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科類院校導師團隊制協同育人模式的理論與實踐研究

辛培培　邱田會　馬鴻洋

［摘 要］在新時代新工科大背景下，社會對人才培養質量特別是對研究生在提升知識創新和實踐創新能力、增強使命感及責任感等方面提出了更高要求。然而，單一導師制的常規培養模式存在導師專業領域局限性大、研究生培養質量穩定性差等問題。文章從研究生人才培養存在的問題出發，結合工科類高校導師團隊制協同育人模式的培養理念，構建研究生培養模式的理論框架，并探索其在提高研究生創新能力、促進人才全面發展等方面的實踐路徑。

［關鍵詞］工科類院校；導師團隊制；協同育人模式；研究生培養；創新能力

［中圖分類號］ G64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5-3437（2023）23-0137-05

研究生教育作為高等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承擔著為國家實施創新驅動發展重大戰略培養高素質復合型創新人才的社會責任。自新時代研究生教育改革以來，絕大多數工科類院校積極求變，著力對接國家重大發展戰略，主動適應行業產業轉型升級要求，結合領域內人才需求情況并充分利用工科類院校的自身行業優勢，積極培養德才兼具的高層次創新型專門人才[1-3]。然而，目前國內多數高校仍然采用常規的單一導師制進行研究生培養。

伴隨多個學科領域前沿科技的不斷革新，各學科邊界正在持續向外延伸，多學科背景知識的交叉與滲透現象日漸顯著。傳統的單一導師制阻礙研究生創新思維發展及創新實踐能力提升、影響人才培養質量等問題正愈加嚴重。然而，辯證地看，這也為傳統的單一導師制育人模式帶來了全新的制度挑戰和改革機遇[4-5]。本文對工科類院校導師團隊協同培養的育人模式進行細致的理論分析，并對實踐環節進行初步探索，以期為培養應用型、創新型、復合型高素質人才提供可靠的理論方案和實踐借鑒。

一、新工科背景下高等教育改革中人才培養與師資建設存在的問題

現階段，我國多數高等院校和科研院所普遍采用“一對多”單一導師制的常規育人模式，這種傳統的師生比例不協調的面對面注入式培養與指導模式，盡管在科學理論指導和學習方法傳授方面具有較高的效率，但是面對發展快速、日新月異的學科前沿知識時，難以避免地存在專業技術知識有所局限等問題。因此，這種培養方式在提高學生的科學素養、拓寬學生科研視野、培養學生從事科研的興趣和堅定學生從事科學研究的精神等方面仍有諸多不足之處。

（一）知識體系形成與知識結構建立

研究生的知識結構和體系的養成極易受到導師個人培養方式的影響。單一導師受其自身研究背景和領域的限制，在從事科學研究的方式方法、汲取學科領域信息及知識的范圍與渠道，以及所涉獵的本領域的科學前沿、發展動態的廣度和深度等方面有一定局限性，不利于研究生深層次科研思維能力和廣闊知識視野的培養。當下，前沿科學領域在發展過程中出現了高度細化的現象，不同學科之間的邊界越來越不明顯，而多種相近學科的相互交叉和高度融合產生了新的前沿科學問題，同時也促進了新的學科增長點的產生。事實證明，這種多學科交叉融合的研究模式更容易產生重大原創性成果，因此也為當下的研究生培養提供了新的思路。事實上，新的多學科交叉融合研究生培養模式已經成為創新研究型高校實現高效發展的重要方法。與此同時，這種培養模式對導師本人在其專業領域和與之相關的交叉學科領域知識的深度和廣度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也就是說，單一導師制在導師自身專業領域的視野局限性與復合型、寬基礎的創新型人才培養需求之間存在天然的矛盾。

（二）科研項目訓練與實踐鍛煉

部分導師在依托科研項目對研究生進行指導時，在科學前沿的發掘、研究內容的拓展、研究方法和技術路線的革新等各方面存在思維定式，這種相對固化的指導方式很難讓研究生的思維方式和能力得到全方位的拓展和提升，也難以激發研究生從事科研工作的興趣，學生畢業后也很難具有獨立從事科研工作的能力。一方面，當前國家自然科學基金等縱向科研課題的獲批難度逐年增大，可能會出現部分導師科研經費緊張的情況，使該導師所指導的多名研究生只能共同研究同一科研課題，出現不同類別研究生的研究方向高度相似的情況，使得研究生培養趨同性加劇。這種人才培養類別不明晰的現象，既達不到分類培養研究生的目的，也不利于學生的個性化發展。另一方面，目前部分高校的研究生培養仍以基礎研究型人才培養為主，研究生實習、實踐機會嚴重缺乏，這種由高校包辦的人才培養模式不僅阻礙了研究生創新能力和實踐能力的提高，而且極易造成人才供需矛盾的出現。

（三）日常管理與學術指導

研究生導師在人才培養方面的主體責任決定了在傳統的單一導師制育人模式下，一個導師通常需要面對幾名研究生。在實際培養過程中，單一導師由于精力有限，很難在專注本人的科研計劃和工作的同時，全方位掌控研究生培養的全過程。在我國研究生擴招的大背景下，這種“一對多”的單一導師制培養模式帶來的時間內卷效應會不斷加劇。同時，由于對研究生疏于管理，單一導師也更加難以兼顧學生心態的變化，不利于學生樹立良好人生觀、價值觀，最終可能出現重專業、輕育人的情況。因此，為了培養具有濃厚科研興趣、廣闊知識視野、良好科研素養，并且具有家國情懷、能夠自覺承擔時代賦予的科技報國重任的優秀人才，必須在加強研究生創新思維能力和創新實踐活力上狠下功夫，特別是要加強研究生導師隊伍的體制機制建設，以適應新時代要求。

二、以導師團隊制為理念的協同育人模式理論框架

導師團隊制協同育人模式源于美國的雙導師制，這種模式要求每一名研究生都要在兩名導師的指導下開展工作，其中一名為責任主導師，另一名為具有輔導作用的副導師。雙導師制通常分為兩種情形。第一種情形是兩名導師都由校內教師擔任，但通常主導師是具有一定學術威望、在行業內認可度較高的學科帶頭人或者知名教授，而副導師通常由該學科帶頭人團隊下的青年導師擔任，實際上該培養模式的本質仍然是單一導師制。第二種情形是主導師由校內教師擔任，而副導師則由校外單位（如相關企業或者科研院所）的專家擔任，遴選時一般要求其具備豐富的實踐履歷或經驗。這種育人方式是由兩位導師共同負責研究生的培養和實踐，在復合型、應用型人才培養方面具有較強的優勢，但是一旦兩位導師之間存在意見分歧，就有可能導致研究生無所適從或培養方向搖擺不定。在此基礎上建立起的導師團隊制協同育人模式，在很大程度上克服了傳統研究生雙導師制的缺點，保持和延續了其在傳授理論知識、開闊學科視野、提升科學素養等方面的優勢[6-7]。

導師團隊制協同育人模式的主體形式是在同一學科背景下多研究方向的導師聯合組成指導團隊，通過團隊內的科研合作形成相對固定的課題組，進而開展研究生的培養工作。本文從科學合理的協同培養導師團隊的構建與組成、團隊育人過程中多導師角色定位與職責限定、研究生聯合培養方案的制訂與育人過程管理等方面，探索導師團隊制育人思路，以期將研究生培養成了解學科領域發展、具備面向未來的創新能力、能夠成為建設創新型國家后備科研力量的高素質人才[8-9]。

（一）科學合理的協同培養導師團隊的構建與組成

在組建研究生導師團隊時，通常要考慮研究生研究方向所屬一級學科的未來發展趨勢并兼顧不同背景的導師合作的可能性。當下學科專業的發展正逐漸由單一學科的縱深研究向多學科交叉互補的方向拓展，在這種情況下，想要研究生具備開闊的學科視野、濃厚的科研興趣、良好的科學素養以及執著的奉獻精神，僅靠一位導師尤其是年輕的導師很難實現。因此，要以研究生未來的研究興趣為基礎，以人為本，圍繞研究生培養這一中心在導師團隊內讓學生選擇合適的研究方向。導師團隊一般是由同一學科門類下不同研究領域的教師組成的，在保證學緣結構科學合理的前提下，可以充分發揮團隊導師各自的學術專長和背景優勢。研究生在確定意向導師后，可以由導師提出建議并調整導師團隊成員，再由本學科所在學位點的相關專家審核確定后組成導師團隊。

（二）團隊育人過程中多導師角色定位與職責限定

為了保證導師團隊在具體指導研究生的過程中能夠做到各司其職、協調統一，需要打破傳統單一導師制中“一對一”的師生概念。這里包含兩層意思：其一，從導師的立場上，盡量打破掉主導師和副導師之間的邊界，強調團隊內所有的學生是團隊所有導師的學生，從而打破主次之分，努力對學生做到一視同仁、公平對待；其二，從學生的觀念上，弱化只有一個指導教師的想法，強調團隊內每一位教師都是學生導師的新理念，營造學生可以從導師團隊內獲得多領域、多方面、系統性指導的氛圍。在確立好師生之間的角色定位后，導師可以逐步實現對團隊內所有研究生進行流動性換位指導。基于多學科背景和不同科研專長的組合優勢，開闊學生視野，提升學生的創新思維方式和解決科學問題的實踐能力，進而使學生從導師團隊中潛移默化地體會到通力合作、嚴謹務實的科研精神。

（三）研究生聯合培養方案的制訂與育人過程管理

研究生培養方案作為頂層設計需要導師們的集思廣益，其合理與否直接決定了人才培養質量的高低。培養方案的制定應以研究生為中心，由導師團隊綜合考慮學生的教育經歷、研究興趣、學習能力等因素，因人而異制定方案；以此為根本，針對社會對人才在科學研究素養、創新實踐能力、專業知識視野等方面的要求，充分發揮導師團隊研究方向多的優勢。為了充分培養和挖掘研究生的創新能力，研究生的課程安排應注重增加前沿性、拓展性課程，采用啟發式、討論式等教學方式，調動學生主動開展科研課題研究的能動性，以期高效提升學生的創新思維與實踐能力。同時，可以借助高水平文獻綜述寫作、聽取高質量學術報告等方式，深化學生對科研方向和課題的認知程度，進而促進人才復合能力的培養。一方面，育人過程中要求導師團隊密切關注研究生的學習動態和效果，人才培養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借助導師團隊的力量可以很好地彌補單一導師制的不足，發揮團隊互補優勢，有效突破人才培養的時空限制，從而實現對研究生培養方案和培養方式的查缺補漏與及時調整修正。另一方面，要注意研究生培養過程中的個性培養與共性培養的矛盾問題。對于共性內容，導師團隊可以聯合培養；而對于研究生的個性化發展，則主要依靠責任導師通過定時或者不定時的師生交流，了解學生的個性化思想動態，及時掌握學生的各種情況，從而更好地對研究生進行科研訓練，實現研究生對專業知識的把握。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研究生培養過程管理工作不僅需要課程教師和導師團隊的及時溝通與合作，也需要所在單位或者學位點的大力支持與配合，只有多方共同推動，才能達到良好的育人效果。

三、導師團隊制協同培養模式的育人過程與實踐路徑

基于導師團隊制的研究生協同育人模式的實施過程，直接決定了人才培養的最終質量。因此，本文繼續探討以人才素質與能力培養為中心、以前沿科研課題方向為牽引、以導師團隊協作指導為保障的協同培養育人過程與實踐路徑[10-12]。

（一）以人才素質與能力培養為中心

導師團隊應始終堅持以解決“培養什么人、怎樣培養人、為誰培養人”這一根本問題為培養理念和育人導向，以人才素質與能力培養為中心，探索多維度深層次的育人路徑。對研究生的培養應以德育為先，結合實際培養情況，持續創新培養方法和理念，開展研究生科學素養培育，同時注重其創新實踐能力的提升。一方面，要著重加強學生的心理健康指導和政治思想教育。在指導研究生進行科研活動的過程中，注重培育研究生的奉獻精神和集體主義責任觀，使其養成堅定從事科研工作的理想信念；積極鼓勵研究生參與課外文化活動，在良好的活動氛圍中實現勞逸結合，養成樂觀開朗、積極向上的心態。另一方面，導師團隊要努力搭建和拓展對外學術交流的平臺和渠道，鼓勵學生多參加高水平科技創新比賽等社會實踐活動和國內外學術論壇或會議，不僅可以向同領域專家學者展示自己工作的亮點，而且可以實現自身語言表達能力和交流溝通能力的有效增強。導師應定時定點組織研究生開展組會活動，并及時與之探討研究進展和解決在科研過程中遇到的難題，使其能夠及時調整研究方法和完善研究內容，促進科研課題的順利開展。另外，在組會交流中可以有意識地培養學生的創新意識和創新思維，通過積極營造嚴謹細致的科研氛圍，潛移默化地影響學生的學習態度，使其能夠自覺遵守學術道德與規范。只有通過以上全方位的指導和培養，才能將科研思維及創新能力培養與家國情懷、責任擔當等素養提升相結合，培育出國家可以依靠、社會可以信賴的高水平創新人才。

（二）以前沿科研課題方向為牽引

以科研項目為依托，對研究生進行創新能力的培養，利用重大科研課題激發學生的從事科研工作的興趣，從而培養學生的創新思維方式、團結協作和實踐創新能力。團隊導師可以通過不同的科研課題對研究生進行差異性培養，尤其是涉及產學合作的科研項目，能讓學生有機會和不同專業背景的校外導師進行深入的交流合作，有助于增強學生開展科研課題研究的積極性，同時學生在實踐能力和專業素養不斷提升的過程中會極大地激發出職業成就感和責任感。此外，在開展科研項目的同時應制定合理的規章制度，通過建章立制促進整個科研團隊的持續規范化運行和科研課題的順利開展。構建完善的團隊協作攻關運作方式和制度體系，包括針對研究生制定的自上而下的科研任務分工和細化方法，以及自下而上的工作進展匯報模式。在實際科研過程中，強調基于團隊工作規則的規范化工作流程。導師團隊可以基于科研項目的實際情況指派團隊學生總負責人，負責匯總團隊科研資料和學術成果、組織團隊會議公務出行、籌辦團隊文藝活動或者室外素質拓展活動等。借助學期末或者年末等特殊時間點召開團隊總結表彰會議，對本年度完成高水平學術著作、專利、論文，或獲得相應獎項的學生給予一定的物質和精神獎勵，充分激發學生的科研熱情，提升學生的工作積極性。這種會議不僅僅是對年終成果的簡單匯總，更重要的是可以借此機會發現目前團隊存在的問題，并針對這些問題集思廣益，提出有效解決方法，完善團隊規范和提升科研效率，改善團隊工作狀態，確保團隊科研目標的順利完成和各項工作的有序開展。

（三）以導師團隊協作指導為保障

每一位導師在團隊中都充擔當著十分重要的角色，導師團隊整體能力的提升對人才培養質量的提高至關重要。在育人過程中，要注重學科背景互補的導師團隊的組建、基礎研究團隊與應用研究團隊的交叉，以及高校導師團隊與企業導師團隊的深度融合。首先，基于學科優勢互補的多研究方向導師團隊應該在堅持“責任導師起主導作用，團隊其他導師輔助培養”原則的前提下，制定合理的團隊輔導方案，明確基于梯度構建的聯合指導團隊內各導師的具體職責。導師團隊負責人在組建導師團隊時要堅持從多方面進行考量，包括導師團隊是否具有科學合理的知識結構、年齡構成、職稱梯隊等，采用傳幫帶模式構建導師團隊，從而保證導師團隊旺盛的生命力和優良的傳承性。導師團隊在學術上應當鼓勵觀點自由，強調團隊之間的互相學習和知識融合，從而實現學術資源的整合和共享。在研究生的培養過程中，要認真落實團隊聯合指導精神，并充分利用各導師的學術積累及專業優勢進行互補，以便給予學生更加多元、全面的培養和指導，促進人才快速成長。其次，工科等院校在培養應用創新型人才時要強調基礎理論與應用研究的深度融合。學校或者學科層面可以統籌全校導師資源，鼓勵基礎理論學科、應用技術等不同研究背景的導師深度融合，積極探索構建資源一體化導師團隊的路徑，并做出有益嘗試，積累培養經驗。再次，校企之間的深度融合也是研究生創新能力培養的理念之一，導師團隊在聯合制定培養方案時，不僅要在準確定位學科特色的基礎上著力對接國家或區域重大發展戰略，更要積極適應所在行業的發展態勢和企業需求，致力于服務地方經濟發展。最后，鼓勵社會資源積極參與研究生等高水平人才的培養過程，切實推進、落實校企合作與互利共贏，并借此機會遴選出一大批具有良好師德師風和高超實踐水平的技能型導師，構建全新的“雙師型”導師團隊，協同培養出理論知識水平高與實踐應用能力強的復合型創新人才。

四、結語

研究生培養質量作為衡量高等教育水平的“金指標”，對于經濟社會發展和國家建設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本文系統總結并高度歸納了工科類高等院校的育人現狀，尤其是研究生等高水平人才培養過程中存在的普遍問題和不足之處，通過細致分析、充分借鑒當下較為成功的創新型人才培養路徑，并結合社會需求實際，提出了以研究生素質與能力培養為中心、以重大科研項目和課題為依托、以研究生導師團隊為保障的導師團隊制協同育人新理念，并詳細探討了導師團隊制協同育人模式的理論框架與實施路徑，以及建立優秀導師團隊對于提升研究生培養質量的現實意義，以期為國內眾多工科類院校的創新型人才培養提供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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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