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SEM的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感知評價
——以皇澤寺和天曌山國家森林公園為例

楊學波, 甘 娜

(四川師范大學 地理與資源科學學院, 四川 成都 610101)

四川作為中華文明的重要發源地之一,歷史文化積淀深厚,名人巨匠燦若星辰[1].2017年,武則天被四川歷史名人文化傳承創新工程領導小組評為四川省首批十大歷史文化名人之一[2].歷史名人作為重要的人文旅游資源,在旅游業的發展中發揮著積極作用.目前,學者們對歷史名人文化旅游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故居型[3-5]、故里型[6-8]和主題公園型[9-11]三方面,主要以定向研究為主、定量研究為輔;歷史名人文化旅游的研究主要是以實踐經驗為主[12],缺少系統的理論支撐,較少從游客角度出發對歷史名人文化旅游資源感知進行分析研究.

國外對于文化旅游的研究開始于1950年,伴隨著世界經濟的騰飛,文化旅游的研究范圍更加廣泛,研究內容也更加細化,主要集中在文化旅游目的地[13]、文化旅游消費[14-15]、文化遺產旅游[16-17]、文化旅游社區[18]、文化旅游營銷[19-20]等方面.在研究方法上,注重數理統計方法的運用和模型構建;研究以實證分析居多,注重應用研究,基礎理論研究較少[21].國內對歷史名人文化旅游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名人文化旅游分類評價體系和資源開發與保護方面.20世紀90年代至21世紀20年代初,主要以定性研究進行資源評價[22];20世紀后,主要采用因子分析[23-25]、德爾菲法[26-27]和層次分析法[28]等定量方法進行研究.當前,歷史名人文化旅游資源采取局部保護[29]和結構保護[30]等形式對故居的房屋建筑、碑刻等歷史遺跡[31]進行保護,在保持其原真性[32]的基礎上開發旅游衍生產品[33];注重改善名人故居的基礎和服務設施條件,以實現保護與旅游開發的良性互動,提升城市旅游整體形象和核心競爭力,并制定科學的保護措施[34],并且對歷史名人旅游產業化開發所帶來的效益做定量論證[34].

武則天生活在1 400多年前的唐代,經過千年的風雨洗禮,大部分的建筑都被摧毀,可供游客欣賞的遺址遺跡不多.本研究構建武則天文化旅游感知評價結構方程模型,通過旅游者對武則天文化資源的感知分析,結合發展現狀,從耦合發展的視角打造“可讀性”與“可見性”的城市意象來呈現武則天文化,將武則天隱性歷史遺跡資源轉化為顯性的文化產品[35-36],從而促進武則天文化旅游的發展.

1 概念模型及相關假設

在文獻[37-39]的基礎上，結合專家意見確定資源要素價值度[40]、環境水平度、資源保護度、資源開發度[41]和資源耦合度5個潛變量.5個潛變量對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感知產生的影響做出如下假設.

假設Ha:潛變量資源要素價值度對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評價體系有正向影響;

假設Hb:潛變量環境水平度對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感知體系有正向影響;

假設Hc:潛變量資源保護度對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感知體系有正向影響;

假設Hd:潛變量資源開發度對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感知體系有正向影響;

假設He:潛變量資源耦合度對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感知體系有正向影響.

根據上述確定的研究假設,構建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評價理論模型(圖1),對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的主要成分和影響因子的作用路徑進行結構方程模型分析,以期為武則天文化旅游發展提供依據和參考.

圖 1 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感知結構理論模型

2 研究設計

2.1 研究區概況皇澤寺和天曌山國家森林公園均位于廣元市利州區境內.皇澤寺位于廣元市西嘉陵江的西岸、烏龍山的東麓,與廣元城區隔江相望;天曌山國家森林公園位于廣元城區西北部14 km處,地處龍門山和米倉山南麓,面積約26 km2,是典型的城郊型森林公園.皇澤寺和天曌山國家森林公園位于秦嶺南麓,屬亞熱帶季風氣候,1月均溫4.9 ℃,7月均溫26.1 ℃,年平均氣溫16.1 ℃,年降雨量800～1 000 mm,年日照時數1 300～1 400 h,無霜期220～260 d,立體氣候明顯,無霜期較長.

2.2 量表設計在閱讀文獻的基礎上對案例地進行預調研,根據案例地的實際情況和問卷反映的情況進行指標修正,在此基礎上形成了測量量表(表1),包括資源要素價值、環境水平度、資源保護度、資源開發度和資源耦合度這5個部分27個題項.本問卷采用李克特五點量表法設計,選項采用非常不滿意、不滿意、一般、比較滿意和滿意分別賦值1、2、3、4、5,設計成通俗易懂的題項.

2.3 數據來源主要依靠現場發放調查問卷.2021年中秋節,通過實地調研和網上問卷星調研相結合,在皇澤寺博物館和天曌山國家森林公園發放了200份調查問卷進行預調研.通過不斷調整重復題目和無關題目,在信效度檢驗合格后,形成最終的調查問卷.2021年國慶節,通過實地調研,線上線下同步發放調查問卷1 030份,回收有效問卷1 003份,有效回收率97.9%.

2.4 研究方法

2.4.1實證研究方法 通過實地調研和調查獲得第一手資料.通過訪談管理者和附近居民,調查統計武則天文化資源的開發與管理現狀以及游客對武則天文化資源的感知.主要通過問卷調查、實地訪談、參與式觀察方式等途徑進行資料收集,并對走訪的資料進行篩選與分析.

表 1 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感知測量

2.4.2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研究方法 通過實地調研后,采用SWOT分析法對武則天文化資源進行定性分析,對目前的發展狀況做出判定.運用SPSS和AMOS兩大常用統計軟件進行定量數據分析,檢驗數據的可靠性,驗證假設模型是否正確合理,從而得出研究結論.

3 實證分析

3.1 人口學統計特征分析從表2的人口學社會特征來看,在旅游者性別中男性游客人數較多,占比51.9%,女性占比48.1%,總體上來看,二者比較均衡.從游客居住地來看,四川的游客最多,占比41.2%;重慶的游客排名第二,占比27.2%;四川、重慶、陜西以外地區的游客排名第三,占比20.5%;陜西的游客排名第四,占比11.1%.總的來看,游客主要集中在四川、陜西、重慶這3個省市,總占比達到了79.5%,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由于這3個省(市)距離廣元市較近.從樣本數據來看,游客年齡主要集中在中青年(19～45歲),人數有810人,占比達到了81%,可能是因為這個年齡段對歷史名人文化有更多的感悟和訴求.從游客職業來看,企業職工人數最多,有577人,占比57.5%;學生人數居第二,有186人,占比18.5%;事業單位游客數居第三,有118人,占比11.8%.

表 2 社會人口特征頻數分析

3.2 數據檢驗

3.2.1信度檢驗分析 一般來說,當量表中各維度的Cronbach’s Alpha(α)值小于0.6時認為內部信度不足,0.6≤α<0.7認為調查數據可接受,0.7≤α<0.8表明調查數據內部一致性較好,0.8≤α<0.98說明調查數據內部一致性很好.根據量表各維度的克隆巴赫系數,發現各維度的克隆巴赫系數均大于0.7,說明本問卷數據通過了信度檢驗分析,可以進行下一步研究操作.

3.2.2效度檢驗分析 效度檢驗分析主要是進行KMO和Bartlett球形檢驗,結果顯示,KMO值為0.92,大于0.9,所以非常適合做因子分析.Bartlett球形檢驗結果近似卡方值為14 078.031,顯著性為0.000.所以本次問卷數據適合做進一步的因子分析.

3.3探索性因子分析 根據主成分分析結果提取出5個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分別是資源要素價值、環境水平度、資源保護度、資源開發度和資源耦合度,總方差解釋率為62.346%>50%,由此可以認定量表的解釋程度較好.通過對研究數據的因子載荷成分矩陣旋轉后的結果分析,本研究劃分的量表及各項維度和旋轉后的因子載荷成分矩陣結果是一致的,各項因子載荷系數均大于0.5,可以判定本次問卷信度較高,可以進行后續研究.

3.4 驗證性因子分析

3.4.1一階驗證性因子分析 由圖2可知,運用SPSS 26.0和AMOS 26.0軟件構建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感知體系結構方程模型,進行一階驗證性因子分析.在評價結構方程模型的擬合度之前,首先要通過“違犯估計”的檢驗.結果顯示,資源要素價值度的第一條標準化路徑系數A1達到了0.97,太過接近1,所以首先要對模型進行修正.將觀察變量A1刪除后,導入數據進行重新計算.所有觀察變量的殘差項(e)的系數都是正的,不存在標準化路徑系數大于1或者太過接近1(大于0.95)的情況,可以進行下一步的分析.

圖 2 修正后一階驗證性因子分析

通過了違犯估計的檢驗后(見圖3),運用AMOS 26.0軟件進行模型適配度檢驗,檢驗結果顯示各項指標均合格,表明模型適配度良好.5個因子的平均方萃取量AVE的值均大于0.5,組合信度CR的值均大于0.7,因此可以證明各個維度之間具有較好的組合(收斂)效度.各維度的AVE的開平方根值均大于因子間相關系數絕對值,可以判定各維度之間具有良好的區分效度.

3.4.2二階驗證性因子分析 由一階驗證性因子分析可以看出,與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感知相關的一階因素間有較強的關聯性.因此,假定高階因子之間也存在較強的關聯性,構建二階模型進行驗證.經檢驗后,二階驗證性因子分析通過了違犯估計的檢驗,但比較擬合指數CFI和規范擬合指數NFI指標值未達標,其他指數適配度良好.首先,根據模型修正意見,對殘差項2和4、3和5、17和19、17和22調節比較擬合指數CFI和規范擬合指數NFI指標值,使CFI和NFI指標值達到適配標準;然后,運用AMOS 26.0軟件進行模型適配度檢驗,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各項指標均通過,表明模型適配度良好.由表4可以看出本研究數據的5個因子的平均方萃取量AVE的值均大于0.5,組合信度CR的值均大于0.7,因此可以證明各個維度之間具有較好的組合(收斂)效度.通過區別效度檢驗后,發現各維度的AVE的開平方根值均大于因子間相關系數絕對值,可以判定各維度之間具有良好的區分效度.綜上,可以得出通過了模型的驗證性因子分析.

表 3 修正后二階驗證性因子分析模型適配度

表 4 二階模型因子載荷系數

4 結果分析

由表4可知,結構方程模型中的標準化路徑系數均大于0.33,具有較強的影響;顯著性P值全部小于0.001,顯示***,都達到了顯著水平,假設成立.標準化路徑系數反應出游客對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感知重要程度的大小,通過模型擬合結果可以得出(見圖3),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感知各因子重要程度由大到小依次為：資源耦合度(0.63)、資源保護度(0.58)、資源要素價值度(0.56)、環境水平度(0.53)、資源開發度(0.51).從模型運行結果可以看出,武則天文化資源具有很大提升空間.根據路徑系數可知,應優先考慮資源耦合度的發展,然后依次考慮資源保護度、資源要素價值度、資源水平度和資源開發度.

圖 3 修正后二階驗證性因子分析

從結構模型擬合結果分析來看,資源耦合度與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感知的關系最緊密.表明武則天文化與其他資源有很大的耦合發展空間,可以優先考慮武則天文化與山岳文化、鄉村文化的耦合發展;資源保護度、資源要素價值度、資源水平度對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感知的影響次之;資源開發度對武則天文化旅游資源感知的影響最弱.

從測量模型擬合結果分析來看,資源耦合度方面,武則天文化可與山地旅游、創意旅游、鄉村旅游結合發展;資源保護度方面,武則天文化資源保護良好;在資源要素價值度方面,武則天文化遺產保存完整性較低;環境水平度方面,區域經濟發展水平和旅游環境容量較低;資源開發度方面,武則天文化產品種類單一.

5 發展建議

5.1 綜合規劃,山地結合、創意耦合,與鄉村旅游融合發展1) 與山地旅游耦合發展.① 山地選址方面：通過與其他歷史名人的深入比較研究,落實合理有據的地方旅游選址;精準定位規劃主題,確保地方現狀與規劃主題的契合度[42].② 規劃設計方面：強化主題,營造意境,將武則天文化元素融入山地之中,凸顯武則天的精神文化內涵.③ 內容品牌打造方面：充分發揮武則天文化與山地旅游的資源優勢,建立科普教育基地,推廣山地體驗旅游、健身運動項目[43];舉辦以武則天文化為主題的山地旅游節、武則天生平事跡科普活動講座、研討會等;在增加與游客互動體驗的基礎上,擴大武則天文化的影響力,促進武則天文化旅游的發展.

2) 與創意旅游耦合發展.① 從旅游者的需求出發,發揮創意性.通過數字再現,凸現武則天文化的生動和靈動[44],有效表達武則天的文化基因,構建多元化旅游載體,加深游客印象、留住游客腳步.② 運用創意思維營銷管理,激活武則天文化的隱性旅游資源,具象化表達武則天文化符號,實現其創意資本轉化,塑造鮮明旅游形象,增加區域旅游吸引力,提升區域武則天名人文化旅游形象[45].建設具有體驗化、創意化、休閑化、生態化、互動化的歷史名人旅游產品,形成影視、會展、節慶、健康、教育、科技旅游等獨特旅游業態與完整的文化創意旅游產業鏈,促進文化旅游的多元業態互補發展.

3) 與鄉村旅游耦合發展.① 在保持鄉村原有文化機制、景觀風貌原真性的基礎上,提煉武則天文化要素,挖掘武則天文化資源,配備完善的基礎設施,植入人文活動,使鄉村更具生命力[46].② 業態體驗方面,進行文化旅游產業、休閑娛樂產業的橫向擴展和旅游產品運營、品牌包裝營銷的縱向擴張,打造武則天文化旅游產品.開發售賣武則天從少女到皇后不同時期的額妝、花鈿,開設投壺、射箭、蹴鞠等武舉考試內容的活動等以此拓展和延伸旅游產業鏈,融合發展文化旅游,助推產業融合發展,提升產業價值,尋求更大的發展空間,從而帶動當地村民發家致富,提升幸福感和獲得感.

5.2 旅游+X,智慧發展1) 旅游+科技. 通過AR/VR技術發布景區全覽圖,智慧化停車管理、獲取人流定位數據、實施高峰時段人流分流,打造智慧景區[47-48],提升武則天文化景區形象.

2) 旅游+康養. 天曌山國家森林公園可以將健康管理、運動休閑和旅游度假相融合,為游客提供自然與文化體驗、生態教育、康體休閑等機會,建設森林步道,打造森林康養度假區[49].

3) 旅游+體育. 天曌山國家森林公園景區可以通過舉辦山地馬拉松比賽,發展賽事體育旅游;舉辦女兒節,劃龍舟、游河灣,以節慶帶動體育旅游發展.

5.3 低碳旅游,持續發展1) 加強低碳環保理念的宣傳,實現綠色發展;充分發揮政府的宏觀調控作用,加大向低碳環保資金補貼的政策引領.加強景區員工的低碳意識,倡導公共出行,嚴禁私家車駛入景區;同時鼓勵景區發展向綠色低碳發展模式轉變.

2) 景區要從旅游服務提供者向低碳經濟實踐者轉變.景區管理方面,管理者要將綠色發展納入景區資源評價的考核標準,將低碳旅游推到可度量的層面;同時也要加強低碳旅游氛圍的烘托營造,增強游客低碳理念的感觸體驗.服務設施方面,將節能減排技術運用到景區運營中,使用太陽能、風能等清潔能源,從源頭上減少能源消耗.

致謝四川師范大學巴蜀文化研究中心重點項目(BSYB18-03)對本文給予了資助，謹致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