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氣管肺泡灌洗液GM試驗聯合血清G、GM試驗在慢性肺曲霉菌病中的診斷價值

吳志強 呂玉鳳 劉瞳瞳 李偉成 張 麗

1.牡丹江醫學院研究生院，黑龍江牡丹江 157000；2.牡丹江醫學院附屬紅旗醫院呼吸與危重癥醫學科，黑龍江牡丹江 157011

慢性肺曲霉菌病（chronic pulmonary aspergillosis，CPA）是由曲霉菌侵入肺部組織所引起的深部真菌感染性疾病[1]，常發生于具有潛在肺部疾病的個體中。由于該疾病早期缺乏特異的臨床癥狀及體征，現普遍應用的診斷方法皮下穿刺取組織病理、真菌培養等方式存在有創、標本送檢易被污染等缺點[2]，使臨床診斷具有很大困難。CPA 在臨床常見于老年患者，部分患者經長期使用廣譜抗菌藥物、有創通氣等治療后，極易誘發CPA，導致病情進一步加重，影響預后，病死率增加，因此在臨床上尋找快速、高效、特異的診斷方法十分重要。本研究通過分析比較支氣管肺泡灌洗液（bronchoalveolar lavage fluid，BALF）半乳甘露聚糖（galactomannan，GM）試驗聯合血清（1，3）-β-D-葡聚糖抗原[（1，3）-β-Dglucan antigen，G]、血清GM 試驗在CPA 診斷中的敏感度、特異度、陽性預測值（positive predictive value，PPV）、陰性預測值（negative predictive value，NPV），判斷BALF GM 試驗聯合血清G、GM 試驗在CPA中的診斷價值，為早期診斷CPA 提供可靠依據，更好地服務臨床治療。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20 年7 月至2022 年6 月牡丹江醫學院附屬紅旗醫院（我院）呼吸與危重癥醫學科疑似CPA 患者69 例，給予BALF GM 試驗及血清G、GM試驗，按照最終診斷，確診CPA 病例30 例，排除CPA病例39 例，分別設為CPA 組及非CPA 組。其中CPA組30例患者，男16例，女14例，年齡37～82歲，平均（61.40±11.91）歲，其中痰培養確診5 例，BALF GM 試驗測定確診15 例，BALF 培養確診10 例；非CPA 組39 例，其 中 男25 例，女14 例，年 齡31 ～81 歲，平均（64.21±13.75）歲，均為非真菌感染。若兩組存在患者反復多次采取BALF 標本或血清標本，選擇與診斷時間最接近的一次標本的試驗結果。69 例患者中，具有吸煙、飲酒史的患者有41 例，其中存在合并高血壓及糖尿病等基礎疾病的患者，兩組患者一般資料及臨床表現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1。該研究經我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同意，患者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表1 兩組患者一般資料及臨床表現比較

納入標準：①存在相關呼吸道癥狀，如咳嗽、咳痰、咯血、呼吸困難等，上述癥狀至少持續3 個月，抗菌治療不佳；②存在慢性肺部結構性疾病，如支氣管擴張、支氣管哮喘、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等；③胸部影像學符合CPA 表現；④無因HIV 感染、腫瘤化療或免疫抑制治療導致的免疫受損。

排除標準：①治療過程中使用可導致研究結果出現假陽性的藥物或食物，如香菇多糖、半合成青霉素尤其是哌拉西林鈉等，食用可能含有GM 的牛奶等高蛋白食物和污染的大米等；②使用出現假陰性的藥物，如抗真菌藥物兩性霉素B 等；③合并其他免疫性疾病或血液透析患者；④生命體征不穩，無法配合行支氣管鏡檢查者。

診斷標準：根據2016 年歐洲臨床微生物與感染性疾病學會及歐洲呼吸學會（ESCMID/ERS）聯合制訂的診斷標準[3]：①存在相關呼吸道癥狀，如咳嗽、咳痰、咯血、呼吸困難等，至少持續癥狀3 個月；②影像學診斷：在慢性肺病伴或不伴腔內真菌球形成的情況下，壁厚的新型或擴張性腔，通常伴有胸膜增厚和明顯的實質破壞和/或纖維化，或者具有“曲霉菌病”晚期特殊表現；③經皮或切除活檢、支氣管鏡檢查顯示生長曲霉菌；④通過曲霉菌感染的直接證據或對曲霉菌屬的免疫反應，排除其他診斷（壞死性肺癌、肺梗死、血管炎和類風濕結節）。

1.2 儀器

分析儀器為嘉興科瑞迪公司生產的全自動酶聯免疫分析儀，規格型號為HB-300E，儀器編號為2020065800。相關檢驗試劑盒由天津丹娜公司提供。

1.3 檢測方法

BALF GM 試驗：按常規支氣管鏡檢查流程進行準備，纖維支氣管鏡緊貼病變部位，注入常溫無菌生理鹽水總量約100 ml，用負壓吸引器回吸灌洗液，回收量不低于注入總量的30%～40%，收集至無菌裝置中，并及時完成GM 試驗，操作過程中注意無菌操作。

血清G 試驗方法：采集患者清晨空腹血清，按照試劑盒說明書進行無菌操作，利用動態顯色法檢測血清中G 水平，試驗檢測值＜ 70 pg/ml 時為陰性，則不考慮真菌感染；檢測值≥95 pg/ml 為陽性，提示高度懷疑真菌感染；檢測值在70 ～94 pg/ml 時，此為觀察期，應綜合評判，連續動態監測。

血清GM 試驗方法：采集患者清晨空腹血清，按照試劑盒說明進行無菌操作，使用酶聯免疫分析儀檢測血清中GM 抗原水平，試驗檢測值＜ 0.65 μg/L 時為陰性，則不考慮曲霉菌感染；檢測值≥0.85 μg/L 為陽性，提示高度懷疑曲霉菌感染；檢測值在0.65 ～0.84 μg/L 時，此為觀察期，應綜合評判，連續動態監測。

1.4 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 26.0 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用均數± 標準差（± s）表示，行t檢驗，不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用[M（P25，P75）]表示，采用秩和檢驗。計數資料用[n（%）]表示，行χ2檢驗。診斷價值水平則以敏感度、特異度、PPV、NPV 表示，為了評估診斷性能采用ROC 曲線分析各試驗組對慢性肺曲霉菌病的診斷價值，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兩組患者在BALF GM試驗，血清G、GM試驗，聯合檢測中的結果比較

通過試驗，分析陽性、陰性結果，統計見表2。將表2 數據進行處理及統計學分析得出BALF GM試驗，血清G、GM 試驗及聯合檢測方法在CPA 的診斷價值分析：BALF GM 試驗的敏感度、特異度、PPV、NPV 分 別 為73.33%、64.10%、61.11% 和75.76%，血清G、GM 試驗分別為63.33%、82.05%、73.08%和74.42%，BALF GM 試驗聯合血清G、GM 試驗分別為93.33%、66.67%、68.29%和92.86%，見表3。

表3 兩組BALF GM試驗，血清G、GM試驗及聯合檢測方法在CPA的診斷價值分析

BALF GM 試驗與血清G、GM 試驗的敏感度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0.693，P=0.405）；聯合試驗與BALF GM 試驗及血清G、GM 試驗兩者敏感度相比是較高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4.320，P=0.020；χ2=0.038，P=0.004）；聯合試驗與BALF GM 試驗及血清G、GM 試驗聯合的特異度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2.421，P=0.120；χ2=0.057，P=0.812）；聯合試驗與BALF GM 試驗及血清G、GM 試驗聯合的PPV 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0.434，P=0.510；χ2=1.174，P=0.677）；聯合試驗與BALF GM 試驗、血清G 及GM 試驗聯合的NPV 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3.231，P=0.072；χ2=3.854，P=0.050）。

2.2 BALF GM試驗與血清G、GM試驗對CPA的診斷價值

BALF GM 試驗聯合血清G、GM 試驗工作特性曲線下的最大面積為0.834，BALF GM 試驗和血清G、GM 試驗工作特性曲線下的面積分別為0.756、0.778，見圖1。

圖1 BALF GM 試驗與血清G、GM 試驗對CPA 的診斷價值的ROC 曲線分析

2.3 兩組的BALF GM、血清G及血清GM水平

CPA 組BALF GM、血清G 及血清GM 水平顯著均高于非CPA 組（P＜ 0.05），見表4。

表4 兩組BALF GM、血清G及血清GM水平比較[M（P25，P75）]

3 討論

近年來，CPA 的臨床發病率呈逐步上升之勢，也是臨床主要面臨的肺部感染性疾病之一，由于醫療水平的提高，各種類抗生素、免疫抑制劑、激素、輸血、透析、器官移植等治療措施的應用，同時一些傳染疾病（AIDS/HIV、肺結核[4-5]等）的發病率不斷升高，導致CPA 患病率增加，如未及時診斷治療，患者的生活質量會大大降低，且影響患者預后恢復。相關研究[6-8]顯示，在CPA 患者群中，ICU、呼吸內科、腎內科、血液科患者占大多數，尤以慢性氣道疾病居多，如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支氣管擴張合并感染、支氣管哮喘等疾病，這與患者長期慢性缺氧，呼吸系統正常結構損傷，導致防御屏障破壞有關。

CPA 臨床癥狀表現多樣[9]，且在感染早期X 線、CT 等影像學檢查一般無特異性改變[10]，血清學及呼吸道標本培養等檢查易受外界因素影響，導致診斷陽性率較低[1]，早期診斷CPA 較困難。雖有關研究[11-13]已證實，G 試驗、GM 試驗對CPA 的早期診斷具有一定的臨床價值，但目前G 試驗、GM 試驗樣本多以血清為主，試驗檢測結果敏感度及特異度不一，在診斷CPA 中存在一定局限性。

值得注意的是，部分研究[14-15]指出：血清學檢查試驗結果均受多種因素影響，如無菌操作不當、行有創通氣治療、應用含有葡聚糖的纖維素膜進行透析、使用免疫球蛋白等靜脈制劑[16]以及某些抗生素（半合成青霉素哌拉西林）、抗腫瘤類藥物（香菇多糖）的應用等均可引起檢查結果假陽性。一些特殊真菌感染（近平滑念珠菌感染），或使用抗真菌類藥物（兩性霉素B）等也可引起檢查結果假陰性。因此建議動態監測患者情況，或者反復收集BALE、血清標本進行G 試驗、GM 試驗來提高診斷率，但由于BALF 標本的反復提取具有局限性，所以仍需要結合臨床癥狀或其他輔助檢查綜合判斷是否存在CPA。

本研究結果顯示，BALF GM 試驗與血清G、GM 試驗的敏感度分別為73.33%、63.33%，特異度分別為64.10%、82.05%，雖三者聯合檢測特異度相比有所降低，但是三者聯合檢測的診斷敏感度與NPV 大幅度提高，分別可高達93.33%、92.86%，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約登指數為0.6000，均分別高于血清G、GM 試驗聯合與BALF GM 試驗。另外，本研究結果顯示，BALF GM 試驗與血清G、GM 聯合檢測工作特性曲線下的最大面積為0.834，BALF GM 試驗和血清G、GM 試驗工作特性曲線下的面積分別為0.756、0.778，而且CPA 組BALF GM及血清G、GM 水平分別為[1.31（0.61，2.07）]μg/L、[95.50（50.00，100.00）]pg/ml、[0.86（0.35，0.94）]μg/L，均顯著高于非CPA 組的[0.45（0.13，0.96）]μg/L、[60.00（40.00，68.00）]pg/ml、[0.34（0.09，0.86）]μg/L，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且以BALF 為試驗標本，相比血清更可靠，聯合檢測可有效避免漏診、誤診。

綜上所述，BALF GM 試驗、血清G 試驗、血清GM 試驗三者聯合檢測可有效提高CPA 臨床診斷率，排除非CPA 感染，幫助臨床醫生對病情及時做出正確判斷，并進行針對性治療，改善患者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