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對我國創新能力的影響

安琪

(吉林財經大學 吉林長春 130117)

1 創新產生的途徑

創新的動力來自一國自身的有效吸收、整合、配置技術資源的能力，以實現技術資產價值的最大化。創新活動有兩種途徑：一是通過本國內部研發資本的投入，自我進行知識的創造和運用，實現自主創新發展，不斷提升自身的創新能力；二是吸收外商直接投資 (FDI) 。通過國際市場交易、與關聯國家之間的技術互動、與合作伙伴之間的技術交流，獲取外部溢出有價值的技術資料，進而提升本國的創新水平。如在20世紀70年代，韓國的傳統汽車產業是依靠引進外資帶來的技術溢出效應從而使其逐漸發展起來的典型例子。1978年壟斷韓國汽車生產的三大汽車公司共投資1983億韓元，其中利用外資1006億韓元，占51%。這三家公司在發展過程中都與西方20多家國際著名汽車公司進行生產和技術合作，并從日、美、英等國引進技術生產各種汽車零部件，這就使韓國汽車的產量與出口量大幅度增長，并居發展中國家榜首。我國作為新興市場國家，以增強自主創新能力、建設創新型國家為重大發展戰略。我國為滿足自身發展，要進一步發揮外商直接投資對科技創新的促進作用，以更好服務于國家戰略。

2 外商直接投資在我國的發展歷程

改革開放初期，我國外商投資數額少且資金利用效率低下，導致外資主要集中于勞動密集型產業，從而對我國技術創新水平的提升不是很明顯；20世紀90年代以后，我國改革開放不斷深入且加入世貿組織等，吸引外資的環境得到進一步改善，使得越來越多的大型跨國公司到中國投資，從而整體上促進了我國技術的進步、生產力水平的提升。從高科技產業來看，近年來高科技產業年均增速超過27%，是非高科技產業年均增速的2倍。電子及通信設備制造業在高科技產業的比重達到50%，已成為高科技產業發展的主要推動力。華為、中興等企業從引進技術到自主研發，已經達到國際先進水平。從傳統產業來看，冶金、紡織、機械等傳統產業通過引進技術進行改造，生產率明顯提高，如鞍鋼在引進核心技術和關鍵設備的基礎上，自行建成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熱軋生產線，60%的產品達到國際先進水平。由此可見，伴隨外商直接投資的大量涌入，我國整體的創新水平逐步提升。如果將全國細分為東部、中部和西部三個經濟區域時，外商直接投資帶來的技術創新影響呈現出參差不齊的發展狀況。以中國2020年發明專利申請受理量為例，東部地區發明專利申請受理量占全國總量的71.61%，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專利申請受理量處于劣勢地位，中部地區受理量最多的是安徽省，在全國排名第七，其數量占全國總量的5.32%，西部地區排名第一的四川省位于全國第十，占全國總量的3.16%。由此可見，雖然近幾年我國外商直接投資流入量仍在不斷增多，但各地區創新能力發展極不均衡，這種狀況急需引起重視。

3 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創新能力的影響

我國的創新發展以改革開放為歷史起點，面對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以及日新月異的科技革命對生產的巨大促進作用，我國召開全國科學大會，確定了科學技術就是生產力等重要政策方針。我國不斷加大對技術創新的支持力度以及FDI的大規模流入，技術創新能力逐步提高，技術創新的專利成果產出也逐年遞增。我國的專利申請數量從2001年的2.03萬件增長到2020年的519萬件，在20年的時間里增長近260倍。由此可見，中國在技術創新產出成果方面不斷取得新的突破，技術創新能力也不斷提升。

我國在進行科技創新時，需要重點考慮的問題就是研發資金的來源以及是否充足。而技術創新的資金主要來源于內部研發投入和外商直接投資，并且當前FDI對我國技術創新有著重要影響，因而在實現自主創新的過程中要有效利用外商直接投資。了解FDI對我國創新能力影響的發展歷程，我們可以更高效地利用FDI技術溢出效應，其發展歷程大致可分為四個階段：

第一階段為1979—1994年：1979年中國頒布了中外合資經營企業法，為我國吸引外資奠定了法律基礎，由此我國的外資進入了逐步引入階段。1980年，中國大陸第一家中外合資企業誕生，利用先進的生產設備以及包裝材料為該企業帶來了持續盈利的能力。1987年中央決定引進外國資金、設備和技術建設大亞灣商用核電站，并于1994年成功建成到如今，大亞灣核電基地在運營的20余年間為社會創造了4634.24億自然資本效益。

第二階段為1995—2002年：隨著我國經濟的持續高速增長，我國正式成為WTO成員，投資軟硬件環境日益改善，從而使得外商直接投資迅速增長。截至2002年中國超越美國成為世界上吸引外商投資額最多的國家。與1993年的外商投資額275.15億美元相比上升一個臺階，這一時期技術引進是前一時期的10倍之多，技術服務也是前一時期的7倍。

第三階段為2003—2019年：2019年通過外商投資法，我國確立了外商投資促進制度、外商投資保護制度和外商投資管理制度，明確了外商投資實行準入前國民待遇和負面清單管理制度，加強了對外商投資企業的產權保護，使得我國外商直接投資環境走向制度化、規范化。在這一階段，我國的技術創新得到突破性發展，高新技術企業數量逐年增多，截至2019年全國發明專利受理量為438萬件，是2002年發明專利受理量的17倍。

第四階段為2020年至今：2020年，雖然全球經濟呈現下行壓力，但我國仍吸引外商直接投資達到1444億美元，并且2020年全國的專利申請授權數量為363.9萬件，這相當于2019年專利申請授權數量259.2萬件的1.5倍。由此可見，越來越多的大型跨國公司到中國投資，從整體上促進了我國技術的進步和生產力水平的提高。

4 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區域創新能力的影響

雖然，隨著FDI的流入，我國整體的創新能力發展較快，但FDI在不同省份流向有差異，并且FDI在不同省份的技術溢出效應也有不同的影響。以廣東省為例，早在1980年我國就批準設立深圳、珠海、汕頭三個經濟特區，并對其實施特殊的經濟政策與管理體制。與此同時，中國也開始制定對外國投資進行管理的法律法規，多數相關法律屬于鼓勵投資性質，并且強調給予稅收減免、開放部分內銷市場以及土地使用權優惠減免等，這就使得廣東省在我國改革開放之后最先進行對外開放并且有著相對國內其他地區所不具備的較好的投資環境。2020年，廣東省引入外商直接投資數額領先全國，達到24832億美元，技術創新水平位居全國首位，其發明專利受理量占全國受理量的16.48%。

上海在廣東省之后也相繼實施了一系列對外開放以及吸引外商投資的相關政策，如國務院在1985年決定開放長江三角洲等，而后開放和開發上海浦東新區，更是中國大陸對外開放的新里程碑。當時，上海市公布了浦東開發的十項政策，其中具有突破性意義的是允許外商開辦第三企業、金融和商品零售業，且允許外商從事出口貿易和開設外資銀行等。以廣東和上海為例，我國東部地區早在20世紀80年代就已經開始實施吸引外商直接投資的相關政策，并且獲得了較好較快的發展。雖然上海的對外開放政策晚于廣東地區，但其在2020年引入外商投資數額僅次于廣東、江蘇和湖南省，位于全國第四，數額為20233億美元，此時雖然上海的發明專利受理量排名在廣東省之后，但領先于全國其他地區，占全國受理量的6.18%。

中國的對外開放是分區域逐步推進的。在20世紀80年代，對外開放的地區是東部沿海地區，對外資有許多優惠政策，因此東部沿海地區成為外商直接投資的首選地區。但這也造成我國東中西部發展不平衡，我國政府為改變這種現狀，1996年具體提出完成中西部經濟區域的開放構想，期望各大經濟區域能展現自身的特色與優勢，使外資選擇投資區位時能考慮到我國中西部地區，促進各地區全面均衡發展。20世紀90年代，我國對中西部地區進行對外開放，較廣州和上海地區開放晚，所以在2020年我國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引進外商直接投資額的總和僅占全國外商直接投資額的46.78%，且與東部地區有著較大差距，并且中西部地區發明專利受理量的總數也如同外商直接投資數額一樣遠遠落后于東部地區，兩個地區受理量之和僅占全國的28.39%。

表1數據顯示，僅東部地區12個省份的FDI流入量就占據全國53.22%，其遠遠超過中西部地區FDI流入量之和占全國整體流入量的比例。由此可見，FDI在我國分布不均勻而且東部地區與中部和西部地區之間的差距過于懸殊。同時，我國東部地區在2020年發明專利受理數量的占比較高，占到全國受理量的七成；而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的發明專利受理量分別占全國的比重是19.68%、8.7%，其兩者比重之和才接近于東部地區比重的四分之一，說明我國技術發展水平在各區域之間存在較大差異。

表1 2020年各地區FDI流入額以及專利權受理數量

5 我國如何更高效地利用外商直接投資

在全球以創新能力為國家競爭實力的發展浪潮中，重視技術創新尤為重要，但也不能忽視促進技術創新的重要性。第一，加強知識產權保護。創新驅動發展是中國的重要戰略，而推動創新的根本在于有效的知識產權保護。近年來我國不斷提高對知識產權的重視，與很多國家簽訂了雙邊或多邊的有關知識產權問題的協議和法律文件。第二，堅持以自主創新為主。通過培養更多的高精尖技術人才，壯大國內研發隊伍，逐漸脫離國外技術溢出，不能僅依靠外商直接投資促進當地經濟增長。第三，保障自主研發充足的資金支持。地方政府應在自主創新方面加大實施相關稅收優惠政策以及獎勵措施，同時保持良好的開放環境，吸引高質量的外商直接投資。第四，因地制宜引進外商直接投資。在了解到外商直接投資在我國不同地區產生的效果不同的情況下，根據我國各地區的產業布局特點在我國當前經濟發展階段加以辨別利用，提高創新發展效率。第五，通過國內企業吸收境外資金。國內企業要合理合法地利用好合適的外商直接投資，以國內企業為通道，為境外資金進入我國提供便利，通過境內企業提供外匯貸款并按時結匯。境內的國有商業銀行要與匯豐銀行、花旗銀行、渣打銀行等外資銀行做好自主資金調配。在資本市場渠道，企業部分境內資金要做好境外投資與境外融資，通過貿易信貸、境外股權融資、境外債務融資、境外上市等方式形成外匯融資，助力我國企業實現新時代下經濟的發展和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