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新聞史研究的著力點與突破口

文/唐燁斌

新聞史作為考察與研究新聞行業發展過程及演變規律的科學，從新中國成立初期至今就一直是新聞學研究的重要課題。然而，當前中國新聞史研究內卷現象日趨嚴重，需要盡快找尋全新的研究思路，促進中國新聞史研究進一步發展。媒介生態學是運用生態學的學科理論知識觀點來研究各種媒介之間、媒介和其存在周圍社會環境各要素之間關系的理論學說，可以為中國新聞史研究提供全新的研究著力點和突破點，打破研究內卷現象，不斷提升中國新聞史研究水準，開創新時代中國新聞史研究新局面。根據媒介生態學的研究范疇，中國新聞史的研究應樹立“整體觀、資源觀、互動觀、平衡觀、循環觀”五大觀念。中國新聞史研究從這五大觀念入手，尋求研究的著力點和突破口，促進中國新聞史研究的健康發展。

一、媒介生態學視野下中國新聞史研究的著力點

站在媒介生態視野之下研究中國新聞史，能為后人繼承與發揚新聞視野提供更多智慧與啟迪。整個研究過程需要以整體觀、資源觀、互動觀的意識進行更全面、更深刻的審視，以過去說明現在，以規律啟示未來。

1．整體觀：中國新聞史研究的大格局。以往的新聞史研究只是孤立地看待研究對象，有思維定勢之嫌。而新聞傳播學作為生態學研究模式的延伸，比以往的研究模式有了更大的改觀。延伸后的思維是將所有有生命的事物都處在某一個整體的部分之中進行研究，思維更加發散、寬廣。媒介生態學視野下為中國新聞史研究模式帶來了新的著力點，在整體研究觀念基礎上提供了一個全新的研究途徑。媒介生態整體研究實質上是對各種傳媒介質的群體作用進行研究，也是對傳媒介質和所處地域環境中文化、政治、經濟之間的關系進行研究，這些研究都與傳媒介質所處的環境息息相關。對新聞史的研究，要有整體觀的宏觀站位，要以新聞相關的整體環境為參照，把新聞傳媒介質及其相關的各種因素綜合起來研究。同時，新聞傳媒介質的發展歷史也不單單是縱向或橫向的發展規律，在研究中國新聞史時，要以縱橫多個視角進行全方位探索，才能避免陷入局限的思維困境。

具體來看，在研究中國新聞史的課題時，研究者不僅要關注新聞史本身的發展變化，還要關注與新聞史發展變化相關聯的各種因素之間的關系變化，著力中國新聞史更宏觀的范圍展開研究。新聞史的整體觀實則是將新聞媒介本身相關聯的眾多因素進行解剖，從而探索出這些因素對新聞媒介本身的影響變化，總結出這些影響因素對新聞史發展的影響機制，以此探索出中國新聞行業在未來發展道路上的走向。

站在整體觀的站位上研究中國新聞史，拓展了以往新聞史研究的范圍，能多方面地揭示中國新聞史的發展態勢，挖掘出更多新聞媒介與社會政治、文化、經濟之間的潛在聯系。以此能真正全方位地獲取到新聞發展史背后的傳播內涵，為今后的新聞傳播與發展提供更多有用參考。

2．資源觀：本國文化資源的良好基奠。媒介生態學必須以多方資源作為發展基奠，物質、信息、能量等資源是不可或缺的，媒介生態發展實質上是媒介與環境中信息、能量、物質流動與交換的結果，沒有環境與文化的資源加持，媒介猶如無根之水。媒介生態學作為新聞史研究的大背景，新聞史研究也必須以環境與文化資源作為研究基礎，才能落實展開。任何一種文化都有其特定的屬性，深深烙印著某個國家、民族或地區的獨特印記。同樣，中國新聞史也帶有獨特的文化屬性，鐫刻著華夏文明的文化烙印。新聞史對一國文化有著很強的延續性和繼承性，能反映本國文化特色，由于不同國家、不同區域、不同群體之間的文化各有參差，這就決定了各地、各區域的新聞史也各有千秋?？偠灾?，新聞介質是在各種風格迥異的文化環境中不斷發展、不斷變化而來的。

媒介生態所反映的生態哲學實際上屬于后現代哲學世界觀，它把具有時空性的歷史歸結到了某一地域或某一范圍內，而新聞史就是這一地域或范圍內重要的衍生成分。對新聞史的研究，應該將傳媒介質現象、新聞操作當作大眾傳媒介質在生存環境中進行的順應活動、自然現象，而地方區域內特有的文化背景、經濟水平、政治體制、地域位置等都會對其活動與發展行為造成影響。說到底，媒介生態學的資源觀是把世界的歷史發展過程拆分成眾多發展分支進行研究，而不是將其作為一個直線型的發展過程進行研究，該理論觀念始終認為傳媒介質的存在和發展與其所處的地域有著緊密、復雜的關聯。所以，在研究新聞史的過程中，也應該對新聞背后蘊藏的地方特色、區域背景進行多方位挖掘與探析，不能脫離“本體”所處的地域環境憑空想象，而應該結合具體的地域資源進行歷史敘述，這是新聞史研究的根本，也是新聞史研究的基礎。

媒介生態學的資源觀為中國新聞史研究提供了一個明確的研究著力點，在今后的研究路徑中，研究者需要結合中國區域文化資源實際，充分運用不同時期的文化資源，把媒介歷史的研究著力點放在“中國文化資源”這幾個字上，突出“中國文化”這一地域關鍵詞，充分挖掘中國傳統文化發展背后蘊含的史韻資源，才能對中國新聞史發展軌跡進行重新釋義，彌補之前研究領域的不足。通過加強對新聞史背后地域文化的研究，能夠對中國新聞史發展歷程各節點所處的本土文化環境進行深入了解，揭示隱藏在媒介現象下面的歷史真相，使得中國新聞史研究更加清澈透明。更深入、更全面地探索新聞史周邊，也有利于后人有更多角度了解中國新聞史發展流變，讓歷史指導未來發揮出更多可借鑒效用。

3．互動觀：新聞媒介與環境的相輔相成。新聞媒介是社會系統的一個子系統，擁有自成一派的結構與特征，它自身的各種要素和資源與社會系統中的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等均有密不可分的關聯，是相互聯系、相互作用、相輔相成的互動關系。媒介生態學的互動觀實則是將新聞媒介與周遭環境作為新聞史研究主體，然后觀察環境中生命體的活動軌跡，以此推動新聞媒介發展研究，組成如今的新聞史。這段歷史是新聞媒介與周遭環境相互影響并達到平衡的變化歷程，本質上可以認定為，新聞史是新聞媒介活動行為發展變化的發生史和成長史。

媒介生態學的互動觀，是將新聞史的研究與文化、經濟和政治進行聯結，將文化、經濟與政治都當作新聞媒介的環境要素加以詮釋。新聞媒介和周圍社會環境持續不斷的交互來往，促成了如今新聞史的發展格局，是新聞媒介永葆活力的前進動力。眾所周知，中國新聞史的形成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時代的不斷更迭與思想蛻變下的結果，新聞媒介在不同歷史時期的變化與探索中形成獨特的發展軌跡，而且未來的新聞發展之路也不會止步于此，而會根據社會環境的變化而不斷前行，迎接更新的未來。

新聞史研究的主要目的就在于探尋新聞歷史發展的階段性規律，使得原本被掩蓋的歷史真相得以顯露出來，為后世展示出新聞發展歷史的豐富性和厚重性。媒介生態學互動觀下的新聞史研究，除了研究新聞本身的歷史發展，也要對新聞史各時間段的政治、經濟、文化的相關歷史深入探索，這些與新聞介質互動的因素也有著自身歷史發展的變革，它們的發展變化都會對新聞的生存和發展產生直接影響。只有把政治、文化、經濟等這些新聞媒介賴以生存的環境因素與新聞史本身的研究融會貫通，才能對新聞史本身發展變化過程及其周圍社會環境因素變化發展關聯因素進一步挖掘，提升媒介生態學視野下新聞史研究的全面性和豐富性。

二、媒介生態學視野下中國新聞史研究的突破口

確定了中國新聞史研究的著力點，就可以找到新聞史研究的突破口，即強化新聞史的縱橫方向，拓展新聞相關界域，以現代化眼光交流互動，通過平衡觀和循環觀的角度來延展未來中國新聞發展的長度、廣度、深度。緊緊圍繞這一突破口，才能站在歷史的肩膀上眺望更遠的前景，讓中國新聞史研究發揮出更大的學術價值。

1．平衡觀：加強新聞史縱橫研究，平衡中國新聞史各研究領域。媒介生態學的平衡觀是未來中國新聞史研究與發展的重大突破口，它要求媒介不僅要與外部生存環境形成平衡，還要求媒介生態系統內各個因素形成平衡，而這種平衡是通過媒介與環境之間的物質、信息與能量的循環流動來實現的動態平衡。一直以來，我國學術界對中國新聞史的研究都偏重于對史實資料的收集和整理，導致很多新聞史實資料中出現的人物、事件之間相互關系、相互作用的研究不夠深刻、不夠深入，所以很多學者對中國新聞史的研究只停留在史實表面，沒有系統揭示出新聞史內部各種資源的內在聯系，使國內新聞史研究步伐遭到了諸多阻礙。對此，憑借媒介生態學的平衡觀理論，我國新聞史研究應將史實資料作為研究素材，從橫向與縱向的渠道挖掘出更多相關資料作為研究輔佐，尤其是新聞媒介相關的政治、文化、經濟等社會環境因素，對平衡中國新聞史各研究的眾多領域，提升新聞史研究專業化水平，找尋出中國新聞史研究的獨特規律意義深遠。

2．循環觀：加強中西方新聞史研究交流與比較。生態學理論認為，任何有機體都是生物圈的一個組成部分，有機體不能單獨生成，需要相互聯系方能運轉。這一理論衍生到媒介生態學中，就是各類媒介要長久生存與發展，就必須加強內部交流與外部循環，形成一種良性互動體系，促使各類媒介資源的互促共進。

中國新聞史的研究經歷了從無到有的歷程，很多研究方法、研究途徑、指導思想都是以西方的理論為指導，但是總體研究必須以中西結合為思路。中國新聞史研究雖然需要西方新聞史理論作為輔助，但并不意味著西方理論完全適用于中國新聞研究，在具體的研究過程中，會因為中西方社會環境的不同而出現分歧，此時就需要研究者結合中國特定環境與歷史背景進行針對性研究，切忌照搬照抄的懶惰思想，失去中國新聞史研究特色。此外，國內學術界長時間沿用西方國家的新聞史研究體系，形成了一種對西方國家研究體系的依賴，這種現象應改變，只有不斷創新研究手段與研究機制，才能不斷樹立中國新聞史的研究自信，打破部分學者對西方研究權威盲目崇拜、相信、迷信的狀態。每一位研究者都必須對西方與東方新聞史研究的差距了然于胸，這是增強國家新聞史研究自信心的前提條件，對東西方的新聞史研究理論、方法、機制等相關內容進行對比，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在已有研究基礎上不斷創新，立足當下國內研究成果，更深層次挖掘本國的研究資源，以全新的心理與態度專注于中國新聞史研究，走出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新聞史研究之路。

三、結語

媒介生態學相關理論為我國新聞史研究提供了研究方向和研究啟示，新時代的研究者面對新聞史研究課題，需要牢牢把握整體觀、資源觀、互動觀的著力點，持續深入挖掘更多新聞史料，也要以平衡觀、循環觀的思維作為研究突破口，為中國新聞史研究創造更加寬廣的研究界域。我國新聞史研究必須以大視角審視新聞史的發展過程，也要緊緊圍繞國內各方文化資源加強新聞媒介與社會環境之間的互動，從橫向與縱向更深入的對比中西新聞研究史的不同，通過相互補充的手段實現新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