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金融背景下碳排放權質押融資的法律分析

作者簡介：劉小萍，華東政法大學經濟法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經濟法。

摘要：推動傳統能耗產業升級與發展綠色產業，都需要融資支持，碳排放權質押擔保在我國已有多年的實踐經驗，但是對于其法律基礎理論并沒有形成統一的見解。2021年后全國碳排放登記系統和交易系統的相繼建立，提升了碳排放權的流動性，可交易讓碳排放權具有可變現性，使碳排放權質押融資的可行性大大提升。碳排放權屬于用益物權和特許權，兼具公法和私法的屬性，具有可質性。碳排放權質押融資的法律關系主體、質物、登記公示、合同的強制性指引與市場主體自由意志等方面的制度規范需要單獨討論，同時碳排放權質押融資也離不開碳金融監管相關制度的配合。

關鍵詞：綠色金融 碳排放額 碳排放權 質押融資

中圖分類號：X196 D922.6

2020年9月，國家主席習近平在第七十五屆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上的講話中宣布了中國在2030年實現碳達峰、在2060年實現碳中和的目標。綠色金融中的綠色信貸是制度激勵中重要一環，制度作用的核心在于對激勵的影響和制約，激勵較約束對人的作用更為明顯。激勵的作用在于讓人們產生激情。制度最大的特點在于制度是設計的，而不是自發形成的，所謂設計就在于存在多種選拔以選擇有效制度，與人追求最大化的屬性有關，政府也是經濟人，對于企業的激勵始終是企業行為的導向。資金是企業運轉的動能，推動綠色產業的發展和促進產業升級離不開資金融通，向綠色產業進行貸款形成了綠色信貸業務，綠色資產的可擔保性又會增加擔保信用，發展碳資產的質押融資是綠色金融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一、碳排放權質押融資的存在空間

（一）碳排放權的特許物權法律屬性

碳排放權質押貸款是以生態環境部門核發的碳排放權配額為質押，向符合條件的市場主體發放的貸款。雖然在部分文件和實際業務中被稱為“碳排放權質押”，實際上，質押物并非碳排放權，而是碳排放權的權利客體碳排放配額。碳排放權能否抵押或質押，需要探究其法律性質。

目前學術界對碳排放權的性質認定大致有三種觀點：①碳排放權是一種財產性權利，具體屬性是準物權，碳排放權具有確定性、可支配性、可交易性，并且其價值主要體現在給權利主體的財產意義，所以應該歸入準物權之列[1]；②碳排放權具有行政屬性，是一種特許權，這類說法的來源是出于政府的行政許可行為作為前提以獲取碳排放權的流動性，所以應該歸入特許物權之列[2]；③碳排放權是一種發展權，具有人身屬性，是個人生來具有的權利。氣候變化是環境問題，也是發展問題，碳排放權是一種人權，是一個不可剝奪的權利[3]。

其中前兩種觀點得到了大部分學者的認可，也是碳金融研究者所主張的觀點。不可否認，人類的生存發展與碳排放息息相關，個人生活必須進行必要的碳排放，整個人類的可持續發展也受碳排放的影響，所以，認為碳排放權是發展權也是正確且必要的。但是對于國家法律法規層面的碳排放權，更多關注碳排放額的可交易屬性，碳排放權的財產價值。一方面，各國碳排放權相關規定都未對個人的碳排放進行強制性分配配額或要求限制，無須進一步強調；另一方面，最先梳理碳排放權的財產性質較符合現實需求，能夠為碳金融發展提供理論基礎。

根據國家發改委《碳排放權交易管理暫行辦法》和7個試點省市有關碳排放權管理辦法的具體規定來看，碳排放權主要是指碳排放單位（或企業）向大氣排放二氧化碳（或溫室氣體）的權利（權益）。單從各個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對碳排放權概念的界定來看，碳排放權較多地體現了行政許可的色彩，即碳排放單位（或企業）排放二氧化碳（或溫室氣體）之前需要獲得相應的排污許可——二氧化碳（溫室氣體）的排放許可。基于此，似乎將碳排放權界定為行政特許權無可厚非，碳排放額作為載體基于國家分配，需要國家核證認證。同時，特許物權與一般不動產物權相比沒有排他性，也即一般不動產物權需要按照以物易物權原則，同一不動產上不得同時存在相同類型的權利，而特許物權規則可以允許同一資源上同時存在種類相同的特許物權。與傳統以森林、水、氧氣等特許物的特許權相比，碳排放權作用機制是通過碳排放配額對碳排放進行抵消，具有類似性，故而，碳排放權作為特許物權較為符合實際，也能夠給予政府管制碳排放市場提供法律基礎。

所有權的泛化帶來了交易的制度化，進而推動了社會制度的法律化。所有權制度設計與實施通常是產權豐富多彩的原因。這里的關鍵是所有權是能夠交易的。如果所有權不能交易，產權交易就會直接受到限制。在市場經濟體制內，政府與市場是產權效率的基石，但是市場是效率的誘因與激勵源泉。培育碳市場，則需要重視碳排放權的財產屬性和金融價值。

（二）碳排放權可交易性與碳資產的生成

1997年《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提出了三個靈活減排機制，包括了締約國間的聯合履約機制（JI）、清潔發展機制（CDM）和排放貿易機制（IET）。世界各國的碳排放交易通常采取上述三種機制。三種機制主要是圍繞碳排放配額運作，碳配額市場又被分為項目市場、配額市場[4]。兩類市場的減排單位都屬于可交易的碳信用。

2021年7月我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正式開啟上線交易。碳交易市場由碳排放權交易市場和登記結算系統構成，前者由上海負責建設，后者由武漢負責。我國國內的碳排放交易和市場運行機制主要可以依據2020年12月生態環境部發布的 《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試行）》（下稱《交易管理辦法》）。《交易管理辦法》規定碳排放額的分配額度和方案由省級生態環保部門確定，分配對象是本行政轄區內的重點排放單位。重點排放單位需要在全國碳排放注冊登記系統進行注冊登記并開立賬戶。碳排放配額的的作用是抵消企業一定時限內的碳排放。省級生態環保部門要求重點排放單位應在規定的時限內清繳上一年度的碳排放配額，清繳量應當大于等于省級生態環境主管部門核查結果確認的該單位上年度溫室氣體實際排放量。當部分企業無法達到清繳量大于核查確認的上年度排放量時就出現了企業對于碳排放額度的需求。這一需求可通過兩方面措施進行滿足，一是通過碳排放額度交易，購入其他企業的碳排放額度；二是使用國家核證自愿減排量抵消。

同時，國際CDM項目交易也是我國碳排放交易的主要方式之一。這種交易主要存在于發達國家通過碳信用的方式向發展中國家進行投資或者技術支持進行項目合作，以此獲得聯合國清潔發展機制執行理事會的核證減排量，核證減排量則可以用于履行投資方在議定書中所作的減排承諾[5]。

碳排放權可交易為碳配額增加了流動性，也促成了一批具有價值的碳資產的出現。其中包括了企業被分配的碳配額，具有CDM項目資格企業擁有的核證減排量，以及自愿減排企業所獲得國家核準的自愿減排量。同時，全國性碳排放權交易系統和登記結算系統的建立，又增強了碳排放權的可確定性、可變現性以及可執行性。國際、國內市場的開放推動碳資產價值的提升。

（三）碳排放權質押融資程序

碳排放權的法律屬性是特許物權，具有公法兼私法的特征，所有權歸屬于國家所有，使用權則由國家特許歸屬于被分配碳排放配額主體，也稱為控排單位。碳排放權是一種用益權，但目前多數文件中碳排放權直接限制范圍為碳排放配額這種碳資產[6]。對于碳排放權設立抵押還是質押有一定爭議。碳排放配額以及自愿減排量本質上并非無形資產，它們的效用并非增加資產，而是用以抵銷損失，是一種抵銷權，如果規定期限內核定碳排放量大于擁有的碳排放額度，則需要從市場中購入。所以，即使是以碳資產為擔保物，也不能直接適用抵押制度。對于權利抵押，有學者認為我國原《擔保法》實質上承認了權利抵押，但是根據物權法定原則，非經法律規定不能創設物權。我國對于抵押和質押規定的主要不同采取的標準是擔保物是否發生轉移占有，權利并非動產能夠轉移占有，故而我國《民法典》對于權利質權的取得都以登記作為生效要件。碳排放權設質的程序仍舊參照權利質權的設質情況，但是由于碳排放權并未形成全市場的流動和需求，只在部分商業銀行和控排單位中有流通，目前的碳排放權交易市場也不允許金融機構、個人參與。放貸方目前只局限于商業銀行，而貸款方與出質人多為具有碳資產的主體。

其具體的流程是：商業銀行與融資企業簽訂貸款合同，由出質人為商業銀行設立碳排放權質權，并至相關部門進行質押登記，融資企業獲得資金，貸款到期由融資企業清償貸款，贖回碳資產。若貸款到期融資企業未能償還，則商業銀行可以行使已登記的碳資產質押權，與出質人協商在碳交易市場拍賣、變賣碳資產，就所得享有優先受償權。同時，在以碳排放權作為質押物的融資過程中也存在違約等法律風險，所以在考慮碳排放權質押融資的制度時必然需要從以下幾個角度進一步探討：交易主體規制、主體間法律關系、融資流程的風險規制以及權利救濟、相關金融監管等[7]。考察產權效率一定要在法律制度結構中，甚至在社會制度結構中進行。產權制度嵌入在法律制度中，而法律制度嵌入社會制度中。

二、碳排放權質押融資法律關系主體構建

擔保權是附屬性權利，附屬于主債權債務，類同于一般的擔保法律關系，碳排放權質押融資中也包括了主債權人、主債務人和出質人。目前我國對于碳排放權進行質押擔保的主體資格并未進行限制，但是實踐中，能夠接受碳排放權作為質物的一般是部分銀行和金融機構，主要由于碳排放權有很強的政策性以及需要對碳足跡、碳排放等進行評估，技術含量高。對債權人和債務人法律無須進行特別規定，但是為了防止碳排放權被過度炒作，同時考慮到我國碳排放信息披露制度尚未完全建立，碳排放評價機制和中介機制的欠缺，可以在前期限定部分具有資質的銀行或非銀行金融機構接受碳排放權質押融資業務。

出質人必須是擁有碳資產的主體，這類主體可以是碳排放配額享有主體，可以是CDM項目企業，也可以是自愿減排量自愿減排企業。根據我國目前的《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試行）》，只有各省市重點排放單位才具有碳排放配額擁有資格，才能夠進行登記。那么就出現兩個問題，一是擁有碳資產的出質人能否為第三人進行質押擔保？二是是否必須是重點排放單位才能夠進行碳排放質押融資？

《紹興市碳排放權抵押貸款業務操作指引（試行）》直接將碳排放權限定為分配給碳交易納入企業的碳排放配額。并規定碳排放權抵押貸款的貸款人一般為已取得碳排放權配額的碳交易納入企業。金融實踐中出現了不同的做法，2021年7月16日，興業銀行辦理了全國首筆碳排放權質押貸款業務，該業務的創新之處在于利用“第三方碳排放配額”進行質押融資，以債務人公司下屬的子公司所持有的全國碳排放配額作為質押物。在一般質押擔保中，出質人與債務人之間的法律關系并不會為債權人多進行考慮，但是由于碳排放權與環境自愿掛鉤，其自身具有的政策效應也非一般資產，碳金融是為了促進氣候環境變化，推動可持續發展，其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原本的高污染企業產業更新、升級，在碳市場發展初期，將貸款主體限于擁有碳資產主體，符合碳排放權本質上屬于環境資源使用權，滿足綠色發展需求。

但是，將碳資產僅僅限于分配給碳交易納入企業的碳排放配額則只顧及到我國國內碳排放權交易市場，而忽視了同樣具有市場價值的國際市場。碳排放權質押的出質人要對出質的質物具有處分權。碳資產并不僅僅只是碳排放權配額，所有能夠抵消碳排放的資產都能夠成為碳資產，所以出質人還包括擁有核證CDM項目的核證減排量持有者；擁有國家核證自愿減排項目（CCER）并獲得國家核定的自愿減排量企業。

三、質物與碳資產

碳資產與碳排放權之間的關系如何，在目前的學術研究和地方試點出臺的各類規范中觀點不一，部分學者和文件將二者等同，部分學者認為碳資產是碳排放權所指向的權利客體。本文認為碳資產并不等同于碳排放權，在目前以碳分配市場為主的現狀下，認定碳排放配額為碳排放權的規范文件不在少數，但是在未來碳項目市場發展后，碳資產的陣容將不斷擴大。

從碳排放交易網的信息報道中可以看出，2021年7月以來，商業銀行與指定重點排放單位間以碳排放權、碳排放配額甚至碳匯作為質物進行融資數量增長，但是對于質物的范圍界限并不明晰。碳排放權質押融資的出質物為碳資產，碳資產的內涵為具有價值屬性的對象所體現或潛藏的所有在低碳經濟領域可能適用于儲存、流通或財富轉化的有形資產和無形資產。其外延在國內碳排放權交易市場未開發時，因為《京都協定書》的CDM機制參與到國際碳交易市場，CDM資產是當時我國主要的碳資產。而在全國碳排放權交易系統建立，《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試行）》推出了國內碳排放額度場內交易，并留足空間給其他場內碳資產交易產品，并明確了通過CCER項目可獲得自愿減排量抵銷碳排放配額的清繳。

綜上，目前我國已有的處于規范體制內的碳資產為碳配額市場中的碳排放權配額，包括未使用的以及結余配額，碳項目市場中的核證減排量和自愿減排量。權利質押的質物需要滿足可轉讓性、碳排放權交易本身預留了其他交易產品存在的空間，并且在碳金融發展初期應允許符合可轉讓、可交易、可登記、可變現的相關碳資產成為碳質押融資的質物。

四、登記與公示制度

質押相對于抵押等擔保形式而言具有兩項作用：一是公示作用；二是留置作用[8]。動產進行質押以轉移占有來滿足這兩項功能，而對于權利則通過登記來發揮作用。我國《民法典》第四百四十條給予了碳排放權質押融資的法律基礎，民法典中規定的權利質押都以進行登記作為成立要件，登記兼具設權和公示效力。

目前具體登記機關的有關管理辦法已經有了明確規定，即由全國碳排放權注冊登記機構通過全國碳排放權注冊登記系統，記錄碳排放配額的持有、變更、清繳、注銷等信息，并提供結算服務。同時碳配額登記系統將設在武漢，交易系統設立在上海，我國形成交易和登記的雙城機制。對以碳排放配額為質物的登記，最可靠的登記機關便是未來設立于武漢的碳排放配額登記中心，公示方法可以結合現代科技發展直接借鑒全國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的做法，能夠通過企業名稱進行搜索公示，或者直接與全國或地方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進行連結，聯合公布數據。但是核證減排量和自愿減排量雖然最終是發揮著碳排放配額的用途即清繳碳排放，但是其作用機制是抵銷碳排放配額的清繳，故而應在核證減排量和自愿減排量進行核定時就由地方環境資源保護部門給予發放權利憑證，并在該權利憑證上進行登記項目的備注。

2021年碳排放交易工作的布局只是從試點到全面推廣的第一步，現存的全國碳排放交易尚未全面開展，不過試點地區的碳排放交易仍較為活躍，省級生態環境主管部門在碳排放配額的分配、管理、核查等環節上擁有自主權和主動權。權力的分割較為明顯，如《紹興市碳排放權抵押貸款業務操作指引（試行）》中就規定使用碳排放權抵押融資需要向所在地生態環境分局按規定辦理抵押登記。全國性的碳配額登記系統尚未建立時采用在地區內部門登記或者在人民銀行征信中心下屬的動產融資統一登記公示系統（中登網）進行質押登記只是權宜之計，仍需要建立專門性、全國性和綜合性的碳排放登記系統。

五、合同的強制性指引與市場主體自由意志

借貸行為和設置行為屬于私權利行為，在不違反法律強制性規定的情況下，依據當事人的真實意思發生法律效力。對于私法領域公權力一般會謹慎介入，雖然碳排放權兼具公權和私權屬性，同時還涉及人類發展權，但是在質押融資中仍應堅持合同自由、意思自治的基本原則，作為貸款方的商業銀行等金融機構與借貸方、出質人之間屬于平等的民事主體關系。至于借貸資金的使用，如果沒有合同特別約定，貸款方無權在借貸方資金并未使用于有利于節能減排的項目時要求借貸方承擔違約責任。

需要將碳排放權質押融資與發行綠色債券、綠色資產支持證券、綠色信貸區別開來，碳排放權質押融資重點在于碳排放權的擔保功能。因此，質押合同的內容上應以碳排放權作為擔保為主要約定事項，雙方之間要明確設質的碳資產。如果是碳排放額度，就需要明確約定擁有額度的企業主體，具體額度多少，登記的相關文件編號等；如果是核證減排量則需要約定核證減排量權利證書編號，如果是自愿減排量則需要明確自愿減排量權利證書編號。

且由于碳排放權與氣候環境有著密切的關聯，企業自身的碳排放額度和核證減排量、自愿減排量也會隨著自己的碳排放的增多有一定的變化，出質人應進行特殊的碳足跡、碳排放信息披露，并且承諾在質押期間保證自身碳排放不會允許設質的碳資產的數額。

六、碳排放權處置與碳金融監管支持

碳排放權質押可以分為三個重要環節，前期的設質，中期的質物價值的保值和變化應對，后期貸款到期或違約的質物處置。碳排放權處置的情況包括：還款期限屆滿，借款人違約；抵押期間內借款人宣告破產或者被依法撤銷；當事人約定的實現抵押權的情形。處置方式可以包括：通過全國碳排放交易平臺進行出賣，向人民法院申請拍賣、變賣，以公開競價、協議轉讓的方式轉讓。由于多數碳資產具有時限性，所以，對于超過碳排放額度使用期限未處置的，出質人下一年度碳排放額度下達后應替代納入處置范圍。

一個完整的碳資產管理制度包括較為完善的碳定價、碳足跡、碳信息披露、碳交易及碳登記等，碳金融發展離不開碳金融監管，碳排放權質押融資作為碳金融不可或缺的一環需要金融監管政策的多方位支持。

（一）建立資格審查與監督機制

由于碳資產質押融資核心在于碳資產的擁有，需要對出質人是否符合主體身份資格進行審查。此外，由于碳資產質押涉及碳信息披露和碳資產價值評估，放貸人的是否具有放貸資格也需要進行審查監督。

（二）建立碳足跡信息披露制度

碳排放信息披露制度，一方面使企業更清晰、更直觀地分析自己及別的企業碳排放情況及能源使用效率，從而促使其改進生產技術、改善能源消耗結構，促進低碳經濟發展；另一方面，碳排放的信息披露制度也為碳交易以及林業碳匯交易的主體提供了碳交易的相關信息，有利于交易主體作出更理性、更客觀的對碳交易市場的判斷。

（三）加強碳資產交易市場的監管

碳資產交易市場的作用不僅在于促進碳資產的流動性，同時還有價格發現的作用，交易市場的價格變化就是碳資產價值的“晴雨表”，所以對于碳資產市場交易需要進行監管，確保交易的透明度和合規性。

七、結語

應對全球環境氣候變化，我國提出了綠色可持續的發展方略，綠色金融得到了政策支持。氣候變化的核心在于溫室氣體，而以碳排放作為核心的碳金融是綠色金融不可或缺的一環，碳金融的發展具有廣闊的空間。法律作為制度框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是碳金融建設的重點。碳排放權質押融資是盤活碳排放權的手段之一，與綠色信貸、綠色證券、綠色資產支持證券等金融手段共同為綠色金融提供了流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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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姜洪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