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悅,江 江
(上海商學院,上海 201499)
數字化轉型是目前我國重要戰略之一,國家大力支持產業數字化轉型。在數字經濟成為推動城市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背景下,居民作為建設城市的主力軍,其信息素養至關重要。尤其是對于經濟欠發達地區,居民信息素養已成為助力城市建設的核心要素之一[1]。然而,當前經濟欠發達地區市民信息素養水平較低,居民自身信息素養能力難以適應蓬勃發展的數字經濟。因此,提升居民信息素養成為適應數字化轉型的必然要求。
當前學術界關于信息素養的研究主要聚焦內涵解析[2]、維度識別[3]、影響因素探析[4]及其影響結果驗證[5]。在信息素養影響因素探析的相關研究中,多數聚焦的研究對象都是大學生[6]和教師[7]這兩類人群,對于經濟欠發達地區居民信息素養及其影響因素的研究尚未見,經濟欠發達地區居民信息素養現狀及其提升路徑尚不明晰。
基于此,本文以新疆克拉瑪依市為例,在厘清居民信息素養維度基礎上,明晰其影響因素,并通過問卷調查和結構方程模型等方法,分析信息素養前因機制,提出提升經濟欠發達地區居民信息素養策略,以期豐富信息素養相關研究成果。
信息素養(Information literacy)概念最早由Zurkowski[8]提出,指利用大量的信息工具以及主要信息源促使問題得到解決的技術與技能。依托測度指標體系開發評價信息素養引起關注,綜合國內外研究成果來看,國外對信息素養測度指標體系開發已較為成熟,包括美國ACRL、澳大利亞與新西蘭ANZIIL以及英國SCONUL標準。我國第一個比較完整的信息素養測度體系是《北京地區高校信息素質能力指標體系》[3]。雖然不同指標體系運用標準不同,但是基本上都包括了信息需求、獲取、評價、創新、倫理道德與意識。也有學者利用這些指標體系針對不同人群展開實證研究[9-10]。雖然研究對相關信息素養維度表達不統一,但信息意識、能力、倫理道德與安全是信息素養的四大核心要素[11]。
信息素養的影響因素也是學者關注的,目前信息素養影響因素主要包括3類:個體特征因素,包括人口統計特征[3, 12]、個人信息技術自我效能和態度等[4, 13];家庭因素,包括家庭數字接入、數字態度和居住環境等[12-13];社會環境因素,包括城市網絡建設與管理、學校信息素養教育、社會政策及信息資源與服務等[14-15]。目前相關研究多數都聚焦學生和教師群體,針對經濟欠發達地區居民的相關實證研究較少,且關注維度都是從個人或家庭或社會環境的單一層面出發,綜合以上3類影響因素的研究較少。據此,本文綜合個人、家庭和社會層面因素探究經濟欠發達地區居民信息素養的影響因素。
參考文獻中常提及的影響因素,本文構建以下概念模型如圖1所示。
個人層面因素主要是指信息技術態度,即個體在接觸網絡時產生主觀反應,有積極也有消極反應。已有研究證明,積極信息技術態度反應對提高個人信息素養有積極作用[16]。本文認為對信息技術有用性程度認知越強烈、對信息技術新應用等越感興趣的居民,信息素養會越高。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設:

圖1 概念模型
H1:積極的信息技術態度對居民信息素養(H1a:信息意識;H1b:信息能力;H1c:信息安全;H1d:信息倫理道德)有顯著正向影響。
家庭層面因素包括家庭數字接入和網絡觀念。家庭數字接入決定個人對信息知識的直接感知,對信息素養能力培育有直接作用[17]。此外,家庭成員的信息技術態度對個人網絡使用觀念存在深刻影響。Claro等[18]和何韻秋[19]都表明家庭網絡態度對學生信息素養有顯著影響。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2:家庭數字接入對居民信息素養(H2a:信息意識;H2b:信息能力;H2c:信息安全;H2d:信息倫理道德)有正向顯著影響。
H3:積極的家庭成員信息技術態度對信息素養(H3a:信息意識;H3b:信息能力;H3c:信息安全;H3d:信息倫理道德)有顯著正向影響。
社會層面因素主要表現為城市政策和信息設施建設。城市信息設施建設是提高居民信息素養的基礎和影響個人具備信息素養的深層次原因[20]。城市政策則代表政府對城市整體網絡信息環境調控,加強公眾對信息素養的重視。劉躍華[6]指出,城市網絡建設與管理和政策顯著影響個人信息素養。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4:城市政策及信息設施建設對居民信息素養(H4a:信息意識;H4b:信息能力;H4c:信息安全;H4d:信息倫理道德)有顯著正向影響。
本文在借鑒已有成熟量表的同時,對問卷進行修改。問卷由兩個部分組成:人口統計特征調研;信息素養及其影響因素相關變量的認知調研。其中個人信息技術態度、家庭數字接入和成員信息技術態度的量表參考彭常玲[21]和韋怡彤[16]研究;城市政策及信息設施建設的量表來源于劉躍華[6]和高建山[20]研究;信息素養各維度的量表參考汪仕夢[22]、舒燕[23]、彭常玲[21]、高海濤等[24]和吳進紅等[25]研究。所有變量均采用5級量表進行測量,1分表示“非常不符合”,5分表示“非常符合”。利用“問卷星”形成問卷鏈接,并通過社交媒體平臺發放問卷,調研對象為新疆克拉瑪依市居民,共收集問卷299份,得到234份有效問卷。
此次調研對象中女性樣本占比59.1%,有41.9%的調研對象年齡為19~35歲, 35.2%的調研對象家庭人均月稅后收入為3 000~5 000元,50.2%的用戶受教育程度為大學本科。
本文使用SPSS 27和SmartPLS 3軟件進行數據分析和假設檢驗。
信度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所有潛變量組合信度均大于0.7,說明所有變量具有較高信度。由表1數據可知,各變量平均方差萃取值(AVE)大于0.5,說明各變量具有良好的聚合效度。此外,所有變量AVE平方根大于各潛變量間的相關系數,表示潛變量間具有良好的區別效度。
路徑假設檢驗的具體結果如表2所示。由表2可知,個人信息技術態度對居民信息素養具有正向顯著影響,假設H1a、H1b、H1c、H1d得到驗證。經濟欠發達地區居民在接觸信息時,積極的個人信息技術態度能提高對信息的接受程度與運用能力,從而促進自身信息素養的提升。家庭數字接入程度對居民信息素養影響未能達到顯著,假設H2a、H2b、H2c、H2d未能得到檢驗,隨著科學技術發展,經濟欠發達地區居民家庭數字接入水平程度整體較高,對個人信息素養無顯著影響。家庭成員信息技術態度對信息素養的影響顯著,假設H3a、H3b、H3c、H3d通過驗證,說明家庭成員積極的信息技術態度會影響個人信息素養能力。家庭成員作為影響個人的外界影響因素之一,其積極的信息技術態度會推動個人信息素養能力提高。在城市政策及信息設施建設方面,假設H4a、H4b、H4c、H4d通過驗證,這表明城市政策不僅可以通過其傳達出的信息幫助居民重視和提升信息素養能力,也能通過改善信息設施建設為居民提供更良好的信息環境。

表1 信度及效度檢驗結果

表2 路徑系數及假設檢驗結果
信息技術態度是信息素養影響因素中影響效應相對較強的變量,強化居民對信息技術有用性的認知是提升居民信息素養的關鍵。政府可以通過組織相關講座、借助相關公眾號和知名博主進行信息技術應用案例解析的內容營銷,強化居民對信息技術的認知;也可以通過組建信息技術小組,鼓勵居民通過交流與溝通提高對信息技術的了解,增強學習興趣,進而培養積極的信息技術態度。
家庭成員的網絡態度直接影響個人。因此,重視“數字反哺”等現象對提高家庭整體信息素養的作用,有助于促進家庭數字教育平衡發展。進一步改進居民數字文化與網絡氛圍,可以助力居民形成信息素養自我效能,從被動接受數字化生存轉向主動追求信息化發展。
城市政策及信息設施建設對居民信息素養有著深遠影響,政府應把創造良好的信息服務環境和完善信息設施建設作為城市數字化轉型的關鍵,完善圖書館等文化場所設施,拓寬居民與信息技術的接觸面。在大力推進信息意識建設的同時,加強城市網絡信息監管,為居民營造安全的網絡環境,幫助居民樹立起良好的信息道德和網絡安全意識,培養自律文明的網絡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