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路徑·體系：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的雙碳教育

郝芳華

(華中師范大學， 湖北 武漢 430079)

過去的一百多年，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在追求現代化的偉大征程中對人與自然的關系進行了艱苦卓絕的探索實踐與理論總結，尤其是黨的十八大開啟了探索人與自然關系的新篇章。從黨的十八大將生態文明建設納入“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到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對生態文明建設進行新部署，再到黨的二十大將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放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的高度謀劃，生態文明建設戰略定力更加牢固，生態文明理念逐步深入人心，形成了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等一系列重大成果。

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視生態文明為超越工業文明的新型文明形態，并且視其為社會主義社會的本質屬性(1)參見王雨辰：《論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原創性貢獻及其當代價值》，《中國地質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2年第5期。，是全社會推動實現碳達峰碳中和目標(以下簡稱“雙碳目標”)的思想共識和基本遵循。黨的二十大指出，實現碳達峰碳中和是一場廣泛而深刻的經濟社會系統性變革(2)參見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年，第51頁。。這場變革將加快推動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引領創造人類文明新形態。碳達峰碳中和教育(以下簡稱“雙碳教育”)作為推動實現雙碳目標的重要環節，是一項系統性工作，需要社會各方面廣泛參與、經濟各環節協同聯動，必須堅持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指導，進一步轉變思想觀念、整合資源政策、推進機制創新、優化發展路徑，完善雙碳教育的體制機制和保障體系。

一、雙碳目標的核心要義與價值旨歸

人類社會的發展是一個漸進的演變過程，經歷了原始文明、農業文明、工業文明，目前正邁入以生態文明與數字文明為主導的人類文明新形態，這一過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相較于工業文明和農業文明，現代生態文明與數字文明更加強調發展的協調性與整體性，它是人類追求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歷史產物，也是正確理解和把握人與自然關系的必然結果。實現現代化是中國共產黨的奮斗目標，而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核心要義之一，也是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內在要求。2021年3月，習近平總書記主持召開中央財經委員會第九次會議時強調，要把碳達峰碳中和納入生態文明建設整體布局，拿出抓鐵有痕的勁頭，如期實現2030年前碳達峰、2060年前碳中和的目標(3)參見《推動平臺經濟規范健康持續發展 把碳達峰碳中和納入生態文明建設整體布局》，《人民日報》2021年3月16日，第 1 版。。2021年9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關于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做好碳達峰碳中和工作的意見》，對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做好碳達峰碳中和有關工作進行了全面部署。實現雙碳目標是踐行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內在要求，將成為我國今后較長一段時期生態文明建設的重中之重。

(一)高站位遠景擘畫：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

生態文明建設是關系人民福祉、民族未來的大計，也是一個長期而艱巨的歷史過程。我國生態文明建設實踐逐步走向系統成熟，推動著國家生態環境正在發生歷史性、轉折性、全局性的變革，呈現出生態興則文明興的向上趨勢，但成效還不穩固，正處于壓力疊加、負重前行的關鍵期，也到了有條件有能力解決生態環境突出問題的窗口期(4)參見《堅決打好污染防治攻堅戰 推動生態文明建設邁上新臺階》，《新華每日電訊》2018年5月20日，第1版。。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推進碳達峰碳中和是黨中央經過深思熟慮作出的重大戰略決策，是我們對國際社會的莊嚴承諾，也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5)習近平：《正確認識和把握我國發展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中華魂》2022年第8期。我國作為一個碳排放大國，中央提出雙碳目標既有外部壓力，是對國際社會的莊嚴承諾，更是自己主動作為，體現了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新征程中正確處理好人與自然關系的責任擔當，將有力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這也意味著在中國式現代化戰略部署下，要不斷加快建立健全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的經濟體系，全面推動我國經濟與社會發展的全面轉型，以綠色發展模式推動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價值目標。可以說，雙碳目標的提出是我國生態文明建設進入新征程的標志，推動雙碳行動將對美麗中國建設發揮十分重要的作用(6)參見賀克斌：《“雙碳”行動：生態文明建設的新征程》，《新華日報》2022年8月30日，第11版。?？傊?，提出實現雙碳目標，是對經濟社會發展和生態文明建設的綜合考量，對于加快推進美麗中國建設的意義重大。

(二)高標準環境治理：提供降碳減污擴綠增長的中國方案

過去十年，我國生態環境治理取得重大成果，水、大氣、土壤等的質量實現根本性好轉，但是諸如大氣質量等指標與世界通行的優良級別還有一定差距，生態環境保護結構性、根源性、趨勢性壓力尚未根本緩解，保護與發展的矛盾仍然長期存在?！笆奈濉睍r期，我國生態文明建設進入以降碳為重點戰略方向、推動減碳降碳協同增效、促進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實現生態環境質量由量變到質變的窗口期，也意味著從過去以末端治理為主，開始轉向源頭管控、過程優化、末端治理、棄物循環等各個環節協同發力，產業、能源、交通運輸、用地結構等領域加快優化調整的關鍵時期。日常環境污染物與溫室氣體排放主要來源于工業生產、居民生活、交通運輸廢棄物排放和化石燃料消耗，兩者排放同根、同源，在排放過程中還存在時空的同步性等特質，因此，需要統籌處理好發展和減排、減污與降碳等關系(7)參見莊貴陽、竇曉銘、魏鳴昕：《碳達峰碳中和的學理闡釋與路徑分析》，《蘭州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2年第1期。。把雙碳工作納入生態文明建設總體框架，就是以降碳為核心，著眼從能源結構、經濟結構等方面進行變革，特別是從源頭上削減和轉化化石能源使用，降低溫室氣體排放，降低常規污染物的排放，實現傳統手段所不能實現的目標。同時，相關部門要大力推動未來循環經濟發展，積極探索技術經濟新范式，在探索二氧化碳循環利用等方面向縱深推進，著力解決碳排放問題，塑造供應鏈產業鏈新形態。

(三)高質量發展轉型：推動發展方式綠色轉型

過去較長一段時間，我國依賴大規模能源資源的消耗和投入來換取經濟快速增長，綜合能效水平長期處于世界中下水平。從能源安全角度來看，煤炭、石油和天然氣等常規化石能源具有典型的不可再生屬性，在雙碳目標提出前，我國對進口石油和天然氣的依賴程度逐年增大，2018年我國對進口石油依存度達到69.8%，并在2021年達到峰值。天然氣依存度也從2018年的43%上升到2021年的46%，國家能源安全和經濟安全都存在巨大的潛在風險。值得注意的是，百年疫情疊加俄烏沖突，世界經濟復蘇步伐依舊艱緩。受此影響，全球能源市場長期處于低迷狀態，與之伴生的能源安全問題日益嚴峻，因而，加快推動發展方式綠色轉型促進高質量發展對于正處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關鍵時期的中國來說顯得尤為重要。雙碳目標下，我國能源結構將發生質的變化，逐步轉向以風能、水能、太陽能等為主的可再生能源結構，大幅降低對化石能源的高度依賴，用能的安全性、可靠性和可持續性將穩步提高。能源結構的變化意味著能源屬性的變化，由資源屬性向制造業屬性轉變，進而帶來產品屬性轉變。雙碳工作將帶動增長方式加快轉變，倒逼形成新的經濟增長點，為新能源、低碳技術等新興產業創造利好環境，給實體經濟切換新賽道、增強競爭力創造機會，進而推動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

二、中國式現代化與雙碳教育：功能定位與實踐指向

實現雙碳目標是我國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硬核目標，是一項政策性技術性都很強的系統性工程，必須集成全要素多途徑加以解決，促進雙碳教育高質量發展是其關鍵途徑。2022年4月和10月，教育部相繼發布《加強碳達峰碳中和高等教育人才培養體系建設工作方案》和《綠色低碳發展國民教育體系建設實施方案》，對高等教育高質量體系、國民教育體系等雙碳教育有關工作進行了系統謀劃。從1995年開始，科教興國戰略就已經成為黨執政興國的重要支撐，事關國家現代化的戰略部署與路徑統籌，黨的二十大報告進一步強調了教育的先導性、引領性、全局性的突出地位和作用，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歷史進程中一項極其重要的基礎性工作。目前，中央和地方政府正積極推進綠色低碳發展國民教育、碳達峰碳中和高等教育等雙碳教育工作，我國雙碳教育已經步入正規化體系化科學化的新發展階段，雙碳教育對實現雙碳目標將發揮突出和重要的作用。

(一)生態文明理論傳播與主流價值引導

發展實踐要進步，思想共識是前提。我國是一個具有超大人口規模的發展中國家，同時面臨發展與減排的雙重艱巨任務，提出雙碳目標的戰略構想無論在時間維度上還是空間維度上都是全人類前所未有的創舉。就目前而言，我國推動碳達峰碳中和工作面臨來自內部與外部的雙重壓力。一方面，我國的碳排放量巨大，居全球之首，而且碳排放區域和行業之間差異巨大；另一方面，西方發達國家早已實現碳達峰，正接近碳中和，而我國目前尚未實現碳達峰目標，欲在設定時間實現雙碳目標可謂時間緊、任務重。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是由科學概念體系、完整理論框架、鮮明理論特征和創新話語體系構成的理論體系(8)參見張瑞才、李達：《論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理論體系》，《當代世界社會主義問題》2022年第1期。，是指導我國進行生態文明建設的科學理論，也是全社會凝心聚力為實現雙碳目標在思想精神上的最大公約數。雙碳教育借由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理論涵養，通過體系化規范化的知識共享、技能傳授、思維熏陶、良習浸染等路徑將綠色低碳理念和雙碳工作要求傳遞給干部、學生、社會大眾，在全社會推動形成綠色低碳發展的思想共識和積極氛圍，推動形成綠色低碳的生活方式和生產方式，為實現雙碳目標進行主流價值引導和凝聚思想共識。

(二)科技成果持續創新與技術變革疊加

堅實的技術基礎是實現雙碳目標的必要條件，推動碳達峰碳中和必須借助科技和創新，而雙碳教育是獲取實現雙碳目標技術支持的主要途徑。進入新時代，綠色低碳發展成為我國的新風尚，雙碳教育在教育大盤子中的地位日益提升。黨的二十大提出，要“協同推進降碳、減污、擴綠、增長，推進生態優先、節約集約、綠色低碳發展”(9)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第50頁。，客觀要求雙碳教育提供科技支撐和創新驅動力，特別是二氧化碳吸附固定等技術是未來需要突破的關鍵環節。同時，要實行更加積極主動的開放戰略，推動本土教育走出去、境外優質教育資源走進來。高等院校和科研機構是科學研究的主陣地，國家通過深入實施科教興國戰略，支持重點研究機構深入開展基礎性研究，積極培育碳達峰碳中和領域的高層級科技支持平臺和國家級創新平臺，加強前沿科學中心、關鍵核心技術集成攻關大平臺建設，全面建設從基礎研究、技術開發到實踐運用的全鏈條研發應用體系，為實現碳達峰碳中和創造必要的技術體系支撐。

(三)教學科研活動創新與人才隊伍支撐

雙碳專業人才是具備一定綠色低碳發展學識和技能并能在推動雙碳工作中做出一定實際貢獻的人，培養大量的雙碳專業人才是實現雙碳目標的基本保障，而培養雙碳專業人才主要依靠教育。教育部門和機構通過各類方式向民眾特別是黨員、干部、青年學子等群體傳播雙碳目標的歷史背景、重要意義以及綠色低碳生活理念、綠色低碳發展規范等內容，可引導民眾特別是未來的雙碳專業人才了解中央的決策部署和國家未來發展的宏偉藍圖，有意識增加與綠色低碳發展相關的知識儲備，進而厚植心系中華民族復興大業、關注國家綠色低碳發展的家國情懷，并積極參與推動實現雙碳目標的實踐活動，實現德育與智育并重、專業教育與知識科普同步(10)參見《教育部關于印發〈高等學校碳中和科技創新行動計劃〉的通知》，《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公報》2021年第10期。。高校、科研院所等機構應發揮教育系統人才智力優勢，圍繞國家雙碳專業人才需求，完善碳達峰碳中和相關學科專業體系、課程體系和實踐實訓條件，提升光伏、風電、水電等雙碳技術研究水平，提高碳排放權交易、碳排放統計核算、碳匯監測、綠色金融等雙碳工作服務質量，完善綠色標準推廣、職業資格認證、職業技能等級認定等雙碳工作配套體系(11)參見傅江浩：《新時代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戰略指向、基本原則和方法路徑》，《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2020年第14期。，全面提升科技創新能力和創新人才培育水平，為實現雙碳目標培育可靠、優質的人才隊伍。

(四)重塑產業結構與培育高質量發展動能

中國是制造業大國，產業發展對能源具有很強依賴性，目前主要碳排放量來自能源、傳統工業等行業，因此必須堅持“綜合治理”理念，將結構減排與經濟社會控源、技術變革與全員參與結合起來，統籌推進城鎮與農村、工業與農業等領域的減排工作(12)參見項繼權：《湖泊治理：從“工程治污”到“綜合治理”——云南洱海水污染治理的經驗與思考》，《中國軟科學》2013年第2期。，從根本上縮減碳排放，推動綠色發展轉型。市場化應用作為科技成果轉化的重要環節，也是檢驗科研成果成效、倒逼提升研發水平和促進教學科研活動與經濟社會活動有機融合的內在要求。雙碳教育在為實現雙碳目標凝聚思想共識、夯實技術基礎、培養專業人才的同時，通過科技成果轉化及應用、產業政策研究、行業發展分析等途徑助力傳統產業轉型升級而直接服務于綠色低碳發展，助力促進能源結構轉向清潔能源(13)參見李江龍：《中國的能源轉型：環境治理約束視角》，北京：經濟科學出版社，2017年，第10頁。，推動實現雙碳目標。因此，一方面要促進碳中和產業鏈前端的能源替代，有序開發利用光伏、核電、水電、風電等新能源技術，逐步推動低碳技術替代高碳技術、可再生資源替代化石能源，從源頭上壓縮碳排放空間。另一方面要促進碳中和產業鏈中端的節能減排，在全社會積極倡導綠色低碳生產和生活方式，開展低碳技術研發，提高煤炭資源利用效率，開展綠色金融政策、雙碳服務模式、低碳發展機制等探索性研究，從中間環節控制碳排放。要促進碳中和產業鏈后端的碳吸收碳交易，推動碳捕捉、利用、封存等技術開發，提供資源循環利用整體方案，開展碳交易政策、制度、方案的研究，從后端保障降低碳排放。

三、中國式雙碳教育：發展思路與重點突破

長期以來，在特定的歷史和文化條件形成的集中教育管理體制下，我國有效加強了國家對教育事業的領導和管理，政府對教育資源的調配功能突出，很好發揮了“窮國辦大教育”的制度優勢和制度效能。黨的二十大強調，“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14)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第33頁。，進一步凸顯了科教興國戰略、人才強國戰略的重要地位，也指明了新時代我國教育工作的重要使命、目標要求、發展方向等重大問題。作為實現雙碳目標的重要抓手，雙碳教育被賦予了更多新內涵新使命，而這些新要求是推動雙碳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方向標，因而必須堅持黨的教育方針，發揮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依據生態文明建設戰略部署和實現雙碳目標要求進一步完善發展思路，并對一些重點領域進行探索。

(一)以行動價值傳播強化綠色共識達成

思想指導行動，理念引領發展。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理念是行動的先導，一定的發展實踐都是由一定的發展理念來引領的。發展理念是否對頭，從根本上決定著發展成效乃至成敗。”(15)《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中)，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6年，第824頁。綠色發展是發展觀的深刻革命，也是生態文明建設的戰略路徑。做好碳達峰碳中和工作必須堅持綠色發展觀，堅定不移走生態優先、綠色低碳的高質量發展道路。雙碳教育同樣必須堅持綠色發展觀，圍繞實現雙碳目標有的放矢、分清主次開展相關工作，推動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在教育全過程全環節貫徹落實，促進經濟社會綠色發展。在能源供給側，要以技術改革加快促進形成以新能源為主的能源結構，逐步構建清潔低碳安全高效的能源體系。按照雙碳目標要求，未來煤炭等化石能源占能源結構比要大幅度壓縮，非化石能源要占主導地位，特別是電力行業應加快推動行業轉型升級和創新發展，大幅提高可再生能源的使用比例。在能源消費側，要引導合理需求，提升用能效率，廣泛運用柔性化手段，加快推進重點碳排放單位的綠色低碳轉型，全面降低傳統能源使用率。在新技術應用上，要提前布局變革性減排技術研發，以綠色低碳領域的革命性技術為引領，加速碳達峰碳中和進程，為綠色低碳發展提供不竭動力。

(二)以生態環境改善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

人與自然的關系貫穿人類社會發展始終。如何認識和處理這一對關系是人類必須面對的重大問題，在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中占據重要地位。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繼承和發展了馬克思生態思想，提出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重要論斷。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是生態文明的基本條件，也意味著人與自然的關系發展到新的更高境界，要求促進生態環境持續改善，是馬克思主義關于人與自然關系思想精華的集中體現(16)參見周光迅、胡倩：《從人類文明發展的宏闊視野審視生態文明——習近平對馬克思主義生態哲學思想的繼承與發展論略》，《自然辯證法研究》2013年第4期。。推動碳達峰碳中和是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新引擎，將開創一條兼具成本效益、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比較優勢的發展路徑，歸根到底是構建新型人與自然關系，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推動雙碳工作要堅持把減污降碳協同增效作為促進高質量發展的主要抓手，推動建立健全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經濟體系，實現經濟社會發展和生態環境保護協調統一、人與自然和諧共處。要堅持雙向發力，既注重碳減排，也抓牢碳匯等工作，加強生態系統保護修復，強化國土空間規劃和用途管控，提高全域生態系統碳匯能力，提升生態系統穩定性和可持續性，進而增強綠色發展戰略定力，把“兩山”理論轉化到實踐中，促進經濟社會發展和生態文明建設雙贏。雙碳教育有關各方面應當強化大局意識、主動作為，挑起雙碳戰略賦予的時代使命和擔當，正確科學理解人與自然的關系，對如何實現雙碳目標、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等基礎性重要問題進行深入研究和科學思考，從根本上祛除思想上的疑竇，引導人們堅定走綠色低碳發展道路。

(三)以多元關系統籌強化雙碳教育的功能支撐

世界瞬息萬變，但并非毫無章法，我們只有堅持用聯系的、系統的與發展的思維認真審視變化世界的一般性規律，才能做到在變革中求發展，在變革中求創新。雙碳目標立足于新時代我國基本國情的現實考量，將構建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共同體目標統合進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行動框架，事關中華民族永續發展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是實現經濟增長、社會發展、生活進步與環境改善共贏的價值指引。因而，推動碳達峰碳中和工作意義重大而深遠，需要站在更高起點、以更長遠眼光去謀劃推動(17)參見劉中：《堅持以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引領“雙碳”工作》，《天津日報》2021年10月25日，第10版。。碳達峰與碳中和兩者之間互為前提與要求，實現碳中和的一個基本條件就是要達到碳達峰的初級目標，同時碳達峰的時間與峰值水平將會直接影響碳中和目標實現的難易程度。碳中和是實現碳達峰之后更高的目標，要求全社會的凈排放為零，即意味著我們的能源體系和經濟結構都要做大幅度根本性的調整，才能夠實現凈零排放，包括每個個體的消費行為在內都要滿足碳中和要求，因此其難度遠大于實現碳達峰。這客觀要求我們堅持系統觀念，正確處理好發展和減排、整體和局部、長遠目標和短期目標、政府和市場的關系，堅持全國一盤棋，以大格局、大思路謀劃推進雙碳工作，以長遠規劃引領階段性任務，以短期目標的完成支撐遠景目標的實現。要堅持把實現雙碳目標要求貫穿于綠色低碳發展氛圍營造、雙碳專業人才培育、雙碳學科教育教學、雙碳先進技術研發等過程和所有環節，支持和推動教育培訓機構“在學科評估、專業審核評估和工程教育專業認證等過程中適當增加碳達峰碳中和高等教育人才培養評價內容”(18)《教育部關于印發〈加強碳達峰碳中和高等教育人才培養體系建設工作方案〉的通知》，《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公報》2022年第Z2期。，促進產教融合、學用并舉，為實現雙碳目標提供堅實的人才保障和智力支持。

(四)以政策效應疊加鍛造多元共治的行動自覺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政府對教育工作不遺余力、綜合施策，在抓牢教育工作過程中不斷打出包羅萬象的“政策組合拳”，形成促進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政策工具箱”，多重政策工具的疊加效應逐步放大。雙碳教育是國家治理的重要內容，發揮好“政策工具箱”的疊加效應將有效提高教育的治理效能。建設一支高水平的教師隊伍是推動雙碳教育的基本前提，是教育改革和發展的重點工作。高水平教師不僅應當具備優秀的師德，良好的教風，嚴謹的學風，而且應當具備廣博的科學文化知識、雙碳領域專門知識、教育心理知識和豐富的實踐知識，同時還應當具備高超的教學能力和科學的教育能力。面對雙碳目標的緊迫任務和專業要求，政策制定部門應在加強師德建設的前提下，大力組織開展雙碳領域師資培訓，從而為實現綠色低碳發展培育一支可靠的師資隊伍。必要的經費投入是雙碳教育有序發展的重要基礎，持續的經費投入將有效保障雙碳教育的穩定發展，因此應當建立雙碳教育經費投入長效增長機制，健全政府投入為主、多渠道籌集的激勵相容的雙碳教育投入機制(19)參見羅良文、馬艷芹：《“雙碳”目標下環境多元共治的邏輯機制和路徑優化》，《學習與探索》2022年第1期。，多元保障雙碳教育經費供給。雙碳教育既有教育的一般特征，也有其自身特點，應當著眼引導全社會形成綠色低碳消費觀念、生活方式、生產行為，優化學校、企業、社會在推進雙碳教育中的教育教學、學科建設、實踐創新等活動，全面做好雙碳教育的監測評估、風險防控等有關工作，推動雙碳教育高質量發展。

圍繞發展思路的推進，雙碳教育需要在一些領域進行重點突破。

一是提高工作系統性，完善頂層規劃設計。目前，我國雙碳教育處于起步摸索階段，雙碳教育尚無法完全匹配雙碳工作在我國經濟社會發展中的重要地位，亟須進一步完善頂層規劃，增強全社會全行業協同性。近期，有關部門對碳達峰碳中和背景下高等教育人才培養進行了部署，著眼提高碳達峰碳中和相關專業人才培養質量；發布了碳排放管理員、碳管理工程技術人員新職業，以推動全社會涉碳領域職業人才發展；部分高校、地方也對雙碳教育有關工作進行了探索嘗試。然而，碳達峰碳中和人才培養體系建設覆蓋面廣、戰線長，需要各個領域協同作戰、形成合力。下一步，國家要加強頂層設計，構建系統的雙碳教育制度和機制，有效推進雙碳人才培養等相關工作。同時，教育部門要推動雙碳教育向縱深拓展，全方位推進教育管理、產學研聯動等工作，增強優質教育資源的示范引領效應，進一步完善人才培養模式、課程設置方案、內部激勵機制等內容，多方面提升教育質量水平。

二是擴大人才供應量，增強人才有效供給。雙碳專業人才的培養和儲備是雙碳教育的重點內容，對于實現雙碳目標起著關鍵作用。為有序推動碳達峰碳中和工作，國務院印發的《2030年前碳達峰行動方案的通知》等文件要求加強雙碳人才體系建設和創新人才培養。隨著雙碳工作的全面鋪開，我國對雙碳專業人才的需求量急劇增加。據不完全統計，我國現有5萬到 10 萬人左右的雙碳領域從業人員，而目前就各領域各行業對雙碳專業人才的需求預測得知，“十四五”期間我國需要的雙碳領域從業人才在60萬至100萬人左右。由此可見，雙碳專業人才缺口巨大，而在一些細分領域，由于專業性更強，專業人才更為緊缺，如環境規劃人才，到2021年，我國環境規劃管理方向師資人才在1000人以下，在有相關人才培養計劃的機構中，學科專業教師人數平均不足8人(20)參見畢軍等：《中國環境規劃學科發展：現狀與展望》，《中國環境管理》2021 年第 5 期。。按照中央部署安排，到2030年碳達峰目標實現以后，會快速進入深度脫碳階段，可以預見零碳、負碳相關技術開發和工程建設與實施的從業人員需求將呈爆發式增長。當前，各級政府要高度重視雙碳專業人才短缺問題，加強人才培養和儲備工作，持續增強雙碳專業人才有效供給能力，以適應碳達峰碳中和的發展需求。

三是聚焦高質量發展，優化人才結構層次。碳達峰碳中和工作的政策性技術性綜合性很強，對于人才的專業性的要求相較以往的低碳、節能減排等領域更高，碳市場、碳金融以及衍生的碳信貸、碳保險、碳債券等細分門類專業性更強，涉及能源、環境、金融、會計等多學科知識交叉。由于我國環保事業起步相對較晚，綠色低碳發展領域相關從業人才培養相對滯后，專業人才發展的管理體制機制尚不完善，下一步應著力提升從業人員的綜合技能，讓其知識結構、專業技能與雙碳目標相適應，大力培養復合型、能跨界的雙碳管理和科研人員(21)參見晉浩天：《“雙碳”來了，高等教育如何發力》，《光明日報》2021 年11 月30 日，第 13 版。，完善領軍人物、拔尖人才培養工作計劃，大力培養具有世界影響力的科學家，完善創造國際影響力實踐創新成果培育獎勵機制；鞏固水污染、大氣污染、固體廢物等傳統優勢領域，積極培養農村環保、減污降碳協同治理、土壤與地下水治理、環境健康、應對氣候變化、風險管理等急需緊缺人才；發揮發達地區和較高層級專業人才的示范帶動作用，擴大邊疆少數民族地區、縣級以下行政區域雙碳專業人才基數，鼓勵和支持從業人員提高學歷層次、增強業務技能。

四、邁向高質量發展的雙碳教育：體系構建與路徑選擇

實現雙碳目標事關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發展大局，因此，我們必須深入領會雙碳工作的重大意義，精準高效抓好雙碳教育有關工作。雙碳教育要樹立大教育觀，緊扣雙碳工作的目標要求，調動多方面資源，借鑒發達國家的先進經驗，推動體制機制創新，立足于雙碳目標的新要求與新形勢，構建黨政學企聯動、職普科教貫通、社會力量廣泛參與、國際交流輔助支撐的協同推進體系，把貫徹綠色發展理念，遵守綠色道德規范，涵養綠色發展責任，培育綠色生產與生活方式貫穿到雙碳教育的全過程與全領域，促進我國消費結構、能源結構、產業結構變革，走出一條中國特色綠色低碳發展道路，為全球實現碳中和貢獻中國力量。

(一)明確責任主體，注重黨政學企聯動

生態文明建設被納入黨和國家的發展大局后，雙碳教育被正式提上國家教育日程，建立科學完備的相關主體聯動機制是做好雙碳教育的根本保證。

首先，黨是我國的最高政治領導力量，也是雙碳目標和雙碳教育的領導力量。雙碳教育必須毫不動搖地堅持黨的領導，堅持社會主義辦學方向，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把全面貫徹落實黨的教育方針、培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貫穿工作始終，牢牢把握黨對雙碳教育工作和綠色低碳發展的主動權，確保以正確的政治方向抓好雙碳教育工作。

其次，政府是推進雙碳教育的主要力量，應當明確和加強政府在雙碳教育工作中的責任主體地位和作用，從而構建企業、社會組織、公眾共同參與的雙碳教育體系。在雙碳教育體系中，政府是雙碳教育發展戰略、規劃、政策、標準的制定者和推動者，因此要加強政府在戰略規劃、制度設計、績效監管等方面的職能作用，優化雙碳教育體制機制，推動雙碳智庫和雙碳專業人才隊伍建設，統籌用好有為政府和有效市場兩只手，形成雙碳教育工作的強大合力。

再次，學校特別是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和職業院校是雙碳教育的主力軍，既有作為雙碳技術研發教育主陣地的地位和作用，又有具備豐富教育資源可以進行全程育人的先天優勢，應當通過雙碳理論技術的科學研究和教育教學以及踐行綠色低碳發展理念的雙重實踐活動進行深入的沉浸式雙碳教育。以綠色低碳產業需求為導向，政策制定部門要緊盯市場人才需求，鼓勵校企合作聯合開展雙碳人才培養，重點支持特色職業教育院校、理工高等院校與新型基礎設施、符合中長期戰略規劃產業等行業中的大中型和專精特新企業進行產學研深度合作，提升高校雙碳人才培養與綠色低碳產業發展的耦合度，推動教育鏈、科研鏈與供應鏈高度融合(22)參見陳燕、楊帥：《“區塊鏈+未來高校”教育創新生態系統構建》，《現代教育技術》2022年第4期。。

此外，企業是成果轉化的主要載體之一，主要承擔雙碳教育成果和科研成果的轉化功能，是做好雙碳工作的重要載體。要支持企業與高等院校、職業院校聯合開展人才交流、資源互動平臺的搭建工作，增強低碳技術研發、示范和市場化應用能力，打造跨區域學企、企企雙碳研發教育共同體，聯合開展“卡脖子”關鍵核心技術攻關，促進基礎研究、應用研究與產業發展融合，協同提升雙碳研究成果轉化能力和雙碳教育質量。

(二)構建有效的人才培養機制，增強職普科教貫通

圍繞雙碳戰略目標，應推動職業教育、普通教育以及科學研究、教育教學在雙碳教育理念、資源等方面融通協同，積極探索特色化的本?？啤⒀芯可头菍W歷等不同層次雙碳人才培養模式，對雙碳教育工作進行系統性、全局性統籌規劃，重點推進雙碳人才隊伍建設等工作，筑牢實現雙碳目標的教育基底。

首先，服務我國碳達峰碳中和戰略，兼顧考慮我國雙碳人才現狀與雙碳目標深層次推進的發展需求，以問題和需求為導向，從國家層面探索繪制面向碳中和目標的不同時間尺度下雙碳專業人次培養戰略框架，明晰分層次、多類型人才培養路徑和模式。按照人才培養主體不同，專業領域需求不同，構建分層次、多類型的培養模式和路徑。要加強碳中和人才培養和建設的政策引導，引導和支持一批高校、科研院所從事我國雙碳人才培養的理論、方法和供給研究，培養符合涉碳職業標準的高素質人才隊伍，為雙碳工作向縱深推進提供人才隊伍支撐。

其次，面向雙碳目標要求，強化學科交叉融合，優化學科專業布局。要找準發力點，讓雙碳主題引領學科建設，破除傳統學科之間的壁壘，突出優勢、特色學科主體，強化相關學科的重要支撐作用(23)參見張繼平、翟方：《王亞南的大學之道及對“雙一流”建設的啟示》，《華中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3期。，積極培育與之相關的新興學科方向，形成與雙碳目標相適應、傳統優勢學科與新興交叉學科相融合的優質學科專業體系。要推動傳統學科與新興學科交融，強化新興學科對傳統學科的賦能作用，拓展傳統學科的深度廣度，增強傳統優勢學科對接雙碳目標的創新能力。要推動文理學科交叉，有效整合文理學科的優勢力量，不斷提升高校智庫服務能力，提升適應雙碳目標的理論研究水平和建言獻策能力。要推進學科間縱向融合，發揮既有成果轉化端口優勢，主動向前端基礎學科探索、向后端應用學科延伸，實現基礎學科與應用學科縱向融合，積聚形成學科特色發展的強大力量，為實現雙碳目標貢獻智慧。

再次，構建服務雙碳戰略的人才培養體系，提升雙碳人才培養水平。雙碳專業人才培養，是為經濟社會發展提供相應的人才支撐，也是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背景下為適應可持續發展，做出教育布局調整的方向性變化。要將綠色低碳理念納入教育教學體系和人才培養全過程，主動探索具有綠色特質的文化育人模式，把氣候素養和碳中和素養作為雙碳教育的重要任務。要科學研判，加強重點行業、重點領域人才需求預測，結合新時代人才成長規律、教育教學規律、科技創新規律，統籌雙碳人才培養教學資源建設，加快緊缺人才培養，推動師資交流、資源共享、建設產教聯盟，在產教深度融合中育人(24)參見王如志、崔素萍、聶祚仁：《“雙碳”目標視角下“四位一體”本科教育模式創新》，《中國大學教學》2022年第4期。。要加強雙碳高層次人才培養和建設,打造碳中和領域創新引智高地，大力吸引匯聚國內外高層次人才參與學校學科建設和科學研究。

(三)激發多元主體活力，引導社會廣泛參與

為形成合力，應明確各社會主體相應功能和地位，完善工作督導和社會監督機制，搭建有利于社會主體廣泛參與的制度環境和合作機制。

首先，社會主體作為經濟社會生活中的活躍因素，社會聯系面廣，參與熱情高，是彌補行政資源不足(25)參見袁方成、姜煜威：《“晉升錦標賽”依然有效？——以生態環境治理為討論場域》，《公共管理與政策評論》2020年第3期。、推動社會有序治理的重要力量，而雙碳目標涉及各社會主體，雙碳教育理所當然要吸納各社會主體參與。要優化國家和地方教育決策機制，可在黨的領導下有序擴大社會參與，吸納綠色低碳發展行業的重點企業、教育中介組織、社會優秀人士等組織和個體參與教育決策，多渠道聽取社會對雙碳目標和雙碳教育的理解和訴求，以作出科學務實的雙碳教育決策，讓雙碳教育發展更好地滿足經濟社會發展和社會各界的現實需要。要依法保障雙碳教育非政府組織參與決策和管理權，進一步明確其在教育治理體系中的合法地位，完善治理結構，提升服務能力，規范為雙碳教育提供資金支持、教育研究與咨詢、與政府溝通、評估認證等中介性服務的教育管理職能，使其發揮好政府、學校與社會在共同促進實現雙碳目標中的協調者角色。

其次，堅持在學校、社會團體、居民社區、自然村落等區域開展雙碳教育和綠色低碳發展示范創建工作，引導社會民眾從思想觀念和實際行動上學習理解雙碳工作的深刻內涵和重要意義。要廣泛倡導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的生產生活方式，引導民眾逐步從根本上轉變行為觀念和環境態度，培養民眾的綠色生態價值觀和綠色發展責任感(26)參見吳濤、龍靜云：《“雙碳”目標下的公民綠色責任教育》，《學習與實踐》2022年第3期。。要探索試行雙碳工作示范學校(園區)建設試點，穩步促進學校(園區)運行管理變革，引導教師、學生、居民、企業員工等廣大民眾強化綠色低碳發展理念，最大限度地利用可再生能源，降低石化能源消耗，在減少碳排放總量的同時降低用能成本(27)參見魏巍、王贊信：《能源轉型與經濟可持續發展》，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22年，第151頁。，促進綠色理念、低碳生活、環保工作的交互融合。

再次，完善第三方評價機制，支持社會監督，提高雙碳教育監督質量。客觀上看，我國教育過去存在監督缺位、選擇性公開信息、信息公開質量不高、社會力量缺乏有效渠道和方法等問題。進入新時代，黨對教育工作進一步加強領導，教育問責機制逐步健全，教育監督成效明顯增強。面對新形勢新要求，教育監督工作還需進一步加強，而雙碳教育監督工作尚處于起步階段，更應積極探索和深入推進。要結合我國國情，學習借鑒國外好的經驗做法，加強社會監督，完善面向全社會的信息公開制度，健全多元主體參與的雙碳教育問責機制，規范社會主體在雙碳教育治理中的作用，依法維護利益相關者的切身權益。

(四)堅持“開門辦教育”，深化國際交流合作

據有關預測，2040年前中國和印度的能源需求會占到全球一半以上，因而，中國應當積極主動參與全球能源治理，在切實維護發展中國家正當利益的同時科學推動雙碳工作(28)參見翟永平、王文主編：《邁向綠色發展之路》，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386、390頁。。有鑒于此，我們應當立足高遠、放眼未來，主動學習國外先進的教育理念、知識技術、管理經驗等成果，培養大批具有國際視野、通曉國際規則、能夠參與國際事務的雙碳專業人才。

首先，深入開展國際辦學合作，以引進真正的國外優質雙碳教育資源為導向，通過與國外學校和科研院所的深度合作學習其先進的教育思路、管理模式和辦學經驗，通過引進國外真正的優勢課程與教育成果提升雙碳教育質量，加快縮小與發達國家的差距。要統籌國際辦學合作資源，重點支持綠色低碳學科特色明顯的高等院校和綠色低碳產業發展基礎較好的區域，同步關注經濟文化相對落后、雙碳教育資源比較稀缺的中西部地區，保持雙碳教育優質資源相對均衡。要探索雙碳領域國際化人才培養新模式，以培養專業化人才為基礎，鼓勵有條件的院校組建跨國高校辦學聯合體，試點混合學制、跨學制一體化等國際聯合辦學模式，支持高校進入全球能源互聯網建設、國際產能合作等領域，多層次提升國際化辦學水平。

其次，深入開展國際項目合作，以吸收先進的國外綠色低碳技術和經驗為導向，加強與國際友好城市、國際合作院校、境外中資企業等主體的國際交流合作，積極開展綠色低碳技術、綠色低碳設備、綠色低碳服務等方面的項目合作，既要引得進符合中國國情的促進綠色低碳發展的好經驗好辦法，也要招得來實現發展方式綠色轉型的真知識和真技術。要發揮高等院校基礎研究、學科交叉融合的基本優勢，尤其是發揮在雙碳科研教育領域具有比較優勢的高等院校和科研院所的作用，積極與境外科研教學機構開展技術交流合作，廣泛開展碳中和領域技術創新、智庫咨詢等合作項目，加強綠色低碳關鍵核心技術的聯合攻關及人才團隊培養，鼓勵通過全職引入、柔性引進等方式引進境外高層次雙碳人才投身我國雙碳教育和雙碳工作。

再次，深入開展國際平臺合作，以建設真正能夠促進中國綠色低碳發展并提升國際話語權的合作平臺為導向，發揮中國科教資源優勢和人力資源優勢，完善雙碳領域國際科技合作創新平臺，鼓勵高等院校和科研院所深入參與國際雙碳領域大科學計劃和大科學工程，提升我國綠色低碳科學研究、技術開發、成果轉化水平以及國際話語權。要借助綠色智慧能源組織等以碳中和為行動宗旨的各類國際組織的廣泛號召力，發揮好國家實驗室等國家科技創新平臺的世界影響力，引導高等院校、科研機構、相關企業搭建具有全球影響力的雙碳目標招才引智活動平臺，共同促進我國碳達峰碳中和合作平臺建設，為我國實現雙碳目標搭建更多一流的國際平臺。

結 語

生態興則文明興。促進綠色發展建設美麗中國是中央確定的戰略目標，是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的內在要求。實現碳達峰碳中和是生態文明建設的核心議題之一，將引領并推動我國經濟社會的全面綠色治理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雙碳教育必須立足高遠、放眼未來，以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為根本遵循和行動指南，促進雙碳目標實現，推動建設天更藍、山更綠、水更清、環境更優美的美麗中國。

將雙碳教育置于中國式現代化的進程中審視，可以發現，在當前生態文明建設的關鍵時期，推動碳達峰碳中和教育，構建以綠色為內核的全民教育體系將為推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注入更多的動力，也有助于實現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戰略目標。同時在“雙碳”目標驅動下，實現高標準環境治理、推動高質量發展轉型和追求高品質生活構成雙碳教育的理論內核與價值遵循，而依托于現代教育體系及其技術，創新雙碳教育方法和路徑將不斷壯大我國復合型、專業型、技術型人才的隊伍，促進以能源開發、使用與結算為核心的重大科技成果創新，并通過政產學研相結合的教育模式重塑產業結構，引導民眾樹立綠色發展理念，形成綠色生產與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