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補貼與新能源汽車產業產能過剩

晏維龍 丁雨豪 林欣

【摘 要】 近年來，我國新能源汽車產業產能過剩已現端倪，限制了我國新能源汽車產業健康發展。為幫助企業緩解產能過剩，文章基于現實形勢，著重探究政府補貼對新能源汽車產業產能過剩的影響。通過選取滬深兩市數百家新能源汽車產業上市公司2010—2021年的面板數據，利用生產函數法求得企業產能利用率并采用Tobit模型分析政府補貼對該產業產能過剩的影響及機制。結果表明，近年來政府補貼的存在客觀上催生了新能源汽車產業的產能過剩現象，且進一步研究發現政府補貼對不同股權性質與不同規模企業的影響存在差異，表現為政府補貼對民營企業及規模較小企業的產能過剩影響更加顯著。該研究為未來我國新能源汽車產業政府補貼政策的調整提供了可行建議。

【關鍵詞】 政府補貼； 產能過剩； 生產函數法； 面板Tobit模型

【中圖分類號】 F83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5937（2023）03-0041-07

一、引言

在全球科技革命與環境氣候變化的時代背景下，新能源汽車產業正日益凸顯其戰略意義。當前世界主要經濟體正相繼進行新能源汽車產業布局與相應的政策支持，我國于2009年頒布《汽車產業調整和振興規劃》與《關于開展節能和新能源汽車示范推廣試點工作的通知》以來，中央政府出臺一系列補貼政策，大量企業隨之涌入新能源汽車賽道?？v觀新能源汽車全球競爭格局，數十年發展使我國在政策支持、產業與市場規模、產業配套等公共基礎設施方面優勢顯著[ 1 ]。然而，2016年《新能源汽車藍皮書》報告顯示，許多企業發展違背政府補貼初衷，部分企業利用優良政策環境，在政府補貼的保護罩下亂搞資本運作，企業規劃產能遠超預期，配套企業的動力電池產能亦嚴重過剩[ 2 ]。2020年美國國際戰略研究中心發布新能源汽車發展相關報告指出，我國新能源汽車產業在市場培育及產業配套方面均取得較好成績，但當中亦存在問題，如企業規模過小、依賴政府補貼及產品中低端化等。同樣，2021年江蘇省發改委指出，當前省內多家新能源汽車企業產能利用率過低，近五年顯著下降且低于全國平均水平約20%。全國其他多地亦是如此，眾多企業盲目建產，極大增加了新能源汽車產業的不穩定性。鑒于市場形勢的快速變化，新能源汽車產業的市場競爭進入白熱化階段，且在可預見的未來仍將存在大量過剩產能堆積的情況?；诖?，本文主要研究以下兩個問題：政府補貼是否從客觀上加劇了我國新能源汽車產業的產能過剩趨勢？企業股權性質、規模大小在政府補貼與企業產能過剩間的影響機理如何？為了解答上述問題，本文選取2010—2021年滬深上市公司中的相關企業，首先測度我國新能源汽車產業的產能過剩情況，其次采用面板Tobit模型探究政府補貼對新能源汽車產業產能的影響。進一步地，將從企業股權性質、規模大小兩方面探究政府補貼對新能源汽車企業產能過剩影響的調節效應。最后，對未來政府補貼政策的調整提出可行建議，以推進新能源汽車產業的健康可持續發展。

二、文獻梳理與述評

國內已有諸多政府補貼對新能源汽車產業產能影響的研究成果，可從積極和消極兩方面加以看待。積極方面，部分文獻認為政府補貼能夠正向激勵新能源汽車企業，扶持行業健康發展。孫璞和尹小平[ 3 ]研究發現，政府的科技補貼能夠提高企業的研發強度，進而顯著提升企業的產能利用效率。進一步研究發現，針對企業的供給端補貼也能推動新能源汽車產業的不斷發展，與消費端補貼同步實施既能刺激傳統廠商增加研發投入，推動產業升級，又能鼓勵企業擴大規模，有效促進新能源汽車產業的不斷發展[ 4 ]。消極方面，劉進[ 5 ]指出粗放的補貼方式易造成諸多負面后果，如產能快速擴張的同時核心技術缺失、產銷數據失衡等。另外，補貼金額過高會造成激勵機制扭曲、低端產能過剩而優質產能不足[ 6 ]。聶新偉[ 7 ]從消費補貼角度出發，指出消費補貼政策盡管促進行業發展壯大，但也擴大了產業產能過剩的負效應，因而既要注重防范補貼帶來的不良后果，又要加快構建政策執行的反饋機制，通過適時調控補貼強度努力擴大正面效應。此外，李社寧等[ 8 ]通過構建消費者決策模型和企業決策模型，發現恒定的補貼標準會催生低技術要求廠商的產能過剩，同時阻礙高技術要求廠商的發展。關于政府補貼應當如何調整與完善，補貼政策應轉向新能源汽車零部件而非企業與消費者，這更能促進產能質量提升、市場完善與產業進步[ 9 ]。王雨等[ 10 ]認為近年來新能源汽車產能過剩的原因與大量供給側價格補貼有關，相比之下需求側補貼顯得單薄，故要對供給側補貼政策予以修正并對相關融資機制進行優化。鼓勵國內企業積極開拓“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新能源汽車市場以走向世界[ 2 ]。同時，需加快配套基礎設施的建設，提高消費者的購車積極性，加快化解新能源汽車產業的過剩產能[ 11 ]。

綜上，當前已有許多文獻研究政府補貼對新能源汽車產業產能過剩的影響以及如何調整政府補貼政策?？傮w而言，學者對政府補貼的作用呈現兩種觀點。一種認為政府補貼能夠改善產能過剩問題，刺激產業規模擴大。另一種則認為政府補貼帶來了市場不確定性，部分企業的騙補行為造成產能持續過剩，不利于產業健康發展，應對補貼做出調整。然而，大部分研究基于政府補貼角度，如從供給端、消費端補貼切入，較少研究政府補貼對不同企業主體的影響。當前新能源汽車產業的發展形勢仍不明朗，政府補貼的影響可能因企業股權性質、規模大小不同而存在差異，故本文進行該方面研究，并對未來補貼政策的調整提出建議。

三、理論基礎與研究假設

（一）政府補貼與新能源汽車產業產能過剩

當前我國新能源汽車產業仍處于初步發展階段，根據李斯特的幼稚產業保護理論[ 12 ]，在具有較強不確定性和外部性的動態過程中，新能源汽車產業的中長期投資往往會低于最優水平，因此有必要在發展初期對新能源汽車產業進行包括政府補貼在內的產業扶持，以糾正市場失靈。正如前文所述，截至目前，我國在政策支持、產業與市場規模等多方面優勢顯著。然而，我們更應警惕“李斯特陷阱”[ 12 ]的發生，即政府干預在自身局限及外部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可能產生比市場失靈更危險的政府失靈。結合薩繆爾森在其著作《宏觀經濟學》中提到的政府失靈[ 13 ]，當前我國政府補貼方式仍有局限，部分地區進行一刀切式的粗放補貼，有的企業惡意騙取中央政府補貼，更有甚者為追求短期利益將政府補貼用于投資與產業無關的項目，盲目追求企業規模擴大，而非用于企業的產品研發，造成低質量產能不斷堆積，產能過剩問題非但未緩解，反而有惡化態勢[ 14 ]?；谝陨戏治?，本文提出假設1。

H1：政府補貼總體上加劇了新能源汽車產業的產能過剩。

（二）不同企業主體下政府補貼與產能過剩

政府補貼對不同企業主體的產能過剩情況可能存在不同影響。在新能源汽車產業初步發展階段，國有企業相比民營企業擁有許多優勢，如在融資成本方面，民營企業的信貸規模僅占全部信貸的20%～30%，受企業綜合競爭力、信用體系等因素影響，民營企業融資渠道受限，正成為企業發展的障礙[ 15 ]。此外，民營企業普遍存在尋租現象，管制性壁壘抑制了民營企業的創新，促使其為爭得市場準入并維持市場地位而不斷尋租。由此政府補貼可能成為產業發展初期民營企業非生產性支出的重要來源，而非用于產品研發投入，以致企業規模擴大的過程中低質量產能重復生產不斷堆積。另外，相比之下，較小規模的企業可能會盲目投資擴大規模以提升市場份額，且持續的政府補貼會令其產生積極預期，產生對補貼的依賴性，進而大量建產無懼虧損，產能過剩問題可能更加嚴重。而較大規模企業，由于規模效應的存在，更傾向于尋求產品差異化發展而非規?；l展，產能的質量也會不斷提升?；谝陨戏治觯岢黾僭O2。

H2：政府補貼對不同企業產能過剩的影響不同，對民營企業和規模較小企業影響更加顯著。

四、研究方法與模型設計

（一）產能過剩的測度

企業產能過剩與否和其產能利用率大小相關，據歐美及部分新興經濟體以往經驗，產能利用率正常值介于75%～85%之間，超過85%為產能不足，而低于75%則為產能過剩。國家發改委指出近年來我國工業產能利用率與世界主要經濟體平均水平相近，并表示介于80%～85%較為正常。當前針對產能利用率的測算方式主要包括數據包絡分析法（簡稱DEA法）、隨機前沿分析法（簡稱SFA法）、峰值法、生產函數法等。本文采用生產函數法對新能源汽車產業各企業產能利用率加以測度，具體原因將在模型設計部分闡述。

（二）模型設計

1.樣本與數據來源

本文以2010—2021年滬深上市公司中屬于新能源汽車產業的企業為基礎，充分考慮所選企業的主營業務進行篩選，同時剔除ST與*ST的企業，根據80%法則[ 16 ]，對非缺失部分數據低于總樣本量80%的樣本加以剔除，最終得到相關企業合計163家共1 956個有效觀測值。所有數據來源于CSMAR、WIND數據庫、《中國統計年鑒》。

2.變量選取

（1）被解釋變量。本文以企業產能利用率（CU）作為被解釋變量，并采用生產函數法加以測算，具體原因如下：首先，我國新能源汽車產業仍處于初步發展階段，上市企業數量較少，樣本量也較少，此情況下DEA法并不合適；其次，新能源汽車企業的生產函數形式不能確定，SFA法難以發揮作用；最后，峰值法在數據結果評價方面難以全面表現各類因素對新能源汽車企業產能過剩的影響。而生產函數法所需數據易獲取，包括企業的實際產出水平、資本投入、勞動力投入，在實際操作過程中具有較為明顯的優勢。需要注意的是，采用生產函數法求得的產能利用率并非絕對值，而是相對值，若某一企業某時期產能利用率測算結果為1，表示該企業在這一期的產能利用率在所有樣本中最大。同樣，其他企業不同時期的產能利用率是這一最大產能利用率的相對值。換句話說，這使得不同企業不同時期的產能利用率具有可比性。通過借鑒Hogan[ 17 ]、顏曉暢和黃桂田[ 18 ]的做法，假定我國新能源汽車企業的邊界生產函數形式服從于Cobb-Douglas（C-D）生產函數形式：

在式（1）中，Yi，t表示第i個企業在第t年的實際產出（以下省略i、t的表述），本文用企業主營業務收入衡量；Ai，t表示企業技術水平；K？琢i，t表示資本投入，本文用企業固定資產凈額衡量；L？茁i，t表示勞動力投入，用企業員工數衡量；？滋表示隨機擾動項。？琢、？茁分別表示資本投入與勞動力投入的產出彈性，且？琢>0，？茁<1，假設企業規模報酬不變，則？琢+？茁=1。對上式兩邊取對數處理：

（2）解釋變量。本文將政府補貼（lnSub）作為核心解釋變量，并將各企業每期的政府補貼取自然對數加以衡量，這樣可將模型中變量系數轉換為彈性以增強解釋力[ 18 ]。

（3）控制變量。為控制其他因素的影響，本文選取相應控制變量。由于樣本對象的篩選條件較高，樣本量較少，因而本文對控制變量做適量選擇，對以下變量加以控制：研發投入（lnRD），用企業財報中的研發支出衡量；成長機會（Growth），用企業的營業收入增長率衡量；企業規模（lnSize），用企業資產總額的自然對數衡量；綜合杠桿（Lev），用企業總負債與總資產之比衡量；企業成立時間（FirmAge），用當前年份與企業成立年份之差的自然對數衡量；企業現金流（Cash），使用企業現金流量占總資產的比率度量。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如表1所示。163家新能源汽車企業產能利用率平均值為13.72%，說明我國新能源汽車產業的產能過?，F象較為嚴重，產能利用率最大與最小的企業相差懸殊，說明新能源汽車產業不同的企業產能利用率存在很大差距，可能原因是企業間的產品市場競爭力以及產能建設規劃存在差異。政府補貼的自然對數標準差為2.1375，說明不同企業間獲得的政府補貼亦存在較大差異，這其中受企業規模、績效、產權性質等多方面因素影響。

3.面板Tobit模型構建

結合上文，為探究政府補貼對我國新能源汽車產業產能過剩的影響，構建如下模型：

在進行模型回歸前，對全樣本進行方差膨脹因子檢驗，見表2。結果顯示，各解釋變量之間的VIF值均小于10，平均值為1.56，即基本不存在多重共線性的可能。

由于生產函數法測度后的企業產能利用率介于0～1之間，屬于典型的審查數據，使用OLS估計無法得出一致估計量，故本文采用應對受限被解釋變量的Tobit模型，通過最大似然估計使受限數據得到一致性估計。對于固定效應Tobit模型，由于無法找到個體異質性的充分統計量，無法進行條件最大似然估計，若直接在混合Tobit回歸中加入面板單位的虛擬變量，所得的固定效應統計量也不能一致，故本文僅考慮隨機效應Tobit模型，回歸結果見表3列（1）。結果顯示，似然比統計量LR值在1%顯著性水平下均通過檢驗，表明模型存在強烈個體效應，故使用隨機效應Tobit面板模型進行回歸比較適合。

五、實證結果分析

（一）邊際效應分析

由于Tobit模型屬于非線性模型，其估計系數并非邊際效應，因而需進行一定轉換，結果見表4列（1），在5%顯著性水平下，政府補貼與新能源汽車產業的產能利用率負相關，表現為政府補貼的自然對數每增加1個單位，全樣本下企業產能利用率將下降0.19%，因而政府補貼從客觀上的確加劇了我國新能源汽車產業的產能過剩，由此驗證了H1。由上文知，我國從2010年起便開始對新能源汽車行業進行政策補貼，盡管近兩年補貼退坡機制逐步開展，但我國對新能源汽車產業的政策態度并未實質性轉變，持續政府補貼一方面有利于企業在良好氛圍中迅速成長，甚至出口海外參與國際競爭；另一方面政府的一貫扶持易催生企業自身發展扭曲的不良后果，即部分企業盲目投資建產，低效配置資源并引發產能過剩。對于控制變量的影響：（1）企業研發投入系數顯著為正，整體上對提升企業產能利用率有正向作用，能夠緩解企業產能過剩。新能源汽車產業屬于技術導向型產業，高研發投入能夠不斷增強企業產品競爭力，促進企業產品差異化發展，從而規避產業同質化競爭，其產能過剩問題自然能夠不斷緩解，而這也應是政府補貼的初衷。（2）企業的規模大小產生顯著負向影響，隨著企業規模不斷擴大，政府補貼對產能過剩的加劇程度更加嚴重。新能源汽車產業作為新興產業，仍處于增量競爭市場階段，市場需求不斷上升，仍未達到飽和，政府補貼下許多企業一味盲目增產擴大規模，而非將補貼用于產品研發投入，導致無效產能不斷堆積，最終使產能過剩問題更加嚴重。（3）企業的現金流系數顯著為負，可知企業的現金流通性越強，產能利用率越低。這表明企業適度降低現金流能有效提升產能利用率。

（二）機制檢驗

為檢驗研究假設，將全樣本按照企業產權性質、規模大小加以分組。第一，將全樣本分組為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進行檢驗，結果見表3列（2）、列（3）。第二，將全樣本中各企業按照規模大小分類。取企業規模的中位數后，將中位數之下與之上分別歸為較小規模與較大規模企業。分組回歸結果見表3列（4）、列（5）。結果顯示，民營企業與較小規模企業中政府補貼對企業產能過剩的影響更加顯著，由此驗證了H2。相較國有企業，民營企業對政府補貼加劇產能過剩的影響更加顯著，政府補貼的邊際效應見表4列（2）?？赡茉驗槊駹I企業出于融資困難等原因，相當比重的政府補貼被用于尋求融資或其他用途的非生產性支出以維持市場份額，而產能過剩問題未能有效得到解決。而國有企業無需政府補貼也能從其他來源的資金進行產品研發等活動，因而政府補貼并未能產生顯著影響。較小規模企業對政府補貼加劇產能過剩的影響更加顯著，政府補貼的邊際效應見表4列（3），可能原因為盡管產能過剩，但出于生存及市場擴張的需要，政府補貼被用于與主營業務本身無關的其他投資活動，這種追求短期利益缺乏長遠目光的行為不可避免地加劇了產能過剩問題，從而不利于高技術要求的新能源汽車產業健康發展[ 9 ]。

（三）穩健性檢驗

1.替換被解釋變量

本文使用產能利用率衡量企業產能過剩程度，下面使用過剩產能的自然對數（lnOC）衡量企業產能過剩程度。由于產能利用率與過剩產能呈負相關關系，故替換核心解釋變量后回歸結果系數符號應與前面相異，結果見表5列（1），發現政府補貼對企業產能過剩程度有顯著正向影響，顯著性水平無明顯不同，與前文結果一致，證明了前文實證結果的穩健性。

2.內生性檢驗

本文暗含一個重要假設，即政府補貼是嚴格外生變量，而實際上政府補貼很可能受企業經營方式、產出績效等各類因素影響，為消除潛在的內生性問題，本文借鑒胡洪曙和武鍶芪[ 19 ]的研究思路，引入政府補貼的滯后一期（l.lnSub）替代政府補貼重新進行Tobit回歸，見表5列（2）。結果顯示，核心解釋變量的方向和顯著性與前面結果一致，說明政府補貼與新能源汽車產業產能利用率不存在雙向因果關系導致的內生性問題。

六、結語

近年來，眾多新能源汽車企業如雨后春筍般涌現，這既源于政府補貼下的利好政策環境，又因為新能源汽車產業這一新興產業的時代潮流與未來趨勢。本文通過研究發現，政府補貼總體上加劇了新能源汽車產業的產能過剩，但對不同企業產能過剩的影響不同，具體為對民營企業和較小規模的企業影響更加顯著。為解決未來新能源汽車產業產能過剩的問題，現提出如下建議：首先，新能源汽車產業的健康發展需建立在合理規制的補貼政策基礎之上。近年補貼退坡機制逐步開展，體現了政府引導新能源汽車廠商控制產量、緩解產能過剩問題的決心，合理的補貼退坡不但促使企業走向理性，控制產能與產量之間的平衡，而且能加速淘汰騙補企業，這與我國高質量發展理念相吻合。其次，鑒于發展經濟學中進口替代戰略的不良后果，我國需加強新能源汽車企業的政策引導，如提升產業進入技術壁壘，使企業更多依賴技術與品牌競爭，不斷增強客戶粘性與品牌忠誠度，擺脫同質化競爭泥潭，并能在國際市場中與外國品牌相抗衡。此外，政府應因地制宜、因企施策，拒絕一刀切，對各企業開展必要的績效評價機制，適當減免產能過剩程度不斷加劇企業的補貼力度。結合本文結論，可對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規模較大與較小企業分別采取不同的補貼方式，對影響顯著的民營企業與規模較小企業，可追加補貼附加條款，如相當比重的政府補貼需用于產品提質增效等有利于緩解產能過剩的方面，而限制將政府補貼用于其他無關用途，如短期投資、尋租等非生產性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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