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環境污染的現狀和成因及治理措施分析

趙長昆，劉洪忠，張建琦

（濰坊市安丘生態環境監控中心，山東 濰坊 262100）

近年來，隨著經濟的高速發展，人們對環境也提出了更高要求，農業環境污染帶來的一系列問題也逐漸得到人們的重視。然而，農業環境污染具有的廣泛性、分散性、潛伏時間長等特點又加大了其防控治理的難度，因此，我們有必要在對農業環境污染現狀及其形成原因做出系統全面分析的基礎上，有針對性地采取治理措施，防止農業環境被進一步污染和破壞，進而實現綠色發展，并推動生態文明建設。

1 農業環境污染現狀

農業環境污染是世界各國在經濟發展過程中不可避免遇到的難題，也嚴重影響了我國居民生活幸福感的提升[1]。相關數據表明，在2017年對農業、工業、服務業等生活領域中的各類污染進行的調查中，農業方面的污染幾乎占所有污染的一半，遠高于人們熟知的工業污染，其中總磷的排放量更是高達67.22%[2]。不僅如此，農業上大量氮、磷的排放造成了我國水資源和土地資源的污染，并通過食物鏈的不斷傳遞積累，對人類生命健康構成了威脅。由此可見，我國農業環境污染形勢嚴峻，不容樂觀，全面系統分析農業環境污染成因，進而“對癥下藥”具有重要意義。

2 農業環境污染成因

2.1 農藥、化肥等產品的過度使用

隨著農業現代化的不斷推進，越來越多的農用化學產品在農業上得到了更為廣泛的應用。大量的科學研究表明，科學合理施用農藥、化肥不僅可以預防各種病蟲害、提升土壤肥力進而改善農產品的產量和質量，還可以顯著改善農民收入。我國是農藥和化肥消費大國。據有關報道，僅在2020年一年中，我國農藥使用量達26萬噸，化肥使用量高達5 250.7萬噸，遠超22.5 t/km2的土壤污染限定值，除此之外，大量使用的農膜、添加劑、生長調節劑等也都加重了農化產品造成的農業環境污染[3]。施肥過量不僅造成了資源浪費，還會使土壤富營養化，破壞土壤結構造成土壤板結，同時也造成空氣和水源污染。濫用農藥帶來的危害則更多，除會造成因病原菌、害蟲的耐藥性增強迫使使用者不斷加大用量的惡性循環外，還會污染大氣、水源、土壤等，影響生物種群數量。近年來，農膜、地膜等被廣泛應用于農作物生產，然而殘留農膜直接帶來“視覺污染”及潛在危害。其他各種添加劑、生長調節劑的使用，雖然提高了作物產量但容易產生化學藥物殘留。以上種種因農藥、化肥等農化產品的過度使用造成的危害都直接或間接造成農業環境污染，影響了人們的生活質量。

2.2 農村禽畜養殖

農村禽畜養殖帶來的糞便、污水和其他有毒有害物質是農業環境污染的重要成因之一。資料顯示，截止2020年，我國禽畜養殖場約有1 820個，大型牲畜達一億頭以上，每年新增的禽畜養殖人員更是數不勝數，每年產生的禽畜排泄物總量超過60億噸[4]。盡管我國禽畜養殖行業正在逐步轉型，但在廣大農村，傳統個體養殖形式仍占主流。地方政府考慮更多的是直接的經濟效益，而環保監管部門的監管重點又是大型養殖場，很多農戶在養殖初期沒有充分考慮養殖場地的選址，對處理排泄物的基礎設施也缺少合理規劃，甚至直接將禽畜排泄物置之不理，多種因素相互作用形成了后期禽畜污染物處理與防治困難的局面。此外，大量農戶未參加專業養殖技術相關培訓，極易過量飼養，導致禽畜排泄物增加，而且在傳統的農耕文化影響下，將禽畜排泄物用做農業天然肥料，進一步加重和擴散了污染。不管是禽畜的排泄物還是它們的異味，都會造成大氣和水體的污染，而且大量的排泄物如果沒得到及時有效的處理，其中的細菌、寄生蟲、病毒通過呼吸道、消化道等途徑進入人體，會引發一系列疾病，危害人體健康。

2.3 工業廢水、廢氣、廢渣亂排亂放

我國被譽為工業生產大國，工業作為最主要的生產部門，不僅是我國經濟建設基礎性、支柱性的產業，更在推動經濟建設健康發展方面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工業生產帶來的“三廢”問題是國際上的普遍性難題，有學者研究發現，我國目前有大量的農田、耕地因工業“三廢”的污染和破壞而失去了種植功能，其中用工業廢水進行農業灌溉的農田面積比上世紀80年代增加了近2倍[5]。工業生產排放的廢水中含有的生產原料、中間產物等都可能造成地表水、地下水的污染，進而污染農作物，威脅人體健康，如有惡臭氣味，也會嚴重影響空氣質量。工業廢氣里面含有的硫化物、氫化物等味道刺鼻，會對人體呼吸道、眼鼻黏膜產生強烈刺激，在進入大氣循環后更會引起霧霾、酸雨、臭氧層破壞等多重危害。大量堆積的工業廢渣占用了土地資源，因其難以降解，又造成了土壤、水質的污染，甚至毒害禽畜和農作物。工業“三廢”的危害通過大氣循環、水循環、食物的傳遞等層層積累，終會對每個人的身體健康產生威脅，危害不容小覷。

2.4 肆意焚燒農作物秸稈

當前，我國農業快速發展，不論是作物種類還是種植規模都較以往取得了較大發展，同時輔以各種先進的農業種植技術和農化產品，農作物的產量和品質都實現了質的飛越。其中作物秸稈的合理處理問題逐漸得到人們的重視，統計資料顯示，數十年來，我國秸稈連續年產量達9.5億噸，雖然早在上個世紀末，國家環境保護總局就頒布了一系列禁止秸稈焚燒的法令法規，但目前露天焚燒秸稈在廣大農村地區仍較常見[6]。肆意焚燒秸稈不僅使豐富的生物質資源未得到有效利用，還極易造成火災，此外焚燒秸稈產生的大量濃煙和粉塵，不僅污染空氣、阻礙交通，還會增加碳排放、產生臭氧等，且里面含有大量對人體有害的顆粒物質如二噁英、碳氫化合物等。

2.5 其他原因

盡管農業環境污染逐步得到重視，但我國仍然缺少針對農業環境污染治理的詳細法律法規，已有的“預防為主、防治結合”的規定或政策因缺乏法律效力，效果總是差強人意；此外，大多數農戶的教育水平不高，受傳統農耕文化和經驗影響較深，環保意識相對淡薄，因而有了以糞水灌溉農田、焚燒秸稈肥田等加劇農業環境污染的行為。

3 農業環境污染治理措施

3.1 農業環境政策一體化

農業環境復雜多變，農業污染也在動態發展，因此實現農業環境政策一體化是防控治理農業環境污染的必然選擇，任何關于農業、農業環境的相關政策制定都必須具體矛盾具體分析。隨著我國人口的持續增長，工業化、城鎮化的加速，農業耕地面積不斷減少似乎是一個必然趨勢。隨著2022年中央一號文件中明確指出把“保障國家糧食安全”提升到底線的高度，糧食增產的壓力也空前加大。盡管自2008年以來，我國糧食總產量、人均糧食總量都在逐年緩慢增長，但這在很大程度上依賴單產的增加。糧食單產量的增加，往往是以環境污染為代價的，其產量增長也往往是因為大量使用化肥、農藥、農膜等農化產品。然而，為加快建設資源集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任何保障糧食安全的農業政策的制定都要考慮到與環境的關系。只有做到糧食安全和環境保護兩手抓，才能早日實現綠色農業發展。具體措施有：（1）靈活運用多種農作物病蟲害防治技術，做到物理防治、生物防治和化學防治的有機結合，減輕對農藥的依賴，同時在選擇農藥時，盡量選擇高效、毒性低、不易產生殘留的農藥；（2）通過合理輪作、科學搭配，提高農作物的化肥利用率，從而減少化肥用量，并且大力研發、普及、應用生物肥、有機肥、農家肥；（3）對農民應用農膜、地膜等產品提供科學指導，并加強回收利用，通過技術創新早日實現農膜、地膜的綠色循環使用。

3.2 有效防治禽畜養殖污染

隨著經濟的持續增長，我國居民對肉類食品的需求也在快速增加。巨大的需求量不僅刺激了我國禽畜養殖的快速發展，也帶來了相當棘手的養殖污染問題。面對億噸級的禽畜糞便排泄物，如不采取有效措施積極處理，會直接或間接帶來不可估量的經濟損失。可采取的具體措施有：（1）地方政府和環保監管部門應積極引導，根據當地養殖現狀及時頒布禽畜養殖規范，指導養殖戶在建造養殖場初期科學選址，同時，要求養殖戶建立配套的禽畜糞尿儲存降污等基礎設施，實現對禽畜糞便的有效處理；（2）高效合理飼養，利用各種生物技術，按營養需求制定科學的飼料配方，提高禽畜對飼料的利用率，還要研發和推廣高效、環保的禽畜飼料，避免使用污染重、易殘留、激素含量高的飼料；（3）加強對禽畜排泄物資源的有效利用，即可以利用生物技術將糞便轉化為清潔能源——沼氣，還可以通過加工處理將富含多種營養物質的禽畜糞便變成飼料原料。

3.3 合理處理工業“三廢”和農業廢物

隨著工業化程度的不斷提高，產生的工業“三廢”給農業環境帶來的影響也越來越大，尤其是化工、紡織、建材等行業。面對每年數萬公頃的農田土地因工業“三廢”而污染，無疑給“守住不少于18億畝耕地紅線”帶來了巨大挑戰[7]。另一方面，大量農業廢物得不到合理處置，不僅浪費資源，更會污染環境。為了有效減輕工業“三廢“和農業廢物帶來的水土污染，保障耕地面積，保護自然環境，有必要采取以下措施：（1）加強環保部門、監管部門對生產企業產生的工業“三廢”的監管力度，對于廢氣應進行除塵凈化，或利用化學方法吸附分解；廢水則要達到排放標準方可排入指定流域，不斷提高污水排放達標率；而固體廢物應指定排放，而非任意丟棄，并促進其回收和資源再利用。（2）在農業灌溉上，盡量使用清潔的水源，少用工業廢水，從源頭上減少耕地、農田污染的機率，如果使用工業廢水灌溉無法避免，則一定要詳細檢測相關指標，如重金屬、有毒物等，以減輕對農作物的污染。（3）高溫焚燒往往會破壞土壤中的有機成分，應推廣普及秸稈還田增肥等其他處理方式，如利用農業機械對作物秸稈大批量還田處理或利用微生物發酵分解秸稈中的大分子形成有機肥等。（4）加強對秸稈資源的有效利用，秸稈不僅是很多禽畜的直接飼料，經加工或與糠皮、玉米、油料餅粕等混合可直接作為養殖飼料，而且秸稈中富含大量的木質素、纖維素，它們通過水解和微生物發酵，可以成為工業乙醇的來源或直接發酵制備沼氣。

3.4 利用多種形式加大對農民環保知識教育力度

農民是農業環境最直接的參與者，有效防治農業環境污染，必須依靠廣大農民的參與和配合。只有全民的自覺參與，防控治理農業環境污染才有源源不竭的動力，才能真正解決農業污染問題。環保意識決定環保行為，環保行為關系著農業環境治理能否成功。在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采用各種宣傳方式，加大全民環境保護教育，從而提升農民保護環境的意識和行動力。各級政府、環保部門、協會、農業環保主義者等應充分利用各種媒介載體，選擇農民易于接受的方式科普宣傳環保知識、農藥化肥的使用方法及危害、科學養殖飼養知識、農業廢物正確處理知識等，強化環境保護的重要性和緊迫性，讓全民真正將“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認識落實到具體行動中；另一方面，派遣專業的農業技術人員進行現場指導和駐村幫扶，實時講解演示現代生產技術，有效引導生產方式的變革，發展綠色農業、生態農業、智慧農業。

3.5 完善農業環境檢測和監管體系建設

農業環境污染的治理是一項長期且艱巨的工作，進行有效的農業環境檢測不僅可以對污染環境的主要物質的構成、含量占比等得出準確的結論，為后期開展防治工作指明具體方向和提供指導意見，還可以持續動態評估過去工作的效果，及時查漏補缺、有的放矢，有助于農業環境污染防治工作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而強力監管在農藥化肥的規范使用、禽畜養殖排泄物的處理、工業“三廢”的排放及農業秸稈焚燒處理等方面發揮著巨大的“防患于未然”的作用，可以從源頭上減少農業污染的形成。因此，相關部門有必要加大農業科研資金投入，研發檢出更加高效、檢出限更加靈敏、攜帶更加便捷、使用成本更低的檢測技術，以便實時實地進行檢測；同時，組織有關監管部門加強督促相關企業和個人，使化肥農藥使用標準、禽畜排泄物排放標準、工業“三廢”排放標準等得到切實執行，尤其要重視對零散的禽畜養殖戶、農田承包戶的定點監管，及時對不合格、不符合標準的企業、個人進行勸阻教育、責令整改，加大懲罰力度。總之，盡快構建、完善符合當前形勢的農業產地環境質量檢測與監管體系固然重要，但任何制度、規定、政策的落地執行才是使其具有實際價值的根本途徑。

3.6 建立并完善農業環境保護相關法律法規

全面依法治國是實現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保障，農業環境保護和治理也要依照我國憲法和有關法律依法進行。盡管我國早已頒布《中華人民共和國環境保護法》，但當前的農業環境污染現狀具有地理邊界和位置難以界定、污染發生受時間和空間影響明顯等特點，相關部門應及時廢除或修訂適用性差的法律條款，與時俱進，盡快明確劃分各個部門在農業環境保護過程中充當的角色，落實責任主體，充分發揮其職能，共同協調做好當下的農業環保防治工作。另外，相關部門在立法過程中應做到多學科交叉、多部門參與，廣泛收集意見和建議，匯聚多方力量，通過法律實現農業發展和農業環境保護兩方共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