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 帆,李海濤
(安徽工程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0)
李光炯(1870—1941),名德膏,晚號晦廬老人,安徽樅陽人。1902年李光炯赴日本學習考察,回國后,先助恩師吳汝綸籌辦桐城學堂,開皖省辦學新風;后親設安徽公學,培育革命力量;晚年致力于職業教育和鄉村教育,為支援抗戰作出一定貢獻。目前,學術界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李光炯人物關系及其人文價值傳承發展方面,對其教育思想及實踐的研究相對薄弱,本文通過探究李光炯的教育思想及實踐,以期豐富中國近現代教育史研究,并為新時代中國教育改革發展提供啟示。
李光炯一生通過豐富的教育實踐活動,積累了大量教育教學的經驗,并在革命教育、職業教育、戰時教育等方面,提出許多教育觀點,指出的問題切中時弊,提出的改革措施富有前瞻性。
李光炯生于清朝末年,清政府腐敗無能,帝國主義的侵略愈演愈烈,中華民族危在旦夕。青年時的李光炯深感只有推翻封建統治,才能拯救中國。他提出:“非教育不足以啟迪民智,非革命不能改革政治。”[1]這可以說是李光炯興學育才的出發點。時有“海內文宗”之稱的吳汝綸任蓮池書院總講,教習中國經史之學及西國新法,李光炯棄科舉,負笈從學,“不只是為了增進學業,更主要的是尋找救國救民的道路”[2]。1902年,他隨吳汝綸考察日本教育,對日本的政令國策、國民素質和教育體制的優勢有了深刻的認識和體會。歸國后向友人訴說,中國想要由弱轉為強,局部的改善,“搔不著癢處,于國無補,于民無益”[3]104。他提出,要大力發展教育,培育革命人才,積蓄力量。
辛亥革命之前,李光炯以西學為武器,以民主革命思想為利刃,武裝青年學生。他所創辦的安徽公學成為革命活動的聯絡中心,集結了一批革命志士。安徽公學的教師向學生介紹進步書刊,灌輸進步思想,講解革命道理,揭露清政府的賣國專制,揭示民族危機,以喚起學生的革命覺悟。陳獨秀、房秩五等創辦的《安徽俗話報》設于安徽公學,該報以“救亡圖存,開通民智”為宗旨,普及社會知識和宣傳革命思想,該報在安徽公學的庇護下,共出版了25期,在安徽和全國范圍內產生較大反響,有力推動了近代中國的思想啟蒙和文明開化。安徽公學培育了一批革命骨干,促進了辛亥革命的發展。朱蘊山說:“這些革命活動,都直接間接地與李光炯先生主辦的安徽公學有淵源。”[4]李光炯赴云南主持教育工作期間,采取了一系列教育改革措施,使滇省教育面貌煥然一新,也為云南辛亥革命起義勝利奠定了基礎,“辛亥革命軍起,云南揭竿響應,未經流血之慘,而大功告成,先生實推助之”[5]。
近代,隨著帝國主義的侵略深入,中國經濟愈加蕭條,農村經濟陷入困境,人民生活極其艱難,國力日衰。李光炯深感經濟的發展離不開實業的振興,他提出:“只有速設職業學校,普及生產知識,發展生計教育,才能培養出具有學者的頭腦、勞工的體魄和改造社會之精神的社會所需人才。”[6]80他把早期創立的安徽公學改辦為甲種實業學堂,改進教學內容,并設試驗場供學生實習。
李光炯極贊同陶行知的“教學做合一”思想,他認為,“欲以實用為歸宿,普及職業教育,可自小學設置乙種農學課程,略講農學之常識及基本知識。”[6]92在李光炯看來,小學學校需承擔起改良鄉村的責任,在農業方面多下苦功。小學的教師需親自到田間,“躬于暑中同往研習抪植于農校”[7]36,以身作則,親自探索改良農業的方法。
近代中國工業基礎薄弱,中國的職業教育處于起步階段。“李光炯建議,我國興辦職業教育可取法美、法兩國的成功經驗,因為美、法兩國是當時農業教育發展最快的國家。”[6]94他認為美、法兩國的農業教育有兩處可借鑒:一是普及農業教育,二是加大對教資和教學設施的投入。兩國都以法律形式貫徹實施職業教育,把其納入了學制體系。在師資方面,有師范學校對教師進行農業等學科的培訓;設施方面,在各學校設置農業試驗場,讓學生進行實驗、研究和生產實踐。李光炯從美、法兩國農業教育實踐中汲取經驗,探索出適合中國農業教育發展的路徑:“自小學設置初等的乙種農學,以植其根基,選拔并培養優良之師資,開辟農場,購置實驗設備。”[6]95他充分意識到師資和設備的重要性,認為職業教育有其特殊性,需根據學科的特點,選擇具有專業素質的教師,并增加投入試驗場所、實驗儀器和電教器材,以保證學生進行實踐。
李光炯以實學實用為目標,培養經世致用人才。他主辦的安徽省立第一甲種商業學校、安徽省立第二農業學校和公立安徽職業學校等職業學校,注重試驗場所、教學設備和教學儀器的配備,使學生在實踐中習得蠶桑、染織、農業等方面的知識,實踐技能得到提升。
抗日戰爭爆發后,為滿足戰爭的需求,李光炯倡導對民眾進行戰時教育。他常與安徽教育界人士及革命進步分子聯絡,討論教育為抗戰服務等事宜,又常為抗日事業進言獻策,共赴國難。他提出:“戰時及平時教育,可并行不悖”,“皖省普通教育,應有盡有,只需增加軍訓及應有訓練,便可以濟時需。”[7]113
李光炯認為應從以下幾方面加強對民眾的戰時教育:首先,加大對抗戰英烈的宣傳,發動民眾投身抗日救亡運動。他認為時處抗戰緊要關頭,這項工作非常重要,英烈教育的力量是無窮的,會釋放出民眾無限的能力。其次,加強壯丁訓練。李光炯認為,訓練壯丁、民兵與戰爭緊密相關,是發動全民參加抗戰的重要方式。歐美多國的社會教育中早就包含戰事訓練,江蘇也在開展壯丁訓練,而安徽還沒有這方面的工作基礎,若是臨時組織,恐怕會因為缺乏經驗而出現諸多問題,可向廣西、鎮平等有經驗之地學習。“以軍政長官主持,而教育助之”,短期速成,以應戰事。“必有此短期訓練,而后可言長期抵抗。”[7]115最后,通過教育手段爭取地方武裝勢力和罪犯、俘虜。他認為抗戰是各族各階層人民共同的任務,面對強敵,應摒棄前嫌、攜手共進,以實現抗戰勝利。
李光炯還提出,堅持長期抗戰,需要堅實的物質基礎。中國自古是一個農業國,抗戰的人力、物力、財力也主要來源于農村,要大力發展農業,地盡其利、物盡其用、人盡其力,調節轉運。同時還應發展各種輕工業、手工業和接受海外僑胞的資助,以保證戰時物資供應和經濟發展。在非戰區,要開發工礦和制造軍火以供軍用。因此,在李光炯看來,開展戰時職業教育十分必要,它可以直接培養出一批生產自救的中堅力量,也可以間接地發展手工業,促進經濟增長。
此外,李光炯對師范教育和女子教育也有論述,如他認為中國的師范教育,可從日本的速成師范辦學中汲取經驗,走“速成”之路。設立四年制的師范學校,前三年學習教育教學理論,第四年以教學實踐為主,到幼兒園和小學實習,“通過親自登臺授課,強化師范生的專業素質和業務水平”[6]73。李光炯還提出,要使“貧女能有一技之長,以安家立命”[6]73。
李光炯不僅提出了極具時代特點的教育主張,還多次參與教育教學工作,并取得了顯著的成果,為近代安徽乃至中國的教育事業積累了寶貴的經驗。
十九世紀末,清政府對內盤剝人民,對外割地賠款,人民生活瀕臨絕境。當時,李光炯中舉人,正仕途得意,但當他意識到中國內憂外患的根源是清政府的腐敗統治時,毅然放棄了這條謀求自身榮華的道路,尋求其他救國救民的途徑。
1901年,清廷實行“廢科舉,興學堂”的教育新政,掀起興學熱潮。1902年,李光炯隨吳汝綸東渡日本,了解日本教育現狀。歸國后,吳汝綸回到安慶,準備將考察所得的成果付諸實踐,創辦皖省近代新式學校——桐城學堂。吳汝綸積極籌建桐城學堂,逐步完善學堂的管理制度、招生考試等。他為學堂題寫匾額 “勉成國器”;楹聯為 “后十百年人才奮興胚胎于此,合東西國學問精粹陶冶而成”[8]。希冀學生掌握古今中外知識,志存高遠,日后成為國家棟梁。
由于積勞成疾且年事已高,吳汝綸在學堂籌辦接近尾聲時,溘然長逝。臨終前他將學堂托付給李光炯。當時地方頑固士紳阻撓和反對李光炯辦立學堂,籌建學校極為不易。但他不畏強權,竭盡全力為學堂爭取洲產、校產,盡可能地為學堂爭取資源,終以其威望與毅力,籌集到資金,于1903年2月21日開學。開學當日,李光炯登臺演說,鼓勵和鼓舞在校學生珍惜時光、勤奮讀書,日后為國家找出路效力。桐城學堂因堂長吳汝綸過世,設有總監八人,李光炯位列其中,共同主持校務。學堂本欲開設中外史學、中外地理、物理、化學、讀經、算學、體操等課程,后因經費和師資有限,僅開設數學、法學、國文、日文四科。桐城學堂實現了“傳統的私塾教育向現代專科教學的體制過渡”[9],開皖省興辦新式學堂的先河。這是李光炯首次辦學的經歷,此后,他矢志教育,余生盡瘁于中國近代教育事業。
安徽公學是“辛亥革命的策源地”。其前身為李光炯在湖南長沙創辦的“安徽旅湘公學”,后因環境困難,1904年遷至安徽蕪湖,易名為“安徽公學”。
安徽公學以“培養革命骨干,傳播革命種子”為教育宗旨,廣聘“海內名家”,“擔任教授職責的,皆為當時革命思想及行動的領袖人物”[10]。來校任職或講學的教師,教學中引導學生閱讀《軍政府宣言》《革命方略》《民報》等進步書刊,既傳遞了科學知識,又傳播了民主革命思想。1905年,陳獨秀在安徽公學任國文教員,后與校內教師柏文蔚等建立反清革命組織——岳王會,積蓄革命力量。陳獨秀等人以公學為陣地、以教學為掩護,與江淮地區各革命組織聯絡,共謀救國大計。安徽公學還是重要的輿論陣地,《安徽俗話報》遷至蕪湖后,在安徽公學內編輯,該報宣傳新思想、新文化,成為安徽宣傳革命的喉舌。蔡元培語該報“表面普及知識,暗中鼓吹革命”[11]。安徽公學所宣傳的民主、革命等進步主張,吸引著大批進步青年前來求學。學生中如劉少熙、劉文典和常恒芳等,都成為安徽辛亥革命的重要力量。“皖人之傾向革命,實以該校為最早。”[12]
李光炯創辦的安徽公學不僅傳播了民主意識和科學新知,而且培養了一批優秀人才和革命骨干,為推進革命斗爭做出了重要貢獻。安徽公學曾是皖省新文化運動領袖聚集之地,是“當時皖省革命志士心中的一面旗幟”[13],更是皖省革命輿論的中心,不僅“成了當時中江流域革命運動的中心,也成了中江流域文化運動的總匯”。[14]
李光炯對教育和社會事業的見識和舉措,引起了云貴總督李經羲的關注,1908年聘李光炯為幕府,赴滇主持教育工作。當時云貴地區的教育基礎薄弱,教育工作較為落后。李光炯到任后,以革新云貴教育為己任,設立師范學校、整頓師資、資助優秀教師出國留學,使云貴教育面貌為之一新。李光炯認為,師資是教育振興的重要保障,因此他廣尋名師,“此時惟在物色人才,實行各種計劃。而各種教員缺乏,尤不能不借才異地。”[7]100李光炯還邀請友人房秩五和光明甫等到滇一同振興云貴教育,同時請求房秩五留意皖省的杰出教師,邀請他們一同前往。李光炯雖然在推進教育改革的過程中,需要大量的師資,但他并沒有降低教師標準。為確保師資質量,他致信叮囑友人,先登記教師的基本信息,經過他的篩選后再決定聘用與否。李光炯在滇兩三年,民主思想日漸深入人心,社會教育事業大振,云貴兩省風氣大開,為云南辛亥革命起義勝利奠定了基礎。
辛亥革命后,李光炯深感中國工業和農業發展的落后,意識到實業救國的重要意義,于是他將注意力轉向職業教育。他先把安徽公學改辦為安徽實業學堂,后又改為安徽省立第二甲種農業學校,以培育農工商業人才。1921年,為滿足工業生產的需要,李光炯籌辦了公立安徽職業學校,設機械、木漆兩科,并設有各種實習工廠和藝徒班,成為當時安徽省規模較大的一所中等職業學校。1931年,該校更名為私立安徽職業學校。至1934年,該校共有九個班,共計300多人。這所學校學生人數眾多,規模嚴整,設備齊全,在當時安徽省同類學校中都屬少有。
即便回鄉歸隱,李光炯仍汲汲忙于興學。他提出,我國是農業大國,“欲令小學校及小學教員擔負起改良鄉村責任,總宜向農業上稍下功夫。”[7]103于是李光炯1927年回到家鄉安徽樅陽,籌款創立宏實小學。學校有學生300余人,附設圖書館、成人識字班、農場等,推廣鄉村教育,效果顯著,學校方圓十里,幾無不識字的兒童。李光炯還推行陶行知倡導的“小先生制”,學生白天上課,晚上掃盲,分片分區解決一個地區的教育,實行教學做合一,學生同時也是農場和工廠的工人,既學習又生產。宏實小學還與陶行知的曉莊師范學校深相結納,建立了良好關系。宏實小學的教師,多出自曉莊師范學校。
抗日戰爭爆發后,宏實小學被日軍焚毀,李光炯將其與私立蕪湖職業學校合并為宏實初級職業學校。他寫信給友人,“宏實乃于此時改辦能切實用之學校”,“以宏實過去植棉、織布之經驗,再能紡紗、染色,四者一一辦到,便是絕大成功。”[7]109為支援前線抗戰,學校物力上不遺余力地支持,不斷地生產軍衣、軍被等物資支援抗戰。抗戰期間,學校多次遭到敵軍襲擊,數移其址。抗戰勝利后,宏實初級職業學校停辦,重開宏實小學。學校幾經改辦、停辦和復校,數歷風雨,為工商農界輸送了一批人才,也為民族獨立作出了積極的貢獻。李光炯的職業教育思想與實踐,為安徽職業教育的進一步發展提供了重要推動力,同時培養了一批實業人才,為安徽近代經濟的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
李光炯的教育思想及實踐隨時代同步發展,具有鮮明特征,不僅對抨擊封建專制教育、促進近代教育事業革新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而且對今天中國教育事業的改革發展也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和借鑒意義。
李光炯結合中國的實際情況提出了適合當時教育發展的教育主張,并且在這些思想的指導下,開展教育實踐活動。其教育思想及實踐主要具有以下特點:
1.鮮明時代性。清末“新政”掀起興學熱潮,李光炯協助其師創辦桐城學堂,開皖省興辦新式學堂的先河。未幾,又創辦安徽公學,點燃革命星星之火。20世紀10、20年代,李光炯意識到實業救國的重要意義,將安徽公學改辦為實業學堂,培育皖省近代工業人才。20世紀20、30年代,人民飽受帝國主義和封建勢力的壓迫,中國的農村生產力低下,于是李光炯將教育轉向農村。抗日戰爭起,李光炯不惜以殘老病衰之軀,親自將其所辦的宏實小學開辟為抗日救亡的陣地。明者因時而變,知者隨事而制,李光炯的教育思想及實踐緊貼現實需要、緊跟時代步伐,其教育改革的嗅覺準確而敏銳。
2.強烈革命性。李光炯雖未明確提出“教育救國”主張,但從其教育思想和實踐中可以看出,他希望通過教育國民,提升國民素質,以改變中國內憂外患的現狀,挽救民族危機。一方面,李光炯的教育思想及實踐促進了近代教育事業的改革。他針對傳統封建教育中的種種弊端,大力倡導新式教育,革新教育觀念、內容,推動近代教育事業的發展。另一方面,其教育思想及實踐為無產階級革命事業服務。如他創辦的安徽公學以“培養后進開展革命”為教育目的,既傳播了民主意識和科學新知,又培養了一批革命骨干,促進了革命的發展。李光炯雖無帶兵作戰的經歷,但有文人為革命赴湯蹈火的豪邁和氣概;雖未成為中國共產黨的一員,卻培育了一批救國救民的革命骨干。
3.生動實踐性。李光炯反對脫離現實的教育,倡導教學內容要以社會現實為基礎。李光炯直指當時教育的弊端:“學校講授農學……不設試驗,雖教科學,視之空虛無用者,無以異也。農博講師之知識,多非由實驗而來,本所學以傳諸其徒,雖欲不為空虛無用不得也。”[7]35-36針對當時中國教育脫離實際的狀況,提出“而注意農業,足救正今日學校中空虛無用之積弊”[7]35。他并不拘于空洞的古典文籍,更注重“經世致用”,與實際緊密聯系。李光炯還認識到,舊學舊體已于時無補,“能挽救國家的是經世致用的西學。”[6]79因此他在興學育才過程中,注重引進西學,傾盡全力為國培植所需的各類實學人才。
李光炯棄封建糟粕,融中西之長,其教育思想及教育實踐豐富了中國近代教育理論成果,留下了寶貴的教育教學經驗,其中所蘊含的思想精髓仍可為現代教育的發展提供些許啟示。
1.需高度重視教育事業,擺正教育位置。李光炯在尋求救國救民之道時,就將發展教育當作民族發展的重要任務,他提出:“中國要想轉弱為強……必須推廣教育,培養革命人才,積蓄力量,根除帝制,方可一鼓垂成。”[3]104基于此種認識,他提倡新式教育,提升國民素質,以形成合力推動社會變革。在這個經濟快速發展、科技日益進步的時代,教育影響著人類的今天,也影響著人類的未來。進入新時代后,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教育是國之大計、黨之大計”的重要論斷。黨的二十大報告首次把教育、科技、人才三者作一體部署,賦予教育以新的戰略地位。強國必先強教,要充分認識教育的基礎性、先導性、全局性地位,充分認識教育是提高國家競爭力、實現社會公平、民生幸福的重要途徑。
2.需強化愛國主義教育,團結凝聚力量。李光炯是愛國主義教育家,其教育思想及實踐始終圍繞著救國這個中心任務。近代的中國飽受帝國主義的摧殘,李光炯毅然放棄仕途,選擇教育救國之路,并始終把熱愛祖國、報效祖國作為自己做人、做事的第一要義,以民族復興為己任。即便在最艱難的時代,李光炯仍在繼承、彰顯、發展著中華民族的精神傳統。站在新時代,人們面對各種社會思潮的沖擊,難免會在小我與大我、民族與世界等價值選擇方面產生思想偏差,亟需加強教育和引導。歷史因銘記而永恒,精神因傳承而發揚,愛國主義教育是永恒的主題。愛國主義蘊涵著最深刻的歷史情感,是民族的精神支柱,是民族團結奮斗的精神旗幟,必須將愛國主義教育貫穿國民教育和精神文明建設全過程,不斷豐富教育內容,創新教育載體,增強教育效果。
3.需適應社會發展需要,實行教育強國。在李光炯的教育思想及實踐中,一直都圍繞著“應社會之需”這一主旨。在辦學之初,李光炯以“散播革命火種,培植革命力量”為教育宗旨,推動了革命運動的發展。在后期的辦學中,李光炯根據形勢的發展,提出了“教育與生產相結合”“堅持教育為農民開門”的教育宗旨,發展經濟、振興實業。這都是針對當時社會需要所提出的教育主張。當今的教育發展方向也應與新時代的需求相一致。黨的二十大對中國式現代化進行了全面深入系統的闡釋,未來5年,乃至更長的一段時間,如何應對中國式現代化的基本要求,助力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是教育必須回答好的問題。推進教育現代化、建設教育強國、并以教育強國支撐中國式現代化是當代教育的使命。
4.需大力倡導教育革新,培養合格人才。李光炯創辦新式學堂,力圖普及教育,為沖破傳統教育的枷鎖,推動新型教育的發展起到了重要作用。革新是教育發展的重要動力,如今世界科學技術日新月異、國際競爭日趨復雜和激烈,教育革新的重要性日益凸顯。黨的二十大對教育、科技、人才工作的最新部署,為進一步加快教育改革創新發展提供了重要的政策支持。推進中國式現代化迫切需要中國教育改革創新發展,中國教育絕不能照搬美國等西方國家的發展模式,而應有國際視野,立足中國發展教育,擴大中國教育的國際影響力、感召力;為國家全面發展提供更多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作出更大的全局性、先導性的貢獻。
李光炯淡然仕途,以終生精力傾注于教育事業。朱光潛稱贊其“舊學根底湛深而銳意創新學,篤志于事功而淡然仕進,潛心于典籍而不以著述邀時譽,以是事業著而名不彰”[15]。李光炯倡導教育的“中西合璧”,主張以“異國長技”教育學生,始終走在興學育才熱潮前沿。他心系國運蒼生,將培養革命人才作為救世良策,并以此為己使命,真正實現向新式知識分子轉身。李光炯的教育革新思想和創新實踐,對當今我國的教育改革和發展具有重要的啟示作用,尤其是其為社會轉型發展培養應用型人才的職業教育思想,值得借鑒發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