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兒童文學在韓國出版的考察

李佳凝

摘 要：本文以韓國寶林出版社“中國兒童文學100年代表選”系列作品為例，考察中國兒童文學作品在韓國的出版情況。首先考察韓國引進外國兒童文學作品的選擇標準，然后從韓國譯介中國兒童文學的主體和內容兩方面考察韓國出版社的選擇標準，以期為中國兒童文學走出去提供參考策略。

關鍵詞：中國兒童文學 走出去 選擇標準

近年來，越來越多的中國兒童文學作品走向世界。從引進版占據優勢地位到原創作品逐漸提升市場份額并走向世界，中國兒童文學產業正在上演一場“逆襲”的好戲，既成為文化自信的有力注腳，也給中國文化走出去提供了有益啟示。[1]中國優秀兒童文學作品屢獲國際大獎，被翻譯成多種語言文字在海外出版發行，受到越來越多海外讀者的關注和喜愛。

隨著中國文化產業的發展及中韓文化交流的深入，中韓兩國版權貿易愈加頻繁。原創兒童文學圖書不斷走進韓國，被韓國出版界和讀者所接受。如韓國大型專業童書出版社寶林出版社在2013—2018年間策劃出版了“中國兒童文學100年代表選”系列作品，共30余本，是韓國最早成體系譯介中國兒童文學作品的系列，已經成為韓國譯介中國兒童文學的一大童書品牌。韓國寶林出版社還制作了此系列圖書的宣傳片在國際圖書博覽會上播放展覽。

在寶林出版社對這套兒童文學系列的介紹中，曾說這個系列是參考了湖北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的《百年百部中國兒童文學經典書系》。它是有史以來中國原創兒童文學作品最大規模、最具系統性的梳理和總結，介紹了中國近100年間的100位優秀兒童文學作家的100部最具代表性的原創作品。寶林出版社借鑒了這一成功案例，但是并沒有完全照搬原系列，而是從譯介作品的本土化接受角度做出了很多調整和改變。作為韓國出版界首次對中國兒童文學作品進行的較為全面、系統、深入的譯介案例，考察出版社對譯介作品的選擇標準，對中國兒童文學在韓國乃至全世界的進一步傳播推廣具有很好的參考價值。

一、韓國引進外國兒童文學作品的選擇標準

姜京伊在其博士論文中，通過查閱韓國的憲法、刑法、國家保安法、出版文化事業振興法、青少年保護法、期刊倫理委員會審查標準等，從中總結出針對韓國兒童文學作品的圖書審查制度的目標和“推薦圖書目錄”的選擇標準，并從中探尋與兒童文學的教育功能的關系。[2]本文認為韓國兒童文學作品的圖書審查制度的目標可以代表韓國兒童文學在政府層面所期望達到的教育目標，“推薦圖書目錄”的選擇標準可以代表教育界對兒童文學作品所期待的教育目標，以及兒童文學的教育功能都可以看作韓國引進海外兒童文學作品的選擇標準。筆者認為，韓國對引進的外國兒童文學作品的選擇標準可綜合為表1所示。

從韓國政府的政策文件中可以看出針對兒童文學的教育目標有：維護國家、社會秩序和增強認同感；樹立正確的性文化、性倫理意識；培養作為社會成員的積極人格和公民意識等?！巴扑]圖書目錄”是具有公信力的專業機構根據少年兒童不同階段的能力培養重點所制定出的具有參考價值的推薦書目，代表了教育界權威的審核標準，主要有：擴大認知領域；培養正義感；增強對國家、社會的認同感；追求可讀性；考慮藝術審美性等。從政府和教育界對兒童文學的教育目標中可以總結出韓國兒童文學的教育功能，即：發展語言能力、提高認知能力、培養情感智商、提高道德水平、發展社會性等。這些選擇標準在韓國引進外國兒童文學作品時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和指導意義。

二、韓國譯介中國兒童文學主體考察

本部分考察韓國譯介中國兒童文學的主體，即對韓國譯介的中國兒童文學作品的創造者進行分析。主要考察譯介兒童文學作品的作者和譯者，作者運用自己的創造性思維從筆下誕生出了作品，譯者進行二次創作將其翻譯為目的語，二者都是譯介作品的創作者。

（一）作者

要想成功譯介出版一部海外兒童文學作品，首先要考查譯介作品的原創者，即作家本人。要全面考慮作家的生活成長經歷、主要作品、所獲獎項、寫作風格、外界評價，以及作家在目的語國家的知名度等。還要根據策劃項目的具體情況，對作家及其作品進行篩選和取舍。

經筆者對中韓這兩套兒童文學系列書籍的對比后發現，31部被韓國寶林出版社翻譯出版的兒童文學作品的作者大都為湖北少兒出版社《百年百部中國兒童文學經典書系》中的作者，但是31部被翻譯的書中，只有12部與湖北少兒出版社的兒童文學系列相同；其中的15位作者更換了其他的作品；并且增加了4位新作者的作品。寶林出版社的編輯在采訪中說過，他們從代表中國兒童文學100年的100部作品系列中選擇了31位具有代表性的作者，并直接聯系到其中22位作者，請作家自己選擇一部代表作，將其翻譯出版。[3]

31部作品的作者涵蓋了百年間中國兒童文學作家的五代人，包含了中國海峽兩岸、不同民族的作家，較為全面地呈現出了中國兒童文學作品的面貌。中國兒童文學的第一代作家，是中國現代兒童文學的奠基者和拓荒者，主要活躍在20世紀20—30年代，寶林出版社選擇的2位作家葉圣陶和冰心是最具代表性的人物。第二代兒童文學作家們生活在20世紀30—40年代，寶林出版社選擇了張天翼、陳伯吹等5位作家。第三代作家的主要創作時段是在20世紀50—60年代以及“文革”以后，寶林出版社選擇了任溶溶、孫幼軍等6位代表性作家。第四代作家是20世紀80年代成長起來的，他們是當今中國兒童文學創作的中堅力量，是承前啟后的一代，因此寶林出版社選擇的作家中第四代的人數也最多，有冰波、曹文軒等12位作家。第五代作家是20世紀90年代出道的，寶林出版社選擇的6位作家彭學軍、湯素蘭，以及臺灣作家張嘉驊和蒙古族作家黑鶴等都是這一代作家中已有較大影響的，他們是新世紀中國兒童文學創作的生力軍。[4]

縱觀百年間中國兒童文學作家的五代人，其中不乏流芳青史的中國兒童文學的奠基者，如冰心被譽為“中國兒童文學奠基人”，葉圣陶被譽為“中國童話創作的拓荒者”，陳伯吹被譽為“東方安徒生”，葛翠林被譽為中國“祖母級”童話大師等。還有在國際上享有很高聲譽的中國兒童文學大師，如孫幼軍是中國首位安徒生獎提名者，任溶溶的作品獲國際兒童讀物聯盟翻譯獎，黑鶴曾獲美國伊索榮譽獎，殷健靈獲國際林格倫紀念獎提名，曹文軒是中國首個獲得國際安徒生獎殊榮的作家，他的百余種作品被譯為英文、法文、德文、希臘文、日文、韓文、瑞典文、丹麥文、葡萄牙文、俄文、意大利文等70余種文字。

寶林出版社新增加了4位作者賀宜、張嘉驊、黑鶴和程瑋的作品。大部分作者都是在韓國具有一定知名度的中國兒童文學作家。在韓國，中國臺灣作家張嘉驊不僅以《哈啦巴啦怪物節》《我愛藍樹林》等夢幻般的兒童文學作品而聞名，[5]他的作品《少年讀史記》還被列為中國學、東洋學的輔助讀物，并作為漢語教學的書籍在韓國書店暢銷，其韓語譯本《史記》十分受韓國讀者的歡迎，并被譽為“今天的中國讀者選擇的最優秀的歷史作家張嘉驊所作的最真實、最具戲劇性的《史記》解說”[6]。蒙古族作家黑鶴在韓國也不陌生，韓國出版的中國作家短篇小說集《狼行成雙》中就收錄了黑鶴的作品。他特別擅長動物小說，近年來隨著動物小說的流行，黑鶴的動物小說在韓國也有一定的市場。中國作家程瑋也是在韓國有一定知名度的作者。她的作品《海龜老師》中文版在韓國書店在售，譯作《爸爸不見了！》在韓國在線書店教保文庫的讀者評分高達9.2分。程瑋的代表作“少女紅書系”是探索青春成長期的小說，也是新世紀以來青少年文學探索的熱門主題。寶林出版社選擇的就是“少女紅書系”其中的一本。

（二）譯者

一部好的文學作品是作者創造的，而一部經典文學作品向世界的廣泛傳播是通過翻譯完成的。譯者的任務不是簡單的重復與復制，而是通過翻譯的活動形式，對原文在語言與文化方面的進一步開拓，這些開拓行為必然產生新的過程和結果，因此譯者具有主體創造性。譯者的主體創造性表現為在原文基礎上，加入自身的認知參與，是對原文文本的認知超越。就文學翻譯而言，譯者的存在使得文學作品內涵更為豐富，翻譯文學使得文學世界所涵蓋的領域更為廣泛。

共有12位譯者參與翻譯了韓國寶林出版社這套兒童文學系列31部作品共32本書的翻譯（最后一部作品分為兩冊出版），他們隸屬于寶林出版社的專門翻譯機構“文泉中國文學企劃翻譯組”。此機構中大部分譯者具有博士學位，多為文學博士，并具有中韓兩國的教育背景。多數為韓國譯者，如樸京淑，畢業于韓國國民大學中文系，并獲得碩士學位，也在北京語言大學獲得碩士學位，在韓國外國語大學完成了中文系博士課程，目前是韓國知名大學講師。也有中國的翻譯專家，如竇全霞，畢業于中國山東師范大學韓國語系，在韓國仁荷大學完成韓國文學博士課程，進行韓中日兒童文學比較研究，翻譯了多部中國兒童文學作品，現任浙江師范大學人文學院講師、韓國《童話與翻譯》學會國際理事。

其中，全秀晶作為“文泉中國文學企劃翻譯組”的負責人，共翻譯了這套兒童文學系列中的6本書。她首次向韓國介紹了曹文軒的作品，譯本有曹文軒的《紅瓦》《紅門》《青銅葵花》《再見了，我的小星星》《拯救漁夫》，張嘉驊的《我愛藍樹林》《哈啦巴啦怪物節》，蘇童的《紅粉》，還翻譯了常新港的作品《土雞的冒險》和《變身狗》等。有的譯者本身也是作家，如韓云鎮，著有《韓國尼姑的修行與生活》《韓國現代作家與佛教》《漢字與漢文的理解》，譯本有《勸修定慧結社文》《稻草人》等；南海善編纂了韓國古典文學《春香傳》《洪吉童傳》《興夫傳》《兔子傳》等介紹到中國，譯本有《中國兒童百科全書：動物植物》和童話《大林和小林》等。

可見，寶林出版社選擇了較多有豐富翻譯經驗與文學底蘊的譯者，同時十分注重譯者在中韓兩國的教育背景和生活經歷，以此保證韓國語譯本既能充分傳達原作意蘊，又能適合韓國青少年讀者的思維方式與閱讀習慣。

三、韓國譯介中國兒童文學內容考察

本部分考察韓國引進中國兒童文學作品的譯介內容，主要分析韓國引進中國兒童文學作品的體裁和主題。體裁，指文學作品的表現形式?？梢杂酶鞣N標準來分類，如根據有韻無韻可分為韻文和散文；根據結構可分為詩歌、小說、散文、戲劇等。圖書體裁即是圖書內容所表達的方式或呈現的形式。[7]主題是作品中蘊含的作者的思想，也是作品的中心思想。這是一個作家通過總結人生經驗，通過自己的判斷和思考形成的，貫穿并支配著整個作品。如果說體裁是兒童文學的外在形式，那么主題就是內在的內容。

（一）體裁

朱自強在《兒童文學概論》中將兒童文學劃分為韻語兒童文學、幻想兒童文學、寫實兒童文學、紀實兒童文學、科學文藝、動物文學、圖畫書等7個類別。其中，幻想兒童文學又分為民間童話、創作童話和幻想小說。寫實兒童文學分為兒童小說和兒童故事兩大類，其中，兒童小說又分為冒險小說、歷史小說、偵探小說和現代小說?？茖W文藝又分為科幻小說和科學美文。動物文學又分為動物小說、動物故事和動物散文。[8]

參考先行研究并結合分析資料，本文將兒童小說的體裁范疇大體歸類為寫實小說、歷史小說、幻想小說三類?！皩憣嵭≌f”是講述在我們生活的現實世界中有實際發生的概率和可能性的事情，作品中的背景、事件、事物等具有真實性。這些寫實小說喜歡的主題是兒童和青少年的生活本身，是在家庭和學校之間，在兄弟姐妹或朋友之間，在與長輩的關系中，在周圍的環境中，完全有可能遇到的各種紛繁復雜的情況。當然，隨著讀者的學齡段越高，兒童文學的素材也會涉及更具體、更深刻的個人問題，如家庭關系、朋友關系、青春期、自我覺醒、矛盾沖突、死亡和更重大的社會問題等?！皻v史小說”是以過去為時代背景，根據事實結構描繪了在歷史上某個時間和場景中，被認為是真實存在的，或是可能發生了的事情。“幻想小說”想象力豐富多彩，講述的不是現實情況，而是幻想的、超自然的或不現實的事件或題材。

經分析，寶林出版社這套兒童文學系列的31部作品中，有一部為散文集，為冰心的《寄小讀者》，這是一部寫給少年兒童的通訊散文集。其余30部作品均為小說，有現實小說8部，歷史小說3部，幻想小說19部。

其中，數量最多的為幻想小說，19部幻想小說中有7部奇幻童話，如曹文軒的《根鳥》、張嘉驊的《海洋之書》等；6部動物童話，如陳伯吹的《一只想飛的貓》、賀宜的《小公雞歷險記》等；3部玩偶童話，如葉圣陶的《稻草人》、孫幼軍的《小布頭奇遇記》、金波的《烏丟丟的奇遇》；還有任溶溶的幽默童話《沒頭腦和不高興》、冰波的科幻童話《狼蝙蝠》、金近的童話集《狐貍打獵人的故事》?，F實小說共8部，它們大部分為描寫家庭和學校生活的青少年成長類小說，如秦文君的《女生賈梅》、黃蓓佳的《艾晚的水仙球》、張之路的《第三軍團》等6部；還有一部彭學軍描寫鄉村生活的《你是我的妹》，以及蒙古族新銳作家黑鶴的具有一定科普性質的動物傳奇小說《草原猛犬》。歷史小說共有3部，分別是薛濤的戰爭小說《滿山打鬼子》，邱勛描寫時代變遷的小說《雪國夢》，以及周銳根據古典名著新編創作的短篇幽默童話集《幽默三國》。

按照篇幅看，有長篇小說23部，中篇小說1部，短篇小說集和散文集共7部。篇幅有短有長，大部分為長篇小說。從適讀年齡上看，現實小說8部中有4部適合小學高年級以上閱讀；3部歷史小說中，戰爭小說《滿山打鬼子》為高學齡兒童適讀書籍；19部幻想小說都為童話，童話更適合低學齡兒童閱讀，因此幻想小說中有12部為小學低年級以上適讀，剩余7部高年級適讀的幻想小說都為長篇小說，有科幻童話《狼蝙蝠》，奇幻童話《海洋之書》，動物童話《雨雨的桃花源》，以及幽默童話《沒頭腦和不高興》等。可以看出，在31部兒童文學作品的選擇上，寶林出版社的編輯經過了多重分析，無論從體裁、篇幅和適讀年齡上都有所考慮?；救娴睾w所有兒童文學體裁，并考慮到少年兒童的喜好和認知特點，對童話體裁的作品做了更多傾斜，為了擴大讀者群體更多地考慮了低學齡讀者的需求。

（二）主題

關于兒童文學作品的分類，目前學界沒有統一的分類標準，有學者認為兒童小說的主題遍及情感、成長、人性、環保、教育、苦難等6個方面。[9]也有研究認為兒童小說的主題可分為家庭，學校及朋友，克服考驗和成長，兒童、青少年問題及苦惱，反映、批評現實，積極的價值觀，自然、環境等7類。[10]本文通過在作品的內容簡介、編輯推薦、專家評介、讀者書評等信息中提取關鍵詞，對31部作品的主題進行了分類，將作品分為成長、人性、教育、諷刺、環保、情感等6個類別進行考察。

1.成長

成長主題包括成長的艱辛與快樂、兒童的精神困境和突圍成長屏障的方式等。包括遇到考驗和難關時經歷的各種成長痛，用自己的意志逆轉不幸的振奮人心的力量等，以及與家人或朋友的矛盾、成績和升學問題、成長期的彷徨和混亂等少年兒童的實際苦惱或心理問題等。在韓國寶林出版社選擇的兒童文學作品中，成長主題的小說最多。如，薛濤的《滿山打鬼子》展示了一個男孩是如何擔當起道義和責任，鑄造起剛健的人格，逐漸成長為一個真正男子漢的故事。劉健屏的《今年你七歲》真實記錄了一個7歲的孩子從幼兒園跨入校園之后逐漸獨立的成長過程。嚴文井的《“下次開船”港》中的主人公在經過了一系列挫折之后終于意識到時間的重要，改掉了拖延癥，小讀者們也在有趣的情節、巧妙的想象中，自然而然感受到時間的價值，和主人公一起成長。

2.人性

涉及人性主題的作品也占有很大比例。人性有善有惡，兒童文學作品的人性主題主要是正面的，包括宣揚人性的真善美，贊揚優秀的品質品格，以及弘揚積極的價值觀等，多為倡導勇氣、毅力、樂觀的態度、熱情、領導能力、挑戰、關懷、童心、責任感，以及為美好生活傳達多樣的品德等。湯素蘭的《笨狼的故事》中，主人公是一個對世界永遠充滿了好奇心的小笨狼，它的真誠、善良、純真、友愛給予孩子成長的引領，滋養著小讀者美麗的心靈。任大霖短篇經典集《蟋蟀》中，描寫了一群由熱愛“斗蟋蟀”相聚在一起的熊孩子們洋溢著童趣和溫情的故事，在愉快的閱讀中潛移默化地端正孩子的是非觀，養成積極的價值觀和責任感。張之路的《第三軍團》的主人公是5個高中生，他們專門做除暴安良的俠義之事，這部歌頌當代俠義少年的校園小說教育小讀者們要明辨是非，匡扶正義。

3.教育

寓言類的兒童作品，總能在風趣幽默的故事中傳達出積極的教育目的。任溶溶《沒頭腦和不高興》中的兩個小主人公被變成大人后，一個因為做事太馬虎，設計的高樓大廈竟然忘記安裝電梯，一個因為偏偏不按照劇情把戲給演砸了。通過這次教訓，兩個人決心改正自己丟三落四和別別扭扭的壞毛病。賀宜的《小公雞歷險記》寫的是任性的小公雞喔喔總是賭氣獨自跑到外面去，一次又一次差點兒被黃鼠狼所害，喔喔在經歷了重重冒險之后終于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決心改掉自己驕傲、任性的缺點。

4.諷刺

借助諷刺、夸張的藝術手法反映和批評現實，包括對人類世界的批評、諷刺現實等是很多兒童文學作品常用的創作手法。《禿禿大王》中的主人公不僅長相丑陋，性格也愚蠢殘暴，還有一幫手下幫他干盡壞事……這本書形象生動地展示了形形色色的擬人形象，借助夸張、諷刺的藝術手段，犀利地揭露了社會的畸形與無情，揭示了人與人之間微妙而復雜的關系。陳伯吹《一只想飛的貓》在輕松幽默的喜劇氛圍中，塑造了一個逞強好勝、不切實際的貓的形象，諷刺了那股好逸惡勞、驕傲虛榮的不良之風。

5.環保

環保主題的作品主要涉及自然、環境，作品使用親近自然的素材，倡導環境保護意識。張嘉驊的《海洋之書》是一部童話類的小說，共有8篇，篇篇都是和海洋有關的奇想，充滿豐富的想象力。書中不僅充滿了人類對海洋的孺慕之情，還借由奇幻有趣的故事情節，隱隱傳達出強烈的環保意識，引人深思。黑鶴在《草原猛犬》中描繪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瑰麗畫卷，呼吁人類敬畏生命、尊重自然。

6.情感

情感主題包括親情、友情、愛情和師生情。通過描寫家庭日常生活體會父愛、母愛、家庭愛的珍貴；通過學校、教室中的日常生活，體會成長過程中感人的友情以及與老師的師生情誼；通過對青春期成長的心理描寫，體會情竇初開的愛情等。彭學軍的《你是我的妹》一書中有姐妹之間生死不渝的親情；有同學玩伴之間青梅竹馬的友情；也有學生與老師之間清純而憂傷的愛情，這一切都透出那種雋永、純粹、無私的感人肺腑的情感力量，讓人更珍視那份超越時代、超越環境且永遠相通的情感。

韓國寶林出版社這套兒童文學系列中涉及成長、人性、教育、諷刺、環保、情感6個主題的內容，充分印證了前文“韓國引進兒童文學的選擇標準”。如人性主題的作品歌頌當代俠義少年，教育小讀者們維護國家、社會秩序，增強作為社會人的認同感；成長和情感主題的作品通過主人公的成長故事，在潛移默化中教育小讀者們樹立正確的性文化和性倫理意識；人性和教育主題的作品培養了小讀者們作為社會成員的積極人格和公民意識；諷刺主題的寓言作品，既追求了可讀性，又培養了正義感；環保主題的作品告訴小讀者們要熱愛大自然、保護環境，擴大了認知領域，提高了道德水準。這些優秀的兒童文學作品通過閱讀優美的文字，發展了小讀者們的語言能力，提高了認知能力，通過寓教于樂的方式，培養了情感智商，提高了道德水平，從而使小讀者們的社會性也得到發展。

四、結論

中國兒童文學產業的蓬勃發展成為我國文化自信的有力證明，也給中國文化走出去提供了有益啟示。韓國寶林出版社“中國兒童文學100年代表選”系列從近百年間中國兒童文學作家的五代人中選擇代表作家及其作品，較為全面地呈現出了中國兒童文學作品的面貌；在譯者的安排上也選擇了教育背景專業，經驗豐富的團隊，以此保證書系的質量上乘。這套兒童文學系列基本全面地涵蓋所有兒童文學體裁，并考慮到少年兒童的喜好和認知特點，為了擴大讀者群，更多地考慮了低學齡讀者的需求；系列作品涉及成長、人性、教育、諷刺、環保、情感等多個主題，在豐富多彩的內容中潛移默化地發揮教育作用。筆者希望通過考察韓國出版界首次全面、系統、深入地譯介中國兒童文學作品的經典案例，對中國兒童文學走出去提供有價值的參考。

[作者單位系中國民族語文翻譯中心（局）研究室，《民族翻譯》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