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孩子為中心的教育方法
——兒童哲學

■文/哥倫比亞大學教師學院 徐安特

本文的主要目的是將兒童哲學（P4C）作為一種以兒童為中心的教育方法介紹給更多的教師和園所。P4C 注重培養幼兒的思維能力，從而提高幼兒的分析、論證、判斷、推理的能力。在P4C 方法中，蘇格拉底式對話作為關鍵步驟，在教師和兒童之間的密集思考和提問練習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在蘇格拉底的影響下，P4C 教師致敬或模仿蘇格拉底的教學特點和態度，并且他們還具備先進的思維模式——持續共享型思維，使兒童的思維和學習發生在一個有利有效的學習環境中。接下來，我將把以上這些想法介紹給那些對兒童哲學感興趣，能夠認識和重視幼兒天生的哲學思維能力的老師們。

兒童哲學起源于20 世紀70 年代初的美國。它是由美國哲學家馬修·李普曼發起的，初衷是希望兒童擁有自己的思想和選擇，在未來的生活中成為理性的公民。20 世紀60 年代中期，李普曼擔任哥倫比亞大學哲學系教授，他在和他的學生討論公民問題時發現這些學生普遍缺乏批判性思維。在那之后，他決定讓更年輕的學生盡早接觸哲學，培養他們的思維能力。哲學一直被認為是一門深奧的學科，只有在高等院校才能教授，并且只掌握在少數有天分的人之中。然而，哲學并不局限于高校，事實上，它在我們的生活中無處不在。據此，李普曼發起了“兒童哲學”運動。

1971 年，李普曼出版了他的第一部哲學小說《聰聰的發現》（《Harry Stottlemeier's Discovery》），這是他第一次嘗試邀請五年級學生與書中的主人翁一起踏入哲學思考的世界，從而激發他們更深入的思考，并與探究小組進行有思想的集體對話，這種集體對話被稱為“蘇格拉底式對話”。蘇格拉底善于引導對話者探索事物的本源，對話者也從中學會了如何質疑和分析宇宙。從蘇格拉底時代開始，對話成為探索深刻智慧的一種方式。對話的話題一般來源于日常生活，人們可以很容易地將其與自己的經歷聯系起來，從而延伸對話。即使可以很容易地收集到話題，但由于在談話結束時往往不會得出最終的結論，沒有一個固定的答案，因此蘇格拉底式對話成為了一個不斷求索的過程。這一特點恰恰適合教師，可以有效正向地激發幼兒的批判思維、邏輯思維和自主探究的能力。在兒童哲學的實施過程中，蘇格拉底式對話發生在教師和幼兒組成的探究小組中，他們會圍坐成一個圓圈。首先，教師會給幼兒呈現一個“刺激物”，可以是一個故事、一張圖片，然后根據幼兒對刺激物反映出的普遍興趣來確定討論的主題。每個幼兒都有一定的時間準備，隨后回到探究小組按順序分享自己的觀點。在同伴分享期間，幼兒需要保持耐心、認真傾聽、尊重他人。傾聽同齡人多元的思考，有利于每個幼兒進行自我糾正、自我完善和自我革新。

蘇格拉底的教學特點和對話者的態度對現代P4C 教師產生了很多積極的影響。正如夏普所指出的，P4C 教師在該項目中至少有四個角色，即探究的培育者、哲學對話的推動者、思考的煽動者以及探究群體的共同探究者。在與幼兒討論時，教師需要虛心、耐心地傾聽幼兒的聲音，對他們表現出謙虛、信任和平等。這樣，幼兒就愿意把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分享給教師，進而改善師幼關系，提高教學進程的有效性。在蘇格拉底式對話中，教師不應是唯一的對話建構者。相反，教師和兒童應該積極參與、共同建構，在這個過程中，雙方都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來輸出各自的思想，并不斷地進行知識的碰撞和信息的融合。

在共建過程中，教師需要具備持續共享型思維（SST）。正如英國學者Siraj-Blatchford解釋的那樣，持續共享型思維特別適用于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人一起進行的智力活動，每個人在這個過程中都需要貢獻和擴展他們的思維。教師應經常鼓勵幼兒表達自己的內心想法。在教師認真傾聽和積極參與幼兒感興趣的話題或活動時，幼兒可以感受到教師積極正向的態度，并愿意向教師反映更多的想法，這樣教師就可以有方向地幫助幼兒獲得進一步的提高。這也被認為是有效的師幼互動。在小組活動中，教師能夠熟悉每個幼兒的發展水平，有助于教師為幼兒制定個人發展計劃，精準回應幼兒的需求，并及時向家長反饋。除了高效的師幼互動，高質量的學習環境也是培養兒童思維能力的關鍵。這需要教師和機構的管理人員牢記并為兒童創造有利的學習環境。除此之外，教師還需要培養幼兒對事物保持一種哲學思維，并通過挑戰他們原有的思維來支持他們進行更深入的思考。蘇格拉底沒有教授哲學，但他在用實際行動去教授他的對話者以哲學的思維進行深度思考，并形成這樣的思維習慣。P4C 教師應該為幼兒提出的問題提前做好準備，多閱讀哲學方面的書籍，提前了解大哲學家們提出的相關問題和論點。

對于合格的P4C 教師來說，應該認識到幼兒是天生的哲學家，他們甚至可以觸及到重要的哲學本質。幼兒在哪里，哲學就在哪里。難怪加雷思·b·馬修斯堅信兒童具有哲學家般的能力。馬修斯是兒童哲學的先驅者，他認為幼兒有能力進行獨立和哲學的思考。研究表明，幼兒大腦發育的第一階段大約從2 歲到7 歲開始。2 歲時，幼兒開始口頭提問，此時思維也在同時進行著。發展心理學家艾莉森·戈普尼克的研究證明，嬰兒的大腦比成年人工作得要更快。這些都證實了幼兒具有質疑和好奇的能力。

每個幼兒都有與生俱來的潛力和智慧。正如笛卡爾所相信的那樣，“對世界清晰而獨特的知識可以從人類大腦固有的資源中構建出來”。因此，啟蒙教學法對培養和激發個體的內在智慧就顯得尤為重要。P4C 作為一種以幼兒為中心的教學方法，可以有效地激發幼兒的課堂投入，激發幼兒對知識探索的興趣，培養幼兒的思維習慣。在開展兒童哲學教育的過程中離不開教師的支持，他們不僅具有成熟的教學技能和專業素養，而且具有先進的思維。基于這些條件，兒童的思維能力才能得到有效的培育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