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高校線上直播課交互影響因素研究

摘要：隨著在線教育迅速發展，教育技術在給教學帶來機遇的同時也提出了挑戰。教學活動的交互性是影響在線教學效果的重要因素。本研究選取直播教學模式為主要研究對象，從大學生、交互平臺兩個主體出發，開展回歸分析。分析顯示大學生的交互態度和交互平臺質量是影響交互現狀的重要因素，且當前交互現狀未達到交互預期。本研究分別對教師和平臺提出切實可行的改善措施，以改進直播課的教學效果。

關鍵詞：在線教育；直播教學；交互性；回歸分析

1. 研究背景

隨著移動互聯網的興起與發展，社會對線上教育的重視程度不斷提高。2020年由于突發性公共衛生事件的發生，教育部提出“停課不停學”的政策，這促進了在線教育應用的持續增長。iMedia Research數據顯示，2020年中國在線教育用戶規模達3.09億人，市場規模達4538億元[1]。疫情期間許多課程采用線上教學模式，目前仍有許多課程采取線上線下混合教學模式，大眾對在線教育的認知和接受程度逐步提高。隨著國家的政策支持和行業監管，在線教育行業將進一步實現規范化發展，在線教育將成為教育行業的“新常態”[2]。

遠程教育情境下的交互需要至少兩個對象及兩個行為的相互作用，交互在這些對象和行為相互影響的時候發生。美國教育學家杜威指出，交互是教學中最重要的環節[3]。York和Richardson也指出遠程教育情境下的交互能使學生積極主動思考，并幫助學生以一種有意義的方式獲得知識，這是決定遠程教育質量最主要的評估元素之一[4]。

在線教學的信息化語境中，時空分離的“課堂”缺乏面對面的監管[5]。徐杰芳、李繼祥指出線上教學活動的互動環節不可避免地被弱化，影響了教學效果；當前的交互現狀并未達到交互預期目標，線上教學仍然存在師生交互、生生交互不足等多種交互問題[6]。因此，對在線教學交互性的研究仍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交互一般分為同步交互和異步交互[7]。實時發生的交互屬于同步交互，反之屬于異步交互。直播課依托各類實時通信技術與網絡平臺環境，支持師生在不同物理空間中通過實時音視頻互動的形式開展教學活動，具有教與學準時空分離的本質特征[8]。直播課中的交互以師生實時視頻互動為特征，屬于同步交互。直播技術的運用彌補了錄播課程互動性弱的缺點，實現了在線實時交流，促進了教學的場景化。隨著直播教學的普及，對直播課教學規律與特征的探索愈加重要。然而，劉司卓等學者指出關于這一領域的理論探索與實證研究均非常有限[8]。

因此本研究選取高校線上直播課為研究對象，旨在全面了解當前直播課的交互現狀并探求影響交互的因素，調查當前直播課交互的不足之處以及學生的交互需求，并在此基礎上提出切實可行的改善建議。本研究致力于促進教學交互，改善線上教學效果，進一步推進“新常態”。

2. 文獻綜述

近年來，許多學者揭示了交互對于線上教學的重要性，并圍繞提高交互展開了一系列的研究。大部分學者著眼于教師主體，通過改善教學方法，提高教學技能等方式促進在線交互。例如，湯衛紅將直播課的交互分為課前、課中、課后三個階段，建議教師課前問題引領，課中及時反饋學生的問題，啟發學生深度思考，課后延學幫助學生鞏固拓展，進而提高教學效果[9]。也有部分學者關注平臺的交互質量、系統質量和服務質量。此外，還有學者以學生為主要研究對象。丁一鑫等發現線上教學環境下學生普遍沉默的現象，建議從重塑教育傳播產品、完善線上線下育人體系、妙用教育心理學規律三條路徑解決沉默問題。

許多國外學者也一直致力于提高線上交互的研究。Dimitrios和Agoritsa針對改善線上交互模型及提高交互質量進行了元分析。文章整合了從2012～2018年相關的103篇文獻，認為有效的互動模型應該強調學生、教師、學習內容、學習環境及學習機構間的雙互動（dyad interaction correlations）。文章還指出線上教學教師是提供交互機會及提高交互質量的主導，教師應提高與學生的親密感，建立良好的線上學習社區，鼓勵學生表達自己的觀點。

在線教學是以在線教學平臺為載體，師生遠程共同參與的教學活動。研究線上教學的交互，學生群體作為教學對象，在線教學平臺參加教學媒介，二者都需要被納入研究范圍。本研究綜合考慮兩大主體，構建一個完整的交互現狀量表，豐富了在線教育領域的研究，為后期研究在線教學交互性的學者們提供了可參考的評價標準。根據調查中的問題，本研究對不同主體提出可實施的改善建議，有利于切實提高交互水平，改善教學效果，進一步促進在線教育的發展。

3. 研究方法

在文獻研究的基礎上，本研究首先進行問卷設計。問卷內容及結構整合了Banger’s Online Education effectiveness（OET）量表[10]和在線教育網站用戶滿意度評價指標。Banger's Online Education effectiveness（OET）總量表包含了四個維度：師生交互、生生交互、主動學習、及時完成任務。本研究借鑒量表的交互部分，即師生交互和生生交互維度，構建學生交互現狀量表，在線教育網站用戶滿意度評價指標包含可用性、交互質量、信息質量、系統質量、服務質量五大準則。高校直播課信息來源主要是高校教師，故未考慮信息質量準則，借鑒可用性、交互質量、系統質量、服務質量維度，構建學生交互平臺滿意度量表，并自擬背景信息題。本調查問卷設計了《大學生對高校線上直播課互動的看法》。后期數據分析，主要運用SPSS軟件和Mplus軟件實施如下步驟：統計樣本基本信息分布、檢查問卷信度和效度、分析現狀、對人口學變量進行差異分析、相關性分析和探求線性回歸方程。

本研究收集《大學生對高校線上直播課互動的看法》有效問卷共計259份。交互態度、交互現狀量表和學生交互平臺滿意度量表均為Likert五分量表，對其進行信度檢驗，各個方向的信度全部高于0.8，信度較高。內容效度方面，此問卷在整合成熟量表的基礎上，邀請此領域三名專家對此問卷進行打分及提出整改意見，問卷平均分為8.5，筆者根據指導專家的意見進行整改。結構效度方面，X2/df＜5，CFI＞0.9，TLI＞0.9，SRMR＜0.08，證明效度良好。

4. 研究結果

問卷一《大學生對高校線上直播課互動的看法》量表題共分為三個方向：交互態度平均值為3.80分，交互現狀平均值為3.60分，交互平臺評價則為3.67分，見表1。

問卷一學生方線性回歸方程：交互現狀=0.025+0.4×交互態度+0.565×交互平臺評價。本次線性回歸模型的擬合度良好，R2=0.845＞0.6，意味著本次的運算結果可以非常真實可靠地反映出交互態度，交互平臺評價對交互現狀的影響情況。兩個自變量之間不存在多重共線性，VIF全部小于5。回歸方程顯著，F=698.195， P＜0.001，意味著兩個自變量中至少有一個可以顯著影響因變量交互現狀。交互態度可以顯著正向影響交互現狀（β=0.400＞0，P＜0.05），交互平臺評價可以顯著正向影響交互現狀（β=0.565＞0，P＜0.05）。

5. 結果分析

本研究結果顯示，學生認為交互對于線上教學非常重要，但交互現狀和交互平臺都未達到對于交互的預期目標。學生方對線上教育的交互態度為3.8，交互現狀及對線上教學平臺的評價分別為3.60和3.67；學生交互現狀的平均分和對交互平臺評價的平均分，低于交互態度的平均分。交互平臺的質量是影響交互現狀的重要因素。綜合兩個回歸方程來看，學生方線性回歸方程：交互現狀=0.025+0.4×交互態度+0.565×交互平臺評價。交互平臺評價是交互現狀的獨立影響因素，且是正向影響，即學生對交互平臺評價越高，那么交互現狀越好。大學生的交互態度是影響交互現狀的重要因素。學生方回歸方程：交互現狀=0.025+0.4×交互態度+0.565×交互平臺評價。大學生的態度也是交互現狀的正向影響因素，大學生對交互的態度越積極，那么交互現狀越好。

相較于傳統教學模式，線上教學的交互存在較為獨特的優勢：有利于規避學生的“面子”問題，讓打破課堂沉默成為可能。課堂的沉默和保守是中國學生所具有的一種獨特的學習模式[11]，而線上教學“時空分離”的特點，以及支持匿名的功能，均有利于緩解學生回答問題的焦慮，幫助老師及時了解學生掌握知識的情況。平臺大數據的及時反饋，有利于教師在較短的時間內掌握學生對知識的理解情況，學生也能在較短時間內了解自己的知識盲區。

6. 結論與建議

6.1 教師——交互創新的主導群體

根據問卷《大學生對高校線上直播課互動的看法》的線性回歸分析得出結論，大學生交互態度影響交互現狀（師生交互、生生交互），交互態度越好，現狀越好。從歸因維度區分沉默，分為壓制性沉默、障礙性沉默、忌憚性沉默和反抗性沉默。當前的交互方式比較單一，趣味性不高，被認為是當前交互現狀不理想的另一原因。主要的交互方式還是師生交互，即老師提問學生回答為主。交互現狀不理想，原因還在于教師缺少在線教學的技能和經驗。因此為了改善交互，教師需要幫助學生提高交互態度，克服沉默；創新交互方式；不斷提升在線教學的技能并積累經驗。具體建議如下：

（1）教師提前了解學生的學習動機和需要，作為課程內容安排的參考，有意識地將學習內容與現實生活聯系，與學生的個人經歷興趣聯系，讓學生切實體會到學習內容的價值和意義，激發學生的內部學習動力。

（2）教師對學生形成較為積極的評價機制，可以采用分化教學任務的操作方法，把將要學習的內容分成一個個小的問題，系統地按次序排列起來，由易到難逐步提出問題，讓學生逐步地回答問題。在這個過程中，要給予激勵與強化，同時降低任務難度，幫助學生克服障礙性沉默。

（3）教師致力營造和諧民主的線上學習氛圍，創造師生平等的對話空間，打破學生對教師權威的畏懼，讓學生積極主動地參與，暢所欲言，克服反抗性沉默和壓制性沉默。

（4）運用合理適當的獎懲措施，利用學生趨利避害的心理，巧用外部強化以促進學生參與交互，最終讓學生正確認識線上教育的意義與價值。實現直播課教學目標的可衡量化[12]，制定線上線下評價體系相結合的方法。線上教育使學生的每一個學習行為都在平臺上留下了痕跡，教師應向學生明確平時分的構成，細化到每個項目，每一部分的得分都有真憑實據。評價體系的透明幫助學生獲得明確的目標，提升自我效能感。

（5）教師利用線上教育資源豐富的優勢，盡量使用生動立體的學習內容呈現方式，搭設學習內容的關聯場景，增加學生對文本的直觀感受，優化學習體驗，降低認知門檻，幫助學生克服障礙性沉默。

6.2 平臺——影響交互的重要因素

根據問卷《大學生對高校線上直播課互動的看法》的線性回歸分析得出，學生對交互平臺的評價是影響交互現狀（師生交互、生生交互）的重要因素。

完善交互平臺是改善交互的核心步驟之一。可利用線上教學師生在線同時觀看的特點，以課堂的彈幕聊天工具為原型進行改進。老師授課過程中，如果同學有疑問或其他想法可以選擇以彈幕的形式表達，由學生選擇是否開啟匿名，以保護學生的“面子”心理。彈幕出現后，其余學生可以點贊彈幕，或者另發一條彈幕發表自己的看法，生生互動在不占用課堂時間的前提下得以實現；同時高贊彈幕會引起教師的關注，幫助老師掌握學生的共同問題，進行集中講解；通過彈幕同步聊天框，老師可以課后單獨對學生的個別問題進行解答。

建議平臺進行后臺追蹤，課堂結束后可計算發布彈幕數量，老師選擇是否公布排名前幾的同學并計入平時成績，給予積極交互的同學正強化，激發學生的互動積極性。根據不同專業需求推出交互新工具，如理科需要書寫公式、演算題目，建議平臺針對開發白板功能；文科的語言教學需要通過課堂操練和活動進行技能的訓練，小組練習交流是課堂的重要環節，建議國內平臺開發課堂分組功能，早日實現“課中課”。

6.3 系統質量

系統穩定的教學平臺是開展正常教學活動的基礎。具體建議如下：

（1）建議平臺系統響應更容易，更靈活。如平臺系統在加載過程中能及時向用戶反映加載進度或錯誤情況，并給予客服幫助，提升用戶平臺體驗。

（2）5G技術可以解決目前在線教育平臺系統存在的問題，如畫面卡頓、內容延遲等，進一步豐富在線教育的形式、促進在線教育場景化、提升學習氛圍、增加交流互動。隨著5G技術在教育場景中的應用，用戶教學體驗將得到進一步改善。

6.4 平臺服務

相較于傳統課堂，在線教育平臺有機會實時記錄追蹤學生和教師的行為，獲得大量的教學數據，使及時反饋、個性化教學、概率預測成為可能[13]。建議平臺合理公開學生自己的學習數據。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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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李正昕.基于SMART原則的網絡直播教學模式應用研究——以“釘釘直播+雨課堂”為例[J].現代商貿工業，2021.41（17）：213-214.

[13]維克托·邁爾-舍恩伯格，肯尼思·庫克耶.與大數據同行：學習和教育的未來[M].趙中建，張燕南，譯.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5，12-18.

作者簡介：徐冠堯，博士研究生，講師，研究方向：第二語言習得、教學科技、數據挖掘及組織行為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