項目化學習：數智化背景下的學習路徑重構*

張 嘉

教育信息化已走向3.0 時代，其顯著特點在于數智化，即數字化和智能化。教育信息化給教育帶來了一場新的革命，教育的目標、結構、內容、手段和評價方式，以及學生的學習方式等發生了重大的變革。課程從單一的、固定的、線性的標準化走向非線性的、動態的、具有靈活可變性的課程體系。個性化學習成為關注的焦點，學習者需要成為積極的參與者與變革的能動者，為自己的學習負責。［1］本文從數智化時代教與學的挑戰出發，以跨學科項目化學習為例，探討數智化背景下達成核心素養培育的關鍵，即學習路徑重構，以及如何實現學習路徑重構。

一、項目化學習是數智化背景下教與學的應變

數智化背景下的新型教與學方式層出不窮，如智慧課堂、翻轉課堂、線上學習、混合式學習等。然而，技術的應用能否真正帶來教與學的變革？筆者認為，數智化背景下的教育呈現出三個方面的困惑與挑戰。

一是如何保證精準學？數智化背景下，學習資源豐富，學法多樣，提高了學習效率，但同時是否也提高了學習回報率，實現了學生的精準學習? 數智化教育是否能夠通過大量數據的匯集、分析，讓學習指導更精準、更有方向，讓學生學得更扎實、更適切。

二是如何突破個性學？在數智化時代，教育大數據的應用已經全面普及，與之而來的信息過載、迷航，是否會成為學習者個性化學習的阻礙？數智化背景下的學習是否實現了在傳統課堂中難以企及的教育功能？是否能為每位學生提供個性化資源與教學，使真正的“個性化學習”“按學生自己的節奏學習”成為可能？

三是如何實現泛在學？數智化背景下，學生根據教師所設計的學習路徑開展學習。這樣的學習是否可以突破時空限制，提供泛在的學習場景、真實有效的師生互動？是否能實現及時的反饋回應，提高學生積極性、效能感，促進學生社會化成長？

基于以上思考，筆者所在的課題組（以下簡稱“課題組”）以項目化學習為撬動點，完善學生的學習路徑，結合數智化來實現精準學、個性學、泛在學。

二、核心素養培育是數智化背景下教與學的目標

伴隨著2022 年義務教育階段新課程方案與新課程標準的頒布與實施，以核心素養為導向的教學變革全面展開。數智化背景下，要培育具備核心素養的人才，“更注重人才的不可被人工智能替代的素養與能力，更注重人才的多樣性和差異化培養”［2］。這樣的人才培育需求，呼喚著精準的、個性的、互動的學習方式，這意味著要從學習目標、結構、內容、手段和評價等方面開啟系統性變革。

研究學生的學習路徑，有助于教師找到相應的教學路徑，從而實施有效的教學，達成核心素養培育的目標。學習路徑是學習者在學習過程中所經歷的學習內容和學習活動的有序序列，學習者在經歷該序列的過程中可以實現基本知識的學習、方法體系的掌握、問題解決與任務的完成，從而提升相應的能力。［3］有了數智化支撐，教師可以準確識別學生的學習需求，根據學習目標、學習內容、學生特征（如思維特征、知識水平等），為學生提供學習支持，制定差異化學習方案，形成多個不同的、定制化的學習活動序列。這樣的學習路徑重構能夠讓學生的學習實現精準化、個性化、泛在化，激發學生學習興趣，促進核心素養培育。

三、數智化背景下的學習路徑重構

在傳統的學習路徑中，學生根據教師統一分配的學習資源，經歷以講授為主的學習活動序列。這樣的學習路徑設計，往往依賴于教師的教學經驗和猜想，缺乏教學精準性，也不能滿足學生個性化發展需求。學習路徑重構要與數智化高度契合，對課程與資源、教師教學方式、學生學習方式、教學組織形式、評價方式進行全面改造與重組，呈現一種全新的教學實踐樣態。在區域推進智慧教育的背景下，課題組構建了跨界教師隊伍，以培育學生核心素養為旨歸的項目化學習為撬動點，設計“前學、共學、延學”的全學程，構建了新的學習路徑。下面以蘇州工業園區七年級跨學科項目化學習《我為教育博物館代言》為例，探討如何實現學習路徑轉向“以學習者為中心”，實現精準學、個性學、泛在學（見圖1）。

圖1 素養導向的學習路徑

（一）前學階段

1.自主測：診斷學情

依托智慧平臺，通過對學生的前測問卷、預習測試等進行數據的收集，對學生知識經驗、方法技能、情感態度等內容進行分析，從而明確學情、定位問題、了解差異，為學習路徑的重構提供大數據支撐，讓教學指導更精準。以《我為教育博物館代言》為例，教師利用平臺發布前測問卷，問卷信息有“對蘇州教育博物館展館、藏品的了解”“可以用哪些宣傳方式為博物館代言”等，在分析學生數據基礎上，了解學生對博物館的知識儲備和學習意愿，選定研究的目標展館和真實的驅動性問題。

2.獨立學：精準推送

為引導學生能動地自主學習，前學階段針對學生畫像，精準推送學習資源，幫助學生夯實概念、補充知識，提供個性化資源，以滿足每一位學生的學習所需。如在“自主測評”模塊，學生提交作業后，系統針對答錯的題，調整資源給學生推送二次學習資料，學生學習結束后系統再進行關聯檢測。被推送的資源統一由區域教師針對核心素養進行結構化、系統化編制。以《我為教育博物館代言》為例，完成“自主測”后，系統會自動給方法掌握不夠的學生推送走訪、調查等方法的指導微課。同時，教師在前學階段推送蘇州教育博物館館藏的相關文字材料和視頻材料。通過課前學習、課上研究、先學后教，使課堂減負增效，讓學生真正實現自主學習。

（二）共學階段

1.個性探：學會學習

“學會學習”呼喚真實情境下的任務驅動。“個性探”學習階段以驅動性問題為導向，設計結構化的進階任務，利用平臺為學生搭建更精準、更多樣化的學習支架，幫助學生解決問題，深度學習。基于大數據的支撐，教師可以有計劃地安排每個學習階段的任務，匹配合適的活動方式，為學生推送與之匹配的資源，引導學生進行個性化探究。例如，在《讓“文物”說話》課時中，學生可在平板上自由選取“教育博物館VR 地圖”了解館藏歷史文化，完成教師布置的共學任務。同時，教師推送不同展館與藏品的特色簡介，滿足學生多樣化學習需求。共學活動支持“思維導圖”“任務”“游戲”“討論”等近10 種教學活動，幫助學生進行個性化探索，形成個性化學習路徑。

2.協同學：社會建構

協同學習是一種互惠學習，是一種社會參與的學習，在這個過程中，學習者走向真正的文化適應。［4］數智化背景下的學習，通過小組學習合作等社會交互方式，開展項目選取、任務分工、合作探究等，完成資料交換和信息互通，實現知識的社會建構。智慧平臺提供高階的技術支撐，使得協同學習形式更加豐富。例如，在《“慧”作腳本》課時中，教師設計共學任務鏈，學生觀看腳本片段，分析優秀腳本特質，學生的發言相互可見，形成思維進階；在《“幀”選佳片》課時中，學生利用智慧平臺模擬展示運鏡手法，分析運鏡方法及注意點，運用軟件模擬剪輯。可視化的互動學習過程有助于學生完成合作學習、高階學習，實現探究的個性化與成果的多樣化。

3.共展評：多元反饋

學習成果的交流是及時反饋與評價中不可忽視的一環。重構的學習路徑，應讓學生成果展評實時、互動、多元。通過智慧平臺的實時統計功能，教師可以把小組任務成果推屏、分享，并進行實時反饋與評價。例如，在項目化學習《我為教育博物館代言》中，教師利用智慧平臺的圖片收集、實時投屏、作業上傳等功能，學生可以分享博物館走訪方案、文案撰寫初稿、后期制作片段、發布會策劃方案等；利用智慧平臺投票功能，小組確定研究展館、藏品、投票最佳方案、投票成果發布方式等。人網融合的課堂實現了實時反饋和多元呈現，促進了學生做中學、用中學。

（三）延學階段

1.泛在學：無界學習

數智化時代，學習者的素養建構突破了空間和時間的限制。重構的學習路徑，融合線上線下、校內校外，使得項目化學習課時也突破了時空限制。延學階段的“泛在學”讓學習與成長走向無界。在智慧平臺支持下，學習者可以作為學習主題的發起者，通過查閱資料、發布主題，構建“學習圈”，組織圈內的成員進行線上研討、線下交流，實現多途徑問題解決。在《我為教育博物館代言》項目中，學生通過5G 網絡與博物館線上互聯，實現跨校區遠程互動、線上成果展示；學生走訪博物館后，將作品上傳平臺“學習圈”進行分享，學生的成長需求和社會需求都得到滿足，讓學生體會到學習的意義和樂趣。

2.動態測：動態監控

項目化學習的設計注重教學評一致，旨在實現“教什么”與“怎么教”的統一、目標與手段的統一、過程與結果的統一。在智慧平臺支持下，學習者全學程數據被收集起來，實現了對學習者的實時反饋與評價，實現了對學習路徑的動態監測與調控，有利于開展下一輪全學程學習。例如，在《我為教育博物館代言》起始課，學生完成博物館參觀走訪后，根據延學指導資源，分析受眾對于博物館宣傳方式的需求，明確下一課時研究問題，進入新一學程學習。同時，課上呈現的各類成果展示，可以被自動保存到每位學生的課程學習中，形成文字、圖片、視頻等過程性數據記錄，實現了動態跟蹤與評價。

四、成效與展望

在數智化賦能下，設計以終為始的全學程，構建新型的學習路徑，符合學生興趣和素養發展。同時，結合可利用的校園、地域以及社會資源，為學生創設富有趣味的、真實的任務情境，使學生在課堂實踐中實現高效學習。通過智慧平臺進行學生素養的前后測試，從知識水平、能力水平和價值觀三方面進行考察，學生的素養增量、達優率等方面都有了顯著的提升。從其他的項目學習的前后測可知，學生的科學探究能力和創造能力均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未來，課題組將繼續從以下三個方面做深入研究。一是進一步加強學習路徑重構的理論攻堅，研究如何精準刻畫學習者畫像，如何精準推送具有針對性的學習材料，如何優化學習支架來提供最佳的學習方法和建議，如何加強師生互動、線上線下靈活切換等。二是進一步加強學習路徑重構的實踐研究，教師要突破傳統的教學理論和教學模式，不斷更新教學觀念，進行反復實踐、反思。三是深化應用大數據、人工智能、虛擬現實等前沿技術，提升師生技術應用素養，促進學習方式深度變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