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 遠,韓廣富
(1.安徽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安徽 合肥 230031; 2.吉林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吉林 長春 130012)
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我國2020年如期打贏了脫貧攻堅戰,消除了現行標準下的絕對貧困問題,全面建成了小康社會,完成了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而這就為扎實推進共同富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步入2020年后我們正在向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穩步邁進的征程中,必須立足社會主要矛盾的新變化,不斷滿足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新期待新要求,同時也必須把促進全體人民的共同富裕作為黨和國家為人民謀幸福的根本著力點。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要扎實推動全體人民的共同富裕,并提出了符合國情且切實可行的分階段推動共同富裕的發展方案,而“促進共同富裕,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仍然在農村。”[1]因此農村共同富裕工作必將成為今后扎實推動共同富裕的戰略重心,而全體農村居民要實現共同富裕仍面臨著一些艱巨的挑戰,尤其是農村低收入群體何以可能與何以實現共同富裕的問題。實現共同富裕不是少數人的富裕,也不是平均主義的富裕,更不是貧富差距逐步拉大的富裕,而是全體人民的富裕,尤其是全體農村居民的富裕,是貧富差距控制在合理范圍內的富裕。要實現全體人民的共同富裕,就必須重點關注農村低收入群體何以可能與何以實現共同富裕的問題。
農村低收入群體主要包括在脫貧攻堅期內確定的兜底保障對象、脫貧不穩定群體、邊緣易致貧群體、特殊困難群體等收入較低的人群,這部分人群雖然在2020年擺脫了現行標準下的絕對貧困問題,但轉入2020年后成為低收入人群的可能性較大。而在2020年后要穩步推進全體人民的共同富裕,實現“共同富裕路上,一個也不能掉隊”[2]的宏偉目標,就必須關注農村低收入群體何以可能與何以實現共同富裕的問題。本文將系統梳理農村低收入群體實現共同富裕的必要性與可行性,同時分析了農村低收入群體實現共同富裕所面臨的一些障礙,并在此基礎上從多方面為農村低收入群體實現共同富裕提供了一些思路建議,以期豐富2020年后的貧困治理與共同富裕等問題的相關理論研究。
實現共同富裕是中國共產黨初心使命的重要體現,是全體中國人民的共同期待。長期以來,農村低收入群體何以實現共同富裕是中國共產黨一直關注的重大問題,也是中國共產黨初心使命的重要展現,正是在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下,農村低收入群體實現共同富裕才變得切實可行。
消除貧困、改善民生,逐步實現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在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下,黨團結帶領廣大人民群眾為消除貧困而不懈地努力奮斗,經過全黨全社會的共同努力終于在2020年徹底消除了現行標準下的絕對貧困問題,從而為扎實推進共同富裕奠定了堅實的發展根基。一是奠定了完善的減貧制度體系。中國共產黨在消除絕對貧困的過程中所形成的完善的減貧制度體系,即責任體系、政策體系、投入體系、監督體系等確保扶貧過程扎實、扶貧結果真實的各項減貧制度體系,都在脫貧攻堅中發揮了關鍵作用。而且經過脫貧攻堅實踐檢驗的各項減貧制度體系,必將助力于2020年后扎實推動的共同富裕等問題,也必將在助力農村低收入群體實現共同富裕方面發揮關鍵作用。二是奠定了堅實的脫貧基礎。經過8年的脫貧攻堅戰,到2020年底我國如期打贏了新時代脫貧攻堅戰的艱巨任務,消除了絕對貧困的歷史性任務。脫貧攻堅戰的全面勝利,使中國農村社會的發展面貌發生了歷史性巨變,如“兩不愁三保障”全面實現,教育、醫療、住房、飲水等條件明顯改善,既能夠滿足基本生存需要,又為后續發展奠定了基礎[3]。穩固的脫貧基礎不僅是實現農村經濟社會接續發展的現實基礎,又是農村低收入群體避免陷入貧困的根基。三是奠定了逐步致富的根基。脫貧是基礎,致富是目標。而要想逐步致富就必須夯實脫貧的基礎。2020年我國的脫貧攻堅戰取得了決定性成就,貧困村獲得了全面發展,逐步補齊了農村社會發展的短板弱項,而且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逐步推進,農村社會的發展基礎明顯增強、發展環境明顯改善、發展步伐明顯加快,這就為逐步實現致富奠定了堅實的根基。
中國共產黨歷來十分重視農村問題,連續多年把三農工作作為黨和國家的重中之重。黨的十九大以來,鄉村振興戰略成為新時代三農工作的總抓手,并為推動鄉村振興戰略而制定一系列政策體系,如2018年黨中央國務院制定的《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從鄉村振興新格局、農業現代化、鄉村產業等多個方面謀劃布局鄉村振興[4];2021年中央文件從實現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加快推進農業現代化、大力實施鄉村建設行動等方面部署全面推進鄉村振興[5]。全面推進與實施的鄉村振興戰略,一是有利于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防止農村低收入人口返貧;二是有助于逐步縮小城鄉發展差距,補齊農村發展的短板弱項;三是有助于推動農村共同富裕的實現,進而影響帶動更多的農村低收入人口既實現穩定持續脫貧,又能夠實現逐步致富的目標。
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全面推進與實施的鄉村振興戰略,是破解新時代城鄉發展不平衡的著力點,是解決農村發展不充分的關鍵,是滿足廣大農村居民過上美好生活的新要求,也是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必然要求。因此立足新發展階段,著眼社會主要矛盾的變化,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鄉村振興戰略的全面推進,必將走出一條符合中國社會發展實際的鄉村振興道路,也必將通過鄉村的全面振興推動更多的農村低收入群體逐步實現共同富裕。
共同富裕是千百年來中國人民的不懈追求,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同時也是社會主義現代化的重要特征。自中國共產黨成立后,黨團結帶領全國各族人民為實現共同富裕而制定了一系列政策體系,實施了一系列戰略行動,取得了一系列重要成就,尤其是在黨的十八大之后,集全黨全社會力量推動了脫貧攻堅戰的如期完成,這不僅深刻改變了中國農村社會的整體落后面貌,而且為扎實推動農村共同富裕奠定了堅實的根基。此外,黨中央為繼續推動共同富裕,制定了到2035年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為明顯的實質性進展的遠景目標和到21世紀中葉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基本實現的宏大目標。
在明確共同富裕的時間表和路線圖之后,習近平總書記又提出農村共同富裕工作要抓緊,而為促進農村共同富裕的扎實推進,就必須充分發揮我國的制度優勢。一是黨和國家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制度優勢必將助力于農村共同富裕的扎實推進。脫貧攻堅這項系統性工程能夠生動體現出黨和國家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制度優勢[6],脫貧攻堅的成功實踐更是充分證明黨和國家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制度優勢轉化為貧困治理的實踐效能。而農村共同富裕工作更是一項復雜而艱巨的系統性工程,更離不開黨和國家對扎實推動農村共同富裕工作的高度重視和支持,而在此背景下必將把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制度優勢轉化為推動農村共同富裕的治理效能。二是黨和國家制定的一系列農業農村戰略規劃必將助力于農村共同富裕工作。黨和國家提出優先發展農業農村,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并提出如健全農業支持保護制度、完善糧食主產區利益補償機制、推動農村三產融合發展,實施鄉村建設等重要戰略舉措[7],這些都有利于推動農村社會實現整體發展,還有利于推動農村共同富裕工作的落地實施。在中國共產黨對農村共同富裕工作的持續重視和支持下,必將促進農村經濟社會的整體發展,也必將帶動農村低收入群體朝著共同富裕的目標穩步邁進。
中國共產黨自成立之后就特別重視對低收入群體的支持與關注,并制定了符合發展實際的幫扶政策,其目的是既幫助低收入群體擺脫貧困的束縛,又幫助其逐步實現共同富裕的目標。改革開放后,我國實行先富帶后富,最終實現共同富裕的方針政策,可以說先富不是目的,共富才是我們的追求。黨的十八大以來,黨和國家立足我國的貧困實際,超常規組織實施了人類歷史上規模空前、惠及人數最多的脫貧攻堅戰,并取得了脫貧攻堅戰的全面勝利,完成了消除絕對貧困的艱巨任務,這使得近1億農村貧困人口徹底擺脫了貧困落后的束縛。從收入上看在脫貧攻堅期內識別出來的近1億的農村貧困人口是低收入群體的主要來源,而解決這部分人群的脫貧問題是實現共同富裕的前提基礎。
2020年后,從統計意義上來說將不存在絕對貧困群體,但在實際生活中仍存在大量的低收入群體,據統計,我國60%到70%的人群是屬于低收入群體,且農村95%以上是低收入人群,而實現共富的重要途徑之一就是將低收入群體逐步轉變為中高收入群體[8]。而為扎實推動共同富裕,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重點幫扶低收入群體,推動更多低收入群體邁入中等收入行列。而具體的促進低收入群體實現共富的舉措有穩步建立的兜底保障制度、逐步建立的解決相對貧困的機制以及有利于實現低收入群體收入倍增的各項政策體系和制度框架。
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農村低收入群體實現共同富裕變得切實可行,但這并不意味著農村低收入群體在實現共同富裕的道路上會沒有阻礙,會隨著發展自動實現,相反依然會面臨著阻礙農村低收入群體實現共同富裕的一些因素。
脫貧攻堅戰使得農村徹底消除了絕對貧困問題,但群體間收入不平等問題依然較為突出,與中高收入群體相比,農村低收入群體人口規模較大,收入水平較低,且面臨著持續增收乏力甚至歉收的可能性,并且在共同富裕目標下更應該重點關注農村低收入群體持續增收問題。這是因為:
一是自身增收能力較弱。農村低收入群體中的大部分人受教育年限較少,自身綜合素質有限,參與市場競爭的能力較弱,面臨著持續增收乏力的可能性;而且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對勞動者的職業素養等綜合素質的要求越來越高,農村低收入群體中的部分喪失勞動能力或勞動能力較弱的特殊困難群體則會出現增收乏力甚至歉收的可能性。
二是結構性障礙難以從根源上破除。部分脫貧群體雖然擺脫了絕對貧困的束縛但并未實現社會階層的躍升,其社會結構中的劣勢并未徹底改變,這就會進一步增加低收入群體返貧的概率[9]。在社會現實生活中,要想突破結構性障礙的束縛,需要從培育積極健康的文化環境、改變貧困者所處的社會環境以及增強貧困者的綜合素質等方面入手提升,而這并不是在短期內就可以改變的。農村低收入群體就面臨著諸如貧困文化的長期束縛、結構性障礙的長期影響以及自身綜合素質較低等方面的持久影響。
三是面臨突發事件時出現歉收甚至返貧的概率較大。農村低收入群體在面臨突發疾病、意外事故以及自然災害等突發事件時往往更容易轉變為特殊困難群體,因為在突發事件面前農村低收入群體會出現收入較少甚至歉收的可能性,與此同時也面臨著支出增加的可能,而其家庭本身就存在抗風險能力較弱、家庭儲蓄較少等情況,這就會使得農村低收入群體演變為困難群體。而研究也表明,困難群體在面對突發事件時由于自身經濟條件較低和能力不足,使得在面臨災害和疾病時變得更加脆弱,而且更容易遭受更大的損害[10]。
在實現共富的目標下,農村低收入群體如果能夠有持續增收的途徑并且擁有多樣化的增收渠道,那么就會拓寬其收入來源的途徑、增加其抗風險能力、同時也會逐步縮小與中高收入群體的收入差距。但在現實生活中,農村低收入群體面臨著持續增收途徑單一且有限的可能,而這就會嚴重影響農村低收入群體收入的持續增長,進而會逐步擴大與其他群體間的收入差距,這會阻礙其與全體人民一道逐步走向共富的發展進程。農村低收入群體的增收途徑可以分為:
一是從事與農業生產相關的勞動所獲得的農業收入,這部分收入較少且呈現收入逐步下降的趨勢。擁有土地的農民大多從事著農業的種植、加工以及銷售等工作,而農業的種植大多停留于小麥、玉米、水稻等農產品的種植,并對部分農產品進行簡單的加工后進行銷售。如把滿足基本需求后的玉米進行簡單的加工后進行售賣,把部分小麥磨成面粉后進行售賣等,這會獲得一部分收入,但近年來隨著農業種植成本的增加,大部分有勞動能力的農村青壯年低收入群體會選擇進城務工而獲得更高的收入。
二是參與外出務工就業所獲得的務工收入,這部分收入占家庭總收入的比重較大且呈現不穩定的趨勢。近年來,通過外出務工實現就業成為農民脫貧致富的重要渠道之一,而大多數農民從事的行業是低技術門檻的建筑業、制造業、餐飲業等勞動密集型產業,其收入水平明顯較低、工資增長速度較慢且缺乏必要的福利保障。部分農村低收入群體的收入主要依靠外出務工就業從而獲得基本收入,其外出務工的收入會受限于所從事的行業以及當地經濟整體發展水平的限制而呈現出總體收入較少,并且受市場波動及就業環境的影響等情況而呈現出收入不穩定的趨勢。
三是來自政府的轉移性收入,這部分收入較為穩定但增長空間有限。農村低收入群體中的部分群體在脫貧攻堅時期享受著來自政府的扶貧資金補貼才得以實現脫貧,而進入到2020年后這部分群體要實現穩定脫貧仍然對政府的轉移性支付存在較大依賴性;而且部分農村低收入群體還享受著農業種植補貼、退耕還林補貼以及其他的惠農補貼,這部分收入較為穩定但增長空間有限。此外隨著設立脫貧攻堅五年過渡期的終結,現有的各項幫扶政策特別是轉移性的各項補貼政策可能會逐步減少,而享受這些補貼政策的部分農村低收入群體的收入勢必會出現增長空間受限的可能。
脫貧是底線問題,是不論有無發展能力和發展意愿都要實現有貧即脫的問題;而致富是能力問題,是能力角逐的結果[11]。在2020年全面打贏脫貧攻堅戰實現脫貧之后,已脫貧群眾面臨著如何能夠實現穩定脫貧,并能夠在穩定脫貧基礎上逐步實現致富目標的問題。進入2020年后,已脫貧群體可能部分轉變為農村低收入群體,而農村低收入群體中不僅可能包含著部分已脫貧群體,還可能包含著脫貧攻堅中收入略高于貧困線的邊緣群體以及部分增收困難群體等人群,這部分人群不僅面臨著增收較為困難的實際情況,更面臨著增收致富能力較弱或不足的可能性。究其原因在于:
一是農村低收入群體普遍存在著人力資本較低的發展現狀。研究表明教育水平和健康水平等人力資本是影響低收入群體增收的主要微觀個體因素[12],而注重受教育水平和健康水平等人力資本的提升對于增加低收入群體的收入具有重要作用。農村低收入群體的受教育水平普遍較低,尤其在人力資本投資方面,對其子女的人力資本投資較少,導致其子女的人力資本水平較低,進而使其子女也維持在低收入階層[13]。
二是農村低收入群體面臨著增收致富技能較弱的窘境。就業技能較強更有利于幫助其實現增收致富,農村低收入群體的典型特征就是收入較低,其實質是就業技能較弱而產生的較低收入。農村低收入群體大多從事著門檻較低的建筑業、加工制造業、餐飲服務業以及從事著種植業、養殖業等產業,這類行業對從業者的勞動技能要求較低,且農村低收入群體本身的勞動技能單一、勞動能力也相對較弱,甚至有些人則不具備相應的勞動能力,這就決定了只能從事門檻較低的行業,進而使其陷入增收致富困境。
三是農村低收入群體從社會關系網中獲取資源的能力較弱。如果從社會關系網中獲取相關就業信息、種養業及小微創業等方面的市場需求信息的能力較強,則更有利于拓寬農村低收入群體的增收致富途徑。在現實生活中農村低收入群體的社會關系網大多局限于農村社會中的親朋好友、鄰里以及熟人等人群,而這部分人群大多具有同質化的傾向,很難獲取重要且及時的市場需求信息,也很難獲取幫助其增收致富的資源,這就會導致在獲取資金、技術、市場需求等方面的資源時表現出較弱的能力。只有勞動能力但缺乏必要的從社會關系網絡中獲取增收致富相關資源的能力時,則會影響其增收致富能力的提升。
推動共同富裕,農村仍是薄弱環節,而要讓全體人民在共同富裕的推進過程中取得更為明顯的實質性進展,就必須更加注重農村低收入群體的共富問題。扎實推動共同富裕,在收入層面,就必須不斷提升低收入群體的收入水平,擴大中等收入群體規模,并合理調節高收入者的收入水平,逐步形成橄欖型收入分配格局。當前農村低收入群體規模大且收入水平較低,與中高收入群體的收入差距正在持續擴大[14],這不利于形成橄欖型的收入分配格局,更不利于全體人民尤其是農村低收入群體實現共富的發展進程,而這就會直接導致農村低收入群體離實現共同富裕存在較大差距的可能性。
一是從共富目標來看,農村低收入群體收入來源有限且增收潛力較小,距離共富目標相對較遠。從最終目標來看,我們是為了實現全體人民的共同富裕,而不是為了實現部分人的富裕,為此就必須關注農村低收入群體距離實現共富的差距。農村低收入群體的收入來源主要為務農收入、務工收入及轉移性收入,這三項收入中務農收入、務工收入受勞動能力、自然條件、市場因素等方面的影響會呈現出收入較少且有限的可能,甚至會出現收入下跌的可能,而轉移性收入較為穩定但增收潛力有限,這就會導致距實現共富目標相對較遠的可能。
二是從共富程度看,農村低收入群體增收不明顯,與中高收入群體相比存在收入差距持續擴大的傾向。從富裕程度看,實現共富不是要求全體人民的收入水平、收入程度實現均等一致,而是指收入差距必須控制在合理范圍內,不能出現貧富兩極分化現象。從縱向來看,農村低收入群體勢必會隨著改革開放40多年農村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而出現收入逐步增加的趨勢。從橫向來看,近年來由于經濟結構轉型以及市場經濟等多重因素的影響,在農業方面出現增產不增收、在低技能勞動密集型產業發展方面出現增收不明顯等情況,而大量的農村低收入群體從事著農林牧漁、建筑業、服務業等低技能的產業;與此同時從事著信息技術、軟件開發等高技能的產業人群更容易獲得更高的收入,而行業間的收入差距存在持續擴大的可能,其行業收入差距反映在人群中就是農村低收入群體與中高收入群體相比存在收入差距持續擴大的傾向。
三是從共富路徑看,相比中高收入群體,農村低收入群體能力較弱導致增收路徑相對較少。從共富路徑看,增收致富能力較強且增收路徑較多的群體更易實現共富,相反能力較弱且增收路徑較少的人群更不容易實現共富,而扎實推動共富的發展進程就必須重點關注增收能力較弱且增收路徑較少的農村低收入群體。農村低收入群體中存在著部分勞動能力較弱或無勞動能力的困難群體,這部分人群依靠自身實現增收的難度較大,如果缺乏外界的幫扶與支持則容易陷入貧困;還存在著部分有勞動能力但勞動技能單一、增收路徑較少的低收入群體,這部分人群如果能夠提升職業技能和拓寬增收路徑則相對容易走向共富的道路。
中國共產黨領導下農村低收入群體實現共同富裕具有可行性,但同時也面臨著一些阻礙因素,因此有必要針對阻礙因素進一步分析農村低收入群體何以實現共同富裕,以拓展深化農村低收入群體實現共同富裕的路徑。
在共同富裕目標下,要讓全體人民都能夠朝著共同富裕的目標穩步邁進,就必須關注農村低收入群體的增收致富問題,這是因為農村低收入群體雖然能夠擺脫絕對貧困的束縛,但他們的生存發展環境、社會參與能力并未發生根本的改變。進入2020年后農村低收入群體仍面臨著增收乏力甚至歉收的可能,而為防止農村低收入群體滑入貧困邊緣,甚至出現返貧致貧等情況,同時更為扎實推進共同富裕的發展進程,就必須要逐步強化兜底保障根基。
一是逐步織密織牢農村兜底保障制度,以筑牢兜底保障的底線。筑牢兜底保障制度是防止農村低收入群體落入貧困陷阱的最后一道屏障,也是保障其對美好生活向往的最低要求。各地要不斷優化兜底保障對象范圍,適時把符合兜底要求的部分農村低收入群體納入兜底保障對象,以現有的農村低保對象、特困人群及臨時救助對象為基礎,對尚未納入兜底對象但事實上已經落入貧困邊緣的潛在救助對象要及時救助,做到不斷的動態調整與優化更新[15]。同時要根據當地經濟社會發展的整體水平,不斷提升兜底保障的能力和水平,逐步擴大兜底保障的內容,同時也要逐步優化兜底保障的形式,力爭為農村低收入群體提供安全可靠無憂的最低保障,同時也要避免農村低收入群體掉入福利陷阱。
二是穩步建立防止返貧長效發展機制,以夯實防止返貧的根基。農村低收入群體面臨增收乏力甚至歉收的可能,要防止因收入較低出現返貧的情況,就必須穩步建立防止返貧長效發展機制。建立返貧預警機制,加強相關部門之間的信息監測與共享,尤其是對農村低收入群體家庭或個人的收支情況、增收潛力以及可能面臨的歉收等情況進行監測,充分利用技術手段提升監測的精準性;建立返貧幫扶機制,監測后要進行必要且及時的幫扶與救助,針對不同類型的農村低收入群體的返貧情況,進行有針對性的幫扶,同時對通過幫扶擺脫返貧境遇的人群要及時地更新剔除,做到及時更新且動態有效地幫扶。
三是建立鞏固拓展脫貧成果長效機制,以實現強化兜底防止返貧。對脫貧不穩定戶、邊緣易致貧戶以及因突發事件導致收入銳減或支出增加的困難群體,開展重點監測,動態管理與幫扶,鞏固已經取得的脫貧攻堅成果;在做好鞏固脫貧成果的基礎上,支持部分扶貧同質化產業進行優化升級、做好易地扶貧搬遷項目的后續扶持與幫扶工作、持續改善欠發達地區的基礎設施條件以及持續提升基本公共服務的水平等工作,持續做好在鞏固的基礎上有所提升、在優化的基礎上有所升級,從而為農村低收入群體創造良好的外部環境,為實現強化兜底防止返貧也創造一個良好的制度環境,進而幫助農村低收入群體在實現共同富裕的道路上不掉隊。
2020年后的農村低收入群體面臨著如何穩定脫貧而不返貧的現實課題,更面臨著如何拓寬增收致富渠道的現實難題,而在實踐中逐步拓寬增收致富渠道能夠增加農村低收入群體的就業機會,進而為實現多元增收致富創造更多的可能。在共同富裕目標下,農村低收入群體的共富問題是一個現實而又必要且艱巨的挑戰,重視與支持農村低收入群體實現多元增收致富是全體人民一起邁向共同富裕的客觀要求,要想實現多元增收致富就必須要拓寬農村低收入群體的多元致富渠道。
一是通過促進農業現代化發展帶動農民增收,從而增加農村低收入人口的農業收入。在宏觀發展方面:立足大國小農的基本國情,積極組織與帶動小農戶的發展,促進小農戶與現代農業發展的有機銜接,出臺更多支持農業發展的政策體系,這樣既能夠營造出有利于農業現代化發展的良好外部環境,又能夠降低廣大農民從事農業生產的成本,進而為增加其收入提供可能。在具體舉措方面:立足促進農業現代化的發展思路,深化農村土地制度改革,提升農村土地的使用效率,逐步發展富有本地特色的種植業、養殖業以及特色農產品加工業;支持低收入農戶進行生產技術、產品加工、市場信息獲取及電子商務等方面的培訓,鼓勵其積極利用互聯網進行農產品的銷售工作,從而能夠拓寬銷售渠道,同時發展電商業務,讓新技術新業態賦能新農民,促進低收入人群獲得持續穩定的收益[16],這都能夠增加其收入來源。
二是通過鄉村產業振興創造更多的務工機會,從而為其提高務工收入創造更好的條件。鄉村產業的振興與發展是實現鄉村振興的前提基礎,是帶動農村經濟社會發展的關鍵,更是促進廣大農民增收致富的堅實保障。通過促進城鄉之間產業的融合發展,帶動農村三大產業的優化升級,尤其是推動農村傳統產業的轉型升級。對脫貧攻堅階段形成的部分同質化產業,要立足當地發展的現實需求,及時進行優化調整,鼓勵培育富有本地特色的優勢產業,形成有區域發展特色的優勢產業,有多層次的產業結構、有帶動農民增收致富的產業類型。通過鄉村產業結構的優化調整與鄉村產業的多元全面發展,必定會釋放出大量的務工就業機會,進而為農村低收入群體實現多元增收創造良好的就業機會。
三是通過促進各地的經濟發展提升整體發展水平,從而奠定逐步提高轉移性收入的物質基礎。政府的轉移性支付是農村低收入群體的收入來源途徑之一,而政府的轉移性支付能力依托于當地的財政實力狀況,而財政實力狀況又受當地經濟發展整體水平的影響。實施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有效銜接戰略,通過政策有效銜接促進脫貧地區、農村地區的經濟社會發展,以增強當地政府的財政實力,進而為穩步提升政府的轉移性收入奠定堅實的物質基礎;實施欠發達地區支持政策、鄉村振興重點幫扶縣等有利于當地發展的各項政策,既能夠更好地促進當地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從而逐步縮小城鄉之間、區域之間的發展差距,又能夠提升當地社會發展的整體實力,從而提升政府對農村低收入人群的轉移性支付能力。
農村低收入群體在穩定持續脫貧的基礎上,要逐步與全體人民一道邁入共同富裕的道路中,必須著力提升其增收致富能力,依靠自身的辛勤勞動實現致富的目標。通過市場獲得收入,通過勞動創造財富,是個人或家庭擺脫貧困走向富裕的重要途徑,也是低收入群體實現富裕的重要途徑[17],為此就必須著力提升低收入群體的增收致富能力。只有讓低收入群體掌握增收致富的能力,才能增加進入市場的機會,贏得市場中所提供的各項就業機會,進而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獲得相應的報酬。
一是重視對農村低收入群體進行教育、健康等方面的投資,以提升其人力資本。提升農村低收入群體的人力資本,就必須重視基礎教育、職業教育等教育體系在農村的普及與推廣,尤其重視對低收入群體的子女教育進行必要的長期投資,提高其受教育年限,重視通過教育阻斷貧困代際傳遞;同時也必須重視農村低收入群體的健康狀況,注重提升農村基礎醫療保障水平,全面提升農村基礎醫療保障服務居民的能力,同時著力推進疾病的預防與全民健康保健等工作,防止出現因病致貧、因病返貧問題。通過對農村低收入群體進行教育、健康等方面的投資,最直接的影響就是能夠提升人力資本,增強參與市場競爭的能力,進而在實現共同富裕的過程中奠定堅實的人力資本優勢。
二是加大對農村低收入群體進行多樣化的職業技能培訓,以促使其掌握多元化的職業技能。多元化的職業技能能夠有效降低產業結構調整、市場風險等不利因素產生的影響,更能夠增強抗風險能力,避免陷入貧困陷阱。根據農村低收入群體的差異化特征,搭建多類型的職業技能培訓平臺,進行有針對性、分類化的技能培訓,鼓勵有職業需求或職業能力不足的農村低收入人群積極進行職業技能的培訓,促使其掌握一項或多項核心職業技能;此外可以在農村范圍內定期開展職業技能大賽,以此吸引更多的人參與到職業技能的比拼中,進而影響帶動更多的農村低收入群體掌握更加精煉的技能,最終為其實現增收致富創造更加有利的外部環境。
三是注重提升農村低收入群體從社會關系網中獲取資源的能力,以提升其社會參與的資本。農村低收入群體的社會關系網大多局限于親朋好友之間、鄰里之間所形成的熟人社會關系網,而熟人社會獲取信息的能力是有限的。要提升農村低收入群體獲取資源的能力,就必須要加強同外部世界的溝通與交流,打破熟人社會間的信息孤島,引入政府、企業、志愿者等多方主體力量,從而擴大信息的渠道來源、增加城鄉資源間的流動性。尤其是要積極引導城市的人、財、物等資源下鄉,同時更要加強農村低收入群體與各方主體力量的聯系與溝通,在彼此之間的聯系與溝通中獲取增收致富的相關信息與資源,從而逐步提升其從社會關系網中獲取資源的能力。
當前拓寬農村低收入群體的增收渠道、促進城鄉居民生活水平差距持續縮小是鄉村振興戰略的最基本要求[18],而系統推進鄉村全面振興更是縮小城鄉發展差距、逐步實現城鄉居民共同富裕的重要路徑,同時也是農村低收入群體實現共同富裕的重要途徑。
一是推動鄉村產業的振興與發展,擴大增收渠道,從而逐步縮小城鄉居民的收入差距。鄉村產業的振興能夠提振鄉村經濟社會的發展,推進農村的一、二、三產業實現融合發展,積極升級改造農村傳統產業,培育適合農村發展的新產業,同時立足當地發展特色,發展一縣一特色、一村一品的產業融合發展新格局。依托現代農業產業園、科技園、產業融合發展示范園等,打造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平臺載體,促進農村產業實現多模式融合發展[19]。而逐步實現農村產業的多模式融合發展,又能夠產生與創造出一批新的就業崗位和創業機會,為農村低收入群體實現增收致富創造更多的機會;此外更要提升農村低收入群體參與產業融合發展的能力,形成產業發展聯農帶農的利益聯結機制,促進農村低收入群體共建共享鄉村產業發展的益處。
二是全面提升鄉村現代化建設水平,促進城鄉融合發展,從而逐步縮小城鄉發展差距。從基礎設施建設方面:加快提升農村的軟硬件基礎設施建設,以縮小城鄉基礎設施方面的差距。著力補齊農村基礎設施的短板,加快建設“四好農村路”,逐步改善交通物流基礎設施骨干網絡;推進大中小水利工程建設,構建發揮長期效益的農村水利基礎設施;大力發展農村節能環保工程,推進風能、水能、太陽能等新能源的開發與推廣。從公共服務發展方面:補齊農村公共服務的短板弱項,以穩步實現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發展。著力提升農村基礎教育水平與質量,實現縣域范圍內校際資源的均衡配置;加強農村衛生服務體系建設,為每個農村居民的健康狀況保駕護航;以及在農村養老、社保等方面均需要著力提升。從鄉村治理體系方面:健全現代化鄉村治理體系,以提升鄉村治理能力與水平。最終通過全面提升鄉村現代化建設水平,補齊農村發展的短板,加速城鄉之間的融合,從而帶動農村低收入群體走向共富。
三是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各項政策,實現鄉村全面發展,從而逐步縮小城鄉共富差距。鄉村實現全面振興與發展,既能夠逐步縮小城鄉共富差距,又能夠全面提升農村低收入群體的共富水平。全面推進鄉村振興,補齊農業農村發展的短板弱項,首先必須加強黨對三農工作的全面領導,強化五級書記抓鄉村振興的工作機制,建強農村基層黨組織,強化黨建引領鄉村振興的法寶,以筑牢鄉村振興的堅固堡壘[20],這是確保各項政策落地見效的根本保證;其次要落實好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的各項政策,如從脫貧之日起設立的五年脫貧過渡期內的各項幫扶政策要總體保持穩定,持續做好易地搬遷后續幫扶工作,持續推進脫貧地區的鄉村振興工作等等;最后加快實施鄉村建設行動,把鄉村規劃好、建設好、發展好,使其成為美麗宜居的鄉村,同時要深化農村改革,逐步完善農村產權制度,促進城鄉要素均衡化配置,激活農村發展的內生動力,從而實現農村全面振興與發展,最終帶動與提升農村低收入群體的共富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