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紅葉 陳永霞 張瑋潔 崔宏偉
1.內蒙古醫科大學附屬人民醫院腫瘤分子診斷實驗室,內蒙古呼和浩特 010000;2.內蒙古醫科大學附屬人民醫院科研部,內蒙古呼和浩特 010000
2020年CA-CANCER J CLIN指出,肺癌的估計發病率和病死率在所有癌癥中位居首位[1]。肺癌主要分為小細胞肺癌(SCLC)和非小細胞肺癌(NSCLC),分別約占13%和87%。肺鱗癌(LUSC)約占NSCLC的40%[2]。與肺腺癌相比,晚期LUSC臨床預后差,缺乏靶向藥物[3-5]。因此,全面地了解LUSC進展的分子機制對于開發新的治療方法至關重要。
近年來,研究證明[6-7]腫瘤微環境(tumor microenvironment,TME)在腫瘤進展和治療中起著重要作用。闡明TME在晚期LUSC中的生物學特性仍是一個挑戰。既往文獻[8]表明FDCSP能夠影響腫瘤進展,但是否與肺癌相關,尚不清楚。本研究通過生物信息學方法探討FDCSP在晚期LUSC中的作用,分析其作用機制,為探索晚期LUSC新的治療靶點提供理論依據。
從TCGA數 據 庫(https://portal.gdc.cancer.gov/)下載LUSC數據,下載時間為2022年4月。根據肺癌第8版TNM分期對患者重新分期,選取晚期(Ⅲ期及Ⅳ期)患者分析,流程如圖1。主要分析FDCSP表達與臨床特征(性別、年齡、種族、T分期、N分期、M分期、第8版TNM分期、位置、化療、化療效果)相關性。分析FDCSP對于總生存期(overall survival,OS)及無病生存期(disease free survival,DFS)的影響。探討FDCSP可能影響的生物學過程,免疫細胞浸潤的相關性以及突變情況和與腫瘤異質性關系。
使用R3.6.1對數據進行下載。使用在線分析平臺Sangerbox(http://vip.sangerbox.com/)進行生存分析Kaplan-Meier曲線、Log-rank檢驗及腫瘤異質性分析。使用SPSS 26.0統計學軟件對臨床特征與FDCSP表達關系進行分析,對計數資料的比較采用χ2檢驗,對計量數據的比較采用t檢驗,相關性分析采用Pearson相關檢驗。使用R3.6.1中GSEA包進行基因富集分析(gene set enrichment analysis,GSEA),使用ESTIMATES包進行ESTIMATES分析,突變采用maftools包進行分析。使用CIBERSORT算法進行免疫細胞浸潤分析。P< 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下載TCGA中LUSC RNA-seq和臨床數據,按照第8版TNM分期整理,篩出晚期LUSC(Ⅲ和Ⅳ期)106例(圖1)。整理后刪除無生存期、無生存狀態等的患者。最終分別對103例和98例患者進行OS和DFS分析(圖2A~B),取最佳截止值。結果顯示,FDCSP表達對于晚期鱗癌患者OS(P< 0.001,HR=0.42)和DFS(P< 0.001,HR=0.41)均具有顯著影響。

圖1 分析流程

圖2 對不同表達量FDCSP的晚期LUSC患者進行OS(A)和DFS(B)分析
對進行OS分析的103例患者FDCSP表達情況與臨床特征進行分析(表1)。按照生存分析中OS最佳截止值,即兩組最佳截止中位值OS分別為14.73個月和44.75個月,對FDCSP進行分組。FDCSP的表達與臨床特征并無顯著關系
GSEA發現(圖3A~C),高表達組主要影響免疫相關通路,而低表達組主要集中在代謝相關通路。為了進一步明確FDCSP的作用機制,對FDCSP于免疫方面相關影響進行了分析。

圖3 GSEA結果

表1 FDCSP與臨床特征關系
對103例患者進行ESTIMATES分析,發現ESTIMATEScore(t=-2.829,P< 0.01)、ImmuneScore(t=-3.802,P< 0.001)在不同FDCSP表達組有顯著差異,而StromalScore(t=-1.457,P=0.418)未見明顯差異(圖4A)。提示FDCSP可能與腫瘤免疫反應相關。因此,應用CIBERSORT分析晚期LUSC患者免疫細胞浸潤情況(圖4B),并與FDCSP的表達進行相關性分析(圖4C),發現FDCSP與巨噬細胞M2(P< 0.001)、調節T細胞(Tregs)(P< 0.001)浸潤顯著相關,與巨噬細胞M0(P=0.09)、靜止記憶CD4T細胞(P=0.070)具有相關趨勢。分析浸潤免疫細胞對于預后影響(幼稚CD4T細胞、T細胞γδ、嗜酸性粒細胞浸潤比例過低,無法進行生存分析)發現巨噬細胞M1(P=0.005)、靜止肥大細胞(P=0.010)、記憶B細胞(P=0.030)、活化記憶T細胞(P=0.020)顯著影響患者預后,并且活化樹突狀細胞(P=0.060)、靜止NK細胞(P=0.070)、靜息的記憶CD4T細胞(P=0.070)、巨噬細胞M2(P=0.090)具有影響預后趨勢。

圖4 FDCSP與免疫浸潤細胞關系
對多種腫瘤中FDCSP的突變情況分析發現其突變頻率很低,如膠質瘤(GBMLGG)、腦低級別膠質瘤(LGG)、結腸癌(COAD)、結直腸癌(COADREAD)、急性髓細胞樣白血病(LAML)、浸潤性乳腺癌(BRCA)、胃和食管癌(STES)、胃癌(STAD)、子宮內膜癌(UCEC)、頭頸鱗狀細胞癌(HNSC)、LUSC、胰腺癌(PAAD)、膀胱尿路上皮癌(BLCA),可說明FDCSP基因的保守性。但在不同FDCSP表達組中發現,低表達組突變頻率更高,這可能與其更差的預后相關(圖5)。

圖5 FDCSP與突變關系
為了進一步分析FDCSP對于晚期LUSC異質性的影響,對目前評估腫瘤異質性(tumour heterogeneity)的指標[9-12][腫瘤突變負荷(t=-1.283,P=0.203);腫瘤特異性突變位點的MAF mutant-allele fractions值的分布偏差(t=-1.060,P=0.292);微衛星不穩定性(t=-1.503,P=0.136);腫 瘤 新 抗 原(t=-0.573,P=0.568);腫瘤純度(t=-2.272,P=0.025);同源重組缺陷評分(t=0.442,P=0.695);基因組雜合缺失(t=-0.573,P=0.593)]進行分析(圖6),結果提示FDCSP表達顯著影響晚期LUSC腫瘤純度。

圖6 FDCSP對于晚期LUSC患者異質性影響
LUSC約占NSCLC的40%[2]。晚期LUSC預后差,缺乏靶向藥物。因此,了解LUSC進展的分子機制對于開發新的治療方法至關重要。
FDCSP主要由B細胞激活FDC表達[13],可以調節B細胞免疫反應[13-14],并且可能在自身免疫性疾病中起作用[15]。FDCSP可通過促進癌細胞遷移和侵襲來促進卵巢癌轉移[8],但是否與肺癌相關尚不清楚。
TME在疾病發生中起重要作用[6-7]。TME是指局部腫瘤細胞生長的環境,又稱腫瘤間質。TME不僅在腫瘤的發展過程中起關鍵作用,而且顯著影響治療效果[16-18]。TME,尤其是免疫組分,對腫瘤的發展起著重要作用。有研究已證實,將TME從腫瘤促進型轉變為腫瘤抑制型能夠顯著改善腫瘤治療效果[19]。
本研究發現FDCSP與預后顯著相關。同時,高表達FDCSP在免疫相關過程富集。巨噬細胞M2、調節T細胞與FDCSP表達密切相關。以上結果提示FDCSP可能通過調控TME中免疫細胞浸潤發揮作用。另外FDCSP是一種高度保守基因,其在大部分腫瘤中突變頻率均很低。腫瘤異質性是惡性腫瘤的重要特征,其在進展和耐藥性方面發揮重要作用[20]。本研究發現FDCSP低表達組基因整體突變頻率明顯增高,且FDCSP顯著影響晚期LUSC腫瘤純度。
綜上所述,本研究利用生物信息學分析發現FDCSP表達與晚期LUSC患者預后呈正相關,其作用機制可能與TME中免疫細胞的浸潤相關,FDCSP可以作為一個預后預測指標。以上均為生物信息學分析結果,進一步研究應側重于通過基礎實驗驗證分析其準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