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盛生物：“激進”銷售下成長性仍不足　經銷商現身員工持股平臺存疑

李響

康盛生物主要從事血液凈化產品的研發、生產與銷售，絕大部分營業收入來自于血液透析粉液。公司應收賬款水平明顯超出同行，很可能是采用了更為激進的銷售政策。

此外，康盛生物主要募投項目有可能與已建成項目重合，存在夸大募資規模的情況。

產品單一，銷售“激進”

2019-2021年，康盛生物實現營業收入3.74億元、4.02億元、4.22億元，2020-2021年分別同比增長7.38%、5.14%；實現凈利潤5757萬元、6700萬元、8104萬元，2020-2021年分別同比增長16.37%、20.95%。2022年1-6月，公司實現營業收入2.09億元，實現凈利潤4027萬元。

康盛生物絕大部分營業收入來自于血液透析粉液，收入來源較為單一。2019-2021年及2022年1-6月，康盛生物該類產品營業收入分別為3.65億元、3.86億元、4.02億元、1.96億元，占公司營業總收入的比例在93%-97%。

據招股書上會稿，康盛生物血液透析粉液的市場占有率超過18%。近幾年公司營業收入增速僅為個位數，或許表明較高的市占率制約了公司的成長性。2022年，公司預計實現營業收入4.5億元，實現凈利潤8060萬元，同比變化6.5%、-0.54%。

另外，康盛生物的應收水平較高，2019-2021年的年末和2022年6月末應收賬款余額分別為1.60億元、1.65億元、1.81億元和1.96億元，占營業收入的比例分別為42.68%、40.96%、42.77%、46.85%，占公司總資產的比例約在30%上下；應收賬款周轉率分別為2.37次、2.48次、2.45次、2.22次，遠低于可比公司（寶萊特、健帆生物、山外山）的均值5.46次、7.30次、6.40次、5.25次。

對此康盛生物解釋稱，這是因為公司直銷收入占比較高，且直銷客戶賬期與經銷客戶相比較長。據第二輪審核問詢回復，2020-2022年，公司經銷模式應收賬款余額分別為5289萬元、6644萬元、8928萬元，占經銷模式收入的20.27%、24.41%、29.97%；直銷模式應收賬款余額分別為1.11億元、1.13億元、1.27億元，占直銷模式收入的79.95%、77.24%、90.67%。可以發現，2022年直銷和經銷的應收賬款占比均明顯升高。

2021年，康盛生物經銷收入占比為64.47%，低于同期寶萊特的81.78%和健帆生物的98.05%，但高于山外山的41.91%。

但是，康盛生物上述解釋似乎有些站不住腳。公司直銷占比顯著低于山外山，但應收賬款水平卻更高。報告期內，康盛生物經銷占比分別為67.79%、65.1%、64.47%、65.54%，應收賬款周轉率為2.37次、2.48次、2.45次、2.22次；山外山經銷占比分別為23.61%、34.82%、41.91%、45.74%，應收賬款周轉率為2.72次、3.51次、2.60次、2.25次。

不僅如此，康盛生物營收增速不到10%，但凈利潤增速達到近20%，遠高于營收增速，原因之一為公司進行了費用控制。2019-2021年，公司管理費用分別為3117萬元、2973萬元、2882萬元，2020-2021年管理費用同比變化-4.65%、-3.05%。2022年1-6月，公司管理費用為1310萬元，研發費用為1050萬元，銷售費用為3352萬元，均不及上年的一半。

營收增長緩慢與產品單一不無關系。康盛生物雖然有蛋白A免疫吸附柱、一次性使用膽紅素血漿吸附器、血液透析濾過器等其他血液凈化產品，但據其預計產品單一的情況短期內仍會持續。

據上會稿介紹，康盛生物自主研發的創新產品——基因工程重組蛋白A免疫吸附柱是目前國內唯一取得三類醫療器械注冊證的產品，其作為國內首創產品入選創新醫療器械產品目錄。需說明的是，雖然該產品早在2014年12月即取得注冊證，2016年下半年上市銷售，且“療效迅速顯著”，但直至目前銷售規模仍然很小，2019-2021年及2022年1-6月的營業收入分別為590萬元、774萬元、1074萬元、574萬元，占營業總收入的比例不超過3%。

而且，康盛生物主要產品的創新性成疑。據審核問詢回復，2001年以前，中國血液透析粉液以醫院自主配置為主。公司血液透析粉液的配方來源于公開披露的相關信息，公司自主研發的相關核心技術主要集中于通過改進或開發新的生產工藝，提高產品質量。

員工經銷商浮現

康盛生物前五大客戶中出現了公司（前）員工或其親屬控制的企業，且公司在上市輔導過程中才識別出員工與部分經銷商之間存在關聯關系。據上會稿，報告期內公司對（前）員工經銷商的銷售金額合計分別為4065萬元、1910萬元、1451萬元、849萬元，占營業收入的比重為10.86%、4.75%、3.43%、4.06%，雖然銷售占比不高，但反映出康盛生物公司治理存在缺陷。報告期內，公司與前員工物流服務商交易金額分別為2602萬元、952萬元、零、零，占同期物流服務商提供服務的比例達到45.77%、15.05%、零、零。事實上，早在2015年，該員工關聯的物流服務商即開始與公司有合作關系。

為清理員工經銷商，康盛生物自2020年起要求相關員工選擇離職，或僅擔任公司員工、將相關經銷商的客戶資源轉予公司。但是，公司的員工持股平臺康翔投資、康碧昇投資合伙人名單中，經銷公司產品的員工吳克華、肖云飛、舒暢、馬駿、張純等名字赫然在列，既然部分已離職，為何還能出現在員工持股平臺合伙人名單中？

值得警惕的是，公司對員工經銷商進行清理后，其業務由原區域經銷商承接，承接經銷商在2021年及2022年1-6月實現的銷售收入分別為6912萬元和3478萬元，占主營業務收入的16.37%和16.65%，提升迅速。

募投項目已竣工？

康盛生物本次計劃募集資金凈額6.75億元，截至2022年6月30日，公司資產總額6.26億元，資產凈額4.97億元，本次募資規模是公司總資產規模的1.08倍、凈資產規模的1.36倍，即再造1.36個現有規模的康盛生物。

需要說明的是，康盛生物的主要募投項目——血液凈化產品生產基地擴建項目有可能與其在建項目（截至2022年6月30日）有所重合，然而2022年底該項目已建成，公司可能存在夸大募資規模的情況。

據上會稿，公司血液凈化產品生產基地擴建項目總投資金額為3.35億元，全部使用募集資金，項目建成達產后將擴大公司現有的血液透析濃縮液、血液透析干粉及蛋白A免疫吸附柱等產品的產能，同時實現血液灌流器產品及一次性使用膽紅素血漿吸附器產品的產業化。本項目備案證代碼為2020-440112-35-03-022354；項目將在黃埔區（中新廣州知識城）鳳凰八路88號實施。

截至2022年6月30日，康盛生物固定資產賬面價值為1.32億元，在建工程1.14億元。2019年，由于中新知識城一期項目完成驗收并開始投入生產，公司在建工程轉固9606萬元，當年末在建工程僅878萬元，由于2020年開始投入建設中新知識城二期項目，在建工程逐年增長。中新知識城二期項目預計投資金額1.82億元，主體建筑工程已完工，于2022年11月轉入固定資產。

不過，中新知識城二期項目似乎與IPO擬募投的血液凈化產品生產基地擴建項目存在某種聯系。據第二輪審核問詢回復，公司中新知識城二期項目內部立項的具體情況及審批過程為：2020年3月，公司聘請外部機構出具《血液凈化產品生產基地擴建項目》可行性研究報告，2020年5月，董事會和股東大會審議通過《關于知識城項目建設二期工程的議案》，2020年9月工程開工建設，2022年1月10日，董事會審議通過《關于調整公司首次公開發行人民幣普通股股票募集資金投資項目的議案》。

在建項目與募投項目的名稱、實施地點一致，時間均在2020年，且與首發募投項目調整相關，這是否說明二者有所重合？

若是，在項目已建成的情況下，公司是否有必要針對建成部分募集資金？若否，兩項目的區別是什么，各自新增產能規模為多少，公司產能是否會過剩？要知道，公司固定資產和在建工程合計2.46億元，這其中已包含新增產能，而IPO擴產項目規模為3.35億元，是目前規模的1.36倍。

對于上述項目新增產能規模情況，康盛生物未進行披露。公司目前也并不算十分缺錢，在應收賬款占用較多資金的情況下，公司貨幣資金和交易性金融資產合計7793萬元，有息負債合計3579萬元，而公司還在報告期內合計實施了7000萬元的現金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