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基于概念史、技術史以及邏輯學視角,提出對智能出版概念的認識與思考:從概念史視角看,智能出版是專指“人工智能+出版”;從技術史視角看,智能出版的發展經歷了起步、探索、重構三個階段;從邏輯學視角看,智能出版是一種新型數字出版,其中人工智能技術是智能出版的特有屬性,它使得智能出版區別于其他出版業態。因此,智能出版是一種將知識信息通過人工智能技術加以選擇、編輯、加工,并向公眾傳播的新型數字出版。
[關鍵詞] 智能出版;人工智能;出版技術;出版理論;概念史
[中圖分類號] G239.26[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2096-2991(2023)01-0120-05
縱觀人類出版史,每一次技術上的進步都帶來出版生產方式的變革與出版業態的重塑,并引發出版學界、業界重新審視出版活動,不斷完善出版學理論研究體系。其中尤為重要的一項工作便是科學、系統地對出版核心概念進行界定。隨著人工智能、5G技術、區塊鏈等先進技術廣泛應用以及出版融合發展,相應地出現了“智能出版”這一概念。目前有關智能出版的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已有研究集中于技術應用研究,對基礎理論研究還需要進一步加強,而概念問題是智能出版研究的邏輯起點。鑒于鮮有學者運用交叉學科的知識考察智能出版概念,本文擬從概念史、技術史以及邏輯學視角對智能出版概念展開研究。
一、從概念史視角看:智能出版專指“人工智能+出版”
智能出版由“智能”與“出版”兩個概念組成,因此,智能出版應當具有“智能”與“出版”的屬性特征。在界定智能出版概念之前,需要辨析清楚何為智能?何為出版?關于出版概念的界定,筆者曾撰文研究 [1],此處不再展開討論。這里借鑒概念史的一些相關思路,對智能概念的變遷進行述評。
從詞源來講,“智能”譯自英語的“Intelligence”。《韋氏詞典》對“Intelligence”的釋義是“The ability to learn or understand or to deal with new or trying situations”。可見,智能的三個基本要素是學習能力、理解能力和行為能力。《說文解字》將“智”解釋為“識詞也,從白從虧從知”,把“能”解釋為“熊屬,足似鹿;能獸堅中,故稱;賢能而疆壯者稱能杰也”。在中國古代,人們一般把“智”與“能”劃分為兩個相對獨立的概念,如《荀子·正名篇》:“所以知之在人者謂之知,知有所合謂之智。所以能之在人者謂之能,能有所合謂之能。”也有將“智能”作為一個整體看待,用來表達“智力和能力的總稱”,如《呂氏春秋·審分》:“不知乘物,而自怙恃,奪其智能,多其教詔。” [2]1704
國內外眾多學者從不同學科論域與理論視角對智能以及智能本質進行過探討和研究。智能的發生更是與宇宙的起源、生命的本質、物質的本質共同被稱為自然界的四大奧秘 [3]。在眾多智能理論中,當屬三元智能理論和多元智能理論最具影響力。羅伯特·斯騰伯格(Robert Sternberg)從問題解決的認知過程角度提出三元智能理論,把智能劃分為分析性智能、實踐性智能和創造性智能 [4]。三元智能理論得到了心理學界的贊譽,而在教育學界備受歡迎的首推霍華德·加德納(Howard Gardner)的多元智能理論。該理論將智能定義為“在特定文化背景下或社會中,解決問題或制造產品的能力” [5]16。多元智能理論一方面揭示了智能不是由單一類型的能力構成,而是由多種同等重要的能力構成;另一方面明確了不同類型的智能之間是以相互獨立的方式呈現,而不是以整合的方式呈現。
不同于心理學、教育學領域致力于“人類智能”的研究,計算機科學領域則更加關注使機器具有智能的研究。早在美國學者約翰·麥卡錫(John McCarthy)于1956年提出“人工智能”這一概念之前,英國數學家艾倫·圖靈(Alan Turing)就已經在1950年發表了題為《計算機與智能》(Computing Machinery and Intelligence)的論文,該文章首次形象地介紹了什么是智能以及衡量機器智能的準則,即著名的圖靈測試。此后,“智能”一詞開始用來表達與人類智能相似的機器智能的含義。美國計算機科學家道格拉斯·萊納特(Douglas Lenat)和愛德華·費根鮑姆(Edward Feigenbaum)于1987年提出知識閾值理論,認為智能依賴于海量的一般性知識以及專業領域知識,一個系統之所以成為智能系統是因為它具有可運用的知識,即“在巨大知識空間中迅速找到解決問題的能力”[6]。知識閾值理論是針對專用領域的人工智能理論,為邁向更廣闊的通用領域,德國計算機科學家馬庫斯·胡特(Marcus Hutter)提出通用人工智能理論,他認為“智能是主體在各種各樣的紛繁復雜的現實環境中實現目標的能力”[7]52。換句話說,通用人工智能可以在任意領域實現人類所具有的任何智能行為。盡管不同學者給出的人工智能定義不盡相同,但不外乎兩種:一種是模仿人類思考、行動的人工智能;另一種是合乎理性思考、行動的人工智能,這是目前人工智能領域研究的主要方向。
綜上所述,“智能”一詞最初是指“人類智能”,之后延伸到“機器智能”,最后“人工智能”大放異彩,甚至成為“智能”的代名詞。在人工智能發展過程中,存在“替代說”與“補償說”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前者認為人工智能會完全取代人類智能,后者主張通過人工智能增強、延伸人類自身智能。從目前人工智能的發展水平來看,“補償說”更適合描述其發展現狀。因此,本文主張智能出版是專指“人工智能+出版”,“出版”是“人工智能”作用的對象,“人工智能”是實現智能出版的方法與手段,智能出版是“人工智能”與“出版”相互作用的結果。
二、從技術史視角看:智能出版經歷了起步、探索、重構三個階段
從技術史視角看,早在7世紀的唐朝,雕版印刷術就已成為印制圖書的主要手段。此后,雕版印刷術在中國沿用一千余年。宋朝雖然發明了活字印刷術,但是當時社會普遍使用的仍然是雕版印刷術。直到19世紀初葉,歐洲近代機械印刷術的傳入,標志著中國近代出版跨入機器文明時代。進入20世紀80年代,在激光照排技術的推動下,終于告別“鉛與火”時代,邁入“光與電”時代。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由于計算機、互聯網、移動通信等技術的高速發展,誕生了電子出版、網絡出版等一系列以“技術+出版”命名的概念。出版是一個技術驅動的行業,出版與先進技術的融合發展具有其獨特的進化規律,并不斷催生新的出版產品、出版服務與出版生態。通過考察分析,可以發現智能出版的發展經歷了起步、探索、重構三個階段。
(一)智能出版的起步階段
在智能出版的起步階段,人工智能技術與出版融合的特點是以企業為中心,人工智能技術只是作為一種輔助工具協助企業進行圖書營銷,因而并沒有在出版企業內部生產和管理中得以廣泛接受和使用,但其顯示的能量卻讓出版業界驚嘆。亞馬遜利用人工智能技術收集分析用戶網上瀏覽、購買圖書的行為,自動分析用戶的需求,為每個用戶提供個性化的定制書目[8],還建立了作者和用戶溝通交流的平臺,經過短短幾年發展便成為全球最大的網絡書店。這一銷售領域的出版變革直接讓美國圖書銷售商數量減少80%,出版企業逐步意識到人工智能技術對出版銷售的重大影響,并開始主動接納人工智能技術。
(二)智能出版的探索階段
在智能出版的探索階段,人工智能技術逐步在出版中發揮作用,主要體現在出版企業嘗試使用人工智能技術來提升出版質量和管理效率,編輯人員逐漸注重在引入人工智能技術的過程中改變工作流程,出版主管部門開始采用人工智能技術來支持編輯的培訓和專業發展。20世紀90年代末,北京一家公司依托人工智能技術開發了黑馬校對軟件,該軟件能夠智能查出多字、漏字、錯別字、標點符號以及英文拼寫錯誤,涵蓋了人名、地名、科技計量、領導人職務等校對項目。黑馬校對軟件一經推出便受到眾多出版社的青睞,用來協助專業人員進行校對,尤其適合二、三連校中的二校及終校把關。近年來,人工智能技術與出版不斷融合發展,其實踐應用拓展到出版選題策劃、審稿校對、排版印刷、發行銷售等各個環節。出版業界確切體驗到人工智能技術應用于出版的優勢,但這些只是提升了出版個別流程的效率,并未實現對出版整個流程的智能化再造。
(三)智能出版的重構階段
在智能出版的重構階段,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迅速發展及其對出版領域的不斷滲透,出版智能化在出版改革和發展過程中的重要性日益凸顯。全球首家以讀者數據驅動的德國出版商Inkitt利用人工智能技術重構了作品“創作—出版—發行”的流程。該公司應用暢銷書預測算法識別出哪些主題、元素、風格使得圖書暢銷,通過收集用戶偏好和閱讀特征來修改作品內容,挖掘具有潛在暢銷可能的電子書,同時利用網絡打造口碑,繼而聯合Tor Books等多家出版社共同推出由算法選擇出版的紙質版圖書。鑒于我國智能出版的發展尚處于探索階段,應充分設計好出版智能化的頂層架構,規劃好出版智能化的實現路徑。與此同時,要妥善處理人工智能技術與當代出版融合過程中產生的一系列問題,諸如人工智能出版物的版權歸屬、用戶隱私數據保護、出版安全、算法倫理、信息繭房等。
三、從邏輯學視角看:智能出版是一種新型數字出版
如果要給智能出版下定義,首先要確定它屬于哪一類的哪一個層次,給它一個歸屬,即明確智能出版屬概念。為了厘清已有研究對智能出版屬概念的界定,借助中國知網數據庫(CNKI),以篇名、關鍵詞或摘要含“智能出版”的方式進行高級檢索,得到檢索結果100多篇。從中篩選出關于智能出版的定義,得到目前關于智能出版屬概念的四種主要觀點:其一,宋偉[9] 等認為智能出版的屬概念是數字出版;其二,高正熙[10] 、張莉婧[11] 、張新新[12]等認為智能出版的屬概念是新型出版;其三,衣彩天[13] 、王續文[14] 、王建文[15]等認為智能出版的屬概念是新業態;其四,胡玉璽[16]等認為智能出版的屬概念是出版。研究者提出的屬概念,既要完全涵蓋下位概念,又要盡可能地鄰近下位概念,同時避免越級向上擴展,無限放大屬概念。《辭海》(第7版)將“業態”解釋為 “營業形態”或“經營形態”的簡稱。出版新業態是指出版產業活動新近的存在形式、狀態和類型。據此,可以發現數字出版、新業態、新型出版、出版這四個概念中,新業態的外延最廣,將新業態作為智能出版屬概念,屬于無限放大屬概念,這種定義太過于寬泛。數字出版是新型出版的一種,但不是全部。數字出版大致上可分為電子出版、網絡出版、數據出版、智能出版等。從概念的外延來說,出版>新型出版>數字出版>智能出版。因而,數字出版是智能出版最鄰近的屬概念,本文主張將智能出版屬概念判定為數字出版。
要給智能出版下定義,除了明確智能出版屬概念,還要找出“種差”。“種差”是指被定義項所反映的這種對象同該屬概念中其他對象之間的本質差別。找出“種差”,實際上就是找出被定義項所指對象的本質屬性[17]31。智能出版的本質屬性既是其區別于電子出版、網絡出版等其他出版業態的根本特征,也是其特有的屬性。分析已有的智能出版定義,可以發現“種差”的具體表述方式是多種多樣的,但國內學者主要從技術、流程、用戶三個維度對智能出版的內涵進行闡釋。在技術維度上,普遍認為人工智能技術是智能出版的技術支撐。為了使智能出版的概念更加具體化,有學者對智能出版的技術組成進行細分。例如,衣彩天認為智能出版技術包括“自動文本分析技術、人工智能語義解析、自動排版等智能技術”[13]。由于技術更新迭代的速度太快,在不同技術發展階段對智能出版的內涵界定各不相同,智能出版的外延也隨之變化。在流程維度上,主張構建一套智能化的出版流程。出版流程智能化改造提升,囊括了選題策劃算法化、內容創作多樣化、編輯校對自動化、內容制作一體化、分發傳播精準化、內容服務個性化、閱讀體驗場景化等全產業鏈的智能化升級。智能出版重構了出版產業鏈,優化了原有的出版環節,使得出版業內部流程和外部產品都呈現出自動化、智能化特點。可見,出版流程再造是界定智能出版內涵時不可或缺的要素。在用戶維度上,多數學者認為智能出版能夠精準滿足用戶需求。胡玉璽等提出“以用戶為中心,以平臺為載體,以數據為基礎,拓展和提升出版業務的精準性及整體價值”[16]。王續文等提出“為用戶提供更精準、更快捷的內容”[14]。王建文認為,智能出版能夠精準滿足個性化閱讀需求[15]。一言以蔽之,用戶是智能出版存在的重要節點;如果沒有用戶,就難以判斷出版是否“智能”。
由此可知,智能出版既不是一個純粹的靜態概念,也不是單一維度的動態概念,而是一個具有多種維度的發展性概念。一方面,智能出版作為一個與時俱進的術語,具有數字出版的基本要素,是數字出版發展的高級階段;另一方面,智能出版從根本上改變的不是產品或服務形態,而是出版活動本身。如果采用邏輯學“屬加種差法”,可以歸納如下:智能出版是一種將知識信息通過人工智能技術加以選擇、編輯、加工,并向公眾傳播的新型數字出版。理解這個定義還需要注意以下三點。
其一,智能出版建立在以人工智能為主的技術體系之上,除了應用人工智能技術,還需要借助其他先進技術。從宏觀層面來說,包括計算機技術、信息技術、通信技術等;從中觀層面來說,包括大數據、云計算、區塊鏈、5G技術、AR技術、VR技術、MR技術等;從微觀層面來說,包括文本結構識別技術、內容審校技術、智能輸出技術、數字版權保護技術等。此外,隨著人工智能核心技術加速突破,未來還可能借助腦機接口、生物芯片、數字孿生、全息投影等先進技術。
其二,人工智能技術應用于出版的個別流程或整個流程,都可稱之為智能出版。人工智能技術應用于出版個別流程的案例較多,比如知識產權出版社研發的“中知智能編校排系統”,可在XML數據格式下完成智能審校,同時輔之以原稿留痕、開放式知識庫、自動排版等功能。再如人民衛生出版社研發的“人衛臨床知識庫”,涵蓋病例數據庫、疾病知識庫、臨床用藥參考知識庫、臨床診療路徑數據庫等各類資源,通過基于本體和知識圖譜的資源加工系統、知識關聯系統、全文檢索系統以及個性化服務系統,可針對臨床診療提供精準的知識服務。總體上來說,人工智能技術應用于出版整個流程的案例較少,目前還處于探索階段,隨著人工智能技術與出版深度融合進程進一步加快,最終將實現出版智能化的全產業鏈布局。
其三,智能出版能夠匹配內容供給與消費兩端,從而精準滿足用戶需求。智能出版提供的產品服務不僅能夠精準滿足專業用戶的特殊化、個性化、定制化需求,還能精準滿足公眾用戶的互動化、多元化、場景化需求。相較于傳統數字出版,智能出版是一種新型數字出版,其營銷重心應該從尋找“流量”轉變為提升“留量”,即通過幫助用戶創造價值的方式增加用戶黏性。比如,為了提升用戶線下購書體驗,北京圖書大廈推出國內首款語音交互機器人“北新寶寶”,該智能機器人會根據用戶表述提供所需圖書的準確位置,完成引導、推薦、收銀等服務;同時還會記錄用戶的購買習慣,分析用戶屬性,做出用戶精準畫像,在用戶下一次到訪時,推送更為精準的圖書信息和優惠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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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約編輯 莫 華】
The Research on the Concept of Intelligent Publishing from Multiple Perspectives
YAO Kaibo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Communication, Zhejiang Gongshang University, Hangzhou, Zhejiang 310018, 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concept history, technology history and logic,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the understanding and thinking of the concept of intelligent publishin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ncept history, intelligent publishing refers to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 publishin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echnology history, the development of intelligent publishing has experienced three stages: starting, exploring and reconstruc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ogic, intelligent publishing is a new type of digital publishing.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technology makes intelligent publishing different from other forms of publishing. Therefore, the concept of intelligent publishing is defined as: intelligent publishing is a new type of digital publishing in which knowledge information is selected, edited, processed and communication to the public through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technology.
[Key words] intelligent publishing;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publishing technology; publishing theory; history of conce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