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加快建設網絡強國、數字中國。深入推進數字政府建設,是適應信息化發展時代趨勢、加快建設數字中國的必然要求。數字化時代,數字政府治理成為適應政府數字化轉型的治理新形態。數字政府作為現有信息化架構下形成的一種新型政府運行模式,其治理效果成為衡量政府治理能力的關鍵標準,也是提升國家核心競爭力的重要引擎。以整體性治理為理論基礎,聚焦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進程中數字政府治理效能的提升,探索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的理論邏輯,構建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實踐范式,結合數字政府治理的需求,為數字政府治理提供合理有效的方案,為政府治理創新拓展治理應用方向。
[關鍵詞]中國式現代化;網絡強國;整體性治理;數字政府
[中圖分類號]C93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2426(2023)02-0059-07
[收稿日期]2022-12-18
[基金項目]遼寧省哲學社會科學青年人才培養對象委托課題“大連城市數字化轉型研究”(2022lslwtkt-041),主持人王雨;中共遼寧省委黨校研究闡釋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精神專項招標項目“大數據背景下遼寧政府應急管理協同策略研究”(2201zxzb39),主持人王雨。
[作者簡介]王雨(1989— ),女,黑龍江伊春人,中共遼寧省委黨校副教授,主要從事數字政府及政府數字化轉型研究。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要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在當前數字時代的急速發展中,全社會的數字化轉型已經成為現代化發展的前沿陣地,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內容。數字政府建設是塑造數字化生態系統、撬動數字經濟、推動數字社會建設的關鍵,正成為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智慧城市和數字鄉村建設的重要支撐。數字化時代,物聯網、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技術正在深度改變政府治理方式,也給政府治理帶來了新的機遇和挑戰。《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以下簡稱《綱要》)將“加快數字化發展,建設數字中國”獨立成篇,明確指出要提高數字政府建設水平。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到2035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的遠景目標,其中關鍵之一就是要基本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1]這為我國數字政府治理指明了方向:借助現代技術走出政府傳統治理模式,以智能化促進現代化,推動政府治理目標、途徑和手段的變革,優化數字政府治理模式,推進數字政府建設,驅動提升政府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
政府治理現代化催生政府治理理論與實踐的創新。整體性治理理論作為公共管理領域繼傳統公共行政范式和新公共管理范式之后出現的一種新的公共治理范式,其價值理念、治理手段、治理機制與數字政府治理有著密切的理論聯系。數字政府治理只有借助理論與實踐的融合應用,重塑治理模式,才能適應新發展階段政府治理的變革,提升政府治理效率,強化政府履職能力。
一、數字政府治理研究趨勢及現實困境
(一)數字政府治理研究趨勢
數字政府治理是信息社會背景下政府再造的必然選擇,是數字治理時代的題中應有之義。通過對數字政府治理的相關成果進行歸納和梳理,不難發現,隨著我國數字政府治理進程的推進,國內學者對數字政府治理的認知持續深化,分別從數字政府治理的邏輯、數字政府治理形態的演變、數字政府治理的模式、數字政府建設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數字政府治理的倫理道德等角度展開了理論闡釋與學術研究,不斷拓寬數字政府治理研究范疇,但目前對數字政府治理尚未形成統一認識。學界所呈現的研究態勢,推動了數字政府治理的科學性、精準性、整體性,最終使數字政府治理走向現代化、全面化。
1.數字政府治理的邏輯。楊國棟認為數字政府治理是人類進入數字化時代、構建數字政府與治理理論相結合的新的公共管理理論。[2]趙娟、孟天廣聚焦于數字政府的縱向治理邏輯,認為數字政府縱向治理的分層體系可為政府內部關系以及政府—社會、政府—市場關系的有效協同提供解決方案。[3]
2.數字政府治理形態的演變。戴長征、鮑靜結合社會形態的演變闡明數字政府治理更加強調數據融通和以人民為中心的智慧服務[4],并開創性地提出構建我國數字政府治理體系。鮑靜、范梓騰、賈開從物理形態與價值形態兩個層面闡釋數字政府的治理形態,認為物理形態包含治理技術、治理對象、治理主體以及治理范圍等四個維度;而價值形態則主要指涉數字政府的治理理念[5]。
3.數字政府治理的模式。李桂華提出“數據—決策一體化”的數字政府治理模式是我國地方數字政府治理的創新舉措,是對“互聯網+政務服務”模式的進一步深化。[6]劉銀喜、趙淼構建了基于公共價值創造的數字政府治理理論框架,創造性地提出數字政府治理創造公共價值的實踐路徑應落腳于價值共創、價值建構、價值實現。[7]
4.數字政府建設助推國家治理現代化。周文彰以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為旨歸,闡釋加快數字政府建設是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的一項重要舉措。[8]楊冬梅、單希政、陳紅關注數字政府治理的結構和功能,利用結構功能主義理論,探索提升政府治理體系現代化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路徑,提出以數字政府賦能政府治理現代化,將推動現代政府治理的全新變革。[9]
5.數字政府治理的倫理道德。孟慶國、崔萌基于馬克思政治哲學的視角探尋數字政府治理的倫理,將數字政府治理、數字治理、政府數字治理予以區分,明晰了數字政府治理的本質——不僅是治理手段的數字轉型,更是強調政府存在方式的革新。[10]黃建偉、陳玲玲認為基層政府治理中不僅要破解數字治理中的技術障礙,更要遵循治理的倫理道德,著眼于數字治理的人性化建設,才能推動數字治理的全面發展。[11]
上述研究從不同角度對數字政府及其治理做出了闡釋,映射了數字政府治理步入數字化時代的重要走向。但隨著數字政府治理要求的不斷轉變,數字政府治理的理念與領域的不斷深化與演進,單一、片面的技術與理論很難支撐數字政府的新發展格局。因此,引入整體性治理理論,針對我國數字政府治理的瓶頸提出相應的解決方案,能夠有效增強治理整合度、治理協同度、多元主體參與度、系統關聯度,提升數字政府與數字經濟、數字社會的黏合度,構建數字治理共同體,進而明晰未來我國數字政府治理的行動框架,為建設數字中國貢獻整體智慧。
(二)數字政府治理的現實困境
1.數字政府治理整合難度較大。一方面,我國不同區域數字化發展進程不一致,資源配置不平衡。受經濟發展以及信息技術應用水平的影響,我國不同區域在數字政府治理中投入的人力、物力、財力不均衡,部分區域還存在治理基礎薄弱、規劃不明確、對數字政府治理重視程度不夠等問題,統一部署的數字政府治理框架沒有發揮有效的作用,導致各區域存在明顯的信息鴻溝,數字政府治理的成效參差不齊,數字政府治理整合難度大,限制了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格局的形成。[12]另一方面,信息技術使數字政府的治理方式和手段發生變革。利用信息技術跨層級、跨單位、跨部門的政府合作日益頻繁,然而,目前數字政府治理缺乏統籌謀劃的頂層設計,不同層級、單位、部門出臺的規劃或工作指導意見內容存在交叉重復等現象,組織機構職能邊界模糊,機構職能整合難度較大,數字政府治理困難重重。此外,數字政府基礎設施建設依然存在短板,數字政府治理的技術水平受限,跨地區、跨層級、跨部門、跨業務的綜合治理數據庫體系不夠完善,“信息孤島”、各自為政現象十分突出,跨地區、跨層級、跨部門、跨業務的資源整合依然存在堵點。
2.職責同構阻礙數字政府協同治理。職責同構主要指“不同層級的政府在縱向間職能、職責和機構設置上的高度統一、一致”[13]。職責同構不僅導致經濟社會發展中條塊分割問題突出,也使政府內部工作協調受阻。數字政府治理往往需要考慮層級間系統和部門間系統的協同,協同性不夠產生的碎片化問題,進一步導致政府治理難以形成合力。受職責同構和組織結構條塊分割的影響,各部門對治理理念與效果看法、態度不一。此外,部分省級政府在頂層設計數字政府建設中忽略了對數字政府治理的統籌規劃,尚未建立統一的政府數據治理與協調機構,缺乏統一的標準,導致市、縣(區)級政府在治理過程中對治理目標的認知存在偏差,往往各自為政,缺乏相互協作的政策和制度安排,治理效果良莠不齊。同時,各治理機構間由于受部門結構差異、目標偏差、利益沖突等因素影響使得數據開放共享在跨地域、跨層級和跨部門的效果甚微。不同政府部門的信息壁壘、數據標準不統一,數據治理權責分工不明確,數據碎片化,造成了治理主體間的協同不足,影響了數字政府治理的整體效果。
3.多元主體參與機制效能尚未發揮。長期以來,數字政府建設的主體為政府,由于部分地方政府對數字政府治理缺乏宏觀、全面的認識,尚未意識到其他治理主體參與的緊迫性與必要性、缺乏對多元主體參與治理效能的考量,致使數字政府治理的多元主體參與程度較低,多元主體參與機制效能未能得到全面發揮,限制了數字政府多元主體協同共治格局的形成。就治理主體而言,數字政府的治理形態表征為多元治理主體的協同共治。在數字時代,政府已經不再承擔單一治理主體的責任。相應地,政府、公民、企業等多元行為主體共同扮演著治理主體的角色。雖然政府自身所付出的努力對于數字政府治理績效的水平高低具有主導作用,但是位于政府外部的多元參與者在這個過程中是否有足夠的知識儲備、技術能力以及意愿來配合政府的數字化轉型也同樣起著關鍵的作用。
4.數字系統關聯度不高。數字時代,數字技術是通用、關聯、開放的,因此,數字化轉型中的數字政府、數字經濟、數字社會也不是獨立發展、獨立建設的,僅追求政府、經濟、社會其中一方面的數字化進程,將會導致數字生態失衡,數字政府治理也將受到牽制。數字政府、數字經濟、數字社會作為數字化改革的重要成果,三者是相互塑造、相互提升的整體性數字化。但目前在實際應用中,數字政府、數字經濟、數字社會的價值、功能、結構只在各自領域發揮作用,三者關聯度不高,沒有形成相互滲透、深度融入的數字生態。數字政府作為拉動數字經濟、數字社會發展的重要動力,其價值重塑、結構優化和功能強化也受到了阻礙。因此,通過增強數字政府與數字經濟、數字社會的整體性治理,提升數字系統關聯度,進而形成數字治理新格局非常重要。
二、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的理論邏輯
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是對數字化環境中數字政府構建及數字中國的治理,響應了數字時代社會發展的內在需求,與數字經濟、數字社會的國家治理變革具有密切的關聯性與同構性,為未來的全球數字治理提供了更多的啟發和價值。《綱要》中明確指出,數字政府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和數字經濟、數字社會共同構成了數字中國的整體戰略布局。[1]
(一)理論建構:整體性治理的功能闡釋
整體性治理理論既是新時代背景下治理實踐的總結和升華,也是從傳統理論中汲取經驗的成果。整體性治理是以公民需求為導向,以協調、整合、責任為目標,以新一代數字技術為基礎,對治理層級、結構、關系及數據信息資源等碎片化問題進行有機協調與整合,不斷從分散走向集中、從部分走向整體、從碎片化走向整合,為公民提供整體型服務的政府治理模式。[14]整體性治理強調的是形成整體性建設的理念與思路,包括各地方層面、政府組織結構、政府內部各層級各部門的整體性運作,強化政府治理的整合與協同。[15]
整體性治理理論雖然緣起于西方,但在實踐中還應該與數字政府治理的實際相結合,構建符合中國特色的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框架。整體性治理與數字政府的治理理念、治理工具具有理論上的一致性以及現實的密切聯系,因此,本文引入整體性治理作為研究數字政府治理的新視角予以探討。數字政府治理使政務服務高效化,而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實現了從流程再造到效率提升再到治理優化的進階。整體性治理在數字政府治理過程中主要表現為在組織結構上強調協同整合,在公共服務供給方式上提倡多元主體參與,在技術手段上注重數字信息技術的應用,打造一體化在線政務服務平臺,提供一站式便捷性服務。
(二)理論檢驗: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的理論價值
數字政府是以人民為中心,以建設整體政府為目標,以新一代信息技術為支撐,以政府業務場景為牽引,通過數字化思維、數字化理念、數字化戰略、數字化資源、數字化工具和數字化規則,形成數據流動,驅動系統整合、流程再造和業務協同,重塑政務信息化管理架構、業務架構和組織架構,全面提升政府經濟調節、市場監管、社會治理、公共服務、生態環境保護履職能力,增強公眾服務滿意度,著力實現政府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新型政府運行模式。
數字政府建設關鍵在于“治”,涉及政府自身治理以及外部環境的全方位系統性治理。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既是我國政府改革的迫切需要,又是政府治理的新形態。整體性治理理論為數字政府治理提供理論遵循和思想指導,數字政府在整體性治理理論的指導下以數字技術為引領,以數字化平臺建設為基礎,以為人民服務為導向,以解決政府治理碎片化問題為目標,結合數字政府資源整合度、治理協同度、多元主體參與度、系統關聯度,通過場景驅動、數據賦能實現數據共享、業務協同和組織進化,形成流程再造、制度重塑的改革,促進數字資源共享和協同能力提升,實現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突出強調治理的能力與效果、治理資源的整合與協同、治理主體的參與度,通過推進政府決策科學化、政府治理精準化、公共服務高效化,提升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的效能,撬動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16]
三、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實踐路徑
數字政府治理不能僅僅停留在技術層面,還需要進一步的理論支撐,以實現精準治理。數字政府治理往往注重網絡技術的運用,進行技術化加成,把不同政府部門的服務業務辦理從線下搬到線上,由數據驅動決策。但目前,各部門間數據與運行程序并沒有進一步融合,“信息孤島”現象依然存在,在治理實踐中,仍是由政府獨自進行社會公共事務的治理。因此,依托整體性治理理論能夠打破目前數字政府治理困局,重塑各部門的辦公流程,打通部門間的信息壁壘,不斷優化信息數據共享,完善政府部門之間的協同;增進企業、社會、公眾有效參與公共事務管理和公共服務供給,呈現政府、市場、社會、公眾在公共領域的協同共治,通過整體治理和協同聯動,協調各種資源實現價值協同,創造公共價值。數字政府治理不再是簡單的線上業務升級,而是一場治理手段與治理模式的變革,是數字政府建設與整體性治理的深度融合。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將實現整體性與技術性融合共促,成為數字政府治理的新形態。總體而言,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主要體現在數字政府治理的理念與思路,政務服務平臺治理的技術、對象、主體和范圍,政府提供服務的手段、過程、體系和方式等方面。
(一)適應數字政府治理需求,更新數字政府治理理念
當前,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盡管存在諸多困境,但問題的關鍵不僅在于整體性治理的運用,更在于構建適合數字化時代的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模式。在具體的治理路徑上,政府治理不是將政府職能與治理兩者簡單相加,而是將整體性治理理念嵌入政府治理工作中。
一方面,在對全國的數字政府治理進行整合之前,需在各省根據實際情況內部實現數字政府治理的整合,而后逐漸實現全國范圍的整合。在政策文件與頂層規劃上,各地應借鑒北京市、廣州市、杭州市等先進城市的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理念,不斷推動頂層設計,制定與之相適應的方案。各地應從落實國家宏觀政策出發,結合數字政府治理優勢以及實際需求,因地制宜,以整體治理為立足點,制定符合本地實際的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方案。在整合治理中,政府相關部門應做好統籌規劃、協調聯動、權責分明,按照職責分領域、分類別推進,力保各環節暢通,力爭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能夠平穩落地,更好地服務于公眾。
另一方面,數字政府治理過程中應合理利用信息技術進行部門以及資源的整合,實現整體性治理,進而提供高效、科學的政務服務。完善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理念,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要通過推進數據共享、流程再造和業務協同,建成面向所有公眾的整體性政府,實現政務服務智能化、社會治理同頻共治、政府運行高效協同,讓企業、公眾和政府人員只進一個入口,便能體驗到便捷、個性和好用的數字化、智能化服務,進而感受到政府的“厚度”和“溫度”。在不打破原有各部門結構的基礎上,對原有的條塊分割和碎片化的部門之間進行整合,對原有的辦事流程進行重構和再造,對以專業分工和職能分置為基礎的科層制結構進行重塑,在部門間建立更多的聯系與協調機制,重塑政府組織結構和形態,以此提供良好的政務服務。[17]
(二)強化數字政府整體治理,深化數字政府治理方式變革
強化數字政府整體治理,需要促進資源整合、提升政府治理水平、完善和增加協同治理、健全數據體系化治理、實現應用價值創新,從而更好地釋放政府數據治理的強大價值。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是跨組織、跨部門、跨機構的治理,可實現資源互補,促進各方互動,最大可能地避免職能交叉或利益沖突,形成合力,最終實現合作各方的“共贏”。
一方面,借助整體性治理強化治理協同度,深化數字政府治理方式變革。利用數字技術打通各治理主體的信息數據和治理資源,全面審視相互關聯的結構、層次、功能、環節等要素,促進各主體之間有效互動,完善省市縣一體、部門間協作的高效協同運轉機制,形成多元主體融合共治的現代治理格局。當前,數字政府治理中面臨的問題較為復雜,部門各自為政很難達到治理效果。然而,數字政府是場景驅動的服務型政府,協同治理是政府治理的內在要求,因此,可以通過整體性治理,打破原有部門間的壁壘,實現信息的互聯互通、資源的共享、業務的協同,使數字政府治理邁向以跨區域、跨部門、跨層級協同治理為特征的整體治理階段。
另一方面,優化調整政府內部的組織架構、運作程序和管理服務,進行政府流程再造。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結合數字政府的特點,將“線上治理”作為重要的治理方式,強調協同治理的運用。[18]推動高效的數字政府治理方式,建構上下貫通、整體聯動、執行順暢的組織體系,促進數字政府建設統籌規劃、綜合協調工作機制整體運轉順暢。全方位推進整體協同,形成有效的行政管理運行體系,對外提高服務水平,對內提高效率效能。在政府行政架構上,形成頂層決策科學化、中層業務受理智能化、基層服務精細化、組織結構扁平化、層級對接精準化的無縫隙整體政府。
(三)調動多元主體參與,重塑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的多元參與機制
數字政府治理是一項涉及諸多方面的復雜工程,傳統公共管理中全能政府的角色已很難適應現代數字政府的發展,數字政府的推進需要多元主體的參與。
一方面,借助整體性治理調動多元主體參與積極性。數字政府是不斷演進的整體政府,要求多元主體協同參與治理。數字政府多元主體整體治理既要發揮政府的主導作用,也要更好地發揮企業、社會組織和公眾在治理中的關鍵作用,形成黨委領導、政府負責、民主協商、社會協同、公眾參與、法治保障、科技支撐的數字政府治理體系,完善共建共享的數字政府治理制度,促使政府與社會組織、公眾形成合力。探索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能夠有效地推動政府、企業、公眾、社會的良性互動與合作,并帶來政府治理范式的變革,是實現有效治理、達成善治目標的必然路徑。
另一方面,完善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的多元參與機制。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應當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抓手,整合供給側資源,建構多方參與、數字治理的市場化服務體系。[19]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涉及領域廣、因素多,單靠政府一方力量恐難推進,因此,有必要探索“政府主導+社會參與+市場化運作”整體治理模式,重新形塑政府治理的諸多方式和治理主體,構建政府主導、多元參與的治理格局。著力增強政府之間、政府和民眾之間、政府和企業之間、政府和內部人員之間的多元主體的黏合度,實現數字政府治理主體智慧最大化、效果精益化。引導社會資本積極參與,從而提升建設效能、降低運行負擔;進一步理順多元參與機制,積極引導和鼓勵有能力、有實力的社會第三方參與數字政府的建設和治理,為數字政府治理注入變革力量。政府應當扮演服務保障者、規劃引導者、治理監督者等多重角色,通過整合與激勵充分調動全社會的積極性,搭建多元主體參與、社會創新的數字政府治理平臺,推動社會服務治理的相互貫通,實現碎片化服務向集成性服務轉變,有效推進數字政府治理。
(四)增強數字政府關聯度,優化數字政府治理效能
數字政府對數字經濟、數字社會起著牽引、帶動作用,保障數字經濟、數字社會持續安全發展。數字經濟、數字社會和數字政府是數字化轉型的重要組成部分,三者具有很強的關聯度,其中數字政府是數字化轉型的重點,政府的數字化轉型可實現政務服務高效化、決策模式科學化、城市治理精細化。
一方面,借助整體性治理增強數字系統關聯度。數字政府是適應數字化時代的新型政府治理形態和國家治理方式,與數字經濟、數字社會高度關聯、彼此調適形成三元互動。同時,數字政府作為核心樞紐,對賦能數字經濟、驅動數字社會、營造數字生態發揮核心動力作用。數字經濟、數字社會和數字政府均是借助數字化技術,實現經濟發展、社會形態和政府管理的數字化。在內容上,三者互為支撐、彼此滲透、相互交融。比如,數字經濟和數字政府是數字社會的必要組成部分;數字經濟發展有助于數字政府建設、數字社會形成;數字政府建設又會推進數字經濟發展、數字社會形成。數字經濟、數字社會、數字政府作為加快數字化發展的三大核心內容,其內涵各有不同,但又相互融合、彼此滲透、相互支撐,成為加快數字化發展的三大核心關鍵。
另一方面,增強關聯度進一步優化數字政府治理效能。數字政府是政府部門通過使用數字經濟領域的數字技術改善服務供給,驅動數字社會和數字經濟發展。數字政府和數字社會是數字經濟發展的重要需求源,三者相互支撐、相互融合,最終實現個人、企業、政府的生活方式、生產方式和治理方式的整體性變革。因此,將數字政府與數字經濟、數字社會看作一個發展整體,構建整體治理模式。充分發揮數字政府對數字經濟、數字社會的推動引領作用,在數字政府建設的同時,大力發展數字經濟、數字社會,形成政務、產業、社會多重驅動的相互促進、統籌發展的新態勢。數字政府治理有助于加快數據要素流動和推進技術創新,為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提質增效,打開數字經濟的發展空間;數字政府治理能夠有效維護社會發展,完善社會綜合治理的制度,為創造穩定、規范、公正、透明的社會環境注入新動能,提升數字社會活力。因此,增強數字政府治理關聯度,能夠優化數字政府治理效能,助力數字經濟和數字社會高質量發展。
四、結語
數字政府是以數字化手段全面深化政府履職能力,構建政務服務、社會治理、政府運行等要素場景于一體的開放普惠平臺,為企業、群眾等主體提供一站式政務服務,打造服務體系全升級、治理領域全覆蓋、多元主體全覆蓋的整體政府。數字化時代,對政府治理能力提出巨大的挑戰。引入整體性治理,數字政府治理將實現治理主體更加協同、治理分工更加合理、治理過程更加透明、治理更加高效、治理能力與治理體系更加現代化的目標。數字政府治理,我們既要借鑒先進的國外治理經驗,又要堅持立足我國國情、實情,走自己的道路,建設能充分發揮我國制度優越性的數字政府治理框架,立足整體政府建設,通過政府治理能力的提升,增強政府的決策科學性和服務高效性。
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能加強系統集成、協同高效、全面深化治理方式變革,實現服務、治理、發展的有機統一、協同推進。通過深化整體性治理,推動數字政府整體性重構,健全各方面制度,將制度優勢轉化為數字政府治理效能,完善治理體系,能促進制度建設和治理效能的轉化與融合。推動數字政府整體性治理是進一步深化數字政府改革建設,將數字技術廣泛應用于政府管理服務、推動政府治理流程再造和模式優化的重要舉措,不僅需要數字政府治理理念提供思想支撐,而且需要“以人民及其需求”為中心的制度創新為根本性保障,實現技術與制度雙輪驅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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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王興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