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亞明,曹梅娟,吳 桐
(1.杭州師范大學 護理學院,浙江 杭州 311121;2.鹽城市第一人民醫院 神經內科,江蘇 鹽城 224000)
隨著人口老齡化和高齡化趨勢的加速,傳統方式的健康教育已無法滿足老年人的健康需求[1]。移動健康教育利用互聯網與新媒體技術,通過移動智能終端進行健康教育[2],不僅可以擺脫時間、空間的限制,促進優質醫療資源共享,還能夠有效減輕醫務人員工作量、提高醫療效率[3]。這種新興的健康教育方式能否在中國老年人群中獲得普及與應用,不僅與技術服務的發展相關,也與老年人對于移動健康教育的接受程度緊密相連。
整合性技術接受和使用理論(unified theory of acceptance and use of technology,UTAUT)由Venkatesh等[4]在2003年提出,主要包括效能期望、努力期望、社群影響、便利條件四個核心變量,是對多種行為理論模型的集成與改進[5]。UTAUT的預測和解釋力較高且具有可拓展性,能夠依托不同的研究情景與研究目的引入相應的變量進行充實或修正,以形成具有新的解釋力的理論模型[6-7]。本研究通過文獻回顧與理論分析,將“個體創新”和“感知風險”納入UTAUT構建老年人接受移動健康教育行為影響因素模型,以期從更加全面的角度探索老年人對移動健康教育新技術的使用意愿與行為,為提高移動健康教育利用率、促進老年人健康水平提供參考依據。
1.1 研究對象 采用方便抽樣法選取江蘇、浙江兩省老年人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年齡≥60歲;同意參加本研究;自主意識清晰能理解問卷內容。排除標準:年齡<60歲;不愿參加研究;意識不清,不能夠理解問卷內容。問卷由研究者在老年人經常活動的場所統一發放,向研究對象說明本研究的目的和意義,征得其同意后,現場發放問卷并當場收回。共發放問卷480份,回收有效問卷471份,問卷有效率為98.13%。其中,男253名(53.7%),女218名(46.3%);年齡60~69歲,平均(63.3 ±1.2)歲。
1.2 調查工具 本研究在已有量表[4,8-10]基礎上自行設計調查問卷,內容包括:①調查對象基本個人信息、移動智能終端的使用和偏好情況;②影響因素相關核心變量的測量問卷,包括效能期望、努力期望、社群影響、便利條件、個體創新、感知風險、使用意愿和使用行為8個維度共33個條目,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問卷各維度Cronbach’s α系數為0.778~0.930,總Cronbach’s α系數為0.934。Pearson相關系數均>0.689,問卷內容信效度較好。
1.3 統計學處理 使用SPSS 21.0 軟件和AMOS 20.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采用百分比描述;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描述。對初始理論模型進行檢驗,確定老年人接受移動智能終端的健康教育行為影響因素。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老年人移動健康教育使用行為現狀及單因素分析 調查結果顯示,擁有1種移動智能終端的老年人居多,沒有移動智能終端的老年人占16.8%;70.3%的老年人偏愛于使用智能手機。從未使用移動智能終端接受健康教育的老年人占總數的16.1%,極少使用的老年人占總數的28.7%,經常使用的老年人占總數的11.7%;另外,46.7%的老年人未向他人推薦過利用移動智能終端進行健康教育。單因素分析結果顯示,性別、收入、醫療保險與老年人選擇移動智能終端進行健康教育無關,而不同年齡、文化程度、職業、健康狀況、移動智能終端的擁有情況和偏愛情況對使用行為造成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均P<0.05),見表1。

表1 老年人移動健康教育使用行為的現狀及單因素分析(n=471)Table 1 Current status and univariate analysis of mobile health education use behavior in the elderly (n=471)
2.2 老年人接受移動健康教育行為影響因素的結構方程模型 對假設模型進行檢驗和修正,根據路徑系數分析結果將模型中的“使用行為”對各變量的影響效應值進行計算和排序,結果見表2:個體創新性>使用意愿>效能期望>努力期望。根據結構方程擬合指數參考標準[11],修正后的模型χ2/df=2.421,RMSEA=0.055,GFI=0.862,AGFI=0.838,NFI=0.898,指數值均在參考標準范圍內,模型的擬合效果較好,見圖1。

表2 模型標準化使用行為影響效應值分析Table 2 Model standardization using behavior influence effect value analysis

注: ***P<0.001; “” 表示顯著,“”表示不顯著。圖1 變量之間的路徑系數圖Figure 1 Plot of path coefficients between variables
隨著移動互聯網和人工智能等技術的發展,老年人對手機等移動智能終端的使用越來越普遍,本次調查中,83.2%的老年人擁有至少1種移動智能終端,但利用移動智能終端接受健康教育的老年人為數不多,經常使用者僅占11.7%,與已有研究發現的“數字鴻溝”對老年人接受新事物新技術的相關研究結果一致[12]。分析原因可能是因為老年人易對新技術產生焦慮排斥情緒而導致利用情況不理想。而老年人作為各類疾病的易感人群,相對于其他群體其健康教育的需要更為突出,移動健康教育作為一種資源豐富和便利的健康教育方式值得提倡和充分利用。
本研究結果顯示,老年人接受移動健康教育行為的影響因素主要包括:個體創新、使用意愿、效能期望、努力期望。其中個體創新的效應值最大(總效應值為0.649),即高創新性老年人更愿意去嘗試新技術。個體創新性不僅正向直接影響老年人接受移動健康教育行為的使用意愿,而且能夠通過影響效能期望間接地影響使用意愿。分析原因為:創新性高的老年人思想更為開放,一定程度上會認同移動健康教育技術的價值和有用性[13],從而激發老年人的使用意愿,進而產生使用行為。其次是使用意愿、效能期望和努力期望,說明老年人并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樣拒絕網絡技術[14],年齡也并不是阻礙互聯網使用的主要因素。與年輕人群相比,老年人的行動和認知能力有限[15],移動智能終端復雜的界面和操作過程才是導致他們拒絕學習新技術的重要原因。
根據本研究結果,建議:(1)重視老年人個體創新性的激發,提高其移動健康教育使用意愿。具有較高創新性的老年人會對技術性更易上手,也更能快速了解移動健康教育的功能。同時,可以去鼓勵創新性較高或熟練掌握終端操作技術的老年人成為志愿者,為其他老年人提供技術指導。(2)擴大移動健康教育宣傳和覆蓋面,提高老年人效能期望。發揮社區服務中心、老年大學等力量,或通過健康類APP[16]、微信等常用移動平臺增強宣傳力度,提高老年人群對新技術的知曉率和利用率。(3)確保新技術的易用性,關注老年人努力期望。向老年人提供語音朗讀、電腦手寫板及附有操作說明貼士等[17],改善移動智能終端的親和力和互動性的設計,增加老年人與健康教育資源之間互動界面的親和力,促進互動交流。
綜上,我國老年人接受移動智能終端健康教育的情況不佳,建議從老年人自身、移動智能終端開發、醫療機構等層面進行改善,以提高老年人接受移動智能終端的健康教育行為,促進老年人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