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化謙
隨著新疆男籃踏上五棵松體育館的地板,與北京首鋼展開CBA常規賽第36輪的較量,此前的退賽風波告一段落。然而,周琦的未來究竟在哪里,依然懸而未決。兜兜轉轉之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新疆廣匯男籃依舊手握周琦D類(頂薪)合同的優先續約權,這位國字號內線并不像此前有媒體所說的那樣,已經恢復了“自由身”。雙方的拉鋸戰似乎遠沒有到終結的時候。隨之衍生出來的對現階段CBA頂薪制度的考問,值得更多關注。
從一定程度上說,CBA的頂薪制度,本質上是工資帽制度。1995年,職業聯賽問世,民企背景球隊只占很少一部分。過去20多年的發展,越來越多民間資本進入CBA。同時,國企球隊也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逐漸展現出“財大氣粗”的一面。每年休賽期,各隊都會掀起“搶人大戰”。
其中,新疆男籃因為出手闊綽,被不少球迷稱之為“土豪疆”。由于新疆男籃所處的地理位置相對特殊,俱樂部給頂級運動員開出的薪水自然是CBA獨一檔。巴特爾、唐正東、張慶鵬都曾經效力過新疆男籃。有消息稱新疆男籃曾經對易建聯產生過興趣,并且愿意用史無前例的高薪吸引阿聯加盟。
除了新疆隊之外,浙江隊在當年也曾經對易建聯、周鵬等球員有興趣。CBA發展的“黃金時代”幾乎與中超足球金元時代同步,國內明星球員的收入比前輩們有大幅度提升,甚至出現了比較嚴重的溢價。這樣的情況如果持續下去,必定對中國籃球的整體發展帶來負面影響。

周琦遠赴澳大利亞打球。
2017年8月舉行的CBA公司財務及薪酬委員會會議上,有關限薪和注冊轉會制度改革成為重要議題。與會的俱樂部投資人和總經理明確提出,要積極推進設置工資帽、鼓勵各俱樂部自主培養年輕球員、推出球員標準合同、擴大球員交流方式等工作,并為此成立了工作小組。
2018-2019賽季,CBA開始測試標準合同,2019-2020賽季全面試行。CBA2020版國內球員標準合同共分為五個類別,分別是新秀合同(又細分為A1、A2兩種)、保護合同(B類)、常規合同(C類)、頂薪合同(D類)、老將合同(E類)。
其中,俱樂部自行培養球員簽A1類合同,選秀進入CBA的球員簽A2類合同。E類合同(老將合同)是為34歲以上或在單個俱樂部累計注冊12個賽季以上且年滿32歲的球員所設,每個俱樂部最多只能有兩人簽署老將合同,其基本工資不計入工資帽上限。
在此基礎上,相對成熟的2020-21賽季CBA聯賽球員注冊、報名管理規定得以推出并實施。到2020-21賽季,CBA正式實施工資帽制度,當時的頂薪合同為800萬元人民幣。2021-22賽季,頂薪合同調整為600萬元人民幣。本賽季頂薪合同仍為600萬元人民幣。

在新疆隊時的周琦
在怎樣的情況之下,運動員可以與俱樂部簽署頂薪合同?《2022-2023賽季CBA聯賽球員選秀、工資帽、聘用及交易管理規定》中寫道:“D類合同簽署僅限于B類、C類、D類、E類合同到期(或自由球員)的球員。”
具體規定包括:第一,D類合同最少簽署2年,與原俱樂部續約的最多可簽署5年,與新俱樂部新簽約的,最多可簽署4年。
第二,每家俱樂部同時最多擁有3名D類合同球員。只有1名的,須為俱樂部最高工資;有2名的,則為俱樂部工資前兩名,以此類推。頂薪球員薪資與其他類別合同的球員年工資差距至少50萬元(含)以上。
第三,俱樂部在D類合同到期后僅有該球員D類合同獨家簽約權。符合條件的俱樂部,須在不遲于球員原合同到期前30日,向該球員提供D類合同并按規定書面通知對方。如因球員原因拒絕續約的,俱樂部仍保留獨家簽約權直至俱樂部放棄或轉讓此權力。
第四,D類合同球員到期后可與原俱樂部或新俱樂部簽署C類、D類或E類合同。與新俱樂部簽署合同的,原俱樂部按相關條款收取培養費。
第五,D類合同履行不滿1年的,不允許轉會,D類合同不允許租借。
頂薪制度或者說工資帽制度的出臺,可以看作CBA的財政公平法案,令各隊在投入相對均衡的情況下展開競爭。盡管各隊的投入存在差距,但比工資帽制度出臺之前的情況已經好多了。CBA頂薪制度也是對于那些深耕青訓球隊的一種鼓勵,幫助他們留下自己的骨干。
當然,任何一種規則與制度都很難完美,CBA的頂薪規則也存在一些爭議。周琦這次與新疆男籃的爭議,以及此前郭艾倫希望離開遼寧男籃,都與頂薪制度有關。
周琦若想穿上其他球隊的球衣征戰CBA,需要新疆隊放棄他的D類合同優先續約權。如若新疆男籃認為對方沒有開出合適的價碼,周琦在CBA效力便只能身披新疆男籃的球衣。一方想走一方不放人,糾紛就此產生。
但是,當下的頂薪規則對勞方和資方并不平等。接下來,如何在工資帽制度大規則之下,權衡勞資雙方的利益關系,將成為管理層需要思考的重點。
責編 陶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