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麗秀 梅陽陽 龐書勤
(1.漳州衛生職業學院護理系,福建 漳州,363000;2.福建衛生職業技術學院護理系,福建 福州,350101;3.福建中醫藥大學護理學院,福建 福州,350122)
2019 年,我國高齡老人有3 200 萬,相比2000 年增幅155.98%,且到2050 年,高齡老人將達1 億,超過歐洲和北美高齡老人的總和,其增長速度超過老年人口的增長速度[1-3]。研究表明,高齡老人的照護需求量約為年輕老人的5 倍[4]。隨著年齡的增長,高齡老人健康的喪失量達到某個拐點就可能會發生質變,即為“衰減拐點”,然而壽命的延長并非代表生命質量的提高,如何讓高齡老人既“長壽”又“健康”,社區如何提供健康老齡化服務,是中國新時代老齡工作關注的焦點。以往研究都是采用日常生活自理能力評估老年人的健康狀況,指標較為單一。本研究擬采用健康期望壽命評價高齡老人的健康狀況,2019 年國務院發布《健康中國行動》提到健康期望壽命是一個預期性指標,該指標為自理健康期望壽命和自評健康期望壽命雙結合,是一個多維度的綜合性測量指標,兩者結合能反映生命的長度及質量,能夠更好地判斷高齡老人的健康狀況,盡早發現健康狀況發生質變的高齡老人[5-6]。因此,本研究旨在探討高齡老人健康期望壽命的衰減拐點,為社區工作者制定目標人群的健康養老服務提供參考依據。
采用隨機抽樣法,抽取2020 年7 月—2020 年8 月福建省漳州市、福州市、泉州市、廈門市、南平市、三明市、龍巖市、莆田市、寧德市9 個城市若干社區的高齡老人為調查對象。本研究共納入高齡老人529 人,其中男性272 人,女性257人;年齡80~99 歲,平均年齡(86.66±4.73)歲;文化程度:文盲300 人,非文盲229 人;居住狀況:獨居133 人,非獨居396 人;婚姻狀況:配偶健在260 人,無配偶269 人。所有調查對象均知情同意參與本研究。
納入標準:①年齡≥80 歲;②意識清楚,思維正常,無嚴重的視、聽覺障礙,能進行語言交流或具有閱讀能力。
排除標準:①溝通障礙;②患有嚴重的身體或心理疾病等,影響研究配合度。
1.3.1 調查工具
調查內容包括:(1)一般資料問卷:年齡、性別、學歷、是否獨居、經濟狀況等。(2)本研究將健康期望壽命作為衡量指標,包含自理健康期望壽命和自評健康期望壽命。自理健康期望壽命通過日常生活自理能力進行評價,采用Katz[7]研發的ADL 量表,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918,量表共6 個條目,分別是穿衣、洗澡、轉移、如廁、大小便控制、進食。每個項目分為3 個等級:獨立完成、需部分幫助、完全需要幫助,最終結果判定為兩類,將“能獨立完成”判斷為自理;將“需部分幫助、完全需要幫助”判斷為失能。自評健康期望壽命通過詢問“您覺得現在您的健康狀況怎么樣?”進行評價,回答選項包括很好、好、一般、不好、很不好,最終將5 個選項判定為兩類:自評健康良好(選擇“很好”“好”“一般”的選項),自評健康較差(選擇“不好”“很不好”的選項)[8]。
1.3.2 調查方法
在暑期社會實踐活動前,組織來自福建不同生源地的大學生、研究生調查組,由研究者對他們進行集中統一培訓,逐條解釋標準,考核通過后回到當地社區進行調查。在調查前向高齡老人解釋目的和意義,獲得同意后,由調查對象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在相應得分處打勾,問卷當場回收。如果調查對象難以輕松自行填寫問卷或文盲,此時由研究者逐條朗讀后,根據調查對象的回答,如實代其填寫問卷。本次調查共發放問卷529 份,回收有效問卷529 份,有效回收率為100%。
采用Excel 2013 雙人錄入并核對數據,應用SPSS 20.0 統計軟件進行分析,男女數量、是否獨居等計數資料用[n(%)]描述,采用χ2檢驗;一般人口學資料等計量資料,滿足正態分布時應用(±s)表示,比較采用t 檢驗;高齡老人健康期望壽命衰減拐點應用受試者工作特征曲線(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 curve,ROC 曲線)進行分析,并計算ROC 曲線下面積(AUC)、約登指數、敏感度和特異度;AUC數值越大,準確性越高,當AUC=0.5 時,說明無診斷價值;0.5
繪制年齡預測自理健康期望壽命衰減拐點的ROC曲 線,其ROC 曲 線 下 面 積AUC 為0.873(P<0.001,95%CI=0.843~0.903),最大約登指數1.613,敏感度66.50%,特異度94.80%,最佳截斷值(拐點)為85.5 歲。見圖1。繪制年齡預測自評健康期望壽命衰減拐點的ROC 曲線,其ROC曲線下面積AUC 為0.799(P<0.001,95%CI=0.761~0.837),最大約登指數1.520,敏感度57.30%,特異度94.70%,最佳截斷值(拐點)為85.5 歲。見圖2。
圖1 年齡與自理健康期望壽命的ROC 曲線圖
圖2 年齡與自評健康期望壽命的ROC 曲線圖
根據ADL 評分,將高齡老人分為功能完好組和功能受損組,結果顯示不同年齡、是否文盲、是否獨居、經濟是否良好、是否患有慢性病、配偶是否健在的高齡老人自理健康期望壽命存在差異,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根據自評健康得分,將高齡老人分為健康狀況良好組和健康狀況受損組,結果顯示不同年齡、是否文盲、經濟是否良好、是否患有慢性病、配偶是否健在的高齡老人自評健康期望壽命存在差異,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高齡老人自理健康期望壽命及自評健康期望壽命相關因素的比較
將自理健康期望壽命、自評健康期望壽命存在統計學意義的變量,采用Logistic 回歸分析進一步探討相關獨立因素,結果顯示,年齡、文盲、患慢性病是高齡老人健康期望壽命衰減拐點的危險因素,經濟狀況良好、配偶健在是高齡老人健康期望壽命衰減拐點的保護因素(P<0.05)。見表2。
表2 高齡老人健康期望壽命衰減拐點的Logistic 回歸分析
本研究采用ROC 曲線分析法,探討高齡老人健康期望壽命的衰減拐點,結果顯示高齡老人健康期望壽命的衰減拐點是85.5 歲。健康期望壽命是指一個人在某個年齡是健康的,不罹患疾病、不受機能障礙因素的影響,在這種理想狀態下生活的年數[11]。本研究采用雙指標結合進行衰減拐點的預測,自理健康期望壽命體現老年人在預期壽命中,能夠自我獨立完成日常生活的狀況,自評健康期望壽命反映老人處于自我評價健康良好狀態的時間[11]。本研究結果顯示,年齡預測自理健康期望壽命衰減拐點的ROC 曲線,其ROC 曲線下面積AUC 為0.873(P<0.05),最大約登指數1.613,敏感度66.50%,特異度94.80%,最佳截斷值為85.5 歲;年齡預測自評健康期望壽命衰減拐點的ROC 曲線,其ROC 曲線下面積AUC 為0.799(P<0.05),最大約登指數1.520,敏感度57.30%,特異度94.70%,最佳截斷值為85.5 歲。兩者的AUC值在0.7~0.9,說明具有良好的預測性,衰減拐點為85.5 歲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綜上所述,結合結果數據,最終判定高齡老人的健康期望壽命拐點為85.5 歲。進一步采用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年齡是高齡老人ADL 衰減拐點的獨立危險因素,OR 值為2.828(P<0.05),即年齡每增加一歲,ADL 功能受損的危險性增加2.828 倍,這與梅陽陽等[12]的研究結果一致。
本研究結果顯示,自理健康期望壽命和自評健康期望壽命影響因素中,同時存在統計學意義的指標包括:不同年齡、是否文盲、經濟是否良好、是否患有慢性病、配偶是否健在(P<0.05)。將這些變量采用Logistic 回歸分析進一步探討獨立影響因素,結果顯示年齡、文盲、患慢性病是高齡老人健康期望壽命衰減拐點的危險因素(P<0.05),經濟狀況良好、配偶健在是高齡老人健康期望壽命衰減拐點的保護因素(P<0.05)。這可能是因為隨著年齡的增長,機體功能衰退,導致生活自理能力下降,自感健康狀態越差,同時學歷上的不足也成為高齡老人健康養老的短板,缺乏相關保健知識,加上自身患有慢性病成為衰減拐點最大的危險因素,與英玉波等[13]的研究結果一致。經濟基礎是老年人生活的基本保障,經濟狀況良好的高齡老人,可能家庭日常生活輔助設施較完善,能提供給高齡老人生活上更多的便捷,自感健康狀態較好,同時配偶健在的高齡老人健康期望壽命較好,可能是跟配偶健在,可以通過配偶為其提供社會支持,獲得陪伴、歸屬感和安全感有關[14]。
高齡是軀體健康急劇下降的階段,也是心理上的加速衰老階段。預測高齡老人健康期望壽命衰減拐點的意義,在于探討如何在老年人口壽命延長的同時,能夠推遲殘障以及慢性病發生的時間,從而縮短殘障生存期,即為“善終”或“勝利的勝利”[15]。本研究結果提示,社區對85.5 歲以上的老年人,應定期開展日常生活照護需求評估、減輕家庭照護負擔,將社區養老資源合理利用最大化,構建針對85.5 歲以上高齡老人的健康照護體系,以社區-家庭-志愿者等各層面融合合作的服務模式,以此降低人力資源占用,提高老人照護質量,實現健康老齡化,體現社會主義的優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