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 澳 張羽豐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黨在新時代新征程的中心任務是團結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式現代化是生產力的現代化,是由生產力的現代化驅動生產關系的現代化,是一種旨在實現工業化、富裕化、城市化、信息化、智能化(數字化)的發展目標和發展過程的內在統一(韓保江和李志斌,2022),是改變自身生產結構從而引發與之相適應的上層建筑安排(林毅夫和付才輝,2022)的現代化。因此,基于信息技術使用帶來的生產方式變革并由此形成的數字經濟將成為推動中國式現代化實現的重要力量。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發展數字經濟,強調:“數字經濟發展速度之快、輻射范圍之廣、影響程度之深前所未有,正在成為重組全球要素資源、重塑全球經濟結構、改變全球競爭格局的關鍵力量。”(1)習近平.不斷做強做優做大我國數字經濟[J].求是,2022(2):4-8.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加快發展數字經濟,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數字產業集群。黨的十八大以來,發展數字經濟、建設數字中國成為國家戰略,我國數字經濟取得了快速發展。同時也面臨著大而不強、快而不優的問題,甚至出現了一些不健康、不規范的苗頭。總體而言,當前我國數字經濟發展還面臨著數字基礎設施布局不平衡、數字底層技術掌握不足、數字鴻溝顯著、數據治理不優、數字資本無序擴張、數據安全保障不牢等發展瓶頸和問題短板。基于數字技術、數字經濟發展的一般性規律而言,當前我國數字經濟面臨的發展瓶頸、問題短板是不能夠在短期內單純依靠市場自身力量予以解決的。因此,發揮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制度優勢、推進實施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實現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出路。
國有企業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重要物質基礎和政治基礎,是黨執政興國的重要支柱和依靠力量。國有企業具有保證制度屬性、保障國家安全、促進經濟發展、服務社會民生、彌補市場失靈等功能作用。黨的使命任務是國有企業存在運行的重要前提,國有企業是履行黨的使命任務的重要擔當主體(戚聿東等,2021)。國有企業是集中力量辦大事的重要抓手,是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重要力量。因此,數字經濟發展面臨的問題短板正好契合國有企業的功能屬性,發揮國有企業功能作用是解決當前我國數字經濟問題短板的有效方式。本文研究目的在于發現國有企業為什么要以及為什么能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其理論依據是什么;國有企業在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過程中面臨的挑戰以及國有企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實現路徑等,有助于進一步豐富國有企業與數字經濟相關性研究。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中國式現代化既有各國現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國情的中國特色。西方國家現代化過程的基本特征是以工業化為起點,通過工業化帶動實現城鎮化、農業現代化和信息化,其內在邏輯體現為由技術進步引發生產方式變革,進而帶來社會各領域全面變革。新中國成立以來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遵循了各國現代化的共同規律,仍然體現為通過大力發展生產力來驅動現代化實現。面對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我國啟動實施了創新驅動戰略,特別強調要通過科技創新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注入新的發展動力。數字經濟是基于數字技術使用促使經濟活動效率提升的經濟活動以及由此形成的新經濟形態,具有典型的技術驅動、跨界賦能和規模經濟等基本特征。數字經濟本質上體現了由技術進步帶來的生產方式變革,直接反映了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創新是第一動力等中國化時代化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高質量發展數字經濟已成為中國式現代化加速實現的重要動力源泉,不僅符合技術驅動現代化生成的各現代化國家的共同規律,而且有利于滿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的自身國情特征。國有企業是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引擎,國有企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有機統一于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征程中,二者有機結合將為中國式現代化加速實現提供動力源泉、制度保證、產業支撐、治理保障以及滿足共同富裕等要求(見圖1)。

圖1 中國式現代化背景下國有企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內在機理
中國式現代化在根本上需要通過大力發展生產力才能實現,這既符合各國現代化的共同特征,也符合當前中國具體國情。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認為,生產力是人類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生產力構成了人類全部歷史的基礎,是社會發展的最終決定力量。生產力發展水平直接決定著人類社會發展階段,整個人類社會是在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矛盾運動中得以向前推進的。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是解放和發展生產力。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背景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變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不平衡不充分發展問題的根源仍然是生產力水平不高,因此解決我國當前社會主要矛盾的根本出路仍然是不斷解放和發展生產力,解放和發展生產力是推動中國式現代化的根本動力。國有企業是公有制的重要實現形式、國有經濟重要載體,控制著國民經濟命脈,是社會主義制度屬性的重要保證和社會主義根本任務的重要踐行者。因此,黨的中心任務、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就是國有企業的終極使命。國有企業是解放和發展生產力的主力軍,同樣也是推動中國式現代化的主力軍。
生產力發展水平受多種因素影響,其中起決定性作用的是科學技術。馬克思認為,“勞動生產力是由多種情況決定的,其中包括工人的平均熟練程度,科學發展的水平和它在工藝上應用的程度,生產過程的社會結合,生產資料的規模和效能,以及自然條件”(2)資本論(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53.,“生產力也包括科學”(3)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211.,“勞動生產力是隨著科學和技術的不斷進步而不斷發展的”(4)資本論(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698.。鄧小平同志指出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5)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習近平關于科技創新論述摘編[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6:7.科學技術的每一次飛躍,都帶來了人類社會發展階段的更替。人類從農業時代進入工業社會再到當前的信息社會都根源于生產力發展,其中的關鍵動力是科學技術的進步。科技進步對解放和發展生產力具有決定性作用。當前,數字技術和數字經濟正深刻影響著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數字技術無疑是新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核心驅動技術(李曉華,2019)。《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2021)》中相關數據顯示,2020年,我國數字經濟占服務業、工業、農業三次產業增加值比重分別為40.7%、21.0%、8.9%,數字經濟已成為我國產業增長發展的主要動力源泉之一。數字技術是數字經濟的技術基礎,主要體現為人工智能、大數據分析、云計算、區塊鏈、物聯網等相關數字信息技術。當數字技術與傳統生產力相結合時便形成了數字生產力。數字生產力是基于數字技術的使用而形成的先進科技生產力,能夠促進生產力三要素數字化發展,從而提升勞動者技能、升級勞動資料功能、拓展勞動對象領域,帶來生產成本的節約和勞動效率的提高(何玉長和王偉,2021)。
數字經濟背景下,獲取先進數字技術是提升生產力水平的必要條件。國有企業是先進生產力代表,國有企業要實現不斷解放和發展生產力的社會主義根本任務,就應當積極擁抱數字技術。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關鍵核心技術是要不來、買不來、討不來的。(6)習近平.在中國科學院第十九次院士大會、中國工程院第十四次院士大會上的講話[EB/OL].新華網,2018-05-28.國有企業大力發展數字技術就是其成為科技創新主力軍、數字原創技術策源地和掌握關鍵核心數字技術的過程。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認為,資本積累是技術進步的重要條件。國有企業可以通過國有資本布局調整,不斷加大資本投入,成為新型舉國體制優勢發揮的重要載體,充分參與解決“卡脖子”項目,打好關鍵核心技術攻堅戰,聚焦底層數字技術研發,從而加速實現圍繞產業鏈部署創新鏈、圍繞創新鏈部署價值鏈,推動科技與經濟深度融合,不斷解放和發展生產力,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加快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現階段,國有資本正逐步加強對數字經濟及數字基礎設施的投入力度。近年來,70余家中央企業超過700戶的子企業在新基建領域不斷加大布局,2021年投資超過4000億元,“十四五”期間規劃投資項目1300多個,總投資超過10萬億元。(7)中共中央宣傳部舉行新時代國資國企改革發展情況發布會(圖文實錄)[EB/OL].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官網,2022-06-17.
中國式現代化是社會主義的現代化,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認為,基本經濟制度是一個國家制度屬性的重要決定因素,因此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就成為社會主義制度屬性的經濟基礎和重要保證。這就決定著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的鞏固完善是推動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支撐和基本保證。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包括所有制、收入分配制度和交換制度。國有企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有助于進一步鞏固公有制主體地位、促進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
有利于鞏固公有制主體地位。公有制的基本特征在于生產資料的全民占有。馬克思指出:“生產資料的全國性的集中將成為由自由平等的生產者的各聯合體所構成的社會的全國性的基礎。”(8)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33.公有制主體地位主要體現為生產資料占有的數量優勢、質量保證以及在全部生產關系中公有制處于支配地位三個方面。數字經濟背景下,數據已成為重要生產要素。數字經濟中公有制主體地位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國有經濟即國有企業大量掌握數據要素,控制數字經濟命脈,在數字化生產關系中處于支配地位。國有企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有助于國有企業獲取更多數據要素,實現數據生產資料占有的量的優勢;掌握關鍵核心數字技術,成為數字產業發展的核心力量和產業數字化發展的主要推手,從而控制數字經濟發展命脈;推動形成公有制下的數字生產關系居于全社會數字生產關系的支配地位。
有利于促進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分配制度是促進共同富裕的制度基礎,國有企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有利于促進收入分配制度改革,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國有企業可以在初次分配領域探索形成按數字勞動進行分配的合理機制。數字技術的使用改變著原有的生產方式,一般性勞動開始向數字勞動轉變。數字勞動是以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資料的生產性勞動和非生產性勞動(韓文龍和劉璐,2020)。數字勞動過程中,數字技術工人用專業的數據知識和技能創造了比傳統工業生產更多的財富,給數字資本帶來了豐厚的利潤(吳歡和盧黎歌,2016)。馬克思指出:“參與生產的一定方式決定分配的特定形式,決定參與分配的形式。”(9)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3.數字勞動的出現使國有企業與數字勞動提供者之間的收入分配關系調整具有了代表性。在國有企業內部,針對使用數字技術、提供數字勞動的勞動者設計出合理的按勞分配辦法是對公有制下的數字經濟分配關系調整的重要探索,將更加有助于促進按勞分配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融合、兼顧初次分配的效率與公平、促進和諧勞資關系構建、體現人民至上理念。第二,推進構建數據要素參與分配的合理機制。數據要素參與分配是對按生產要素分配改革的深化。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提出,健全勞動、資本、土地、知識、技術、管理、數據等生產要素由市場評價貢獻、按貢獻決定報酬的機制。推動數據要素參與分配是黨領導下的數字經濟發展重大創新。國有企業掌握的數據要素在市場機制下積極參與分配將有助于激發數據要素價值,推動國有企業市場化改革,實現做強做優做大國有企業和國有資本目標。第三,探索第三次分配改革發展。國有企業性質和使命任務決定了國有企業是第三次分配的重要參與者。國有企業可以充分發揮數字技術的精準識別和跨界賦能作用,通過激發放大數字經濟普惠功能,深度參與對落后地區和相對貧困人群幫扶,從而推動第三次分配并促進共同富裕加快實現。
有利于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國有企業是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主體,要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就要實現國有企業與市場經濟的深度融合(林志友和李子忻,2021)。首先,數據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需要國有企業積極參與推動。國有企業作為數據要素的重要所有者主體,應積極參與數據市場交易,實現單個國有企業掌握的數據要素與其他國有企業以及非公有制企業等市場主體間的交換,探索形成由市場主體主導的數據交易價格形成機制、構建完善數據市場交易規則、高標準形成數據市場交易體系。其次,數字技術的使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信息滯后、信息不對稱等原因導致的市場失靈并減少交易成本。最后,要充分發揮數字技術對政府實施精準宏觀調控的支撐作用。國有企業可以通過發揮自身數字技術和掌握的大數據信息優勢,為政府進行宏觀調控、計劃統籌、市場監督、公共服務和經濟安全維護等提供分析、判斷、決策及評估等的支持作用,從而提升政府施策的精準性,提升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水平。
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是構建新發展格局、推動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支撐,是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基礎。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對于現代化產業體系構建至關重要。數字經濟包含兩大重要產業內容,一是數字產業化,二是產業數字化。數字產業化是對數字技術進行產業化發展的概括,是產業數字化的基礎,代表著一國基礎性數字技術的創新發展能力。數字產業化主要關涉數字技術研發與相關基礎產業發展,如人工智能、大數據、區塊鏈、5G等數字技術的研發以及電子信息制造業、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信息通信業等相關產業的發展。產業數字化是指將數字技術應用于一二三產業,改變傳統產業生產方式、提升生產效率、驅動傳統產業迭代發展,如數字技術應用于傳統農業將演變出數字農業模式等。數字產業化有助于夯實現代化產業體系基礎;產業數字化則有助于促進傳統產業轉型升級,推動現代化產業體系構建。國有企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落腳點是實現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高質量發展。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抓住產業數字化、數字產業化賦予的機遇,加快5G網絡、數據中心等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抓緊布局數字經濟、生命健康、新材料等戰略性新興產業、未來產業,大力推進科技創新,著力壯大新增長點、形成發展新動能。”(10)習近平在浙江考察時強調 統籌推進疫情防控和經濟社會發展工作 奮力實現今年經濟社會發展目標任務[N].人民日報,2020-04-02(1).市場自身缺陷容易導致數字產業發展出現一定程度的資源配置不聚集及錯配等問題。國有企業是政府調控宏觀經濟、推動產業政策落地的重要抓手。因此,國有企業可以通過調整國有資本戰略布局,加強國有資本對數字產業的投入,尤其是那些處于基礎性地位、關涉全局且又投資規模大、建設周期長、不確定性強的行業領域。例如,國有資本可以依據國家“十四五”規劃綱要積極參與對人工智能、大數據、區塊鏈等新興數字產業的培育,提升通信設備、核心電子元器件、關鍵軟件等產業水平。國有企業將國有資本適度布局于基礎性數字產業,可以更好筑牢數字經濟底層基礎,奠定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關鍵可靠支撐。
國有企業促進產業數字化水平提升是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內在需求。馬克思指出:“一個產業部門利潤率的提高,要歸功于另一個產業部門勞動生產力的發展。”(11)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96.通過促進產業數字化高質量發展,可以帶動傳統企業數字化轉型、提升傳統產業生產效能、孕育出新業態新模式。新冠肺炎疫情和中美貿易摩擦等外部沖擊已經充分暴露了當前我國產業結構不優、產業鏈供應鏈短板等問題。國有企業要充分發揮在產業數字化水平提升中的引領、帶動和輻射作用,在推進產業數字化過程中實現產業結構高級化和產業鏈短板彌補。在農業數字化過程中,國有企業應承擔使命,加快建設農村數字基礎設施,推進智慧農業發展;在工業數字化過程中,國有企業可通過大力建設工業互聯網,賦能傳統制造業轉型升級,推動中國從制造業大國轉型為制造業強國;國有企業還可以充分將數字技術運用于交通運輸、金融、教育、醫療、旅游、養老等基礎性、民生性領域,進一步提升生產性服務和生活性服務數字化水平。
中國式現代化的實現需要以促進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實現為重要基礎。數據治理不僅是數字經濟的重要內容,同時也是國家治理體系中的重要環節;數據治理效果不僅影響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還關涉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提升。狹義的數據治理僅指數據主體對數據的自我管控行為;廣義的數據治理則是指國家層面的基于整體性、系統性立場的數據管控行為,主要體現為充分挖掘和釋放數據要素在推動產業轉型升級、經濟高質量發展、治理能力現代化等過程中的重要價值,推動數據安全自由流動而采取法律、標準、政策、技術等一系列措施過程(張莉和卞靖,2022)。從國家層面加強數據治理有助于緩解數據孤島問題,防范數字資本無序擴張,提升政府數字化治理水平及維護數據安全等。
國有企業參與數據治理有助于緩解數據孤島問題。國有企業可以充分參與數據要素市場競爭,將自己持有的可交易的數據要素在不同性質市場主體間展開數據交換與共享,從而通過數據要素市場化配置實現數據互通有無,促進數據孤島問題緩解。如何發揮政府積累的數據資源價值、打通政企數據橋梁一直是學術界和實踐界關注的問題。國有企業可以有條件成為部分可公開的政府數據委托代持者,國有企業在安全可控的前提下挖掘此類數據價值,開展市場化運營,不僅有助于構建起政企、(國)企(民)企數據互通橋梁,緩解數據孤島問題,還可以形成市場對數據要素配置起決定性作用和政府作用更好發揮的良性機制。
中國式現代化以人民利益為發展邏輯,反對西方現代化的資本邏輯導向。國有企業參與數據治理有助于防范數字資本無序擴張。當前,一些數字資本憑借其數據壟斷優勢有無序擴張的現象,而規制手段主要是政府監管和法律懲戒,忽略了對是否可以通過發揮特定市場主體功能進行防范的探索。本文認為,可以積極探索構建通過發揮國有企業特有功能防止數字資本無序擴張的機制來防范數字資本無序擴張。例如,通過推動國有企業積極參與混合所有制改革,與行業內優質非公企業展開合作,共同進行技術研發、項目運營、數據使用管控等,可以直接有助于防范數字資本無序擴張;針對平臺壟斷和無序擴張問題,可探索實行國有制主導原則,由國有資本控制平臺經濟系統核心組織力量的、以元平臺為首的各級主要平臺來限制合作企業的特殊利益,增進平臺組織和全社會的共同利益(王彬彬和李曉燕,2018),從而防范數字資本無序擴張。
數字治理水平和數據安全維護是數字經濟時代的重要內容,是現代化國家治理能力的重要體現。國有企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有助于提升政府數字化治理水平和維護國家數據安全。國有企業通過筑牢數字基礎設施,可以為政府數字政務開展提供基礎服務;通過發揮基礎性數據要素和先進數字技術作用可以為智慧便捷公共服務、智慧城市、數字鄉村建設、美好數字生活新圖景構筑以及國防和軍隊建設等提供重要支撐。數據安全是國家安全的重要組成內容,數據安全深刻影響著國家發展和社會穩定。現代社會下的大數據安全維護屬于公共品提供,需要大量國家資源投入。國有企業功能屬性對于維護國家數據安全具有不可替代的關鍵作用,是保障數據安全的主力軍,國有企業全方位參與其中將更加有助于數據安全、網絡安全、技術安全等立體防護機制的構建完善。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在高質量發展中促進共同富裕”(12)習近平.扎實推動共同富裕[J].求是,2021(20):4-8.。以人民為中心,實現共同富裕,是中國共產黨成立以來矢志不渝的神圣使命和奮斗目標(逄錦聚,2021)。我國是一個擁有十四多億人口的大國,中國式現代化所要求的共同富裕是建立在人口規模巨大基礎上的。實現人口規模巨大的共同富裕仍然需要以解放和發展生產力為根本條件,只有通過生產力水平的提高才能為社會創造更多物質財富,才能更好滿足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物質基礎需要。基于數字技術使用所形成的數字生產力能夠更大程度提高全要素生產率,尤其是國有企業作為先進生產力代表一旦更好掌握和運用數字生產力后,將更加有助于促進經濟增長和財富創造。國有企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不僅能解決當前我國經濟社會發展不充分問題,同樣還有助于解決發展的不平衡問題。數字經濟的跨界賦能作用突破了“胡煥庸線”對我國傳統人口密集程度、經濟發達程度的地理空間劃分,對縮小東西差距、保持南北平衡已經作出較好貢獻。數字經濟在國有企業大力推動下,將更加有助于解決區域發展的不平衡問題。國有企業的社會責任擔當將促使其在東數西算布局、工業互聯網賦能、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等方面顯示出國有企業的特殊作用。
構建新發展格局、推動高質量發展是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路徑,同樣也是推動實現共同富裕的重要路徑。新發展格局構建的核心是暢通經濟循環。國有企業通過大力發展數字技術,提升數字生產力水平,可以為經濟循環暢通無阻和高水平科技自強自立奠定重要基礎。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認為,資本循環是整個社會經濟循環的核心。國有企業通過推動數字資本循環,可以加快實現全社會數字總資本的價值補償與實物補充,從而實現數字經濟驅動社會總資本邁向高水平循環(何愛平和徐艷,2022)。國有企業通過充分參與數據要素市場化配置,促進數據要素滲透到生產、分配、交換和消費的各個環節,并引領勞動力、資本、土地、技術、管理等要素網絡化共享、集約化整合、協作化開發和高效化利用,打通資源要素流動堵點,大大提高經濟社會各領域資源配置效率(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2022)。在國有企業帶動下,數字經濟發展將更加有助于現代化產業體系形成,彌補產業鏈短板,為新發展格局構建奠定產業支撐基礎。新發展格局構建立足于發揮國內超大規模市場優勢和內需潛力,國有企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可以促進數字經濟需求創造與需求滿足功能發揮,實現總供給和總需求的結構平衡。國有企業是我國積極參與國際貿易與國際產業分工的重要工具,國有企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可以提升我國數字經濟國際競爭力,更好融入國際貿易體系、在全球產業分工中占據有利位置,充分實現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在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目標引領下,我國數字經濟發展取得了顯著成效,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的。第一,從頂層設計看,發展數字經濟已成為國家戰略。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發展數字經濟,多次在中央政治局集體學習時強調發展數字經濟。黨的十九大、二十大均將大力發展數字經濟明確寫入報告之中。第二,從戰略部署看,黨和國家出臺了《網絡強國戰略實施綱要》《數字經濟發展戰略綱要》《“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關于構建數據基礎制度更好發揮數據要素作用的意見》等規劃政策,地方各級政府也出臺了促進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相關政策與規劃。第三,從實踐成果看,截至2021年中國數字經濟規模達到45.5萬億元,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為39.8%,數字經濟規模連續多年位居全球第二位;截至2022年6月,中國網民規模達10.51億人,網民規模連續13年位居世界第一,互聯網普及率提升到74.4%。(13)《攜手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白皮書[EB/OL].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官網,2022-11-07.據統計,2020年我國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增加值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達到7.8%。規模以上工業企業關鍵工序數控化率、經營管理數字化普及率和數字化研發設計工具普及率分別達到54.6%、69.8%和74.2%,具備行業、區域影響力的工業互聯網平臺超過100家。截至2021年6月,電子商務、移動支付規模全球領先,網約車、網上外賣、遠程醫療等市場規模不斷擴大,用戶規模分別達3.97億、4.69億、2.39億(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2022)。此外,數字技術、數字經濟在疫情防控、提升政府公共服務水平以及加強國際合作等方面都發揮了重要作用。
數字經濟發展取得的成績離不開國有企業深度參與其中,但國有企業在推動數字經濟發展過程中也面臨相應不足和困難挑戰。國有資本布局數字經濟的總體情況和國有企業關鍵核心數字經濟指標是反映國有企業參與數字經濟廣度和深度的兩個重要維度。本文將從這兩個維度出發,分析國有企業參與數字經濟的基本情況,發現國有企業在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過程中面臨的困難挑戰。
國有資本布局數字經濟領域的總量特征是客觀反映國有企業參與數字經濟程度的重要指標。國有資本在社會先進產業、優質行業和關鍵領域的資本總量中所占的比重及其效果指標反映了國有資本優質化水平的提升和對國民經濟的引領作用(宋方敏,2018)。根據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數字經濟及其核心產業統計分類(2021)》標準,對照該標準本文從《中國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年鑒(2021)》中選取了與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密切相關的信息技術服務業、郵電通信業和電子工業三大產業為對照產業進行統計分析,(14)國務院國資委發布的《中國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年鑒(2021)》相關指標中并沒有與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數字經濟及其核心產業統計分類(2021)》完全對應的數字經濟核心產業指標,因此本文只能從其中選取信息技術服務業、郵電通信業和電子工業三類最接近的指標予以反映總體情況,這三個指標大致可以分別對應《數字經濟及其核心產業統計分類(2021)》指標中的數字技術應用業中的互聯網相關服務和信息技術服務等、數字要素驅動業中的信息基礎設施建設等、數字產業制造業電子元器件及設備制造業等。從國有資本布局視角發現國有企業參與數字經濟的基本情況。
1.總量逐步增長但比重有下降趨勢
2011~2020年,國有資本在數字經濟三類產業的總規模由37005.70億元增長至62248.10億元(見圖2),增長率約為68%。其中,郵電通信行業國有資本總量遠超電子工業及信息技術服務業,基礎最為雄厚;但電子工業及信息技術服務業的增長率最快,2011~2020年增長率均超過180%。國有資本布局數字經濟規模在2017~2020年出現了爆發期,其間環比增長率達20.70%。從三類產業國有資本占全部國有資本的比重看,2011年比重最高為9.90%;此后逐步呈下降趨勢,到2020年下滑到4.93%(見圖3)。

圖2 2011~2020年國有資本布局數字經濟規模的變化資料來源:《中國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年鑒(2021)》。

圖3 2011~2020年國有資本布局數字經濟比重的變化資料來源:《中國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年鑒(2021)》。
2.區域發展不平衡
以北京為核心的京津冀地區是當前國有資本布局數字經濟的重要一極。2020年,僅北京國有資本布局數字經濟三類產業的總量便達到3222.65億元(見圖4)。此外,廣東、山東、福建、上海、四川等經濟相對發達地區國有資本布局數字經濟規模也較大。但以遼寧、吉林、黑龍江為代表的東北地區同湖北、湖南、河南為代表的兩湖、中原地區是當前國有資本布局數字經濟規模的洼地。例如,規模最低的黑龍江2020年在三類產業中的國有資本布局僅為7億元。

圖4 2011年和2020年國有資本布局數字經濟地區規模差異及增長概況資料來源:《中國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年鑒(2021)》。
3.人均資本量呈下降趨勢
2011年,數字經濟三類產業人均國有資本量是177.66億元/萬人,相當于全行業平均值的178.59%,顯著高于全行業平均值;但到2019年,三類產業人均國有資本量為276.41億元/萬人,開始低于全行業平均值(301.24億元/萬人);2020年,三類產業人均國有資本量為280.40億元/萬人,與全行業平均值(400.75億元/萬人)差距進一步拉大(見圖5)。

圖5 2011~2020年國有資本布局數字經濟密度的變化資料來源:《中國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年鑒(2021)》。
通過以上三方面數據,本文初步發現國有資本在數字經濟領域的布局呈現出總量增長的態勢,但同時面臨比重下降、區域布局不平衡、人均資本量下降等挑戰。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在政策導向下,數字基礎設施布局具有周期性,在一個特定周期內呈現出前高后低的特征,當發展到一定程度時數字基建就存在規模制約效應,要想繼續突破就需要有新的政策刺激和資本投入。數字產業規模遞增受經濟增長幅度影響,我國當前經濟已從高速增長轉為高質量發展,不再單純追求經濟增長的速度而強調經濟發展的質量,本文選取的三大數字產業的增長情況受宏觀經濟走勢影響,客觀上是對宏觀經濟走勢的反映,二者呈總體吻合態勢。中國式現代化是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共同富裕的現代化,數字經濟是驅動中國式現代化實現的重要引擎。通過以上分析,本文初步認為,為了支撐中國式現代化的實現,國有資本應當充分發揮其公共品提供和社會責任擔當職能,在數字基建及數字經濟核心產業方面適度加強投入力度,尤其是要加大對西部地區、落后地區的數字基建投入,這樣才能為滿足超大規模人口及共同富裕需要提供基礎性支撐。
1.數據要素獲取與運營能力整體不強
首先,國有企業數據要素獲取能力存在產業行業、層級和地域的較大差異。從產業行業類別看,前述三大產業以及金融類國有企業的數據獲取和運營能力顯著強于其他產業,第二產業中的以制造業為代表的國有企業數據要素獲取能力存在明顯不足。從層級看,央企數據獲取能力整體強于地方國有企業數據獲取能力。從區域看,發達地區國有企業數據獲取與運營能力顯著優于欠發達地區。盡管國有企業憑借壟斷優勢在特定領域的數據獲取能力強于民營企業,但在傳統壟斷領域之外的數據獲取能力與一些代表性平臺企業卻存在較大差距,例如,一些代表性平臺企業在消費娛樂類數據獲取方面的能力顯著強于國有企業。其次,數據資產運營能力不強。當前,較多國有企業還沒有樹立數據資產概念,對于沉淀的數據不知道該如何管、如何用,缺乏專業指導和系統規劃,導致數據管理成本高、數據價值沒有合理開發。最后,數據孤島問題較嚴重。由于數據要素市場還沒有充分形成,國有企業掌握的數據還不能充分開放、交換或共享,嚴重制約了國有企業擁有的數據要素價值的開發,數據要素資產的放大效應沒有得到最大化實現。
2.數字技術開發與運用水平整體不高
當前國有企業數字技術在整體上與處于產業鏈前端的代表性平臺企業還有一定差距,尤其在數字技術的核心底層技術的研發和應用方面,存在“卡脖子”現象。當前一些代表性民營企業在數字核心技術如5G、人工智能、區塊鏈、云計算等方面具有突出優勢,國有企業整體競爭力還不強;國有企業由于數字技術受限導致其數字化轉型存在一定難度;在推進數字化賦能各產業發展過程中還沒有充分體現出應有作用,與代表性民營平臺企業仍有較大差距。在2022年《財富》雜志公布的世界500強企業中,盡管中國上榜企業數達到145家,超越了美國的124家,但可以發現上榜的中國企業以國有企業居多且多數屬于能源、金融、房地產等傳統行業,這與發達國家擁有代表性科技企業上榜且排名靠前的現狀有較大差異。這說明,中國的國有企業仍以傳統產業為主的資本布局并沒有發生實質性改變,國有企業的整體科技含量還不高,國有企業還未能有效參與解決一些關涉國計民生的底層數字技術如芯片、工業軟件、智能操作系統等“卡脖子”項目。
3.數據治理能力整體不優
數據治理的核心是構建起合理制度規則管理維護好數據,主要包括兩個層面:一是國有企業自身層面的數據治理問題;二是國有企業參與數據要素市場治理規則建立問題。當前,多數國有企業還沒有構建起適合自身的數據治理機制,自身數據治理能力還不強,主要表現為制度規章不健全、組織架構缺失、數據分級分類不細化、數據安全維護不到位等方面。另外,國有企業還沒有充分發揮國民經濟命脈控制者的角色參與到數據要素市場治理機制構建中,在數據產權界定與保護、數據定價、數據交易、數據安全維護等領域中的作用發揮還不充分。
國有企業在數據要素獲取與運營、數字技術開發與運用、數據治理能力等方面存在的困難和挑戰,客觀反映了國有企業在推動數字經濟發展中的關鍵核心指標的不足。由于數字經濟是驅動中國式現代化加速實現的重要動力源泉,數據要素獲取與運營關涉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與高質量構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密切相關;關鍵數字技術開發使用涉及數字生產力水平提升,是驅動中國式現代化的直接力量;數據治理則是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內容,是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保證。因此,為了更好地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促進中國式現代化加速實現,國有企業應當積極參與底層數字技術攻關,促進數字生產力水平不斷提升,為中國式現代化提供動力;深入推進數據基礎制度體系構建,積極參與建立數據產權制度、數據流通和交易制度、數據收益分配制度、建立數據要素治理機制等。
國有企業是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使命任務重要擔當者,數字經濟是驅動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力量。國有企業是“穩定器”“壓艙石”“頂梁柱”,其屬性功能與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需求高度契合,國有企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對于實現中國式現代化意義重大。國有企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是解放和發展生產力的需要,有助于鞏固和完善我國基本經濟制度,促進現代化產業體系構建,提升國家治理能力并促進共同富裕加快實現。此外,國有企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還有助于調整優化國有資本布局,提升國企數據要素獲取、研發運用和數據治理能力。面對當前的困難和挑戰,國有企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實現路徑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國有資本加大對數字基礎設施的布局是有利于滿足人口規模巨大的中國式現代化的需要。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加快新型基礎設施建設。要加強戰略布局,加快建設以5G網絡、全國一體化數據中心體系、國家產業互聯網等為抓手的高速泛在、天地一體、云網融合、智能敏捷、綠色低碳、安全可控的智能化綜合性數字信息基礎設施。”(15)習近平.不斷做強做優做大我國數字經濟[J].求是,2022(2):4-8.“十四五”規劃綱要指出要圍繞強化數字轉型、智能升級、融合創新支撐,布局建設信息基礎設施、融合基礎設施、創新基礎設施等新型基礎設施。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離不開數字基礎設施建設,但這些基礎設施具有公共品屬性,要么屬于傳統壟斷領域,社會資本存在進入門檻;要么投資規模大、投資回報率低,社會資本無力承擔或不愿承擔。國有企業則正好可以發揮公共品提供者的重要作用,承擔起包括5G基站建設、大數據中心、人工智能、工業互聯網等新型基礎設施建設的任務,為數字經濟發展奠定堅實基礎。在具體布局中,中央國有企業主要承擔事關國家全局性、戰略性、安全性的新基建項目。例如,中央企業和有實力的地方國企可以重點圍繞“東數西算”工程,做好數據中心等基礎設施建設,促進東西部協同聯動,實現西部算力資源更充分支撐東部數據運算目標。地方國有企業主要承擔支撐城市戰略發展、服務社會民生的新型基礎設施建設。在新基建區域布局中,國有企業既要重點加強當前大力推進的都市圈、城市群建設,同時也要推進落后偏遠地區基礎條件改善,為實現全國一盤棋、數據資源互聯互通奠定堅實基礎。
數據基礎制度建設對于完善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構建新發展格局、實現高質量發展至關重要。國有企業要推動數據產權制度建設,探索構建政府數據、產業數據、企業數據等融合共享的機制,推動構建數據產權的持有權、加工使用權、產品經營權“三權分置”機制,推動數據分級分類開放共享,破解數據孤島,實現數據產權的結構性分置和數據資源最大化使用。國有企業要積極參與數據流通和交易制度建設,推動構建數據交易場所、交易規則;加強數據要素與其他生產要素之間的最優配置,降低要素使用成本,提升數據要素邊際收益,增強要素之間的協同效應與替代效應;加強數據交易生態培育及維護數據安全等。國有企業要積極參與數據收益分配機制建設,尊重數據處理者的勞動價值創造,探索建立數據各參與方的投入產出收益機制,讓數據要素價值惠及更廣大人民群眾(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2023)。最后,國有企業既要加強自身數據治理機制建設,還要與政府、民營企業等主體共同推進數據治理機制建設,促進數據要素治理機制最優化。
提高自主創新能力,將創新置于現代化事業中的核心地位,這對于中國式現代化新征程至關重要,也是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關鍵所在(中國式現代化研究課題組,2022)。國有企業要成為發揮新型舉國體制優勢、打好關鍵核心技術攻堅戰、提高創新鏈整體效能的重要微觀基礎。國有企業要積極參與解決我國當前數字技術短板的集體攻關,中央企業要成為原創技術策源地,加大原創技術研發投入,布局一批基礎應用技術,突破一批前沿技術,鍛造一批長板技術(郝鵬,2021)。國有企業要努力突破電子元器件、高端芯片、基礎應用軟件的國外壟斷,形成自給自足能力,盡快在理論、方法、工具、系統等方面取得突破,努力打造國際先進、安全可控的技術體系。國有企業要積極參與構建產學研用系統創新集群,大力推動數字化智能化產品研發及產業化,加快科技成果轉化應用和國產化替代步伐,為我國數字化智能化升級奠定堅實技術基礎(翁杰明,2020)。
打造高質量數字經濟產業鏈是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支撐。要積極培育在數字技術領域具有世界領先水平的國有龍頭企業,以國有龍頭企業高水平發展帶動實現全產業鏈高水平發展。要讓公有資本特別是國有資本發出“普照的光”(胡家勇,2022),積極推進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在數字經濟領域的混合所有制改革。國有企業尤其要加強與國內龍頭平臺企業的合作,探索形成平臺共建、數據共享、技術共創的機制,防范數字資本無序擴張;要大力提升產業數字化賦能能力,通過大力發展數字技術和工業互聯網積極賦能傳統產業數字化智能化轉型升級;要充分發揮彌補市場失靈的作用,主動承擔起強鏈補鏈固鏈重任,成為“鏈長”,帶頭引領數據資源整合,發揮數據要素的規模效應,促進數字經濟產業鏈完善、數字產業生態圈良性循環和數字產業集群發展壯大;要充分發揮數字技術跨界賦能作用,營造新場景、新業態、新模式,賦能產業數字化轉型,實現內需有效刺激拉動,促進國民經濟高質量發展;要通過打造符合自身條件的數字平臺推動企業內部管理決策鏈、生產制造鏈、客戶服務鏈更加精準高效,推動實現數字化智能化轉型升級。
為了更好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促進實現中國式現代化,國有企業還應當加強自身改革。當前,國資國企應積極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落實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所提出的任務要求。一是進一步加快國有經濟布局優化和結構調整,推動國有資本和國有企業做強做優做大,提升企業核心競爭力。二是完善中國特色現代企業制度,弘揚企業家精神,加快建設世界一流企業。要將黨的領導嵌入公司治理中,使黨組織與公司治理結構充分融合。要積極弘揚愛國、創新、誠信、社會責任、國際視野等企業家精神,要加強企業競爭力、創新力、控制力、影響力、抗風險能力建設,力爭成為世界一流企業。三是積極推進國資監管體制專業化、體系化、法治化改革,探索實施分類授權、分類監管、分類考核模式,以“一企一策”為目標,對公益類、商業類、功能類等不同類型國有企業實施不同的授權、監管和考核評價模式,差異化策略充分釋放企業活力,實現國有企業專業化市場化轉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