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圍繞劉慈欣科幻作品《三體》和《流浪地球》及其衍生品所展開的討論已成為一個現象級的文化事件。這一事件透露出的一些社會心理傾向頗令人憂慮。雖然《三體》取得了市場成功,但作者通過作品和訪談等活動傳達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不僅與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相背離,也與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捍格不通。這些建立在末日焦慮基礎上的扭曲的觀念,因與粉絲群體中普遍存在的精神貧困相呼應,事實上已經形成一種可以稱為自我降維的精神癥狀。某種意義上,對《三體》文化現象進行剖析和反思,比研究其市場價值更加重要。
關鍵詞:《三體》文化;末日焦慮;精神貧困;自我降維;寓言式寫作;站隊式評論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3180(2023)01-0045-05
一
近來,根據劉慈欣同名科幻作品改編的影視作品《流浪地球2》和《三體》的熱播,在互聯網上再次引發一波關于生存與人性、科學與人文、想象與現實等問題的討論熱潮,其影響之廣泛和深入,儼然形成了一個“現象級”的文化事件。
讀過小說《三體》的人,想必對書中提出的“宇宙社會學”及其基本假設并不陌生。劉慈欣在《三體》中描述了一個文明間充滿敵意,如黑暗森林一般的宇宙。他假設這個宇宙中每個文明都有這樣的共識:第一,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第二,文明不斷增長和擴張,但宇宙中的物質總量保持不變。因此,每個文明為了自身生存都對其他文明保持時刻的警惕與猜疑;又由于落后文明隨時可能發生技術突發性進展,形成對先進文明的優勢,從而對其造成威脅,所以先進文明也沒有絲毫的安全感。最終,每個文明的選擇都是以先下手為強的策略消滅一切其他文明。“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個文明都是帶槍的獵人,像幽靈般潛行于林間,輕輕撥開擋路的樹枝,竭力不讓腳步發出一點兒聲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他必須小心,因為林中到處都有與他一樣潛行的獵人。如果他發現了別的生命,不管是不是獵人,不管是天使還是魔鬼,不管是嬌嫩的嬰兒還是步履蹣跚的老人,也不管是天仙般的少女還是天神般的男孩,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開槍消滅之。在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獄,就是永恒的威脅,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將很快被消滅。”[1]這就是作者所構想的宇宙社會生態。
不得不說,這樣一種宇宙圖景并不是人類喜歡的,但是作者通過情節的展開告訴讀者,不管你是否喜歡,這就是我們所生活的宇宙的真相。因為宇宙中可能存在許多個高級文明體,他們都遵循同樣的宇宙社會學原則,要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下去,就必須互相猜疑,在一連串的猜疑鏈中,參與零和博弈。一旦建立在猜疑基礎上的相互制約失衡,就會發生你死我活甚或同歸于盡的決戰。更可怕的是,這樣的猜疑,不僅存在于不同的星球文明體之間,也發生在地球人內部。為了爭奪有限的資源,為了自己的生存,地球人之間也會毫不猶豫地互相獵殺,能活下來要么是因為“先下手為強”,要么完全出于僥幸。其實,按照目前人類關于宇宙圖景的認知,宇宙中的物質總量雖然是恒定的,但是受光速的限制,宇宙中文明體的增長和擴張范圍也是有限的,況且宇宙之浩渺,總有一些文明體之間是永遠不可能短兵相接的。正如劉慈欣作品的英語翻譯者、同為科幻作家的劉宇昆所言:“任何配得上自己名字的智慧生物,其思維都與宇宙本身一樣廣博。”[2]而所謂“黑暗森林”的假設從根本上就不成立。劉慈欣之所以要做這樣的設定,只能說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罷了。
關于這部作品的創作初衷和創作過程,從劉慈欣的采訪中可以看到。“他寫小說時,先提出一個世界設定,然后按照這個設定去推導,得到某種結論。一些讀者認為故事太絕望和黑暗了,但劉慈欣說,推導出的就是那么一個結論,所以寫出來就是那個樣子”[3],可見,劉慈欣創作小說確實是“主題先行”的,而主題先行正是一種典型的寓言式寫作。事實上,雖然“影射”不被認可為一種“美學概念”[4],但文學史上也有許多優秀作家并不忌諱自己的作品具有隱喻意味,比如創作了政治諷喻小說《1984》《動物莊園》的英國作家喬治·奧威爾在談到創作動機時寫道:寫作動機主要有四種,包括“純粹的自我中心”“審美方面的熱情”“歷史方面的沖動”和“政治方面的目的”。其中,政治方面的目的是“希望把世界推向一定的方向,改變別人對他們要努力爭取的到底是哪一種社會的想法”。但是,寓言式寫作的通病,往往在藝術性上有所欠缺,所以他總是力圖做到“使政治性寫作成為藝術”。[5]
從奧威爾作品的接受史來看,他的努力似乎沒有白費——讀過《1984》的讀者,恐怕沒有對書中塑造的“Big Brother”形象懷有好感的。反觀《三體》,作者在書中所構想的“黑暗森林法則”,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社會達爾文主義的弱肉強食論調,是“落后必挨打”的陳腐觀念,照理說應該受到批判。但出人意料的是,這個法則不僅在文學評論中得到一些學者的默認,在現實生活中還成為一些企業領導人的經營指南和管理信條,在互聯網社交媒體上,更是受到大批網民的熱烈追捧。
出現這種情況,我覺得不只是讀者的鑒賞力出了問題,而更是與作者本人的創作理念有著密切的關系。劉慈欣曾在接受記者訪談時說道:“科幻文學從本質上說,就是把現實中人放到非現實的環境中,然后產生故事,這是它的基本原理。而且,你可能注意到,不管是科幻小說,還是奇幻小說,其設定背景90%都是專制社會,很少有民主社會。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道理很簡單,為了故事好講。”[6]從這段表述看,他似乎只是為了便于講故事才把人物安排在了“黑暗森林”之中,其實不然。因為他在早些年與江曉原教授的酒吧對話中,就對自己的創作觀有過充分的剖白。在被問及其作品是否經歷了一個從樂觀到悲觀的演變時,劉慈欣堅持認為“寫科幻這幾年來,我并沒有發生過什么思想上的轉變。我是一個瘋狂的技術主義者,我個人堅信技術能解決一切問題”。在與科普作家董仁威的對話中,劉慈欣則明確表示:“我對人不感興趣,我只對科學感興趣!這才是我的科幻觀!”他甚至認為,如果科學不能解決一切問題,那就解決問題產生的根源;如果科學不能幫助人們找到人生的目的,那就“利用科學的手段把大腦中尋找終極目的的這個欲望消除”。[7]
二
劉慈欣的上述觀點,其實不就是現實生活中廣受網民詬病的“不能解決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的翻版嗎?這樣的論調,不用細思,就能讓人感受到徹骨的寒冷。由此可見,劉慈欣把人放在極端環境中展開故事,不是意在喚起人們對極端環境的憎惡并努力改變它的愿望,而是對這種環境帶著幾分欣賞和陶醉,因為他真切地認為:“其實人性這個概念是很模糊的……人性中亙古不變的東西是什么?我找不到。”因此,他在回答江曉原關于其作品為什么能成功時說:“正因為我表現出一種冷酷的但又是冷靜的理性。而這種理性是合理的。你選擇的是人性,而我選擇的是生存,讀者認同了我的這種選擇。套用康德的一句話:敬畏頭頂的星空,但對心中的道德不以為然。”[7]
劉慈欣化用的是康德在著名的三大批判之一《實踐理性批判》一書結論開頭所說的一段話:“有兩樣東西,我們愈經常愈持久地加以思索,它們就愈使心靈充滿日新又新、有加無已的景仰和敬畏:在我之上的星空和居我心中的道德法則。”[8]在這里,康德實際上講到了兩種自律。其中,對宇宙星空的景仰,是作為地球智慧生命代表的人類的自律;而對心中道德法則的敬畏,則是作為人類社會普通一員的個體的自律。從倫理的角度來說,前者是一種宇宙倫理自覺,后者則是一種社會倫理自覺;從美學角度看,前者是宇宙審美,后者是社會審美。景仰和敬畏,就是我們面對自然對象和社會現象時應該秉持的審美原則。很顯然,劉慈欣非常自覺地選擇放棄道德法則。他甚至在與江曉原的那次對話中,以思想實驗之名,主張為了所謂人類文化的傳承而毫不猶豫地吃人。
有人可能會為劉慈欣辯護說,他設想的是一種極端的情況,是站在宇宙的宏觀尺度做出的明智選擇。對此,借用中國近代哲學家馮友蘭在《中國哲學簡史》中提出的“人生四境界”說來回答:“人與其他動物不同,在于當他做什么事時,他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什么事,并且自己意識到,是在做這件事。正是這種理解和自我意識使人感到他正在做的事情的意義。”“這些意義的總體”構成了人生的四種境界,包括“一本天然的‘自然境界’,講求實際利害的‘功利境界’,‘正其義,不謀其利’的‘道德境界’,超越世俗、自同于大全的‘天地境界’”。[9]在這四種境界中,最值得重視也最富有哲學意義的正是“天地境界”,因為人不但是社會的人,而且是宇宙的人,他應該而且能夠有更高的境界,那就是天地境界。“大全”就是宇宙,即無限和永恒,追求并實現無限和永恒,才是人生的最高目的。
相反,把宇宙想象為零和博弈的黑暗森林,則不僅是對創生人類的宇宙特性的“有罪推定”,也是對人類靈性和前途命運的自輕自賤。事實上,正如錢谷融先生在《論“文學是人學”》中所指出的:“一切被我們當做寶貴的遺產而繼承下來的過去的文學作品,其所以到今天還能為我們所喜愛、所珍視,原因可能是很多的,但最最基本的一點,卻是因為其中浸潤著深厚的人道主義精神,因為它們是用一種尊重人同情人的態度來描寫人、對待人的。”[10]我們說文學是人學,是指文學要反映人類的喜怒哀樂,要張揚人性的真善美,或者從對假惡丑的描寫中讓讀者生出對真善美的向往;任何文學作品,如果背離了這樣的審美原則,就不是好的文學,甚至不能歸入文學。
一些人可能對此不以為然,認為劉慈欣的作品顯示了中國人毫不遜色于世界一流科幻作家的非凡想象力,《三體》的出現,“與中國作為大國崛起有著某種時間上同步性的特征,這從其中拯救世界和人類文明的英雄主人公汪淼、羅輯和程心等皆為中國人即可以看出。這一時代性征反映了作者對中國作為大國崛起的充分信心及其因之而來的世界政治格局必然重整的期望……”[11],他們為這樣的作品走向世界而欣喜若狂。殊不知,《三體》的對外輸出,不僅無助于和平崛起的大國形象的樹立,反而暴露出其中隱含的諸多既與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精神相背離,又與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激烈沖突的扭曲價值觀。從《三體》走紅這一文化事件中,我們只能得出這樣的判斷——如果說貧窮曾經限制了我們的想象力,那么,“精神貧困”則正在讓我們的想象陷入迷狂,乃至心甘情愿地自絕于人類。正如江曉原教授所擔憂的,如果認為人類的終極目的只是生存繁衍,“為了生存在極端情況下可以毫不猶豫地把身邊的美女吃掉”,或者“贊成在人們腦子里植入芯片,這樣就可以完全聽命于政府,團結抵抗災難”,那“這種行為本身就是災難”。[12]摒棄了屬于人的道德,活下去的也已經不是人類。
劉慈欣的問題在于,他把根據極端情況推導出來的“黑暗森林法則”擴大為一種普遍宇宙規律。根據他的邏輯,即使我們尚未面臨世界末日的威脅,但因為文明會不斷擴張,而宇宙中的物質有限,所以人類遲早會面臨生存危機。因此,人類為了自身的存續,必須把一切都建立在這個“遲早要發生”的生存危機上。為了億萬年之后可能發生的生存危機,文明、道德、正義等一切都可以犧牲。這種把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建立在“大災變”基礎上的所謂“冷酷的但又是冷靜的理性”,實際上是一種早就被中國古人所唾棄的杞人憂天式的末日焦慮。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官網曾發表對法國社會學家弗朗西斯·沙托雷諾的專訪文章,駁斥人類即將毀滅的各種“災變論”。沙托雷諾認為,關于“人類世”的討論雖然不乏科學意義,“但是利用這一名詞預言末世的那些人,可能會扭曲這些解釋——這種做法會適得其反”,“未來仍然是開放性的。每一位人文主義者都有義務證明災變論預言者之謬”。[13]
1816年10月28日,黑格爾在海德堡大學發表的“哲學史開講辭”中說:“時代的艱苦……使得人們沒有自由的心情去理會那較高的內心生活和較純潔的精神活動,以致許多較優秀的人才都為這種艱苦環境所束縛,并且部分地被犧牲在里面。”[14]北京大學葉朗教授則在21世紀前夕表達憂慮:“當今世界的一個嚴重問題是人的物質生活與精神生活的失衡……黑格爾所描繪的19世紀初期的這種社會風氣,在人類即將進入21世紀的時候,不僅重新出現了,而且顯得更為嚴重了……這樣發展下去,人就有可能成為馬爾庫塞所說的單面人,成為沒有精神生活和情感生活的單純的技術性的動物和功利性的動物。因此,從物質的、技術的、功利的統治下拯救精神,就成了時代的要求,時代的呼聲。”[15]
三
《三體》不僅設想了宇宙社會發展前景中最糟糕的一種可能,還為這個社會中的戰爭設想了一種致命的戰法——維度攻擊,又叫降維攻擊。誰掌握了一種致命武器“二向箔”,誰就可以將宇宙中的三維物體降為二維平面,從而使整個太陽系變成如凡·高《星空》般的圖畫,所有的生命都會消失。不僅如此,維度攻擊還是一種同歸于盡的攻擊,發起攻擊的一方所在的空間遲早也會跌入二維空間。只有先把自己降入二維,掌握在低維度生存的技能,才可以避免這種同歸于盡的結局。且不說這里有一個巨大的漏洞(二維生物沒有辦法發起對三維世界的攻擊),單是“二向箔”的理念就是一個非科學的設計:按照已知微觀粒子的形態,哪怕是最小的粒子也只能存在于三維空間,也就是說任何微小的粒子都是有體積的,所謂二維平面、一維直線和零維圓點只不過是一種數學概念。基于這一點,毋寧說劉慈欣所設想的“降維攻擊”不過是如“潛規則”和“血酬定律”般的隱喻,它雖然不能讓太陽系變成一張畫片,卻可以像“厚黑學”一樣,真的被人類當做“比爛”和互害的武器。
我們知道,歷史上高階文明敗于低階文明的事例不勝枚舉,而社會成員間的降維攻擊也屢屢奏效:比如“虎落平川被犬欺”;比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比如統治者采取弱民、貧民、疲民、辱民、愚民、虐民政策,將民眾置于物質匱乏、精神貧瘠之境,令其喪失做人的尊嚴;比如擁核國家使用或威脅使用核武器逼迫無核國家放棄對入侵的抵抗……但是,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這些現象的存在,不僅不能說明其合理性,反而說明反抗的必要。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威廉·福克納在1951年5月28日的一次演講中說:“我們的危險是,今天世界上的一些勢力,它們企圖利用人的恐懼心理來剝奪他的個性、他的靈魂,試圖通過恐懼與賄賂,把人降低為不會思考的一團東西。”“那是我們必須加以拒絕的,倘若我們想改變世界,使它讓人類能和平、安全地生活下去的話。”[16]在福克納看來,人類值得拯救也是可以拯救的,前提是不能心甘情愿地被一些勢力降維為“一團不會思考的東西”。
其實,統治階層對民眾的降維攻擊與民眾的精神貧困是互為因果的。按照貝爾納·斯蒂格勒的判斷,當下的消費主義社會迫使人們進入一個“普遍精神貧困”的時代。“知識的普遍喪失……不僅使勞動者的個人技能成為明日黃花,與之一起消退的還有各種人生知識和理論知識。”[17]而早在100多年前,馬克思就對被壓迫而不思反抗并幻想著一個救世主的人們提出了批評:“他們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一塊小得可憐的土地上,靜靜地看著整個帝國的崩潰。”[18]對于自身的地位、命運和發展,“他們不能代表自己,一定要別人來代表他們。他們的代表一定要同時是他們的主宰,是高高站在他們上面的權威,是不受限制的政府權力,這種權力保護他們不受其他階級侵犯,并從上面賜給他們雨水和陽光”。[19]這種甘于精神貧困的狀態,就是自我降維;主動放棄做人的尊嚴,必然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令人憂慮的是,這樣的自我降維在粉絲文化中得到了集中體現,在圍繞《三體》所進行的站隊式討論中則表現得尤為突出。在江曉原與劉慈欣的對話發表之后,江教授立即遭到一大批《三體》粉絲的咒罵,就是因為他不同意跟劉一起“吃人”。在我所能看到的任何一篇討論《三體》價值觀或意識形態隱喻的文章下面都有粉絲們武斷的質疑乃至惡毒的詛咒。一位粉絲留言說:“老談人性人性的!請先問問什么是人?什么是人性?你之所以能在這談人性,就是人性自古就只有一條鐵律,那就是生存與繁衍……”即便無話可說,他也要質問一句:“你寫這篇文章是何用意?”如此看來,雖然劉慈欣的作品與其創作觀并非完美自洽(他宣稱自己是極端的技術主義者,認為技術進步可以解決一切問題,而他的作品又是悲觀絕望、找不到出路的),但是他的作品所得到的讀者反饋卻是他所期望的。
可是,在這樣的作者與讀者(觀眾)的迷狂共振之中,文學何在?文化何為?人又在何處?或如徐英瑾教授所指出的,按照《三體》的邏輯,恐怕不僅是物理學不存在,哲學也不存在了;而照此邏輯再推演下去,必然是“人類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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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孫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