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美霞, 蔣 殊, 李春林, 鄧曉琴
(四川省內江市中醫醫院 內八科, 四川 內江, 641000)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主要表現為氣流持續受限,屬于呼吸科常見疾病,在中老年患者中多發[1-2]。隨著人們生活方式和環境的改變,這種疾病的發生率居高不下,屬于高危型、致死性疾病[3]。AECOPD是COPD病程中的重要事件,患者出現AECOPD后往往病情惡化程度嚴重,氣促現象更為顯著,痰量增多且存在化膿性炎癥,死亡風險增高[4-5]。臨床多采取機械通氣、解痙等方式進行治療,雖然能夠一定程度上延緩疾病進展,但效果并不理想[6-7]。中西醫結合治療在臨床應用廣泛,中醫認為AECOPD因為腑氣不通、痰濁瘀滯等引起的喘息嚴重,治療重點為通腑降氣[8], 因此患者的肺功能、癥狀評分、凝血功能、炎性因子及血氣指標等均能有效反映患者療效。本研究使用通腑降氣湯結合西醫治療對AECOPD患者進行干預,現報告如下。
采用前瞻性研究方式納入2020年2月—2022年2月收治的160例AECOPD患者。納入標準: ① 符合《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診治指南(2017年修訂版)》[9]中AECOPD的診斷標準者; ② 疾病程度均為Ⅱ級者; ③ 患者及其家屬均知情且簽署同意書,符合《赫爾辛基宣言》倫理審查標準者; ④ 無精神疾病者; ⑤ 無其他感染者; ⑥ 無嚴重臟器功能障礙者。排除標準: ① 合并其他肺部疾病者; ② 合并免疫系統障礙者; ③ 合并治療藥物過敏患者; ④合并惡性腫瘤疾病者。中醫診斷參考《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基層診療指南(實踐版·2018)》[10], 辨證為肺熱腑實證。采用隨機擲硬幣法將160例患者分為A組、B組, A組86例患者,其中男54例,女32例; 年齡45~71歲,平均(62.35±3.28)歲; 病程2~12年,平均(6.25±2.16)年。B組74例患者,其中男44例,女30例; 年齡41~72歲,平均(62.57±3.56)歲; 病程3~13年,平均(6.38±2.05)年。2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存在可比性。
B組行西醫常規治療,采用經口吸入沙丁胺醇氣霧劑(山東京衛制藥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37022817), 0.14~0.28 mg/次, 2次/d; 經口吸入復方異丙托溴銨氣霧劑(上海勃林格殷格翰藥業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046118), 1噴/次, 2次/d, 均連續用藥2周;采用鼻導管或者面罩吸氧,濃度保持1~3 L/min, 并采用抗生素治療,同時給予解痙、化痰、平喘等治療,共治療14 d。A組患者在此基礎上加用通腑降氣湯治療,藥方為蘇子20 g、苦杏仁15 g、栝樓皮15 g、厚樸20 g、大腹皮20 g、葶藶子15 g、生大黃6 g(后下)。每天1劑,水煎300 mL, 早晚服用1次, 150 mL/次,連續治療14 d。
(1) 臨床療效評價標準[11]: 臨床控制指患者癥狀及體征消失,癥狀評分降低≥95%, 肺部哮鳴音、濕啰音消失,恢復至急性發病前狀態; 顯效指癥狀及體征顯著改善,癥狀評分降低70%~<95%, 肺部哮鳴音、濕啰音顯著改善,未恢復至急性發病前狀態; 好轉指癥狀及體征變化,癥狀評分降低30%~<70%, 肺部哮鳴音、濕啰音有所減輕; 無效指癥狀及體征無變化,癥狀評分降低<30%, 肺部哮鳴音、濕啰音無變化??傆行?(臨床控制例數+顯效例數+好轉例數)/總例數×100%。(2) 應用全自動肺功能儀檢測2組患者治療前和治療14 d后肺功能指標,包括第1秒用力呼氣容積(FEV1)、用力肺活量(FVC)、FEV1占預計值的百分比(FEV1%pred)。(3) 癥狀評分評價標準: 參考《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標準[12]對患者的癥狀進行評價。① 喘息,將無喘息、偶爾喘息、晝夜喘息、喘息難以入睡分別記為0、2、4、6分; ② 咳嗽,將無咳嗽、間接性咳嗽、頻繁咳嗽、早晚咳嗽分別記為0、2、4、6分; ③ 咳痰,將無咳痰、24 h咳痰量10~50 mL、24 h咳痰量>50~100 mL、24 h咳痰量>100 mL分別記為0、2、4、6分。(4) 凝血功能: 治療前、治療14 d后,采用雙抗體夾心免疫試驗法檢測D-二聚體(D-D)水平,采用光散射法測定纖維蛋白原(Fib)水平。(5) 炎性因子: 治療前、治療14 d后,采用血常規儀器(mindray ABC5390)檢測患者白細胞(WBC)計數水平,采用免疫散射比濁法檢測C反應蛋白(CRP)水平。(6) 血氣指標: 治療前、治療14 d后,采用血氣分析儀檢測2組患者治療前后pH值、動脈血氧分壓[pa(O2)]、動脈血二氧化碳分壓[pa(CO2)]水平。(7) 不良反應: 腹脹、惡心、肝功能異常(谷草轉氨酶>40 mmol/L、膽紅素>21.0 μmol/L、白蛋白顯著降低)等情況。

A組臨床總有效率為96.51%, 高于B組的79.73%, 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見表1。

表1 2組患者臨床療效比較[n(%)]
治療前, 2組FVC、FEV1、FEV1%pred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治療14 d后, 2組肺功能指標水平均上升,且A組高于B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見表2。

表2 2組患者治療前、治療14 d后肺功能指標水平比較
治療前, 2組患者癥狀評分中喘息、咳嗽、咳痰評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治療14 d后, 2組各項評分均下降,且A組低于B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見表3。

表3 2組患者治療前、治療14 d后癥狀評分比較 分
治療前,2組患者凝血功能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治療14 d后, 2組D-D、Fib水平均下降,且A組低于B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見表4。

表4 2組患者治療前、治療14 d后凝血功能比較
治療前, 2組炎性因子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治療14 d后, 2組WBC、CRP水平均下降,且A組低于B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見表5。

表5 2組患者治療前、治療14 d后炎性因子比較
治療前, 2組血氣指標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治療14 d后, 2組pH值、pa(O2)水平均上升且A組高于B組,pa(CO2)水平均降低且A組低于B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見表6。

表6 2組患者治療前、治療14 d后血氣指標比較
治療期間, A組出現5例腹脹, 4例惡心, 3例肝功能異常, B組出現4例腹脹及5例肝功能異常, 2組在治療后均得到改善; A組不良反應發生率為13.95%, 高于B組的12.16%, 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0.112,P>0.05)。
COPD的病程長,中老年人為主要發病人群[13], 該病對患者日常生活、身心健康具有較大的影響。COPD分為穩定期與急性加重期, AECOPD的發生往往與呼吸道感染等密切相關,細菌的入侵往往導致機體炎癥反應加重,過度的炎癥反應將引起肺結構性改變、氣道狹窄及肺實質損傷等情況,若患者未得到有效控制,可引發呼吸衰竭,當病情反復發作、癥狀加重的時候對患者肺功能影響嚴重[14-15]。因此,對于該類患者采取積極的干預措施能夠抑制病情進展,對于預后具有重要意義。
本研究結果顯示, A組通腑降氣湯聯合西醫治療臨床總有效率較B組單純西醫治療高,治療14 d后,A組肺功能FVC、FEV1、FEV1%pred水平均較B組高,喘息、咳嗽、咳痰評分較B組低,提示A組患者肺功能增強,臨床癥狀改善明顯,原因在于AECOPD在中醫中屬“喘病” “肺脹”范疇,以肺脾氣虛為本,氣滯血瘀及痰濁內阻為標,治療中應遵守通腑降氣、化痰、平喘、健脾益氣的原則[16-17]?;颊卟∏榧又氐年P鍵在于腑,腑邪加重、濁氣上逆、氣機閉郁,因此會出現喘憋、腹脹等情況,應以通腑降氣治療為主。本研究通腑降氣湯藥方中,蘇子止咳化痰,苦杏仁降氣止咳平喘,潤腸通便,栝樓皮發揮清肺化痰、利氣功效,厚樸以樹皮為主,具有行氣平喘、化食消痰的藥用效果,大腹皮用于濕阻氣滯,葶藶子瀉肺降氣、祛痰平喘,生大黃清濕熱、祛瘀解毒,諸藥合用達到通腑降氣、健脾益肺、化痰止喘等效用。其中栝樓皮、葶藶子等對肺部具有較好的調理作用,因此A組肺功能水平各項指標改善效果更優; 苦杏仁、厚樸等均能化痰止咳、減輕喘息, A組臨床癥狀消除效果更顯著,大腹皮、生大黃等具有除濕效果。A組患者通腑降氣湯聯合西醫治療后凝血功能D-D、Fib水平均低于B組, AECOPD患者多處于血液高黏、高凝狀態, D-D與血液高凝相關[18], Fib與肺組織受損有關[19], 2項水平降低預示患者血液黏度得到調節,肺功能有效改善。通腑降氣湯聯合西醫的患者治療后WBC、CRP水平均較單純西醫治療患者低,且血氣指標較單純西醫治療改善效果好,表明通腑降氣湯可明顯改善患者機體炎癥反應,促進其氣血通暢、呼吸順利。通腑降氣湯聯合西醫治療或單純采取西醫治療的患者均未出現顯著不良反應,且在治療后均得到改善,提示通腑降氣湯聯合西醫治療具有一定安全性,能夠達到標本兼治的作用,臨床可以依據患者進展情況采取合理治療手段。2組安全性比較無差異可能與本研究樣本量有限相關,并未通過更大的樣本數量得出結論,這是本研究的局限所在。
綜上所述,通腑降氣湯聯合西醫治療AECOPD效果理想,該治療方案能夠有效改善肺功能、臨床癥狀、炎性反應及血氣狀況,患者治療后未發生明顯不良反應,安全性較高。但本研究存在缺陷,例如樣本數量較小,并非大樣本研究,且未對更多指標進行研究,今后將會進行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