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世代”下高校文化育人的價值追求及體系建構

摘 要：與互聯網同步成長的“Z世代”（Generation Z）大學生已成為當前高校學生的主力軍。“Z世代”大學生有其獨特的觀念認知、價值取向和行為方式，給高校育人工作帶來了新問題和新挑戰。本研究聚焦高校文化育人工作，闡述了高校校園文化的結構及價值追求，剖析了“Z世代”大學生群體存在的思想誤區，通過深挖高校育人“文化力”，打造育人“文化圈”和“文化場”，積極構建高校文化育人體系，以正本清源，清除“Z世代”大學生群體文化亂象，為“Z世代”大學生打造精神家園。

關鍵詞：“Z世代”；高校；文化育人；價值體系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文化自信是最基本、最深沉、最持久的力量。從高等教育的發展歷史來看，高校不僅是一個知識高地，更是一個道德高地、文化高地。文化凝聚著高校的辦學理念和教育特色，是高校賴以生存的根基，引領著高校的價值追求和行為導向。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指出：“要堅持把立德樹人作為中心環節，把思想政治工作貫穿教育教學全過程，實現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努力開創我國高等教育事業發展新局面。”同時，他還特別強調，“要更加注重以文化人以文育人”。高校文化育人的本質在于以人類文化的正向價值為導引，教化人走向道德、理性、真善美，感知感性美、理性美、靈性美，從而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然而，隨著“Z世代”大學生成為高校學生群體的主力軍和全媒體時代“無人不網、無時不網、無處不網”的生活、學習場景演變，高校校園文化的圈層現象和青年群體亞文化特征日益凸顯。如何進一步彰顯高校校園文化的正確價值追求并順勢而為構建高校校園文化體系，成為亟待解決的重要問題。

一、高校文化的結構

高校是以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社會服務、文化傳承與創新為主要功能的獨特社會組織。高校文化是高校在長期發展中凝練出的價值取向、理想信念和行為準則，它深刻地影響并涵育著學子，助力其成長成才。高校文化有著豐富的內涵與外延，它不是多種文化元素的簡單疊加，而是多個維度、多種樣式的文化元素所蘊含的“文化力”相互交融、作用、催化、沉淀的結果。英國社會人類學家、功能學派創始人馬林諾夫斯基指出，文化大致可以分為三個層次：精神文化、制度文化和物質文化。除了馬林諾夫斯基提到的這三類，大學校園中人與人之間交互而形成的特定行為準則也是高校文化的重要內容，筆者稱之為“行為文化”。這四者緊密聯系、相互作用，其中精神文化起著引領的作用，決定著制度文化、物質文化與行為文化的發展方向。

精神文化包含一所大學的辦學理念、辦學宗旨、辦學目標等，它是高校校園文化的內核，在校園文化結構中處于最頂層，起統領作用。

制度文化是高校在辦學過程中為實現辦學目標而主動創建的一系列規范體系，包括一系列教學制度、管理制度、科研制度、保障制度等。

物質文化是高校校園文化的空間物質形態，是校園文化的有形部分和物質基礎，是校園精神文化的物質載體。它一般可以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環境文化，比如校園視覺識別系統設計、校園環境規劃、校園樓宇景觀建設、校園花草樹木種植等；另一部分是設施文化，比如圖書資料、教學儀器、實驗設備、文體活動設施、校園網絡設施等。

行為文化是高校辦學傳統和理念在全體師生一言一行上的具體表現，是高校公共關系、行為規范的綜合表現，是高校育人活動中最直觀、最廣泛、最深刻的部分。

二、“Z世代”大學生群體的思想誤區

有人認為“Z世代”（Generation Z）是指1995—2009年間出生的人，也有人認為“Z世代”是指1995—2005年間出生的人，總之，他們一出生就與網絡信息時代無縫對接，受數字信息技術、即時通信工具、智能手機的影響比較大，所以又被稱為“網生代”“互聯網世代”“二次元世代”“數媒土著”等。“Z世代”大學生迎來了高度自由的網絡生存空間，然而網絡生態的復雜多樣也在一定程度上干擾了大學生群體對主流價值觀的認知和認同。正如美國學者曼紐爾·卡斯特所說：“我們個人與集體存在的所有過程都直接被新技術媒介‘塑造’。”互聯網技術豐富了“Z世代”大學生的生活，但也不可避免地給他們帶來一些負面影響。

（一）“泛娛樂化”帶來的核心價值觀缺失

隨著互聯網的迅猛發展，迎合大學生興趣點和心理傾向的“私人定制款”信息會實時推送，大數據時代下的大學生被各式各樣的“泛娛樂樣式”裹挾。這種“野蠻式”“裂變式”的網絡信息傳播樣態，使得大學生群體醉心于娛樂熱點的不斷更迭和網絡“爽文”、偶像劇、真人秀的“視覺按摩”。碎片化、娛樂化、淺表化甚至低俗的文字和短視頻等腐蝕著大學生的精神世界，制造了一個“大眾狂歡、娛樂至上”的幻境。沉浸式的文本閱讀被碎片化的網頁瀏覽取代，深刻的思辨被“及時享樂”“游戲人生”的群體口號淹沒，品味和禮贊《詩經》《楚辭》、漢賦、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等更無從談起。優秀文化和鮮活歷史被曲解、丑化、戲謔、遮蔽，帶來的是“Z世代”大學生娛樂過后的精神貧瘠、思想焦慮、信仰缺失。

（二）“佛系”口號下隱藏的功利主義盛行

“佛系”觀念是新媒體時代“喪文化”的典型表現。“Z世代”大學生越來越喜歡以“佛系”自居，以“人間不值得”“我只想躺平”自嘲，在標榜不爭不搶、追求平和、恬靜淡然的假象下暢飲“喪文化”的“毒雞湯”。細思深究不難發現，“佛系”只是當下年輕人在焦慮重壓下的一種自我消解。看似云淡風輕的背后，實則是為了掩飾經過努力未獲成功的挫敗感，更像弱肉強食世界里弱者自我防護的說辭。這種逃避現世、頹廢悲觀的態度正在逐步侵蝕大學生的內生動力。事實上，在一部分大學生中“佛系”僅僅是一句口號，在升學、擇業就業等涉及自身利益的問題上，他們仍表現出強烈的功利主義心態。雖然在大學生群體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集體主義觀念和奉獻精神仍居主流，但不容忽視的是，具有濃厚世俗色彩的功利主義正在逐步侵蝕大學生的思想。

（三）“網紅”之風盛行帶來的審美庸俗化

在“流量經濟”“粉絲經濟”的刺激下，“網紅文化”在“Z世代”大學生群體中受到火熱追捧。從“草根”到“網紅”，從默默無聞到擁有百萬粉絲，可能僅僅在一夜之間。這種一舉成名帶來的巨大經濟收益，使得當前不少大學生丟棄了艱苦奮斗、成長成才的正確觀念，開始琢磨如何“吸金”。大學生群體獵奇心理較明顯，不斷追求視覺上的滿足、感官上的刺激，喜歡對新奇事物進行追捧和模仿。在如今的大學校園中，大學生大膽、出位的舉動并不稀奇，各類惡搞照片層出不窮，搞怪無度，嘩眾取寵。部分大學生更是利用PS、電影剪輯、方言配音等方式，把惡搞之風推向極致，惡搞對象也由影視作品轉向現實生活中的名人甚至英雄人物，比如曾經一度在網絡上發酵的“杜甫很忙”。這些網絡文化亂象使得大學生深陷網絡旋渦之中，深刻影響著其審美志趣和行為方式。

三、“Z世代”下高校文化育人體系的構建策略

文化是高校之魂，深深地蘊藏在大學校園中。面對“Z世代”大學生校園生活呈現出的新樣態及這一群體在價值認同方面出現的新問題，高校要因勢而謀、順勢而為，進一步發揮文化育人對人才培養的促進作用，積極探索辦學新模式。高校可以嘗試通過深入挖掘“文化力”、精心培育“文化圈”、不斷拓展“文化場”等手段，形塑“和心固志”“和雅養正”“和而不同”的文化育人體系，以深厚的校園文化涵育，以繽紛的校園生活浸潤，以形式多樣的平臺教化，從而影響大學生的信仰培育、情懷養成和健康成長。

（一）依托“尋根工程”深挖“文化力”，賡續校史文化瑰寶

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萬物有所生，而獨知守其根。要清除“Z世代”大學生群體文化亂象，首先就要為大學生群體提供一片富含“養分”的肥沃“土壤”，即富有文化涵育力的大學校園。高校既是文化命脈的傳承者，又是文化發展的推動者。從本質上說，高校既要繼承傳統文化，又要超越傳統文化，既探索現實，又面向未來，以文明進步、教育現代化為目標創造性地傳承文化、彰顯價值。一所好大學必然要有深厚的文化底蘊、獨特的文化自信和強大的文化作用力。這種源遠流長的“文化力”潛移默化地促進師生從精神到行為的整體轉變。因此，高校要革故鼎新，在校園“文化力”的挖掘和積聚上下功夫，打造校園文化名片。校史文化是高校的血脈和靈魂，是一所高校區別于其他高校的文化基因，蘊含著文化育人的寶貴資源。在高校文化育人工作中，可以深入開展“文化尋根”工程，充分挖掘校史、校情中蘊含的德育、美育元素，結合校史檔案室建設、校史系列叢書編寫、校史紀錄片拍攝等工作充分挖掘校史文化中蘊藏的寶貴資源，為高校文化育人工作鑄就可敬、可學的“文化瑰寶”。

（二）依托“塑魂工程”形塑“文化圈”，涵育學子成長成才

“文化圈”概念是由德國民族學家R.F.格雷布納提出的。他認為，“文化圈”是一個空間范圍，在這個空間內分布著一些彼此相關又各具特色的文化群。高校在積極構建文化育人體系進程中，要致力于打造具有學校特質的各類校園“文化圈”，致力于促進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首先，結合理想信念教育積極打造師生“和心固志”的“信仰文化圈”。“和心固志”旨在信仰教育。《抱樸子·崇教》曰：“學之廣在于不倦，不倦在于固志。”馬克思主義是我國高校最鮮亮的底色，切實抓好高校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全面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是一項極其重要的政治任務。高校的人才培養工作要以馬克思主義為根本，通過集中教育、社團活動、志愿服務等加強對學生的理想信念教育，從而達到培根鑄魂的目的。其次，結合社團活動培育“和雅養正”的“社團文化圈”。“和雅養正”意為“人和德高，才學大雅”，旨在將“全人教育”理念貫穿于高雅文化、先進文化中。高校可以充分發揮第二課堂的育人作用，通過開展諸如經典誦讀、高雅藝術進校園、尋訪年俗社會實踐等文化活動和校園文化“四大節”促進學生全面和諧發展。最后，聚焦人才培養，培育充滿工匠精神的“專業文化圈”。高校的首要目標是培養社會需要的人才。每所高校的辦學定位不同、每個學生的特質不同，決定了高校育人工作不能是“流水線作業”，要努力做到“和而不同”，即注重專業的特殊性，結合專業特色開展各類實踐活動，因材施教，培養專業化、個性化人才，讓每位學子都能找到屬于自己的成長軌跡，都能散發光芒，從而形成符合時代發展需求且具有學校特色的育人模式。

（三）依托“植根工程”打造“文化場”，提升校本文化認同

靈境育英才，富有魅力和感染力的校園文化，可以衍生出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在潛移默化中以文化人，增強大學生的文化認同，幫助其樹立文化自信。這就要求高校積極打造“芝蘭入室”般的全景式校園文化環境，這其中包含校園“物質文化場”的打造和“非物質文化場”的拓展。

眾所周知，高校物質文化是高校文化的空間物質形態，是高校精神文化的物質載體。

一方面，“物質文化場”的建設致力于挖掘校園藝術環境的育人元素。比如，在充分挖掘自身蘊含的校本文化瑰寶的基礎上，凝練升華校園文化精神，結合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全力打造校園視覺識別系統，推進校園山水景觀及校舍樓宇、廣場道路、橋梁亭臺、文化長廊等的建設，結合校史、校情推進辦學成果展舉辦、校史館建設，巧借自然、人文之物，彰顯建筑之美、庭院之美、校園之美，體現高校培養目標和審美意象，做到一室一舍皆有愛、一草一木皆傳情、一墻一路皆文化、一課一講皆育人，讓先進文化浸潤于校園各個場域，滲透到大學生日常接觸之物中，讓大學生時時處處都能受到先進文化的感染和熏陶。

另一方面，“非物質文化場”的拓展致力于挖掘校園“軟環境”中的育人元素。通過培育和完善校園文化建設中心、融媒體中心、學生活動社團、校園文化傳播隊伍等，不斷拓展“文化場”的輻射范圍，提高校園文化對師生社會生活和校園生活的影響效果，實現文化涵育工作載體在課內外的“全融入”，做到時間上的“全滲透”和空間上的“全覆蓋”，促進大學生群體文化自信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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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瀚 海

基金項目：福建師范大學協和學院科研創新團隊“社會主義現代化：理論基礎、實踐要求和教學融入”研究項目（編號：Jvpx21190）；福建師范大學協和學院2020年院級科研項目（編號：KY20200305）

作者簡介：雷媛媛（1988— ），女，福建師范大學協和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