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絡研究現狀與未來發展的CiteSpace可視化分析

摘要目的：運用CiteSpace可視化知識圖譜直觀呈現腦絡領域研究現狀及未來發展趨勢。方法：檢索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自建庫至2022年6月30發表的相關文獻，運用CiteSpace可視化分析軟件繪制作者、機構、關鍵詞相關圖譜并進行分析。結果：共納入文獻981篇，發文量≥5篇的核心作者共30位；研究機構以北京中醫藥大學為中心，合作相對松散；關鍵詞聚類為17類，主要包括瘀阻腦絡、毒損腦絡、偏頭痛等；研究熱點集中在中風、偏頭痛疾病和毒損腦絡等病因病機；關鍵詞突現顯示當前研究熱點為絡脈、名醫經驗、偏頭痛等方面。結論：通過文獻計量學分析，呈現當前腦絡研究現狀及發展趨勢，對今后腦絡或其他絡病領域的發展與完善、絡病理論體系建設、中醫診療疾病提供理論與實踐依據。

關鍵詞腦絡；絡病理論；毒損腦絡；CiteSpace；可視化分析

doi：10.12102/j.issn.1672-1349.2023.23.006

腦絡不是一個新的概念，而是絡脈的一部分，是中醫絡病體系的組成部分。首見于《史記·扁鵲倉公列傳》：“絡脈主病……熱上則熏陽明，爛流絡，流絡動則脈結發，脈結發則爛解，故絡交。熱氣已上行，至頭動，故頭痛”，即絡脈之間交互阻塞，熱氣上行腦絡則頭痛。腦部絡脈是腦髓氣血充養的重要場所，腦絡通暢則元神之府主宰生命活動、精神活動及感覺運動的生理功能正常運行，腦絡不通則神機失用，髓海失充，精神異常可見認知、情感障礙，意志喪失等，感覺運動異常可見視、聽、言、動障礙，甚則危及生命。古今學者對腦絡的研究從未停止，清代葉天士認為“久病入絡，久痛入絡”是中醫慢病久病的病機關鍵，現代吳以嶺提出的中醫絡脈學說，涵蓋了現代醫學血管及神經的概念［1］，王永炎院士提出“毒損腦絡”病機假說［2］，但仍缺乏文獻計量學統計分析。本研究運用文獻計量學統計軟件CiteSpace網絡知識圖譜分析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中腦絡領域的相關文獻，分析腦絡領域的研究現狀、研究熱點及未來展望，為中醫診治腦系疾病提供更多理論與實踐依據。

1資料與方法

1.1數據來源

以CNKI為數據來源，檢索方式為主題詞檢索，檢索主題詞為“腦絡”，檢索時間為建庫至2022年6月30日，語種限定為中文。

1.2納入與排除標準

納入標準：研究主題與腦絡相關的文獻。排除標準：與腦絡疾病無關的研究、單純藥物研究、會議、成果、報紙、作者機構以及文獻內容不全等文獻。

1.3數據統計與分析

將文獻以Refworks格式從CNKI數據庫導出，并命名為download.txt，保存到新建文件夾input中。再將數據導入java1.8.0-351環境運行下的CiteSpace 6.1.R6軟件進行數據格式轉換，設置時間切片（Time Slicing）為1982年11月—2022年6月，以1年進行分割，分別選擇關鍵詞、作者、機構節點類型（node types），閾值（select criteria）選擇G指數（G-index），并根據不同節點設置適宜G指數值，剪枝方式（pruning）選擇pathfinder及pruning sliced networks，點擊GO繪制圖譜，調整至合適的圖形并進行分析。在上述基礎上點擊按鈕Nodes再點擊Compute Node Centrality則可計算出中介中心性（中心性＞0.1的關鍵詞節點表現為紫色外圈）。

2結果

2.1文獻基本特征

2.1.1發文量

共檢索到腦絡主題相關文獻1 483篇，根據納入與排除標準進行篩選，最終納入文獻981篇。對納入的文獻進行發文量分析，腦絡文獻發文量從1995年起呈現逐年增多趨勢，2017年達頂峰（87篇），2007年（82篇）后每年波動在50篇以上，近20年年度發文量波動在34～88篇。詳見圖1。

2.1.2發文基金

科研課題反映了學科發展的方向和趨勢，課題基金來源表現出課題的影響程度，有助于把握研究領域的發展趨勢及力度［3］。圖2為腦絡課題研究排名前10位的基金，共300篇，占30.58%，其中排名前3位的分別為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國家重點基礎研究發展規劃計劃和國家科技支撐計劃，這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腦絡研究具有重要的科研價值。

2.1.3發文作者

根據賴普斯公式［4］N＝0.749Nmax1/2，（其中N為核心作者最低發文量，Nmax為作者最高發文數）。將納入文獻數據代入計算可得出N≈5.45，即發文量≥5篇即為核心作者，共計30位，其中發文量排名前11位分別為王鍵（53篇）、胡建鵬（33篇）、張允嶺（20篇）、何玲（15篇）、李凈（14篇）、楊文明（14篇）、王永炎（9篇）、唐巍（9篇）、劉志勇（8篇）、吳以嶺（8篇）、譚輝（8篇）。

繪制作者共現圖譜（見圖3），呈現作者間合作關系及強度，進一步分析該領域作者間研究交集與共性，作者中介中心性最高為0.01（王鍵0.01、張允嶺0.01），即尚未形成密切的合作網絡。初步合作網絡見于以下團隊：王鍵、胡建鵬、楊文明團隊；吳以嶺、魏聰、袁國強團隊；張允嶺、尹嶺團隊；王永炎、劉志勇團隊；仍有較多作者為單獨節點，與其他作者無合作關系。

2.1.4發文機構

發文機構合作共現圖（見圖4）共獲得518個節點、267條連線，合作分數為30%，合作網絡相對松散，從中心性分析，僅北京中醫藥大學東方醫院中心性＞0.1，位于網絡圖中心，形成小合作群體，其余機構間合作不密切。發文量排名前5位的機構分別為北京中醫藥大學（73篇）、山東中醫藥大學（37篇）、南京中醫藥大學（36篇）、安徽中醫藥大學（34篇）、北京中醫藥大學東方醫院（25篇）。

2.2關鍵詞可視化分析

2.2.1關鍵詞中介中心性

中介中心性是復雜網絡分析中常用的計算方法之一，是指一個結點擔任其他兩個結點之間最短路徑橋梁的次數，充當“中介”的次數越多中心性越大，越能突出該節點關鍵詞的重要性，可呈現關鍵詞間相互聯系的密切程度［5］。本研究共獲得15個中心性＞0.1的關鍵詞（見表1），中心性及頻次最高的關鍵詞為中風，說明中風為腦絡文獻中相互聯系最大、論述最多的關鍵詞，其次為毒損腦絡、活血化瘀等。

2.2.2關鍵詞共現

關鍵詞共現圖（見圖5）呈現關鍵詞集中程度和相互間的聯系，共獲得534個節點、689條連線，密度為0.004 8，圖譜有效。534個關鍵詞中出現頻次最高的為中風（頻次83次，中心性0.45），被認為是腦絡領域研究的熱點議題，其次為毒損腦絡（頻次79次，中心性0.42）、病因病機（頻次76次，中心性0.20）、偏頭痛（頻次61，中心性0.15）等，即研究者研究最多的腦絡疾病為中風、偏頭痛、腦梗死、毒損腦絡及其他病因病機是腦絡研究熱點之一。

2.2.3關鍵詞聚類

關鍵詞聚類圖是在關鍵詞共現分析的基礎上將具有關聯性的關鍵詞進行歸類，進一步反饋研究熱點與核心。圖6聚類模塊值Modularity（Q值）＝0.864 4，聚類平均輪廓值Weighted Mean Silhouette（S值）＝0.955 4，表明聚類效果良好，聚類結構明顯，聚類圖可信度高。共獲得17個大聚類團，分別為瘀阻腦絡、毒損腦絡、邪毒、糖尿病、中醫證候、急性期、臨床觀察、實驗研究、腦絡欣通、名醫經驗、偏頭痛、久病入絡、腎精虧虛、活血化瘀、腦絡、言喜忘、數據挖掘。

2.2.4時間線圖

時間線圖譜能更直觀呈現各聚類團塊出現的時間節點，呈現該聚類的發展演進路徑。由圖7可知，幾大聚類主要集中出現在1995—2000年，分別為瘀阻腦絡、毒損腦絡、眩暈、中風、病因病機、中醫藥、臨床研究、偏頭痛等；2000年后不斷出現新的聚類，如腦梗死、中醫證候、名醫經驗、腦絡欣通等；近幾年的研究聚類則以名醫經驗、久病入絡、腦絡等為主；新的研究聚類仍相對較少，研究聚類總體呈現逐年減少的趨勢。

2.2.5關鍵詞突現圖

關鍵詞突現是指關鍵詞在某一時間段內激增，即該時段內的研究前沿，圖8為排名前15位的關鍵詞突現圖譜，突現強度最大的為腦絡通，該關鍵詞為1997—2005年的研究前沿；眩暈為腦絡領域中持續研究時間最長的關鍵詞；近3年的研究前沿為名醫經驗、絡脈、偏頭痛、腦絡欣通等。

3討論

3.1腦路研究概況

從文獻特征結果分析，發文量逐年上升，1993年后人們對腦絡疾病的關注度上升，可能與腦絡疾病發病率、病死率、致殘率及復發率逐年上升有關，推動了腦絡領域的研究［6-7］。腦絡課題基金的30.58%來源于國家或省級重點項目，說明科研價值及前景良好。核心作者王鍵、胡建鵬、楊文明團隊主要探究新安名方腦絡欣通對缺血性腦卒中氣虛血瘀證腦絡瘀滯的臨床及實驗療效［8-10］；吳以嶺、魏聰、袁國強團隊從絡病理論出發，提出脈絡血管系統瘀阻腦絡證的診斷量化標準，為血管系統與腦絡相關性研究奠定了基礎［11］；張允嶺、尹嶺團隊以及王永炎、劉志勇團隊從聚類圖上看分屬兩個團隊，但從二者曾合作發表過的文獻看，大部分均與毒損腦絡相關，闡述了毒損腦絡的病機理論及解毒通絡治法［12-15］；尹嶺及吳敏均提到了腦絡通的腦保護作用［16-17］；劉志勇認為乙型腦炎病機證候是毒、濕、熱邪為患損絡傷陰所致［18］。說明腦絡研究范圍廣泛，但作者間合作不緊密，應進一步加強。發文機構主要集中在北京、南京等一線或省會城市，其中北京中醫藥大學東方醫院為腦絡領域研究核心機構，與諸多機構有合作關系，余各機構缺乏合作。提示機構或作者間應加強緊密聯系，對提升科研水平有重要價值，值得提倡。

3.2腦路研究熱點與展望

對關鍵詞的可視化分析發現，中風、偏頭痛是腦絡領域的主流疾病，毒損腦絡是該領域的熱議病機。1999年王永炎院士首次提出了“毒損腦絡”病機假說，引起了學者的廣泛關注，出現頻次高達79次，中介中心性為0.42，該假說在傳統的風、火、虛、痰、瘀病因病機致病基礎上，創新性提出了毒損腦絡病機理論與解毒通絡治法，認為中風的病理基礎是臟腑虛損為本，瘀、痰、火化毒損絡，治以解毒通絡之法［2］。現代學者認為根據毒損腦絡的病理過程與西醫學中代謝產物過剩造成神經血管損害或缺血再灌注損傷的過程存在相似之處，認為腦絡病變的生物學基礎可能是膠質淋巴系統，但二者之間是否存在直接的關聯仍需更多的研究驗證［19-22］。隨著研究的進一步深入，毒損腦絡病機理論不僅運用于辨治中風病，還被廣泛用于辨治癡呆、糖尿病性腦病、流行性乙型腦炎、精神分裂癥等疾病［23-27］，解毒通絡法也被廣泛運用于臨床實踐［28-29］。偏頭痛是本研究的另一大主流，出現頻次為61次，中介中心性為0.15，偏頭痛的主要病機為瘀阻腦絡，腦絡學者認為針灸聯合活血化瘀通絡中藥是瘀阻腦絡型頭痛的關鍵療法［30-32］。瘀阻腦絡也可引起眩暈、認知障礙、腦癱等疾病，通絡法同樣適用于該類疾病的治療［33-35］。聚類12腎精虧虛病機所指向的疾病則為癡呆，腎主骨、生髓，腦為髓海，故腎精虧虛與腦髓充養息息相關，并指出β-淀粉樣蛋白（β-amyloid，Aβ）代謝過程產生的活性氧造成神經元損傷導致癡呆的發生［36］。從聚類標簽“臨床觀察”“實驗研究”“中醫證候”“病因病機”等分析腦絡的病因病機研究仍處于探索階段，未來前景廣闊。近年的熱點突現詞“絡脈”“名醫經驗”“偏頭痛”或將成為未來幾年研究熱點，值得研究者關注。

綜上所述，腦絡研究熱度的持續上升可能與腦絡疾病發病率逐年上升相關。作者及機構間部分合作密切，應進一步加強。該領域疾病與病因病機研究處于不斷探索階段，未來前景廣闊。“絡脈”“名醫經驗”“偏頭痛”或將成為未來幾年研究熱點。本研究通過文獻計量分析，呈現當前腦絡研究現狀及發展趨勢，對今后腦絡或其他絡病領域的發展與完善及絡病理論體系建設，為中醫診療疾病提供更多的理論與實踐依據［37-38］。但由于CiteSpace可視化分析軟件納入格式限制，數據來源僅局限于CNKI數據庫文獻，且時間跨度大，所納入文獻類型多樣、質量參差不齊，部分內容未能做到詳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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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3-15）

（本文編輯鄒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