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均霞 賀春 趙玲玲 紀夢圓
亞臨床甲狀腺功能減退(subclinical hypothyroidism,SCH)和多囊卵巢綜合征(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PCOS)是臨床上常見的女性內分泌代謝紊亂性疾病。而且有研究發(fā)現,PCOS是發(fā)達國家6%~10%的女性人口中普遍存在的疾病,這是一種家族性多基因疾病,被認為是環(huán)境和遺傳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1,2]。近年來,關于PCOS的病因和病理學原因一直爭論不休,由于其臨床表現及生化指標與SCH患者相似,有研究認為SCH在PCOS患者中的發(fā)病率逐年增加,其中自身免疫性甲狀腺疾病尤為明顯[3-5]。也有研究認為SCH并不是PCOS危險因素[6]。因此本研究主要探討SCH對PCOS內分泌特征及卵巢儲備功能的影響,為進一步探索PCOS的發(fā)病機制提供新的切入點,也為干預和治療PCOS提供新的靶點。
1.1 一般資料 選擇本院生殖中心門診2018年1月至2020年5月收治的SCH合并PCOS患者36例(PCOS+SCH組),單純PCOS患者276例(PCOS組),單純SCH患者60 例(SCH組),正常備孕患者58例(正常組),4組間一般資料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見表1。

表1 2組一般資料比較
1.2 納入標準 PCOS的診斷標準采用2003年歐洲人類生殖及胚胎學會/美國生殖醫(yī)學會(ESHRE/ASRM)鹿特丹專家會議推薦診斷標準,同時排除先天性腎上腺皮質增生、高泌乳素血癥,近期(3個月內)使用過皮質類固醇藥物、避孕藥、抗雄激素藥物及促性腺激素釋放激素(GnRH)激動劑/抑制劑。亞臨床甲減診斷標準采用臨床上定義:僅出現促甲狀腺激素(TSH)增高(>4 mU/L),而血清游離三碘甲狀腺素(FT3)、游離甲狀腺素(FT4)水平均在正常范圍內,同時排除垂體及下丘腦病變引起甲狀腺激素改變的患者。
1.3 排除標準 既往高血壓、高血脂、糖尿病、冠心病、惡性腫瘤、肝腎等實質性臟器病變,下丘腦或垂體病變等引起的疾病;既往有甲狀腺疾病或甲狀腺抗體陽性、近期服用影響甲狀腺功能的藥物者。
1.4 試劑、儀器與檢測方法 在月經周期2~5 d或閉經患者經超聲檢查無優(yōu)勢卵泡及生理性囊腫時,清晨空腹采集靜脈血,采用德國西門子全自動化學發(fā)光儀和配套試劑,質控品均采用伯樂質控品,測定血清卵泡刺激素(FSH)、促黃體生成素(LH)、雌二醇(E2)、泌乳素(PRL)、睪酮(TES)、孕酮(PRG)激素水平和甲狀腺球蛋白抗體(TG-Ab)、甲狀腺過氧化物酶抗體(TPO-Ab)抗體濃度,如果TPO-Ab>35 U/ml和(或)TG-Ab>40 U/ml則定義為甲狀腺自身抗體陽性(TAA);采用羅氏Cobas e411電化學發(fā)光免疫分析儀及配套試劑,質控品采用羅氏質控品,檢測血清AMH濃度;采用西門子X-100彩色超聲診斷儀測量竇卵泡數(AFC)。

2.1 PCOS合并SCH的發(fā)生率 納入研究的PCOS患者312例,其中合并SCH的患者36例,因此SCH在PCOS的發(fā)生率為11.5%。
2.2 4組間激素水平及竇卵泡數(AFC)比較 PCOS合并SCH組與單純PCOS組間基礎性激素水平間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與單純SCH組比較,2組間LH、TES、AMH、AFC水平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與SCH組比較,基礎性激素水平變化受PCOS的影響更大。見表2。

表2 4組間基礎內分泌激素水平
2.3 4組TSH水平與性激素及AFC的相關關系 將TSH與性激素及AFC進行Pearson回歸性分析,結果發(fā)現在單純PCOS組、PCOS組伴SCH組及單純SCH組中,TSH與各種性激素及AFC無相關性(P>0.05);在正常組中,TSH與存在正相關(P<0.05),與其他參數無相關性(P>0.05)。見表3。

表3 4組TSH與AFC及性激素的相關關系
2.4 TAA陽性在4組中所占比率 根據TPO-Ab>35 U/ml和(或)TG-Ab>40 U/ml定義為甲狀腺自身抗體陽性,發(fā)現甲狀腺自身抗體陽性在單純PCOS組、PCOS伴SCH組、SCH組及正常組的發(fā)生率分別為16.4%、38.9%、33.3%和12.1%,4組間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4組甲狀腺自身抗體陽性構成比
關于PCOS患者的激素水平及卵巢儲備功能有研究表明,相比于正常人,PCOS患者的基礎LH濃度、AMH濃度更高,中國PCOS患者AMH濃度是正常對照組的2~3倍[7],這與本研究結論一致。而對于甲狀腺功能減退對女性生育能力的影響也有報道[8],研究發(fā)現甲狀腺功能減退的女性血清SHBG、雌激素、雄激素水平均下降,本研究發(fā)現,正常組與亞臨床甲減組在雌激素、雄激素水平無顯著性差異(P>0.05);Krassas等[9]認為甲狀腺功能減退女性FSH、LH水平一般正常,這與本研究結論一致。有研究表明[10],原發(fā)性甲狀腺功能減退癥患者的PRL水平升高,FSH/LH>1且與TSH水平呈正相關,本研究發(fā)現SCH組的PRL水平較正常組高,但是二者間無顯著差異(P>0.05),且FSH與TSH無相關性。PRL輕度增高的可能原因是PRL與TSH的結構相似;PRL的清除率降低。
SCH是“輕微”甲狀腺病,抗甲狀腺自身抗體包括TPOAb和TGAb,自身抗體陽性的存在是反映甲狀腺自身免疫功能紊亂的標志[11]。本研究發(fā)現相比于正常組,SCH組、PCOS組及PCOS合并SCH組TAA的陽性率明顯增高(P<0.05),由此可見,TAA陽性與PCOS的發(fā)生率有一定關系,但其具體通過何種途徑影響,目前還尚未有確切理論依據,有研究報道,TAA陽性對女性性激素及卵巢儲備功能無影響[12]。
研究發(fā)現,PCOS中伴隨著SCH的患者越來越多,由于PCOS發(fā)展過程中伴發(fā)胰島素抵抗、血脂代謝紊亂等特征與甲狀腺功能減退時出現的肥胖、糖代謝紊亂等癥狀相似,因此研究者將兩者之間聯(lián)系進行大量研究,一些研究表明,與PCOS比較,PCOS伴SCH者的PRL、DHEAS和LH水平更高[13]。本研究發(fā)現,PCOS組與PCOS伴SCH組在性激素水平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且TSH水平與性激素水平無相關性(P>0.05)。關于PCOS和PCOS伴SCH的內分泌狀況沒有確切定論,不同的結果表明研究之間存在異質性,可能與TSH水平的正常上限尚未標準化有關。但是本研究發(fā)現11.5%的PCOS伴隨著SCH。這可能的機制是:PCOS患者性激素水平改變影響了下丘腦多巴胺活性,導致下丘腦-垂體-甲狀腺軸的調節(jié)發(fā)生變化;有研究報道PCOS患者的促性腺激素釋放激素受體(GnRHR)基因變異影響GnRH 作用的信號通路,導致TSH分泌異常[14];此外,PCOS患者的自身甲狀腺抗體陽性率增高,有研究證實,自身甲狀腺抗體陽性與卵巢儲備功能無關,但是與女性不孕癥之間密切相關,可能造成免疫性不孕[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