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近任年表家世及其與張慎言的交往考論

楊曉林

摘 要：文章對藍近任一生經歷做較為詳盡的考證，重點是他與張慎言相識到去世這十幾年的時間。為考之有據，作者查閱了明談遷的《國榷》，清順治十四年（1657）抄本《肅鎮(zhèn)志》，清康熙五十五年（1716）點校本《兗州府曹縣志》，清乾隆二十七年（1762）《肅州新志》《肅州新志校注》，清乾隆二十八年（1763）《狄道州志》，《曹南文獻錄》《泊水齋詩文鈔》《明史》《明史·張慎言傳》，閻崇年先生的《明亡清興六十年》與《袁崇煥傳》，民國二十二年（1933）《藍氏族譜》《山西通志》及其他文史資料，又到臨洮縣、酒泉市、陽城縣進行了實地考察和憑吊，渴望能在歷史遺跡中有新的發(fā)現和收獲。藍近任年表以明末社會現實和國家大事為背景，添加張慎言和袁崇煥主要事跡，使年表考之更確、更清晰、更厚重。藍近任與張慎言一生交厚，互相仰慕，至死不渝。與袁崇煥有無交集雖無法考證，但二人同年中進士，又都在明崇禎三年（1630）死去，在生命的最后十年，袁崇煥守遼在東北，藍近任守邊在西北，面對的是幾乎相同的自然環(huán)境和社會環(huán)境。以二人為參照，會把藍近任看得更清，也會把他生活的那個時代看得更清。

關鍵詞：關鍵詞：藍近任；年表家世；張慎言；交往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3.06.034

近讀藍守云先生《藍近任生卒考》《藍近任生卒再考》，頗受啟發(fā)，也引發(fā)筆者對藍近任的研究興趣。明清兩朝500余年，曹縣共有35人考中進士，藍近任是第17位，《曹縣志·人物》有傳。經藍守云先生考證，藍公近任約生于明萬歷六年（1578），卒于明崇禎三年（1630），歷明萬歷、泰昌、天啟、崇禎四朝，享年五十三歲。對這一結論，筆者與曹縣史志辦編審、文史學者徐志紅先生，曹縣地方史志研究中心主任張榮昌先生，曹縣一中高級教師藍守文老師，皆基本贊同，但在某些環(huán)節(jié)和時間節(jié)點上，也提出了各自不同的看法。在無更確切的史料支持下，對不同的意見只能“求同存疑”，“求同存疑”乃文史研究之正途，這是每一個研究者都應該有的胸懷。

藍近任年表

明萬歷六年，公元1578年，1歲

出生。

明萬歷二十年，公元1592年，15歲

生而穎異，讀書數行并下。甫總角，已精舉子業(yè)，補博士弟子員。

明萬歷四十年，公元1612年，35歲

丁外艱，三年不飲酒，不茹葷，然家甚貧，設絳帳于開元寺中，從游者百余人。

明萬歷四十一年，公元1613年，36歲

張慎言為曹縣令。作詩《曹邱署中》：“安往非貧賤，何為乞向人？宦情甘爾汝，畏路失青春。我作可憐態(tài)，誰為受媚人？愛人還自愛，吾道實堪珍。”

明萬歷四十二年，公元1614年，37歲

張慎言為曹縣令。藍近任已精舉子業(yè)，補博士弟子員。徐學師煒，江南名士也，一見決其大成，亟稱于邑令張慎言曰：“此紗籠中物也。”

與張慎言相識。

明萬歷四十三年，公元1615年，38歲

張慎言為曹縣令。

小試冠軍，領鄉(xiāng)薦。

明萬歷四十四年，公元1616年，39歲

正月，努爾哈赤建立后金，年號天命。

明萬歷四十五年，公元1617年，40歲

張慎言離曹。擢浙江道御史，超擢刑部侍郎。

明萬歷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42歲

春，考中萬歷己未科二甲第三十九名進士。觀夏卿政，授嚴部。

袁崇煥中進士，后授福建邵武縣知縣。

明與后金發(fā)生薩爾滸之戰(zhàn)，明軍大敗，后金軍大勝。

明萬歷四十八年，公元1620年，43歲

七月，萬歷帝駕崩。

八月，光宗即位，年號泰昌，又逾月而崩。

九月，熹宗即位，年號天啟。宮廷發(fā)生“梃擊案”“紅丸案”“移宮案”。政局動蕩，黨爭激烈，宮廷紛爭，烏煙瘴氣。

八月，發(fā)帑金二十七萬，往餉甘固軍。作詩《孟津渡志喜》。

是年，袁崇煥任福建郡武知縣。

明天啟元年，公元1621年，44歲

任戶部主事。

十一月，《熹宗敕諭戶部主事藍近任文》。

張慎言任京中御史。

明天啟二年，公元1622年，45歲

一月，袁崇煥朝覲至京。御史侯恂請破格提拔，尋擢為兵部職方司主事。

明天啟四年，公元1624年，47歲

出為臨洮守，任臨洮府知府。

六月，東林黨首輔葉向高去職。魏忠賢奪取朝廷內外大權。

明天啟五年，公元1625年，48歲

任臨洮知府。

三月，張慎言祖母去世告假。因推薦東林趙南星，彈劾馮銓。馮銓趁機買通曹欽程，假造情況，誣張慎言盜曹縣庫銀三千兩。被貶肅州（甘肅酒泉）。

十二月，袁崇煥進按察使。

明天啟六年，公元1626年，49歲

任臨洮知府。

二月至五月，重修臨洮府學宮。

明天啟四年進士陜西布政使司參議郡人郎中潘光祖撰《臨洮府重修學宮記》。

《狄道州志卷五·祠祀》又載：“文廟，在州治東，即舊府學宮也。本元司徒祁安所建，明洪武時，教授劉杰重修之，繼而修者，天順時有知縣管見，萬歷時有同知唐懋德，天啟時有知府藍近任。”

正月，袁崇煥取得“寧遠大捷”。

秋九月，張慎言赴酒泉。經過華山，作《秋九月赴戍所道經華陰登華山》：“三峰秀色愁將墮，萬古黃河咽不流。西顧周文東顧舜，蒼云渭水各悠悠。”復過臨洮，留待月余。及病，親奉藥餌，人皆為公危，公笑曰：‘禍福，命也，珰其奈我何？”

八月十一日，努爾哈赤死。

九月一日，皇太極在沈陽即汗位，改明年為天聰元年。

明天啟七年，公元1627年，50歲

任陜西按察司副使，升肅州兵備副使，與張慎言同僚。當事者以引嫌勸公遠張慎言，公曰：“丈夫當以節(jié)義為重，安能區(qū)區(qū)為身家計哉？”情好益篤。及張公還官復原職，咸服其雅量。

正月，《熹宗敕諭陜西 按察司副使藍近任文》。

張慎言在肅州戍所。引水自種果蔬，借閱史書自慰，著《酒泉詩集》。

六月，袁崇煥取得“寧錦大捷”。

七月二日，袁崇煥被罷職。

八月二十二日，天啟帝病死紫禁城乾清宮。

十一月初一日，安置魏忠賢于鳳陽，懲治閹黨。

十一月十九日，起用袁崇煥為都察院右都御史。

明崇禎元年，公元1628年，51歲

三月，張慎言復官昭雪，升太仆少卿。

張慎言從肅州戍所返。

四月初三日，袁崇煥以兵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督師薊、遼。

七月十四日，袁崇煥平臺奏對。

明崇禎二年，公元1629年，52歲

張慎言入都。

是年春節(jié)賦詩《己巳元日回憶酒泉》，回憶在酒泉與藍近任相處時光。又作《初入都，早朝憶往》：“歲月君恩深未酬，胭脂酒泛乳花浮（酒泉有胭脂堡）。地憐積石春無主，氣咽皋蘭水不流。喜遇時清愁鬢發(fā)，愧逢主圣說恩仇。歸來袞職何曾補？僅逐怨行拜冕旒。”

十月初二日，皇太極繞道蒙古，破墻入塞，進攻北京。

十二月初一日，袁崇煥在平臺被逮下獄。

明崇禎三年，公元1630年，53歲

“丁內艱，歸。將理裝，資斧無給，肅人憐之，衛(wèi)司馬及參將各助以金，乃得還。抵門里，柴毀骨立，既葬三月，以哀戚過當而卒。人謂公十年忠君，今更死孝云。”

賦詩《開元寺》：“七十二林第一叢，遙瞻佳氣晚如虹。山翔鸞鵠開靈脈，水泛龍蛇鎖圣宮。高閣云函青貝語，彌臺香繞綠荷風。十年牛馬今回首，白社年年結遠公。”充分表達了他對張慎言的思念之情。

以酒泉邊功晉爵亞中大夫，賜白鏹有差。

八月十六日，袁崇煥遭磔刑而死。

張慎言作文《與藍仲遜談〈易〉》：“言戍酒泉，無所事，仲遜間過談《易》。言問曰：‘小畜之義何居？仲遜良久瞿然曰：‘文之系斯卦也，隱而不肯盡其辭。其憂深，其慮遠。不惟是，為君子慮其為小人也，亦周以至。夫‘柔得位而上下應之曰小畜，是上下皆為小所畜矣。而人誰甘之？初四正應也，勢不得不為所畜也。但‘復自道爾。二與初一體，二雖欲不復，為初之君子所牽，可奈何？至過剛如九三，則不屑為所畜矣，有不反目者乎？反目則兇，圣人仍歸咎于三，曰‘不能正室，不得已也。然幸而六四且‘血去惕出，九五之‘有孚孿如也。庸何傷？乃從古如四者幾何人哉？有‘密云而終‘不雨者乎？殆至上而圣人乃始盡其辭曰：‘君子征兇。自昔如此者，不知凡幾治幾亂矣。甲乙之際，無乃其時耶？文之不肯盡其辭者，至甲乙而發(fā)，無余蘊矣。噫！至今日而始知仲遜之微也。”

耿如杞以勤王兵無餉，掠京畿，下獄，張慎言等疏救，獲罪。

是年，死。

2 藍近任的家世

曹縣藍氏由始祖母立祖，一世祖諱壹，至藍近任已歷七世。近任公字仲遜，號仁舉，明萬歷己未科進士，歷任戶部主事、臨洮知府、陜西按察使司副使、肅州兵備道副使等職。從《藍氏族譜》及其他文史資料看，藍近任從小生活在一個忠厚善良、詩書傳家的大家庭里，幼承庭訓，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和儒家文化的熏陶，逐漸養(yǎng)成了忠厚、擔當、正直、為民、善良的優(yōu)秀品格。

從始祖母立祖到藍近任成年，曹縣藍氏已立世300余年，明末清初成為曹縣八大家之一。近任公曾祖藍秀，字文奇，入邑庠為增廣生，六舉于鄉(xiāng)，德重鄉(xiāng)里，《曹縣志·四世棋翁公傳》《曹縣志·濟陰二藍先生教思碑文》《藍氏族譜·恩詔儒林官棋翁藍公配張氏合葬墓志銘》載其主要事跡，說他“器度閑遠，酷嗜學問”“明道積學，多遣弟子從游”，現見其詩兩首—其一：“文章燕許并，事業(yè)龔共論。不幸逢多難，竟捐報國真。江風悲夜雨，暮靄深銷岷。追思萬城遠，滂沱淚沾巾。”其二：“不讀忠臣傳，安知國士行。策名三節(jié)重，報主一身輕。烈烈楚峰峻，英英漢水情。何須論宿草，萬古總含情。”詩風清新，詩志高遠，詩情真切，奠定了忠厚傳家遠、詩書繼世長的文化基礎和良好家風。

祖藍瑞，字稀庵，曾任河南鹿邑、山西樂平縣令，清正廉明，被兩地百姓呼為“藍青天”，致仕后，在家鄉(xiāng)備警結樓，詠詩著文，教書育人，有《稀庵遺稿》存家。因此樓由鹿邑、樂平兩縣百姓挾磚相送而建，故被后人譽為“青天樓”。《曹縣志》載有《五世稀庵公傳》，門生江宗望撰《稀庵藍公暨配孺人張氏合葬墓志銘》，對其奉公清廉、盡責為民、和睦鄰里、仗義疏財的高尚品格給予了高度評價。

父復蓁，號少蓭，瑞公第四子，以子近任貴，累贈中寧大夫。《曹縣志·六世少庵公傳》評價他“性倜儻而志剛強，讀書務必得”。寒門多孝子，將門多良才。近任公有三子，少時讀書明理，長大皆為有用之才。長子庚生，字長白，歲貢生，任考授縣丞，在縣衙供職一生，清康熙二十四年（1685）協助縣令朱琦編纂《兗州府曹縣志》18卷，為方志文化的傳承與發(fā)展做出了突出貢獻。

3 藍近任與張慎言的交往

藍近任一生與張慎言三次相遇，相同的政治追求和正直為民的人生品格使他們一見如故，再見情深，終生互為知己，結下了深厚的純真友誼。但情深而不結黨，結黨而不營私，實為君子風范。近任公死，張慎言為其作墓志銘，公夫人江恭人死，張慎言又作《藍參岳公嫡配江恭人傳》，情同手足。而且，二人的友誼已傳承到子孫輩。張慎言在《藍參岳公嫡配江恭人傳》中說：“余曩令濟陰，獲與藍公仲遜游，后先最昵……元嗣廩諸生庚生，間關二千里泣請曰：‘痛哉！先君子之無祿也，而庚母江恭人故在……蓋至今日，先參岳始永棄庚兄弟，俾孤露諸地上……敢藉瑤章，以志不朽。余莫可辭。”江恭人卒于明崇禎十五年（1642），藍庚生泣請千里之外的南京戶部尚書張慎言為母作傳，這時藍近任已去世十多年，而藍庚生只是曹縣的一位窮秀才，家世、官位、聲望、學問如天地之懸，但張慎言“莫可辭”，人走茶不涼，危難情更真。縱觀二公的生命歷程，忠君愛國、清廉正直、孝悌友善是他們的人生堅守，也是他們忠直敢言、光明磊落的生命寫照。

忠君愛國。自董仲舒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就確立了儒家思想在封建統治中的正統地位，忠君是每一位封建官吏的政治枷鎖。在“家天下”的封建時代，皇權與政權高度統一，忠君與愛國密不可分。在“學而優(yōu)則仕”的背景下，每位讀書人在科舉道路上皓首窮經，從四書五經中探求治國之道，代圣人立言，以求取功名光宗耀祖，這是讀書人一生最大的追求。近任公祖父藍瑞曾任河南鹿邑、山西樂平縣令，清正為民，政聲卓著，被兩地百姓呼為“青天”。慎言公祖父張升曾任河北清苑縣知縣、河南衛(wèi)輝府知府，整飭吏治，正刑名，多惠政。相同的年齡（張慎言比藍近任年長1歲）、相同的家世家風家教，使二公從小就深受儒家思想和文化的熏陶。一方面具有相同的人生品格和價值取向，他們積極入仕，渴望建功立業(yè)，敢為人先；另一方面當仕途失意時，又能淡泊自處，恥與邪惡為伍。明朝末年，陜西北部地瘠民窮，戰(zhàn)亂不斷，民族矛盾和階級矛盾加劇。到天啟年間已是“戶口蕭條，人煙稀少”，但藍公近任不避艱險，以國家為重，冒死擔負起“往餉甘固軍”的重任，在“時因途梗，人人規(guī)避”的危難之時，“毅然受命，無難色”。明崇禎十七年，“八旗兵”的鐵蹄踏破山海關，入主中原。張公慎言不齒二臣，寧死不當“清狗”，“疽發(fā)背，死”。表現了他們忠君愛國的民族氣節(jié)和不屈不撓的抗爭精神，彰顯了兩位清官廉吏為國出力、為民請命的生命底色。當然，他們的忠君是愚忠，但我們不能站在無產階級的立場上，用階級分析的觀點去否定他們的忠君思想，因為每個人都有歷史的局限性，任何人都無法脫離他生活的社會背景、無法超越他生活的時代。如果那樣就太苛求古人了。

清廉正直。天啟四年（1624），魏忠賢竊取朝廷內外大權，獨攬朝政，排除異己，陷害東林。此時的藍近任因往餉甘固軍有功，且清正奉公，在京師已有清名。魏珰侄良鄉(xiāng)慕其名，將邀飲，且曰：“藍公與我，薇垣可得也。”公嚴拒之。珰甚怒，遂以公為臨洮守。一年后，張慎言也因忤魏珰被貶肅州。不依附魏忠賢閹黨，不畏強權，是二公共同的正直本色。正直多廉吏！藍近任因母喪從肅州兵備道副使任上南歸，“將理裝，資斧無給，肅人憐之，衛(wèi)司馬及參將各助以金，乃得還”。一位封建社會高官，連奔母喪的路費都沒有，清廉如此，是否令今人汗顏？

孝悌友善。藍近任居洮三年，御番人以法，待百姓以恩，修學宮，整吏治，肅民風，防民變，社會秩序得到有效治理。后升肅州兵備副使。肅距洮千余里，此地軍民雜處，藍近任施以“各以其治治之”之策，社會由此井然。天啟六年（1626），張慎言被貶肅州，路過洮上，藍近任留居月余，及病，親奉藥餌。人皆為公危。公笑曰：“福禍，命也。珰其奈我何？”在肅州戍所，當事者又勸藍近任遠離張慎言，公卻說：“丈夫當以節(jié)義為重，安能區(qū)區(qū)為身家計哉？”在魏忠賢專權的黑暗政治下，人人談魏色變，唯恐避之不及，但藍近任卻以節(jié)義為重，勇于逆行。藍近任不僅是一位重情重義的清官廉吏，更是一位孝子。丁外艱，三年不飲酒，不茹葷。丁內艱，抵門里，柴毀骨立，以哀戚過當而卒。父母亡故，心痛神傷，仍赤子之情、天地之心，但因哀戚過當而卒，古今能有幾人？

藍近任與張慎言不僅志同道合，而且還是詩友文友。李蹊校注的《泊水齋詩文鈔》輯錄張慎言文三卷63篇，詩五卷323首。藍近任也有《仁舉文集》存世，惜已佚，其詩文只見于《曹縣志》和《藍氏族譜》，數量不及張慎言的1/3。數量雖少，但藍近任詩與張慎言詩一樣，境界曠遠，感情真摯，語言精簡明麗，亦可見近任公才情。他們都把自己的人生經歷和生命感悟寫進詩里，寫進文里，寫進骨頭和血液里。“十年牛馬今回首，白社年年結遠公。”這是藍近任作為封建官吏的清醒和無奈，也是他對張慎言深情厚誼的詩意表達和深切思念。■

參考文獻

[1]談遷.國榷[M].北京：中華書局，1958.

[2]閻崇年.明亡清興六十年[M].北京：中華書局，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