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奇過微山湖

肖守寧

1942年7月下旬，劉少奇代表黨組織處理完山東問題后，從中共中央山東分局所在地臨沭縣朱樊村出發返回延安，途經微山湖。在書面資料中，關于劉少奇過微山湖的相關記載較少，即便在《劉少奇年譜》《劉少奇傳》等著作中也只是一筆帶過。本文筆者在翻閱眾多文獻資料、回憶錄，收集多位當事人口述等相關資料后，對這段歷史詳加考證，以期通過對所得線索的梳理，最大程度還原史實，彰顯劉少奇崇高的精神品格和卓越的戰略智慧。

特殊使命

1942年春，根據中共中央要求，劉少奇從華中蘇北抗日根據地鹽城返回延安，幫助整風、準備參加中共七大，這些在有關歷史資料中都有記載，然而除此之外，劉少奇此行還有一個特殊的使命——密送黃金。

抗戰時期，由于日本侵略者的軍事包圍和經濟封鎖，再加上皖南事變后國民黨政府停發對華南抗日根據地部隊的所有經費，各根據地，特別是中共中央所在地財政愈加困難。對此，毛澤東回憶說：“我們曾經弄到幾乎沒有衣穿，沒有油吃，沒有紙，沒有菜，戰士沒有鞋襪，工作人員在冬天沒有被蓋……我們的困難真是大極了。”

山東膠東的招遠、棲霞，魯中等地黃金資源十分豐富。1938年夏，黎玉（中共中央山東分局委員、八路軍山東縱隊政委）去延安向中共中央匯報工作，看到延安黨中央財政的緊張和拮據，提出可提供山東的黃金支持延安的財政經濟。為解決緊急的經費問題，1939年11月，中央計劃派李富春、邱會作和鄧潔到山東籌款。毛澤東認為，把票子搞到延安，什么東西都買不到，多搞“通貨”（即黃金）來比較好。內外交困之下，想方設法在山東（抗日根據地）籌集黃金運送到延安，這不僅是一項急迫的經濟任務，更是一項重要的政治使命，勢在必行。

向延安運送黃金的重大任務，由中共中央山東分局（以下簡稱山東分局）領導人黎玉負責指揮安排。整個運金渠道由多段秘密交通線串聯而成：集中在山東分局的黃金從魯南駐地出發，經微山湖和湖西根據地，運送到冀魯豫邊區，再轉往太行山，最后抵達延安。其中，湖上交通線是連接魯南地區與冀魯豫邊區的必由之路，也是山東、華中兩大戰略區往返延安的唯一通道，戰略位置十分重要。這條交通線既有陸路交通，也有微山湖水上交通，共約100公里。

一般情況下，給中央運金大多是和護送過路領導干部、首長一起辦理。1942年，劉少奇從蘇北返回延安時，深知黨中央經濟上的困難，于是在離開山東時，便計劃乘此機會將山東分局籌集的1萬兩黃金帶回延安。運送黃金在那個年代環境下十分危險和不易，屬于機密中的機密，加之時間過去已久、戰爭頻繁，對當年護送黃金的具體情況已無法一一還原，只能從一些歷史資料和當時親歷者的回憶及其后人的記述中找尋蛛絲馬跡。據當時一同隨行回延安的劉少奇秘書呂振羽回憶：他們隨身帶著中共中央華中局和山東分局的12包絕密文件以及電臺等物資。劉少奇對這批“絕密文件”高度重視，千叮嚀萬囑咐：這次西行責任很重，護送的是絕密文件，一定要保衛好黨的文件。實在萬不得已時，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衛黨的機密。究竟是什么文件讓劉少奇如此重視，呂振羽雖沒有明說，但不排除12包絕密文件里有黃金的可能。魯南鐵道大隊（以下簡稱鐵道游擊隊）副大隊長王志勝的兒子王金國說，父親曾給他講過，在護送劉少奇過津浦鐵路時，搬運過很沉重的箱子。箱子里面所裝何物，價值有多貴重，這都是高度機密，只有隨行的高層首長知道。

之后，1943年，中共山東分局書記朱瑞經由這條交通線去延安參加中共七大。在微山湖畔的蔣集村休息時，朱瑞曾向中共湖西地委組織部長陳璞如的愛人蘇健借針線縫補裝有金條的運金布袋，作為黨費交給中央。為解延安的財政之難，在不產黃金的其他根據地也是想方設法籌集黃金，千方百計支援中共中央。如1943年11月，陳毅返回延安時，除上繳200萬元，還把過去在戰斗中繳獲的、長期保存下來的一些金條和一個金彌勒佛一同交給中共中央，作為向中共七大的獻禮。同樣的行動、同樣的目的、同樣的路線，這些都從另一個側面作為劉少奇通過微山湖密送黃金的一個佐證。

有了劉少奇運送黃金的成功經驗后，1943年10月30日，中共中央北方局致電山東分局并同時轉給中共中央：“黃金送中央路中便于攜帶，可陸續妥送太行。”整個抗戰時期，山東根據地軍民以對黨的絕對忠誠，上繳黃金有10萬兩之多，據《招遠金礦志》所記是“13萬兩黃金”。山東黃金戰線艱苦卓絕的斗爭，為中國抗戰勝利作出了獨特貢獻。

隨行人數

1942年3月19日，劉少奇率領100多人從蘇北阜寧單家港出發，踏上返回延安之路。為何有這一行100多人規模的隊伍返回延安呢？我們從毛澤東發給劉少奇的電報可找到答案。1942年2月20日，中共中央書記處致電劉少奇及中共中央華中局：“除呂振羽、賀綠汀外，其他高級文化人亦望抽調一批來延安從事學術研究，他們在蘇北游擊環境無研究學術可能，不如來延成就較大。”2月23日，中共中央書記處致電陳毅、劉少奇、饒漱石、朱瑞、陳光、羅榮桓等：“訓練干部是當前大事，請你們考慮在嚴重減弱斗爭力量條件下，從華中及山東軍隊中地方上抽調一批高級干部來延安進中央黨校與抗大總校的問題，如何抽調及抽調多少望電告。并望少奇加以組織。”由此可見，從華中抽調100多人前往延安，是想讓他們在中央黨校、抗大等中共的高級學校從事思想政治的教學、研究工作，進一步推動延安整風，為召開中共七大奠定堅實的思想基礎。

4月上旬，劉少奇一行到達山東分局和八路軍第一一五師師部所在地——臨沭縣朱樊村。7月，劉少奇在結束山東工作后，繼續西行。根據交通和沿途的敵情，“山東分局認為100多名的大隊干部隨少奇同志行軍，目標大，行動不方便，不容易通過敵人的封鎖線”。劉少奇決定讓大部分人員由東海、朱樊轉回華中，只留下部分人員隨行。崔新明、司艾華著《鐵道游擊隊史》所記：劉少奇只帶18名工作和警衛人員繼續前進。《山東抗日根據地的戰時郵政》一書中記載：“在他（劉少奇）身后的隨行人員只有6位男同志和1位女同志，還有一批棗紅馬。”有的史料干脆不寫具體人數，如呂振羽的回憶：“只留我們幾個人和警衛班隨行。”究竟當時劉少奇留下多少人隨行呢？

據參與護送的鐵道游擊隊大隊長劉金山回憶，劉少奇一行是20多人。“晚上，大約6點多鐘，我們同少奇同志一行20多人悄悄地離開了曹窩。”副大隊長王志勝回憶說：“我和通訊員楊家成在前面帶路，劉少奇等20多名被護送人員緊隨其后。”1941年下半年被任命為劉少奇警衛員并全程參與護送的凌代英回憶說：“少奇同志只帶了幾名工作人員和我們警衛班10多個人繼續前行。”

那么，劉少奇帶了幾名工作人員呢？居成、呂江在《解密：劉少奇如何穿越103道封鎖線返回延安》一文中指出：“1942年3月18日晚，劉少奇（以及當時愛人王前，本文筆者注王前當時同行）和隨行人員呂振羽夫婦、吳信泉夫婦、王少庸夫婦和中央軍委無線電臺臺長陳士吾，機要員王琦、王劍青及警衛班戰士都換下了灰色的軍裝。”照此統計，工作人員共10人。中共黨史研究專家金沖及主編的《劉少奇傳》給出的確定人數是22人：“劉少奇一行22人，跨過黃河進入陜甘寧邊區，皚皚白雪覆蓋的陜北高原展現在他們面前。”劉少奇加上10名工作人員以及10多名警衛人員，人數達20人以上，因此，這與凌代英的表述是相吻合的，筆者認為劉少奇一行人員有22人是可信的數字。

停留時間

到達微山湖區后，鐵道游擊隊把劉少奇等人交接給微湖大隊。關于劉少奇一行在微山湖停留的時間，鐵道游擊隊副大隊長王志勝回憶是5天。“5天后，湖西形勢好轉，微湖大隊將少奇等同志送到湖西。”《劉少奇傳》中說是1周多：“劉少奇等在微山湖中心一條小船上停留一個多星期。”微山當地學者多傾向于3天2夜。筆者經過考證，認為是2天1夜，具體理由如下。

鐵道游擊隊回憶的時間不太準確。在魯南參與護送任務的隊伍主要有鐵道游擊隊和微湖大隊，鐵道游擊隊負責將人護送過津浦鐵路，到微山湖東岸的葫蘆頭接待站交給微湖大隊過微山湖，鐵道游擊隊從來不跨越微山湖走水路，到了湖東岸便返回。由于鐵道游擊隊沒有繼續參與湖上的水路護送，因此“5天說”就不太可信。

綜合微湖大隊護送人員的回憶資料及當事人后人的采訪和筆者采訪的一手資料，口徑比較一致認為是2天1夜。微湖大隊大隊長張新華回憶，在劉少奇到來的頭天晚上，他就按照預定的時間、地點，提前安排警戒，安排船只，做好各項準備工作。拂曉前，劉少奇一行分乘7條小船，沿王樓河飛馳湖心，1個多小時后來到湖中村即抗日模范村大捐村。劉少奇在大捐西南一個被蘆葦包圍的沙峪上落腳，住在劉欽田夫婦的大船上。午飯后，劉少奇就開始緊張的工作，休息之余，與劉欽田夫婦拉家常，了解當地人民湖上生產生活和對敵斗爭情況。晚上，劉少奇沒有休息，而是伏在船艙的煤油燈下，認真地翻閱和批改文件。

第二天上午，劉少奇主持召開當地黨政軍負責人會議，并作出5點指示：要千方百計保護好湖上交通線，使之暢通無阻；行動要慎重，不要過于刺激敵人；要做好敵偽軍工作，對敵斗爭講究策略；積極搞好根據地建設；在敵區，可以建一些基點村。夕陽西下、夜幕降臨時，劉少奇與劉欽田夫婦辭行，繼續西行。

張新華全面負責劉少奇過湖期間的安全保衛及通訊聯絡工作，回憶內容較為詳細具體，可信度較高。他在回憶中，不僅明確指出劉少奇在微山湖停留2天1夜，而且把每天的日程安排都作了詳細的記述。

劉欽田孫子劉林友接受《大眾日報》采訪時說：“據爺爺生前回憶，劉少奇一共在湖上停留了兩天，利用湖上這寶貴的時間，劉少奇伏在船艙的油燈下，徹夜翻閱和批改文件。”這個說法和張新華的回憶是一致的。

筆者在2020年9月1日曾采訪山東省微山縣大捐村原村支書董業奎。據他描述，在劉少奇來之前，當地黨組織已與劉欽田做好了溝通聯絡工作，周圍已經布置好交通聯絡和安全保衛人員。劉少奇在湖上停留2天1夜，當晚住在劉欽田夫婦的大船上。

上岸地點

《劉少奇年譜》中說：“7月（1942年）下旬，由魯南鐵道游擊隊護送，越過津浦鐵路，直奔微山湖。8月初，從微山湖進入湖西地區。劉少奇一行在渡過微山湖后，經過一夜急行軍，來到湖西豐縣順河集。第二天到達湖西地委機關駐地單縣終興集。”關于劉少奇在何處上岸，主要有兩點分歧：一是從大捐村出發，是否北上南陽湖經魚臺到湖西；二是離開大捐村究竟從湖西岸的王樓還是鹿口上岸。

對于第一個問題：劉少奇過湖期間的安全保衛工作是由微湖大隊大隊長張新華負責，包括帶領上岸。張新華是土生土長的沛縣三孔橋人，他對魚臺地區的地形和敵我形勢不熟悉，不太可能帶路北上從沛縣以外的魚臺上岸。另據微湖大隊政委孫新民說，他自己雖沒參加護送劉少奇過湖的任務，但聽別人說過，之后記錄了如下內容：“當張慶林（中共沛滕邊縣委書記）接到護送（劉少奇）任務后，就劃著小船來到王堂村（徐州市銅山區馬坡鎮），找到中共沛縣縣委書記李廣德，他們研究了行軍路線和參加護送的人選，張慶林還提議請民主人士張天芻參加護送，因為張天芻與沛縣上層人士熟悉，一旦碰上國民黨和日偽軍，好由他來應付，李廣德表示同意。”據張天芻的夫人李慧回憶：“1942年，劉少奇同志要從山東回延安，在湖西岸出口處，須經過一段頑軍馮子固（國民政府沛縣縣長）管轄地區，張慶林怕在這個地方出事，就叫張天芻參加護送，如萬一在這里碰到馮子固的頑軍，就由張天芻出面解決。”依上述資料所記，劉少奇從魚臺上岸的可能性很小。

對于第二個問題，微山當地有學者認為是從湖西鹿口上岸。筆者更傾向于劉少奇的路線是由大捐至王樓上岸。

微湖大隊副大隊長胡桂林參加了當年護送劉少奇的任務，他明確指出：“首長（劉少奇）決定傍晚西行。晚上八九點鐘船到達湖西岸的王樓村。”沛縣黨史部門也認為是從王樓上岸，“劉少奇離開了微山湖，從王樓經鄧元、六里井、鹿樓，西行一夜，到達湖西根據地的邊沿——豐縣順河集”。作為重要參與者和見證人、微湖大隊大隊長張新華在回憶中雖然沒有說明具體上岸地點，只模糊地提到：“越過微山湖，劉少奇同志跨上戰馬，踏上了新的征途。”但是他記錄了劉少奇上岸后的行走路線：“途經封大莊、鄧元，至沛城西上沛豐公路。”張新華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又參與了護送劉少奇，因此，他說的線路可信度較高，也與沛縣黨史部門所考證路線一致。從大捐—王樓—封大莊的路線更為順暢，在無特殊情況下，張新華不可能舍近求遠，去走大捐—鹿口—封大莊這條較為曲折的路線。之后，微湖大隊接到了護送八路軍第一一五師政治部主任蕭華過湖的任務，就是從王樓上岸，這也可以作為護送劉少奇路線的一個佐證。

任務完成

當地學者通常認為，微湖大隊將劉少奇送到湖西岸，交給湖西軍分區騎兵排后，微湖大隊的護送任務就順利完成了。筆者認為微湖大隊將劉少奇送到湖西岸，護送任務還沒有結束。

對于湖上秘密交通線具體的路線，據微湖大隊政委孫新民所述：在這條交通線上，“微湖大隊負責由湖東岸（葫蘆頭）到湖西根據地的湖西地委、湖西軍分區、教導四旅駐地單縣，約計水路15公里、陸路70公里的路程”。孫新民指出：湖上秘密交通線由微湖大隊負責，起止點為微山湖東岸的葫蘆頭到湖西單虞根據地，不僅包括15公里的水路，還有70公里的陸路。他特別強調：“微山湖東岸走水路和陸路秘密交通線至湖西根據地的護送過往干部的任務，歷來都是由微湖大隊負責完成的。”也就是說，微湖大隊負責從微山湖東岸的葫蘆頭到湖西根據地的安全護送工作，而不僅僅負責微山湖東岸到湖西岸這一小段。

微湖大隊副大隊長胡桂林在其回憶錄中寫道：“當啟明星升起在東方天際的時候，我們便一路順利地通過了敵占區，到達豐縣的十字河鎮，同湖西軍分區的同志接上了聯系。來迎接劉少奇同志的是湖西軍分區司令員鄧克明、政委潘復生及一個加強騎兵連。至此，我們微湖大隊的護送任務即告完成。”江蘇豐縣的十字河鎮已經是湖西根據地的邊緣地帶，相對來說比較安全了。胡桂林作為參加過長征的老紅軍、護送劉少奇的親歷者，他較為明確的指出：微湖大隊護送劉少奇至湖西豐縣十字河鎮、湖西根據地的外圍，任務才宣告結束。《劉少奇傳》說：“他們（劉少奇一行）在豐縣同湖西軍分區派出的騎兵連取得聯系，由騎兵連護送穿過湖西區。”這和胡桂林的回憶可以相互佐證。《魯南革命史》也提到：“爾后，警衛班和微湖大隊護送劉少奇一行抵達湖西。”

筆者曾在2020年6月10日采訪大捐村小學原校長劉柏林。據他回憶，他上小學時，學校曾組織“憶苦思甜 聆聽紅色故事”活動，專門邀請劉林德講述護送劉少奇的傳奇故事。劉林德，1938年入黨，是當時大捐村唯一的共產黨員，因其政治可靠、腿腳利落、頭腦敏捷，成為微山湖區的一名交通聯絡員。張新華在回憶《少奇同志過微山湖》一文中就提到劉林德撐船迎接劉少奇，因此，劉林德參與護送任務是事實。劉林德說，他當天傍晚時分護送劉少奇去湖西，第二天早上才返回村里。如果只送到湖西岸的話，顯然用不了這么長時間，一整個晚上往返豐縣，從時間耗費與距離長度的考量上是一致的。其實，微湖大隊專門成立了護送隊，由短槍班王大元、王錫武和張建中小分隊等20多名精干的戰士組成，他們都是政治可靠、久經戰爭考驗、作戰經驗豐富、熟悉周邊地形的老游擊隊員。

通過綜合梳理采訪所得資料和文獻資料，筆者可以得出以下結論：根據中共中央指示和毛澤東要求，為幫助延安整風、準備中共七大，同時為緩解中共中央嚴重的財政困難，劉少奇一行22人攜帶山東分局籌集的萬兩黃金踏上返回延安之路。他在微山湖度過緊張而忙碌的2天1夜后，當地游擊武裝微湖大隊護送他們過微山湖，在湖西根據地的邊緣地帶——江蘇豐縣的十字河鎮交給湖西軍分區的騎兵連，護送任務勝利完成。

劉少奇過微山湖正是湖西地區抗日斗爭最艱苦、最嚴峻的時期。1942年4月，微山湖上最大島嶼、也是游擊隊重要根據地——微山島被日軍占領；同年5月，中共沛滕邊縣委書記王洪磊因叛徒出賣壯烈犧牲，湖區黨組織遭到嚴重破壞。微山湖區偽化十分嚴重，沿湖兩岸碉堡林立，湖西至魯南，山東、華中去陜北的交通線，幾經中斷、幾度恢復，面臨嚴重威脅。劉少奇此行困難重重、危機四伏，但他以大無畏的氣概、大智大勇的風范一路披荊斬棘，穿過敵軍103道封鎖線。在微山湖抗日武裝力量的幫助下，親身證實了這條交通線的可行性。此后，這條交通線不光護送了大量中共中高級干部過微山湖，也成為抗戰時期的運金通道，在當時日、偽軍嚴密封鎖、國民黨停止給養的嚴峻形勢下，對中共中央無異于雪中送炭，非常及時和珍貴。同時，劉少奇在微山湖停留期間對微山湖區的工作作出“五點指示”，指示的核心內容為：通過深入發動群眾、開展好統戰工作，堅定抗戰必勝信念，團結戰斗，掩護過往的領導干部和部隊，保護好這條湖上交通線。“五點指示”徹底扭轉了微山湖區的被動局面，湖上秘密交通線得到重新恢復和有效保護，中共中央與山東、華中兩大戰略區的交通命脈得以暢通。

劉少奇肩負艱巨重任，由山東出發，經微山湖前往延安，不僅平安到達并帶回黃金，還給微山湖區的抗日斗爭指明了方向，為開創湖區抗戰新局面作出了不朽貢獻。劉少奇同志信念堅定的崇高品格、高瞻遠矚的戰略思維、開拓創新的政治勇氣被湖區人民永遠銘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