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惟以愛

“我們小時候吃飯時，公公經常一邊吃青菜根，一邊對我們說：‘咬得菜根，百事可成。”

豐子愷的子女及其第三代、第四代，各有專長，不乏才俊。

長子豐華瞻是《漢英大辭典》的主編，也是中國翻譯《格林童話》第一人。長女豐陳寶中外文俱佳，在豐子愷研究方面著作甚多，與妹妹豐一吟等合著合編了《豐子愷傳》《豐子愷文集》《豐子愷漫畫全集》等書。孫子豐羽為香港證券公司高管，正是他資助盤下了上海日月樓的二樓、三樓，成立了豐子愷舊居紀念館。外孫宋菲君是物理學家，曾獲“國家級有突出貢獻中青年科學家”稱號。曾外孫女倪一珍是豐氏第四代中唯一從事音樂且取得突出成就的人……

對于教育子女，豐子愷曾說：“教惟以愛，是說老師只有用愛心才能教導好學生，學惟以篤，是說學生只有一心一意才能學好知識，這是我的老師夏丐尊先生的教育理念，我深以為然……”

豐宛音回憶父親時說：“父親對我們那種一絲不茍、循循善誘的教誨和慈祥親切的愛護，我永遠銘記在心，終生難忘。”

在豐一吟幼時的記憶中，家里似乎是分成兩派的：“爸爸經常帶我姐姐大哥到杭州去；我和二哥留在家里與媽媽一起生活。所以我小時候接觸父親的時間較少。”一直到1937年，日軍轟炸石門，豐子愷帶著一家老小逃難，兩派才合并成一派。他每次出遠門回家，孩子們都會一擁而上，叫著：“好東西，好東西……”而他從不會讓孩子們失望，有時會從口袋里掏出很稀罕的巧克力，平均分給大家。

孫女豐青意、豐南穎自幼生活在豐子愷身邊，她們稱：“懂事以后，公公（爺爺）便時常教導我們‘做一個好人。”據豐青意回憶：

公公要我們從小做好吃苦耐勞的準備，我們小時候吃飯時，公公經常一邊吃青菜根，一邊對我們說：“咬得菜根，百事可成。”

他給我們解釋說，一個人要吃苦耐勞，能適應清貧的日子，這樣今后不論做什么事情都會有所成就。

飯桌上他總是第一個吃完，對大家說一聲“慢用”，然后拿起酒杯一邊細斟慢酌，一邊與我們聊天，談論各種事情。我們則一邊吃飯一邊聽他講。

久而久之，這樣的“飯桌教育”使我們將吃苦耐勞的概念深深地銘記在心上，成為我們成長過程中的座右銘。

豐一吟說：“爸爸一直牢記李叔同先生對他說的一句話：‘士先器識而后文藝。爸爸平生最崇敬的人就是李叔同先生，經常跟我們講這位老師的事，也教導我們必須牢記這句話。爸爸留給子女的最好遺產，就是教會了我們為人處世的根本態度。”

（責編/張超 責校/陳小婷 來源/《回憶祖父豐子愷長樂邨的往事》，豐南穎、豐青意著，商務印書館2022年10月第1版；《回憶父親豐子愷》，豐一吟/文，《豐子愷的精神家園》，蔣頻/文，人民網2018年4月3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