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亞平
(中國社會科學院 西亞非洲研究所, 北京 100101)
中醫藥①和非洲傳統醫藥②是中非燦爛文化的代表,也是中非文明交流互鑒的重要內容,在保障人民健康福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在世界各地,傳統醫學是提供衛生保健服務的主要支柱,或者被當做一種補充手段。”[1]中非傳統醫藥合作是伴隨著中國向非洲派遣援非醫療隊而發展起來的,并取得了重要成就。2023年是中國援非醫療隊派遣60周年,在這樣一個特殊時間節點,對中非傳統醫藥交流合作的歷史進行總結反思并對未來發展合作進行展望是十分必要的。
中非傳統醫藥交流歷史悠久,雙方友好交往最早是從香料和草藥貿易開始的。公元3世紀,中非開始通過間接方式進行貿易往來,之后有不少中藥進入非洲,如麝香、大黃、茯苓、牛黃等;[2]同時非洲的不少草藥也進入了中國,如乳香、沒藥、龍涎香、蘆薈、木香等。中非傳統醫藥直接交流最早可追溯到鄭和下西洋時期。鄭和七下西洋四訪非洲,引進了當時中國需要的物種并撰寫了相關著作,后來這些成果被李時珍收入《本草綱目》,豐富了中醫藥學。同時,鄭和船隊也將中醫藥帶到了非洲地區。根據《鄭和家譜》記載,鄭和船隊所帶醫官不僅人數眾多,而且醫術高明,針對不同的地域疾病均有一定的治療經驗。[3]此外,船隊還攜帶大量的中草藥自用或者與他國進行貿易。鄭和船隊經過肯尼亞時,向當地非洲人傳授中醫傳統醫術,如推拿、拔火罐等。迄今為止,肯尼亞帕泰島上的上加村、西游村仍保留著這種醫術,推拿和拔罐技術在上加村很受歡迎。[4]46又如,在當今塞舌爾普拉蘭海椰林中有一種黃尖葉小樹,具有藥用價值,當地人普遍認為其來自中國。學者推測這可能是鄭和下西洋時帶去的。[4]202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隨著援非醫療事業的推進,中醫藥也在非洲廣泛傳播。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正值非洲民族獨立運動蓬勃發展之時,前殖民宗主國撤走了在非醫務人員,加上長期殖民統治的破壞,非洲的醫療衛生體系陷入困境,亟須外部支援。本著國際人道主義精神,出于對非洲民族解放運動的同情以及當時國際局勢的考慮,中國在自身十分困難的情況下,向非洲國家提供醫療援助,其中持續時間最長、效果最好的就是援非醫療隊的派遣。1963年,中國向阿爾及利亞派遣首支援非醫療隊,醫療隊員技術精湛、醫德高尚,深受當地民眾的喜愛,因此其他非洲國家也紛紛向中國發出了醫療援助請求。之后,中國向更多非洲國家派遣了醫療隊,得到非洲人民的熱烈歡迎。“向非洲國家派遣中國醫療隊是中非開展時間最長、涉及國家最多、成效最為顯著的合作項目之一。”[5]迄今為止,中國援非醫療隊已經走過了60年歷程,為改善非洲人民的健康水平、促進中非民心相通、深化中非友好合作作出了巨大貢獻。援非醫療隊中的中醫藥技術人員利用自身掌握的中醫技術,為非洲人民問診施藥,提升非洲當地的醫護水平,使中醫藥在非洲地區得到了廣泛應用,開啟了中醫藥傳入非洲的大門。特別是中醫針灸、按摩等服務,深得非洲人民認可,不少非洲政要邀請援非醫療隊成員為其進行中醫服務。援非醫療隊工作為中醫藥在非洲的傳播奠定了基礎,也為中非友好合作發揮了重要作用。
全面深入地了解非洲傳統醫藥的發展概況,是中非傳統醫藥合作的前提。總體來說,當前非洲傳統醫藥具有以下特點。
作為世界第二大陸,非洲地跨赤道,氣候多樣,生物種類豐富,傳統藥物的種植、研發和國際出口潛力巨大。目前,已知有超過5 000種非洲植物能用來治療疾病,但是當前只有少數草藥得到了研究和認可,被列入現代藥典。[6]2-3世界衛生組織非洲區域辦事處(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Regional Office for Africa)主任馬齊迪索·莫蒂(Matshidiso Moeti)指出,當前非洲傳統醫藥并沒有得到充分開發。如,南非約有3 000種植物具有藥用價值,但目前只有130余種應用于傳統醫學領域。南非的一種藥用植物蝴蝶亞(Hoodia),原來只是非洲荒原上一種不起眼的植物。1996年南非科學和工業研究委員會率先確認蝴蝶亞含有一種名為“P57”的減肥物質,其經濟價值才得到認可。此外,還有很多種可用作藥材的植物為非洲所獨有,有些只在少數非洲國家存在。[6]2非洲大陸上的草藥資源亟待挖掘和開發。
非洲傳統醫藥知識的傳承以口述為主,通過師傅帶徒弟、口口相傳的形式延續,缺少文獻記載。近代以來非洲國家遭受殖民入侵,破壞了這種傳承形式,因此缺乏基本的、完整的醫學理論體系以及相關的醫學專著,多數草藥知識并未被記錄下來。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一些藥用植物的種類迅速減少,所以對其進行研究并登記造冊是當前非洲傳統醫藥發展面臨的緊迫任務。“非洲傳統醫學和草藥面臨的悲劇是它們沒有被適當地記錄下來,所以其認證過程受到限制。有些草藥雖然在國外申請了專利,但是并沒有造福非洲大陸,我們必須努力把非洲傳統醫藥知識記錄下來。”[7]此外,非洲傳統醫藥缺少現代科學實驗支撐,對疾病診療和草藥功效缺乏權威論證。當前,“針對非洲傳統草藥的系統研究與培訓仍然匱乏,無法指導現實中的實踐”。[8]一些在市場上銷售的草藥,其質量、有效性、安全性并未得到科學驗證,影響了傳統醫藥的療效。非洲不少國家還沒有出臺相關的草藥注冊管理制度,③不利于非洲傳統醫藥的發展。不過,也有一些非洲國家開始重視對傳統醫藥進行研發。例如,2020年,馬達加斯加成立了該國首家草藥公司,旨在促進治療新冠肺炎的草藥研制;④非洲比較有名的傳統醫藥公司——非洲草藥公司(Herbal Africa),總部在南非的約翰內斯堡,旨在研究、生產和銷售非洲草藥產品,發揚和傳播非洲傳統醫藥文化,為非洲人民提供負擔得起且有效的新藥物。⑤
在非洲,相對于西醫西藥而言,傳統醫藥價格低,治療師人數多,因此,傳統醫藥的治療更容易獲得,可及性比較高。特別是在廣大農村地區,傳統醫藥是非洲民眾負擔得起且能夠獲得的主要醫療來源。至今非洲仍有80%的人口依靠傳統醫藥滿足基本的健康需求,[9]如在加納、馬里、贊比亞和尼日利亞等國,大部分因瘧疾發高燒的兒童首選的治療方式仍是服用傳統草藥。同時,當前非洲還有大量的傳統治療師活躍在民間,南部非洲平均200人就擁有1名傳統治療師,南非的傳統治療師超過了20萬人。[10]通常而言,傳統治療師人數多,熟悉當地的文化傳統和社區情況,農村地區的人們會首先向傳統治療師尋求醫療救助。非洲傳統醫藥和傳統治療師為解決農村地區的醫藥可及性和基本的醫療保健提供了重要條件。雖然非洲傳統醫藥和傳統治療師的可及性較高,但是藥物本身的安全性和藥物使用的規范性都亟待提高。例如一些傳統治療師在實踐中會借助占卜、解夢、巫術等方法進行治療,使其有效性受到質疑。所以如何保障非洲傳統醫藥安全地被使用是今后非洲國家在發展傳統醫藥過程中需要解決的重要問題。
西方殖民統治打斷了非洲傳統醫藥的發展進程,破壞了非洲的醫療衛生系統。歐洲醫學體系的引入導致非洲傳統醫學被污名化和邊緣化,失去了系統化發展的機會。“污名化、信仰沖突導致傳統醫藥難以融入現代醫學體系”,[8]甚至在某些情況下,非洲傳統醫藥被直接禁止。殖民者認為非洲傳統醫療體系根植于“巫術”,而“巫術”在西方知識體系中等同于“落后”“迷信”。甚至在非洲大陸獨立之后,還有一些非洲國家對傳統醫藥采取壓制措施。例如,南非1957年頒布的《禁止巫術法》和1970年頒布的《禁止巫術法修正案》宣布傳統醫藥為非法。[11]絕大多數非洲國家在獨立之后承認傳統醫藥是醫療衛生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為促進傳統醫藥的發展作出了努力。例如,1997年,尼日利亞聯邦政府成立了尼日利亞自然醫學發展機構(Nigeria Natural Medicine Development Agency),致力于通過研究、開發、記錄、發展、保護和推廣尼日利亞傳統醫學方法和草藥知識,促使傳統醫藥融入現代醫療衛生系統,提高公民健康福祉,為國家社會經濟發展作出貢獻。⑥總體而言,當前非洲傳統醫藥發展還處于相對落后階段,沒有完全融入非洲國家的醫療衛生體系,亟須各方共同努力,助其復興。
21世紀以來,隨著中非合作論壇的成立,中非人文交流合作邁入了新階段,雙方傳統醫藥合作取得了重要成就。中非傳統醫藥合作多次被寫入官方文件,雙方在傳統醫藥領域的交流、中醫藥教育培訓合作以及醫藥產業化合作等方面均取得了較大進展,但是仍面臨著合作模式單一、中醫藥在非準入難等方面的挑戰。
第一,傳統醫藥合作多次被寫入中非合作的官方文件,為雙方合作提供了政策基礎。2015年《中國對非洲政策文件》提出,“繼續向非洲國家派遣醫療隊,開展中非對口醫院的合作,加強專科醫學、傳統醫藥等交流與合作,著力提高當地醫護水平”。[12]《中非合作論壇—北京行動計劃(2019—2021年)》指出,“支持中醫藥和非洲傳統醫藥合作,加強高層交流,鼓勵中醫藥和非洲傳統醫藥機構在非洲建立中醫藥和非洲傳統醫藥中心,開展醫療、教育、科研和產業合作”。[13]《中非合作論壇—達喀爾行動計劃(2022—2024)》提出,“中方鼓勵和支持中國企業同非方開展醫藥產業合作,支持中非在傳統醫藥領域的合作,鼓勵傳統醫藥參與新冠肺炎、瘧疾等重大傳染性疾病防治”。[14]《中非合作2035年愿景》提到,“中國支持非洲衛生政策,幫助非洲完善傳染病防控體系,提高醫療研究水平,大力開發傳統醫藥,提升藥品可及性和可負擔性”,[15]表明中非傳統醫藥合作是未來中非衛生健康合作的重點領域。這些文件為中非傳統醫藥合作提供了政策保障。
第二,中醫藥在非洲傳染病防治和衛生保健方面作出了重要貢獻。21世紀以來,特別是隨著中非合作論壇的成立以及“一帶一路”建設在非洲的大規模展開,中非傳統醫藥合作進入了較好的發展時期。中醫藥在非洲國家防治傳染病、提升非洲人民健康水平方面作出了重要貢獻。中醫藥防治傳染病具有多重優勢,既可以降低死亡率,又可以減少不良后果的發生率。如,以青蒿素為基礎的復方藥物已成為治療瘧疾的首選藥物,有效控制了瘧疾的流行,贏得了非洲國家政府和民眾的廣泛認可和高度評價。復方青蒿素幫助非洲逾百萬人口地區短期內實現了從高度瘧疾流行區向低度瘧疾流行區的轉變。[16]此外,中醫藥在2014年抗擊西非埃博拉疫情中發揮了巨大作用,樹立了良好的口碑。中醫藥在應對新發傳染病中發揮的作用在國際社會產生了強烈反響。[17]
第三,中非雙方在傳統醫藥領域的交流合作更加頻繁。2002年10月,國家中醫藥管理局與世界衛生組織在北京共同舉辦了中非傳統醫藥論壇會議,通過了《中非傳統醫藥發展與合作行動綱領》,旨在探討中非在傳統醫藥方面的合作與發展戰略,推動傳統醫藥的交流與合作。2012年與2014年世界中醫藥聯合會與南非西開普大學(University of the Western Cape,UWC)中醫系和中醫針灸學會合作舉辦了兩屆“中醫藥非洲論壇”,有力地促進了中醫藥在非洲的傳播。2018年8月,在中非合作論壇北京峰會即將開幕之際,“中非傳統醫藥合作專題論壇”在北京舉行,來自非洲14個國家衛生機構的代表以及中國部分省市的中醫藥代表就非洲傳統醫藥發展、中非傳統醫藥合作等問題展開了討論。在此次會議上,中國同加納、坦桑尼亞、科摩羅、馬拉維、埃塞俄比亞等國簽訂了傳統醫藥協議。2023年6月,第三屆中非經貿博覽會在長沙舉行,此次博覽會首次開設了中非中醫藥合作論壇,主題是“深化中醫藥合作,助力人類衛生健康共同體建設”,為中非傳統醫藥全面深入交流以及產業化合作搭建了新平臺。
第四,雙方在中醫藥教育合作方面取得重要進展。近些年來,中國政府向國內幾所中醫藥大學提供資金,專門為非洲國家提供中醫短期培訓和學歷教育所用。例如,天津中醫藥大學為來自南非、肯尼亞、加納等30個非洲國家的學院提供中醫/針灸短期項目培訓。2006年,西開普大學在非洲大陸建立了第一所包括中醫專業在內的自然療法學院,中醫專業學制5年,涵蓋了基礎學科和臨床學科,師資由山東中醫藥大學負責。中醫專業的成立使得中醫藥高級人才在非洲實現了本土培養,增加了非洲中醫人才數量,有利于中醫藥融入非洲當地的醫療衛生體系。2019年12月,全球首個中醫魯班工坊在馬里首都巴馬科順利揭牌。馬里魯班工坊由天津醫學高等專科學校、天津市紅星職業中等專業學校和馬里巴馬科科技大學、巴馬科人文大學共建,旨在將中國傳統醫學醫藥推廣到非洲,讓更多的人了解并學習中國傳統醫學醫藥。
第五,中非在傳統醫藥產業化合作方面取得一定成就。一是,中國中醫藥企業在非洲投資設廠。例如,天津天士力、北京同仁堂等中藥企業已在非洲設立分公司,相繼開設了中醫診療機構,為非洲提供安全有效的醫療服務。天士力集團已經在非洲南部、西部相繼建立分公司和百家門店,致力于將知名中醫藥品牌推廣到非洲,傳播中醫藥文化。2016年,北京同仁堂(非洲)有限公司在南非成立,通過建立門店、診所、批發中心和教育培訓文化傳播中心等途徑,促進中醫藥在非洲的傳播和發展。在2023年6月的首屆中非中醫藥合作論壇上,尼日利亞中西醫結合醫院和石家莊以嶺藥業簽署了中醫藥服務的戰略合作協議。以嶺藥業國際貿易中心經理孫學非認為,這代表著在非洲注冊的中成藥不僅能通過藥店進行銷售,還能進入尼日利亞的醫院。二是,一些中醫藥已經在非洲注冊成功并上市,這有利于促進中醫藥在非洲的產業化生產和銷售。如,以嶺藥業的連花清瘟膠囊在非洲8個國家獲得了注冊批文,⑦其研發的通心絡膠囊、參松養心膠囊和芪藶強心膠囊已在肯尼亞衛生部藥劑業及毒藥管理局獲批注冊,并上市銷售;天江藥業的天江顆粒獲得了肯尼亞藥品管理局的注冊證書;湖南安邦制藥股份有限公司的銀黃清肺膠囊獲得了津巴布韋的注冊批文。隨著中非合作的深入,非洲的傳統醫藥產品也開始進入中國市場,如南非的蘆薈膠和如意寶茶等。
第一,中醫藥在非洲的流行程度遠不如現代西方西藥。中醫藥在中國出口非洲的醫藥類產品中的占比較低。2019年,中醫藥僅占中國出口非洲醫藥類產品的3%。[18]同時,中國出口南非的中藥多為風油精、仁丹、紅花油、花露水、六神丸等技術含量低,在臨床中起不到主導作用的傳統品種。目前科技含量高的只有我國的青蒿素,已在非洲銷售10多年。雖然有些中醫藥產品已經在非洲國家上市銷售,但是整體而言,中醫藥在非洲的市場準入方面受到很大限制。非洲的醫藥市場主要由西方國家把控,中國想進入非洲醫藥市場難度較大。當前,中國只有30多家公司的制劑在非洲得到了準入認證,而西方國家的醫藥卻在非洲廣為認可。[19]
第二,由于非洲國家與中國具有不同的技術標準、認證制度、檢驗檢疫制度,中醫藥進入非洲市場時會遇到很多阻礙。具體地說:一是,中藥產品注冊難。一般而言,中國出口到非洲的中藥往往按保健食品或者植物藥進行管理,其注冊程序相較于西藥更加簡單。而中藥的某些特點,如活性成分和副作用不明確等,使得中藥無法滿足類似西藥的注冊標準,故無法注冊為藥品。二是,中藥產品的認證程序復雜。植物類藥品的生產具有一系列國際化的質量控制體系,涉及培育種植、加工生產、包裝儲存、運輸銷售等諸多環節,只有全部生產過程達到國際質量控制標準,才能進行認證。而我國的中藥生產大多采用傳統工藝與流程,無法滿足質量認證標準的要求。三是,中藥產品的包裝與說明書不符合西方藥品管理規定,影響對非出口。西方的醫藥銷售體系中明確要求藥品名稱及其說明書必須列入國家藥典,而大部分從中國出口的中成藥沒有詳細的英文或法文藥品說明書,或者沒有列明清晰有效的成分,這意味著許多中成藥無法在醫院使用或在藥店銷售。此外,當前非洲多數國家對中醫藥還沒有制定明確的管理法規,同時深受西方發達國家藥品管理規定和質量標準體系影響,這些因素都不利于中醫藥出口非洲國家。[20]
第三,非洲傳統醫藥發展水平制約了中非傳統醫藥合作。如前文所述,非洲傳統醫藥并未形成完整的理論體系,缺乏科學的研究與論證,而且遭到殖民主義的破壞,污名化現象嚴重,這必然會對中非傳統醫藥合作造成負面影響。相對于非洲傳統醫藥,中醫藥發展比較完善,所以當前中非傳統醫藥合作主要以中醫藥合作為主,非洲傳統醫藥占據的比例較小。如,南非中醫藥診所、中醫藥產品比較常見,但是中國國內卻鮮見非洲傳統醫藥產品。合作的本質是雙向的,未來中方應該加深對非洲傳統醫藥的了解,助力非洲發展傳統醫藥,推動雙方在傳統醫藥合作領域的深入交流與合作。
中國和非洲都重視傳統醫藥的國際合作,且雙方發展道路相似、理念相通,合作前景廣闊。加強中非傳統醫藥合作,是構建中非衛生健康共同體的題中應有之義。
中醫藥凝聚了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精華,是中華文明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人文交流的重要內容,有助于促進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民心相通。加強中醫藥與其他大陸的合作和交流,提升中醫藥的國際影響力,一直是中國發展中醫藥的重要原則。在全球面臨新冠疫情挑戰之時,中國外交部公開表示,“中方愿繼續同世界各國及世衛組織一道,發揮中醫藥等傳統醫藥的獨特優勢和作用,深化傳統醫藥領域交流與合作,繼續推進疫情防控國際合作,為護佑各國人民的生命健康作出自己的貢獻”。[21]中國致力于以“一帶一路”為平臺推動中醫藥走進“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并出臺了相關文件。2021年12月,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和推進“一帶一路”建設工作領導小組印發了《推進中醫藥高質量融入共建“一帶一路”發展規劃(2021—2025)》(下文簡稱《規劃》),指出中醫藥參與共建“一帶一路”已經取得積極進展,在政策溝通、貿易暢通、資源互通、科技聯通、民心相通等方面取得了重要進展,話語權和國際影響力不斷提升,得到了越來越多國家的認可;未來,中國將在全球衛生治理合作、醫療衛生合作、科技創新合作、國際貿易、健康產業合作、區域國際合作、教育合作、文化交流合作等方面持續發力;到2035年,形成中醫藥高質量融入共建“一帶一路”格局。[16]《規劃》還出臺了一系列保障措施來保證相關政策的順利實施,推動中醫藥全面融入“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建設。此外,2022年3月,國務院辦公廳公布了《“十四五”中醫藥發展規劃》,指出加快中醫藥開放發展:一要助力構建人類衛生健康共同體。“積極參與全球衛生健康治理,推進中醫藥參與新冠肺炎等重大傳染病防控國際合作,分享中醫藥防控疫情經驗。在夯實傳播應用基礎上,推進中醫藥高質量融入‘一帶一路’建設,實施中醫藥國際合作專項,推動社會力量提升中醫藥海外中心、中醫藥國際合作基地建設質量,依托現有機構建設傳統醫學領域的國際臨床試驗注冊平臺。”[22]二要深化中醫藥交流合作。“鞏固拓展與有關國家的政府間中醫藥合作,加強相關政策法規、人員資質、產品注冊、市場準入、質量監管等方面的交流。”[22]三要擴大中醫藥國際貿易。“大力發展中醫藥服務貿易,高質量建設國家中醫藥服務出口基地。推動中醫藥海外本土化發展,促進產業協作和國際貿易。鼓勵發展‘互聯網+中醫藥貿易’。逐步完善中醫藥‘走出去’相關措施,開展中醫藥海外市場政策研究,助力中醫藥企業‘走出去’。推動中藥類產品海外注冊和應用。”[22]
非洲國家重視傳統醫藥領域的國際合作與交流,并且希望借鑒中醫藥發展經驗來促進非洲傳統醫藥的傳承和發展。1990年,世界衛生組織非洲區域辦事處專門出臺了關于傳統醫藥的決議,認為“出于經濟層面的因素,非洲一些國家在基本藥物供應方面越來越依賴外部,有必要采取措施發展傳統醫藥,滿足人民對藥物的需求。敦促成員國……在制定和應用藥用植物的戰略層面,加強與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合作與交流”。[23]2000年8月,世界衛生組織非洲區域辦事處通過了促進傳統醫學發展的決議,其中提到,“敦促非洲國家與其他所有伙伴進行合作,積極促進藥用植物的保護,促進當地傳統醫藥生產,保護傳統醫藥領域的知識產權和本土知識”。[24]2016年11月,時任非盟主席祖瑪(Nkosazana Dlamini Zuma)在北京同仁堂阿里卡公司的開幕式上講到,“中醫哲學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知識,如中醫的整體理念以及其所倡導的四大健康支柱——合理飲食、運動、充分休息和放松、保持良好的心態。……中醫不僅僅重視治療,更加重視預防,這將為我們的衛生體系節省大量資金……不幸的是,當前我們在對醫療工作者的培訓中,更多的是模仿西方的醫療體系。這種治療方式意味著我們關注范圍很窄,僅僅關注身體的某一個部位,而不關注作為一個整體的人”。[7]祖瑪還特別提到要借鑒中醫記錄病例的做法,認為“對相關治療案例進行記錄是中醫藥技術取得成功的關鍵因素,這也是值得非洲人借鑒的方面”。[7]
和非洲傳統醫藥一樣,中醫藥在歷史上也受到過殖民主義和西方醫學的沖擊,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經歷了一個復興的過程。當前中醫藥已經進入了較好的發展時期,可為非洲傳統醫藥的發展提供借鑒。“明末清初之后,西方文化逐漸東傳。中醫初遇西醫,被當作阻礙科學化的堡壘,受到近代一些文化名人的不正確指責。1912年北洋政府決定不發展中醫教育,1929年國民黨政府開始有組織地取消中醫。新中國成立之前的中醫逐漸走向衰敗,盡管還有50余萬從業人員,已是風雨飄搖中。”[25]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國家高度重視中醫藥的發展,先后出臺了一系列政策,中醫藥事業取得了長足發展。例如,人民公社時期的“赤腳醫生”模式,開創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中醫藥事業的新局面;改革開放之后中國成立了中醫藥管理局,改變了中醫藥從屬于西醫的模式,探索出了中醫藥自主發展道路。當前中醫藥已傳播到了很多國家,得到了越來越多國家的認可。這些經驗對當今非洲傳統醫藥的發展具有很好的借鑒意義。
中非傳統醫藥是中國和非洲人民經過多年與疾病抗爭的產物,根植于各自的傳統文化中,是中非人民認識生命、維護健康、防治疾病的思想體系,蘊含豐富的哲學思想。中非傳統醫藥理念存在相似之處。如,中醫理論以“天地一體、天人合一、天地人和、和而不同”的哲學思想為基礎,具有個性化的辨證論治、調治求衡的防治原則、人性化的治療方法、多樣化的干預手段及天然化的用藥取向等特色。非洲傳統醫學注重人的能量和自然力量之間的融合與平衡,認為自然界是鮮活的整體,土地、大海、空氣、動物、植物都是其組成部分,通過固定的方式和人類連接在一起,[6]3其診療方法偏重從精神層面進行診斷,體現敬畏自然、天人合一、身心和諧的理念,這和中醫理念是一致的。兩者理念相通,為中非傳統醫學的合作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加強中非傳統醫藥合作,是打造中非衛生健康共同體的題中應有之義,也為中非傳統文化互學互鑒搭建了新平臺。2020年5月,習近平主席在第73屆世界衛生大會上呼吁,“讓我們攜起手來,共同佑護各國人民生命和健康,共同佑護人類共同的地球家園,共同構建人類衛生健康共同體”。[26]2020年6月,習近平主席在中非團結抗疫特別峰會上提出,“中方將提前于年內開工建設非洲疾控中心總部,同非方一道實施好中非合作論壇框架內‘健康衛生行動’,加快中非友好醫院建設和中非對口醫院合作,共同打造中非衛生健康共同體”。[27]2015年中非合作論壇約翰內斯堡峰會通過的“十大合作計劃”、2023年第三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提出的“八大行動”,以及2021年《中非合作2035年愿景》中提出的“九項工程”,都將中非衛生健康合作列為其中一項重要內容,凸顯中非衛生合作的重要性。
中非傳統醫藥交流的悠久歷史、取得的重要成就、相似的發展道路和相通的治療理念,為雙方合作提供了良好的基礎。中非傳統醫藥合作不僅能夠造福中非人民,完善各自的醫療衛生體系,還有助于打破西方的霸權主義和醫學中心主義,擺脫非洲對西方醫學的依賴,增強中非人民的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正如南非自由州大學的馬薩比薩教授(Motlalepula Matsabisa)所言,“加強對傳統醫學醫藥的研發與生產能夠促使其進入醫療衛生產品的主流領域,帶動相關產業經濟的發展,創造財富和就業機會,這將有助于擺脫非洲大陸對西方富有國家的依賴。西方的援助并沒有給非洲帶來獨立,相反,這種援助正在奴役非洲。非洲需要通過投資發展獨立的技術,發展傳統醫藥,從而擺脫對西方大型制藥公司及其昂貴藥品的依賴。通過非洲本土知識來解決非洲人健康問題是最合適的”。[28]
世界衛生組織2013年出臺的《傳統醫藥發展戰略》指出,發展傳統醫藥最重要的兩個目的:一是促進人民的健康福祉,提高衛生保健水平;二是通過對傳統醫藥產品、從業者及相關服務過程進行有效監管,保證傳統醫藥能夠得到安全有效的使用。[1]中非傳統醫藥合作應該以此為指導,結合中非傳統醫藥的實際情況,助力構建中非衛生健康共同體。具體來說,可從以下幾方面著手。
中非雙方重視傳統醫藥發展,都出臺了促進傳統醫藥發展的政策文件,雙方要加強戰略對接,促進交流互鑒和共同發展。首先,應該以中非友好合作精神為指導,貫徹落實《“十四五”中醫藥發展規劃》《推進中醫藥高質量融入共建“一帶一路”發展規劃(2021—2025年)》,促進中藥以及藥物研發繼續走進“一帶一路”沿線非洲國家和地區,發揮中醫藥軟實力作用,服務國家大戰略。其次,中國要探究促進非洲傳統醫藥發展的戰略,主動與非洲傳統醫藥規劃進行對接。中國要加強對世界衛生組織非洲區域辦事處、非洲聯盟以及非洲各個國家傳統醫藥發展戰略的研究和理解,針對其痛點和難點問題進行交流合作。同時,要做到分國施策,精準合作,提升合作的有效性。最后,秉持互利共贏、共同發展的原則。互利共贏、共同發展是中非友好合作的鮮明特征,中非傳統醫藥合作應始終秉持這一原則,并將中醫藥發展同非洲傳統醫藥發展緊密結合起來,在謀求自身發展的同時,向非洲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以增進中非人民的健康福祉為目的來推進中非傳統醫藥合作,讓合作成果惠及中非人民。中國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局長于文明表示,未來中非傳統醫藥合作應本著“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則,實現更高水平的合作共贏,更好造福中非各國人民:“一、堅持政府共商,進一步提升合作的層次;二、堅持機構共建,進一步拓展合作的領域,我們將加大支持中國中醫藥大學、制藥企業積極搭建學、研、產等國際合作平臺,支持世界針灸學會聯合會、世界中醫藥學會聯合會等國際組織繼續在法規標準、教育培訓、科學研究、國際化發展等方面開拓新的領域;三、堅持服務共享,進一步夯實合作的成果。”[29]
一方面,和非洲傳統醫藥相比,中醫藥經過多年發展已經形成了較為完善的理論體系和技術方法,可為非洲傳統醫藥發展提供借鑒。另一方面,非洲草藥資源豐富,可以豐富中醫藥理論和知識體系。因此,雙方要共同研發,做到優勢互補。首先,要對非洲傳統草藥進行登記造冊,這是當前非洲傳統醫藥發展最為迫切的任務。在非洲這樣醫療資源缺乏的地區,草藥藥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僅能為非洲傳統醫藥使用提供權威依據,保證其安全性,同時能夠促進非洲草藥工業的發展,創造就業機會和財富。當前非洲聯盟和一些非洲國家已經出版了相關的草藥藥典,但是不少非洲國家和地區還沒有自己的草藥藥典。中國藥典中涉及的與中醫藥相關的標準規范,具有中國特色并且符合國際規范,對非洲草藥鑒定、標準制定和臨床應用具有借鑒意義。其次,深入挖掘非洲傳統醫藥資源,借助中醫學和現代科學的發展成果,和非洲國家共同研發新產品,促進非洲傳統醫藥的發展和中醫藥的非洲本土化發展。最后,還要加強與非洲疾控中心的合作,運用中醫藥方案治療非洲國家的疑難雜癥和慢性病。
加快中醫藥在非洲的注冊上市是促進中醫藥在非洲發展的重要環節。首先,認真研究非洲地區關于藥品注冊的相關文件,如《非洲傳統藥品注冊手冊》等,⑧充分了解非洲傳統醫藥產品的注冊法規。可以參考中醫藥在古巴、新加坡、俄羅斯等國的成功注冊經驗,借助“一帶一路”倡議及中非合作論壇搭建的平臺,推進中醫藥在非洲國家的注冊工作。其次,通過收集有合作意愿的非洲國家的相關政策信息,對這些國家的藥物注冊法規及相關法案進行釋義、分類,梳理中醫藥注冊的可行性途徑,促進更多更好的中醫藥在非洲獲得注冊,并最終上市銷售。同時可在非洲選擇合適地方開展中醫藥種植工作,實現在非洲本土化和市場化發展,促進中醫藥在非洲的注冊與上市。最后,找到突破口打開非洲中醫藥市場。例如,湖南安邦制藥的銀黃清肺膠囊,2021年以補充藥物的形式獲得了津巴布韋藥品監管局核發的批準文號,得到了該國的認可和推廣,未來可借鑒這個案例,將更好的中醫藥產品輸送到非洲地區。可考慮將澳門作為突破口向非洲葡語國家推動中醫藥出口工作,以點帶面,打開非洲市場。澳門擁有我國中醫藥領域首個國家重點實驗室——中藥質量研究國家重點實驗室,其中醫藥科技產業園為中醫藥產品提供研發、檢驗、認證、注冊、審批、海外銷售等服務,同時因為語言相通,和歐盟的標準互認,在澳門注冊的醫藥產品進入葡語國家非常方便。這些為中醫藥產品在澳門的注冊工作提供了優勢,所以可先在澳門完成具有特色的、符合國際標準的中醫藥注冊工作,進而向非洲葡語國家進行推廣。⑨
首先,非洲傳統醫藥還沒有充分融入非洲的國家醫療衛生體系,還沒形成現代化和產業化的發展之路。這方面可以借鑒中國經驗。“中國傳統醫藥的現代化產業化發展經驗值得南非學習借鑒,即形成學科體系,在科學研究的基礎上提煉和總結眾多從業者的經驗和教訓,將口耳相傳的本土知識匯編成冊,對年輕從業人員進行系統培訓,并與現代醫學開展平等合作。”[8]促進非洲的傳統醫藥現代化和產業化是未來一段時期中非傳統醫藥合作的重點。要在共同研發的基礎上實現非洲草藥的產業化生產和銷售,形成長效發展機制。同時,要充分發揮中醫藥企業的作用,積極為中非雙方的傳統醫藥企業搭建合作平臺,鼓勵中國企業到非洲投資建廠,與當地企業合作,促進非洲傳統醫藥的產業化發展。其次,非洲醫療衛生資源分布很不均衡,城鄉差距較大,優質醫療資源集中在城市,基層醫療衛生水平較為落后,這是整個非洲醫療衛生體系中的短板。對于非洲國家來講,充分發揮傳統醫藥和傳統醫療師在基層醫療衛生體系中的重要作用是解決這一問題的關鍵舉措。非洲可參考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基層醫療衛生事業發展經驗。當時中國針對嚴峻的醫療衛生狀況,特別是農村地區嚴重落后的醫療水平,探索出了“赤腳醫生+中醫+合作醫療”的基層衛生保健模式。1965年,毛澤東主席提出的“六·二六”指示——“把醫療衛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30]促進了整個中國農村“赤腳醫生”的興起以及農村合作醫療制度的建立。在毛澤東主席的指示下,大批赤腳醫生來到鄉下,挖掘現有中草藥資源,實現了低成本治病的目標,滿足了基層農村低成本保健需要。隨著“赤腳醫生”規模的擴大,農村合作醫療制度逐漸建立起來,這是具有中國特色的農村醫療保障制度,彌補了專業力量的不足,創造了農村醫療衛生新模式,為不發達國家提高醫療衛生水平提供了樣板。針對眾多非洲國家類似國情,可以將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的基層衛生保健經驗推廣到非洲國家,通過完善相關制度,充分發揮非洲傳統醫藥和傳統治療師的作用,彌補非洲基層醫療衛生領域的短板。
中國可選擇傳統醫藥發展相對較好、與中醫藥有一定交流基礎的非洲國家進行合作,探索有效的合作機制與經驗,爭取在一些重要領域早日實現突破,從而對其他非洲國家形成示范效應。以南非為例。南非和中國傳統醫藥合作比較深入,在中醫藥立法和中醫藥教育等方面走到了其他非洲國家前列,加上傳統醫藥是南非未來發展規劃中的優先發展領域,而且中國和南非同為金磚國家,合作基礎堅實。未來,“中南兩國在傳統醫藥領域合作的共同愿景是,創造一個產學研結合的綜合性產業或基地,并將之建設成非洲最有國際影響力的草藥產業品牌,向南非傳統社區、非洲國家乃至國外市場宣介與推廣產品”。[8]首先,繼續加強中國和南非在中醫藥領域的教育和研發方面的合作。如,增進雙方的中醫藥學歷互認,通過義診培訓等方式提升當地的醫護水平。其次,著力打造一批能產生重大影響的項目,形成示范效應,進而向其他非洲國家推廣。例如,在困擾南非最嚴重的傳染病——艾滋病防控領域,可進行傳統醫藥專項研發合作;中醫針灸、按摩等治療方法在南非較受歡迎,可進一步加大推廣力度,形成品牌效應。最后,促進中國優秀企業與南非當地企業合作,共同生產中醫藥產品,實現市場化運營,產生規模效應和集聚效應,形成合作長效機制。在此基礎上,可進一步探索在南非建立中醫藥物流基地、倉儲基地和產業園等。
中非傳統醫藥是中非燦爛文化的代表,加強中非傳統醫藥的交流與合作是構建中非衛生健康共同體的題中應有之義,也是未來中非人文交流的重要內容。非洲傳統醫藥資源豐富、可及性高,是解決非洲缺醫少藥、提升非洲人民健康水平、擺脫對西醫西藥依賴的關鍵所在,也是提升非洲自主能力和文化自信的重要途徑。不可否認,非洲傳統醫藥目前的發展水平還比較落后,而中醫藥已經取得了較好的發展,所以,非洲傳統醫藥可以借鑒中醫藥的發展經驗來促進自身發展。中非傳統醫藥發展道路相似、理念相通,合作前景廣闊。全面深化新時代的中非傳統醫藥合作,要以提升中非人民的健康水平和保障傳統醫藥安全使用為根本宗旨,結合各自的特點和優勢,在戰略對接、共同研發、產業化合作、經驗分享、重點突破等方面加強合作,最終實現共同發展的目標,造福雙方人民,提升中非文化自信,加快構建中非衛生健康共同體。
注釋:
①根據2016年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中醫藥法》,中醫藥是包括漢族和少數民族醫藥在內的我國各民族醫藥的統稱,是反映中華民族對生命、健康和疾病的認識,具有悠久歷史傳統和獨特理論及技術方法的醫藥學體系。http://www.nhc.gov.cn/fzs/s3576/201808/a6b71efcea4546bf89241252d0659eb6.shtml.
②根據世界衛生組織1976年對傳統醫療進行定義,傳統醫藥是指傳統醫學和草藥。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的解釋,傳統醫學指的是在維護健康以及預防、診斷、改善或治療身心疾病方面使用的種種以不同文化所特有的無論可否解釋的理論、信仰和經驗為基礎的知識、技能和實踐的總和。http://www.who.int/topics/traditional_medicine/definitions/zh/.
③根據世界衛生組織2019年的《全球傳統和補充醫學報告》,非洲有23個國家建立了草藥注冊制度。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 global report on traditional and complementary medicine 2019.https://apps.who.int/iris/handle/10665/312342.
④《馬達加斯加第一家草藥工廠成立》。https://www.aa.com.tr/en/africa/madagascar-opens-first-herbal-medicine-factory/1993916.
⑤Herbal Africa.https://herbalafrica.co.za/#about.
⑥參考The Nigeria Natural Medicine Development Agency official website.http://nnmda.gov.ng/about/.
⑦孫學非:《中醫藥走進非洲,挑戰與機遇并存:以嶺藥業在非洲的探索》,在首屆中非中醫藥合作論壇上的講話,2023-06-30.
⑧參考WHO Regional.Guidelines for registration of traditional medicines in the WHO African Region.https://apps.who.int/iris/handle/10665/33617i.
⑨參考于劍波(大南藥供應量有限公司總經理)在中國派遣援非醫療隊60周年國際研討會上的發言,2023年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