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
埃塞爾達·布萊布特蕾在1920年的第七屆奧運會上參加了3項女子游泳比賽,出賽了5次,包括預賽和決賽,每一次都創造了新的世界紀錄。更了不起的是她為了參加比賽,挑戰世俗的陳規陋習,幾次被捕入獄,仍然堅持,最終改變了人們的看法。
1902年2月27日,布萊布特蕾生于美國紐約。幼年時,她因患小兒麻痹癥,肌肉受到損害,此前她很少接觸運動。16歲時她在紐約上中學,為了改善受損傷的肌肉功能,加入一個游泳療法的培訓班。經過一段時間訓練后,布萊布特蕾收到良好的效果,不僅戰勝了病魔,還以6分30秒02創造400米自由泳世界紀錄,為美國女子游泳走向世界吹響了號角。當時,美國的社會習俗規定,女性游泳時必須穿長襪遮住雙腿。1919年,在曼哈頓海灘,布萊布特蕾大膽地脫掉了長襪,跳進水里盡情暢游。這一大膽舉動被認為是挑戰傳統,警察將她逮捕。然而,這引起了很大爭議,布萊布特蕾不僅沒有被判刑,美國政府還修改了規定,婦女游泳可以不穿長襪。

準備進入泳池的布萊布特蕾。
就在布萊布特蕾的游泳水平登上巔峰之時,第七屆奧林匹克運動會就要在比利時的安特衛普召開了。1920年,布萊布特蕾以優異的成績入選美國奧運游泳隊,準備踏上前往歐洲的旅程。然而,去比利時的輪船遲遲不見蹤影,布萊布特蕾每天都到碼頭觀望,心急如焚。幾經周折,美國奧運代表團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條用以橫渡大西洋的船,這艘“邁特伊卡王子”號運送過第一次世界大戰陣亡將士的遺體。布萊布特蕾登上了到處都散發著嗆人藥水味的甲板,8月終于到達了比賽地。安特衛普經歷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百廢待興。女選手們只能在一個臨時用
土堤圍起來的水塘里訓練和比賽,游泳池里的水又黑又涼,布萊布特蕾后來回憶說“簡直就是在泥漿里撲騰”。
在1912年的瑞典斯德哥爾摩奧運會上,女子首次被允許參加游泳比賽,當時只設了兩個項目:100米自由泳和4×100米自由泳接力,澳大利亞姑娘杜拉克贏得了100米自由泳金牌,成為奧運會首位女子游泳冠軍,4位英國姑娘摩爾、弗萊徹、斯皮爾斯和斯蒂爾斯贏得了4×100米自由泳接力冠軍。1920年的第七屆安特衛普奧運會,女子游泳比賽增加了300米自由泳項目。布萊布特蕾在每一項上都想力爭金牌,更想與前任王者杜拉克一決高下,可惜,杜拉克突發闌尾炎,未能前來參賽,只有她的同胞、上屆奧運會女子100米自由泳亞軍威利前來比賽。8月23日,在女子100米自由泳預賽中,年輕的布萊布特蕾輕松過關。半決賽上,她又贏得了決賽權,并創造了1分14秒4的世界紀錄。48小時后,8月25日,女子100米自由泳決賽舉行。布萊布特蕾一入水便如飛魚一樣,以4秒的優勢擊敗同胞蓋斯特,首次奪得奧運會冠軍。威利只獲得了第三名。布萊布特蕾奪冠成績是1分13秒6,刷新了兩天前自己創造的世界紀錄。
第二天,女子300米自由泳比賽開始了。完成預賽后,布萊布特蕾同樣勢不可擋,她以4分41秒4的成績游完半決賽,獲第一名,并創造了世界紀錄,比獲得第二名的英國選手杰恩斯快了16秒。在8月28日的決賽中,布萊布特蕾以4分34秒的成績再次打破世界紀錄并贏得金牌,銀牌得主是她的隊友伍德布里奇,比布萊布特蕾慢了8秒多。8月29日,布萊布特蕾與隊友伍德布里奇、蓋斯特和施羅斯一起參加女子4×100米自由泳接力決賽,美國隊創造了5分11秒6的新世界紀錄,并獲得冠軍,上屆冠軍英國隊落后她們近30秒,獲得亞軍。布萊布特蕾后來說:“因為奧運設項所限,我才沒有在安特衛普獲得第4枚金牌。當時,我還是仰泳的世界紀錄保持者,但奧運會沒有女子仰泳比賽?!?/p>
在那屆奧運會上,布萊布特蕾囊括了3個女子游泳項目的金牌,均創世界紀錄,其中接力比賽將英國人保持的世界紀錄一下提高了41秒。這位美國女子游泳走向世界的先驅成為名噪一時的“女飛魚”,極大推動了女子游泳在奧運會上的發展。比利時國王艾伯特親自向這位“世界泳后”表示祝賀。
奧運會閉幕后,布萊布特蕾回到美國,向記者們宣布一個奇特而大膽的計劃:她將賣掉全部金牌,定制一個特大玻璃缸,作為活動游泳池,她將攜帶它巡回美國各地,作18周的游泳表演。布萊布特蕾的計劃讓輿論興奮了,報紙上出現許多醒目的標題:富有想象力的大膽計劃──金牌換玻璃缸;玻璃缸中的“美人魚”──奧運會冠軍布萊布特蕾將巡回表演18周;布萊布特蕾,我們期待你的表演……各地劇場老板聞訊而來,爭先恐后與布萊布特蕾簽訂合同。沒想到,就在紐約大劇院第一場表演的前夜,那個用金牌換來的巨大玻璃缸突然破裂,水漫劇場,引起了軒然大波。布萊布特蕾不得不變賣家產賠償劇場的損失,弄得非常狼狽,成了許多人揶揄的對象。
正當布萊布特蕾處于窘境之時,紐約的《每日新聞》提出幫助她償還債務,但條件是她得在警察趕來之前,到紐約市中心公園的水庫里游泳,以支持當地市民向政府提出在公園內建造公共游泳池的要求。她照辦了,卻因“侵入他人領地”再次入獄。紐約市長得知此事后親自出面,第二天將其保釋,又召開記者會,聲稱他會考慮群眾的呼聲,在中心公園興建一個大型游泳池。布萊布特蕾又一次為推廣游泳運動做出了貢獻。
自此以后,布萊布特蕾再沒有異想天開的計劃。她和同行四處奔走,以各種方式倡導女子游泳,給孩子們上課,一邊從事游泳表演和教學,一邊為患麻痹癥的兒童理療,并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1931年,她主演了一部追蹤女性泳衣演變的電影。影片要求她穿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女子泳衣。布萊布特蕾拒絕穿成這樣進入水里,她說:“衣服在我頭上形成喇叭口,鞋子很沉重,帽子也濕了,蒙住了我的眼睛。我必須努力保持平衡,才能避免被淹死?!?/p>
布萊布特蕾在業余比賽中保持全勝,1922年轉為職業選手。在經歷了一段成功的職業生涯后,她在紐約和大西洋城擔任了游泳教練,1967年進入國際泳聯名人堂。布萊布特蕾于1978年5月6日去世,享年76歲。包攬金牌,連續打破世界紀錄,她的名字被載入奧運會史冊。
責編 陶莽

布萊布特蕾(左一)在第七屆奧運會泳池邊與各國運動員合影。

布萊布特蕾在泳池邊熱身。

布萊布特蕾(左一)在沙灘上與各國運動員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