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草一世界 一枝一葉總關情

孫燕

中國，是一個詩歌的國度。上至《詩經》《楚辭》，下到膾炙人口的唐詩、宋詞、元曲，都令人回味悠長。詩歌以或凄美、或明媚、或婉約、或豪放的風格，讓人沉醉其中。詩歌有許多表現手法，下面筆者就詩歌托物言志的手法進行淺析。

以杜甫的《房兵曹胡馬》一詩為例來證明什么是詩歌的托物言志手法。

青年時代的杜甫，雄心勃勃，渴望建功立業。于是寫下了《房兵曹胡馬》。這首詩表面是寫馬，實際上是寫人。他希望自己也能像駿馬一樣展現才能，有所建樹，表達的是作者蓬勃向上、銳意進取的精神。在這里，馬不是單純的動物，而是作者情感的寄托物。作者正是借由這一寄托物來間接表達自己的心志。這種表現手法我們稱之為“托物言志”。

作者杜甫寫這樣一匹神駿超群的寶馬，就是為了借由這一寄托物來間接表達自己的心志，這就是古代詩歌托物言志的表現手法。

其實，在杜甫的詩作中，除了這首《房兵曹胡馬》，還有一首詩也用了托物言志的手法，那就是《病馬》。作者寫這首《病馬》詩時已年過半百。他曾在華川府任職一年，為人忠厚，為官忠誠。但因對昏暗朝政失去信心，辭官歸去。從此生活愈加艱難，缺衣少食，病痛纏身。此詩也是以馬自比，寫病馬就是寫自己，表達了對人生艱難苦恨的深沉的感慨。杜甫的《登高》中，“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正可以呼應這首詩。這兩首詩表面寫馬，實際寫人。一方面寫馬而賦予人的靈魂，另一方面寫人而賦予馬的品格，兩相呼應，含蓄深沉，意蘊豐富。這也正是托物言志這種表現手法的優勢所在。

這兩首詠馬詩，因為所詠之馬特點不同，作者的遭遇及背景不同，因而所言之志也各有不同。感情基調也不同，前者昂揚樂觀，后者低沉抑郁。

閱讀古詩，分析該詩托物言志的手法。要求回答的時候分三步走。第一步，解釋詩歌的字面意思，說明詩中意象的特點；第二步，分析作者身世及寫作背景；第三步，兩相結合，談談對詩歌所言之志的理解。

因此，要讀懂托物言志的詩，不妨就從這兩個方面來把握。一是知人論世。二是把握意象。

除了托馬言志，詠梅詩也是詠物詩中很常見的一種意象。在詩歌的大花園中，詩人常選擇梅花這種清香怡人，又開放在冰雪冬天的獨特花兒來表達自己的志趣和追求的品質。那么，下面再以詠梅詩為例，來探討古詩中的托物言志。

一讀：學生自我評價，引出詩句，歸納每句詩中體現出的梅的特征：生長在寒冷之地；不與其他花兒爭奇斗艷，散發清香，傳播春的信息。

二讀：體會物的神韻品格：堅韌、清高（孤傲）、高潔。

三讀：體會詩人的理想情操：作者借梅花的高潔表達自己堅守高尚情操，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品質。

鑒賞思路：物的特征——物的個性品格——詩人的理想情操。

如，陸游的《卜算子·詠梅》一詞，陸游寫這首詞時，正處在人生的低谷，主戰派士氣低落。當時金兵攻城，陸游支持朝廷反攻，遭到許多人的反對。可以根據“抓物的特征，析物的個性品格，推詩人的理想、情操”的思路賞析這首詞。就可以推知詩人的理想情操，表達詩人不懈的抗爭精神和對理想堅貞不渝的品格。

這里，可以小結一下鑒賞詠物詩的托物言志的手法。

一是分析詩人寫這一“物”的原因——知人論世；

二是分析詩人描繪的“物”（即意象）的特征，挖掘物象內在品格和精神。

掌握了這兩點，就可以揣摩詩人所言之志。

除了馬、梅的意象之外，還有柳、燕、雪等等。在這里不妨再說一下“花中四君子”——梅蘭竹菊。梅蘭竹菊的品質分別是傲、幽、堅、淡，共同特點是自強不息，清華其外，澹泊其中，不作媚世之態。梅蘭竹菊，占盡春夏秋冬，梅高潔傲岸，蘭幽雅空靈，竹虛心有節，菊清貞冷艷。同樣被詩人眷顧的還有蟬、柏、蓮等。

于是，我們知道了中國人在一花一草、一石一木中負載了自己的一片真情，從而使花木草石脫離或拓展了原有的意義，而成為人格精神的象征和隱喻。

總之，詩歌的百花園中競芳爭艷，真的是一花一草一世界，一枝一葉總關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