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榮昌
導讀
在以云貴川桂為代表的“大西南”“大后方”時期,滇區的新聞事業發展十分繁榮,大量“科教文衛”事業的內遷刺激該區域從戰前較為落后的狀態快速發展至一個不錯的水平,其報刊報業、圖書出版和廣播事業都在戰時中國建設得十分良好。并且,在進步力量的帶頭作用下,滇區的新聞事業又不斷地反哺當地的人民群眾的精神需求,致使云南當地的人民實現了思想水平上的快速提高。
抗日戰爭時期舉國上下同仇敵愾、共同抗日,在中國軍人奮勇殺敵在一線時,以西南“大后方”為代表的云貴川桂地區的人民同時也是心系前線,他們大力發展“科教文衛”事業,不斷地為前線提供物質、精神上的支持。在其中,抗戰時期的新聞事業同樣有著無可替代的作用。雖然與川渝桂相比,以昆明為代表的新聞事業的確沒有那么強盛(80%的圖書出版物印于桂林)但這并不意味著云南的新聞事業沒有太多研究價值,事實上伴隨著“西南聯大”的內遷昆明,國內一批偉大的學者久居于此,再加上作為地方勢力的代表——龍云政府與蔣介石為代表的中央政府之間存在著間隙,使得昆明成了一個“民主堡壘”,各種進步思想和抗戰報道得以在云南大量印發。而且伴隨著戰事的不斷焦灼,“大后方”的云南也成了與敵交戰的前線,其中大量的軍事報道和抗敵活動,都是通過本地的報刊向外傳達的。因此,重回抗戰時期的新聞事業就有著非常重要的歷史意義。
一、大量文化事業單位內遷
1938年隨著廣州、武漢的相繼淪陷,國民政府只能被迫西遷重慶,而中國沿海主要城市全部失陷,“大西南”成了重要的堡壘。在這期間為防止日寇的瘋狂掠奪,大量的淪陷區教育文化出版機構內遷。據史料可證,在戰時共有數十所教育機構遷入西部,其中遷入西南地區的高校有56所,25所暫時避入外國租界和香港地區,而只有6所留在淪陷區。在所有遷入西南片區的教育機構中,尤其是云南,因有國立西南聯合大學、國立中山大學、國立同濟大學……10所 (一說11所) 高校遷入,加上原有的云南大學,其省城昆明遂成為戰時中國教育的中心之一。
除去教育機構的內遷,大量出版機構也在自愿和政府的安排下爭先恐后地前往“大西南”地區以免遭受日寇的蹂躪。其中,出版機構主要內遷成都和重慶兩座城市,如今日出版社、茹古書局、推十書局、商務印書館成都分館……都基本上選擇扎根于四川。廣西和云南同樣也有許多出版社入駐,在當時桂林僅中國共產黨主導規劃的出版機構就有生活書店、新知書店、桂林書店……數十家。而在云南,商務印書館云南分館、中華書局昆明分局、西南聯大文聚社等機構就有百余家。
目光聚焦于云南省,除去戰事發展的步步緊逼與“大西南”的被迫成立以外,云南省內進步書刊可以大量發行、進步言論可以自由言談的一大原因是來自“龍云政府”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大量默許行為”。身為國民黨認可的地方勢力代表、高級官員龍云主席,與蔣介石存在著“既有聯合又有斗爭”的競合關系。而且他本人也是堅決抗日、贊同民主。在整個抗戰時期,龍云不僅多次與周恩來同志等人聯系,還允許《新華日報》在昆明成立營業分處,公開發行、允許“西南聯大”師生群體在公開場所宣傳抗日聯合民主思想和研究馬克思主義,使昆明成了戰時的“民主堡壘”。不僅如此,龍云主席曾在接見記者時表示,報紙不要再談什么“黨爭” ,不要“煮豆燃豆箕”。省政府機關報《云南日報》可以不斷刊載來自中國共產黨新華社的聲音,生活書店等選址于昆明的十多家書店也可以繼續出版進步言論,其背后都是龍云主席表面上反共,實際上多有保護,使得云南出版業情況長盛不衰。
二、“大后方”時期云南的出版業發展情況
(一)共產黨人的出版物分布情況
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的第四年,曾經被野蠻鎮壓多年的中共云南組織開始重新恢復建設。在這之后,黨組織秘密出版了刊物《火山》和《救亡》,《八一宣言》就曾刊載在《火山》之上。同時,在“七七事變”之前國共兩黨還處于對峙狀態,紅軍在長征過程中也曾途經云南。在這期間紅軍曾經從蘇區帶來過《怎樣分析階級》《中國工農紅軍》《支部工作綱要》《紅軍戰士讀本》等進步書刊。在國民黨頒布《中共中央為公布國共合作宣言》之后,蔣介石政府承認了共產黨的合法地位,并與中國共產黨展開國共第二次合作,《南方》作為中共云南臨時工委的黨刊,走在了“堅持抗戰,反對投降,堅持團結,反對分裂,堅持進步,反對倒退”的第一線。根據相關史料,“《南方》第一期印刷500份不夠銷售,后逐期增加印數,最高時每期發行3500余份,發行到全省50多個縣和全國有生活書店的省份”。同上,1937年9月中共昆明支部還創辦了革命期刊《前哨》,用于大聲疾呼抗日統一工作,指導云南抗日救亡圖存運動 (出版2期后因登記問題被迫停刊)。其他駐滇由中國共產黨人創辦的刊物還有:《前哨》《戰時知識》月刊、《文化崗位》月刊、個舊《曙光日報》……在該時期,還有幾家大量宣傳馬克思主義著作和中國共產黨主要領導人講話的書店不能不提,它們分別是生活書店、讀書出版社和新知書店,但是在國民黨喪心病狂的“溶共、防共、限共、反共”方針提出后,這些書店最后都在1941年被當局查禁了。
1941年1月6日令全國輿論嘩然的“皖南事變”爆發,國民黨大肆迫害共產黨人,致使本來發展較為良好的《南方》等報刊的工作人員被迫離職,許多革命報刊只能轉入地下工作。但是,共產黨人為揭穿蔣介石集團以抗日為由消滅異己力量的真實面目,從1943年8月起,開始在昆明秘密出版黨刊《戰斗月報》,并在其上刊載《質問國民黨》《團結一切抗日力量,反對反共頑固派》等文章來揭穿國民黨的陰謀,在黑暗中如一盞明燈繼續在滇照亮民主人士的前進道路。雖然,“皖南事變”的發生致使白色恐怖籠罩在國統區大部分區域,但云南的革命刊物和出版機構并沒有被當局鎮住,反而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一大批諸如進修出版教育社、高原書店、《新華日報》昆明營業分處等出版機構,仍然克服了重重阻礙,在云嶺大地為大批地下黨員提供了精神食糧。
除去在昆明由中國共產黨人開創的報刊以外,在云南各地共產黨人同樣也進行了大量的媒體部署來宣傳抗擾、主張團結。例如昭通的《昭通周報》、個舊的《曙光日報》、建水縣的《瀘江小報》和麗江的《麗江周報》,背后都是由各地的地下共產黨所開創的。其中的黨員大都與昆明的黨員相互聯系,并與其他進步勢力保持友好關系,同云南省中共省委一道對“頑固派”進行不懈斗爭,最終眾志成城取得了抗日戰爭的勝利。
《新華日報》作為國共第二次合作期間中國共產黨在國統區公開亮相的大型機關報同樣值得學界注意,因為其在昆明借助了龍云主席的保護得以在滇設立營業處。《新華日報》對于“中緬印戰區”進行了長達6年,共871篇文獻的持續關注,客觀真實地報道了諸如“滇緬公路”開通、“遠征軍入緬作戰”和“滇西大反攻”等諸多歷史史實,為后世研究提供了留下了諸如《緬甸與中國抗戰》《敵機襲滇越路 死傷多人》……《中印油管完成 昆明舞會慶祝》等多篇通訊。關于《新華日報》,只需從“云南王”龍云主席當時的評價中就可見一斑,在“戰時陪都”期間龍云主席一見舊友就會問:“看了《新華日報》 沒有?”接著就會說“你們必須多看新華社的消息,新華社的報道正確、可信,不像中央社是個造謠社。”
(二)國民政府的出版物發展情況
國民政府是當時抗日戰爭時期中國的合法代表政府,是抗戰初期抗日的主力力量。因此國民政府的力量是較為強盛的,其宣傳、教育和文化機構因“靠山”強硬,所以可以得到更為廣泛的傳播。縱觀云南省內在抗戰初期的主要報刊,有國民黨省黨部主辦的《云南民國日報》和云南省政府主辦的《云南日報》兩份報紙。另外,國民黨中央政府機關報《中央日報》在1939年5月也在昆明復刊, 1943年11月駐昆部隊國民黨第五軍還創辦了一份名為《掃蕩報》的報刊,龍云的兒子龍繩武還于1944年12月創《觀察報》一刊。同時,因滇與緬甸、越南、泰國和印度相近,因此國民黨在1940年8月1日建設電臺,呼號XPRA,以昆明為中心輻射周邊國家,建成了當時亞洲功率最大的廣播電臺。
除去省城昆明以外的新聞事業,國民政府在滇州縣上的新聞事業規劃同樣也值得學者們注意。例如,昭通縣國民黨縣黨部機關報《滇東日報》、國民黨景東縣黨部機關報《景東周報》、國民黨軍人宋希濂、李根源在大理創辦的《滇西日報》、姚安縣政府的《姚安簡報》、國民黨保山縣黨部的《保山日報》……云南省地州上的各類由地方政府開辦的報刊據統計數量還是較多的,它們與省城昆明的新聞事業共同組成了滇區國民政府的新聞事業,實現了從地方到省會的新聞事業矩陣,上傳下達、聯絡密切為抗擊日寇入侵作出了卓越貢獻。
前文所提交的《云南日報》是一份于1935年5月4日創刊于昆明的云南省政府的機關報,其常務負責人為龔自知,在抗戰時期它的報道速而準、內容詳實,具有一定的進步傾向,因此發行量最高可達13000份,遠超當時另外一份同等重要的《云南民國日報》發行量。同時該報屬于商業性報刊,即使在炮火紛飛的抗戰期間,其報刊上同樣也搭載著諸如商品、醫藥、招租、服務等類型的廣告,甚至連公益性廣告也有刊登。在該報快速發展期間,中共云南地下黨組織先后派李立賢(陳方)、楊亞寧、劉浩、歐根等人打入《云南日報》內部爭取國民黨報刊工作人員的統戰工作,并合作刊登了一系列諸如《毛澤東談抗戰前途》《抗日戰爭的經驗》《論新階段》等進步文章。但正因如此,在“皖南事變”后白色恐怖不斷收緊的1944年,《云南日報》因抨擊蔣介石集團內部黑幕,被蔣派特務劉建群盯上,整肅后該報被迫轉向右傾。
在抗戰時期,中國共產黨人不斷用團結的力量去號召一切抗日友人痛擊日寇,即使是原本國民黨在昆明的喉舌《云南民國日報》也在該時期不斷有中國共產黨人入駐(中共云南省工委先后曾派地下黨員劉浩、王以中、嚴達夫、侯芳岳等人打入其中),在整個抗戰期間該報同樣也發表了許多有利于團結抗日的言論和時事。
《中央日報》是創刊于1928年的國民黨中央政府機關報,它在1939年5月18日于昆明華山路復刊,昆明分社的第一任主任為袁業裕,后繼任者為錢滄碩。該報本就是國民黨當局的喉舌,伴隨著戰事吃緊,在上海、南京被攻破后,先在長沙出版過一段時間,后因長沙報社失火只能被迫遷往桂林,最后輾轉落戶于昆明。報刊在抗日宣傳上還是較為積極,報刊從廣告、社論到新聞都具備現代報刊的要素,但是因自身受國民黨力量控制較深,因此常被進步人士所排斥,在抗日戰爭勝利后言辭更為保守,“擁蔣排共”色彩十分明顯,最后在1949年云南和平解放后被當地人唾棄,退出了歷史舞臺。
《掃蕩報》是國民黨第五軍在昆明創辦的報紙,其總編輯是與中國共產黨交好的進步人士高天。在其從重慶來滇擔任報紙負責人期間,他不斷接收中國共產黨員來社工作,率領《掃蕩報》不斷向法西斯主義發起進攻,團結一切力量共擊日寇,還報道了許多“西南聯大”師生的民主活動。和《云南日報》命運相似,一黨獨裁的國民黨當局容不下異己力量,于是在抗日戰爭勝利前夕就迫不及待地查封了該報,而負責人高天在中國共產黨人的幫助下成功出逃,免遭不幸。
(三)“民盟”與“西南聯大”在昆明的出版建設情況
“民盟”全稱為“中國民主政團同盟”,成立于1941年3月19日的重慶,是當時一個熱愛和平與民主,反對獨裁的進步黨派團體。“民盟”成立后十分重視在滇的部署,并于1943年5月在昆明成立了支部。為了更好地團結其他同志齊心抗日,同蔣介石獨裁政府抗爭,“民盟”昆明支部也十分重視宣傳輿論工作,并于1944年10月籌定了一份名為《民主周刊》的刊物。《民主周刊》自成立以來就高舉“加強團結,抗戰到底,反對內戰,主張建立聯合政府”的大旗,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被譽為“大后方民運的里程碑”。在《民主周刊》發行不到兩年多的時間里,其不僅刊登了《論戰時言論自由》《讓人民說話》等文章,還和《時代評論》《學生報》《中國周報》等十多家新聞出版機構共同發表了《對當前時局的態度》,甚至還為“一二一慘案”的昆明師生憤憤不平,使只想一黨專政的國民黨當局十分惱火,最后派遣特務于1946年8月查禁了該報。在《民主周刊》被迫停刊的前夕,該刊毅然決然地發表了最后一期,并為李公樸寫了悼詞“斗士的血是不會白流的。反動派,你看見一個倒了,可也看得見千百個繼起的人!”
在抗戰時期,去除《民主周刊》外,還有盟員自辦的一些刊物,如費孝通辦的《時代評論》周刊,楊默霞辦的《云南婦女旬刊》。這些刊物在很大程度上啟迪了當時春城人民的心智,為宣傳民主和抗日思想立下了汗馬之勞。
1938年國土不斷淪陷,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和南開大學一方面在國民政府的組織安排下,另外一方面也是出于對昆明地區的信任,于是決定分多路來滇組成后世熟知的“國立西南大學”。“西南聯大”匯聚了國內著名的大師,他們將先進的文化、思想都帶來了“大后方”。若想考證“西南聯大”的輿論宣傳事業,則離不開其創辦的刊物——《今日評論》,這是在1939 年1月1日由聯大政治系教授錢端升創辦的一份政治性周刊。該周刊在問世的兩年多時間里,共出版了5卷、114期,其內容雖主打政論,但其實際內容涵蓋了政治、經濟、社會……通訊等八大類目,在初創時期該刊“每期印千余本”,在短短六個月后隨即飆升至四千份每周,不僅全國各個書店都有銷售,甚至還遠銷香港和國外,在當時全國戰火紛飛、一窮二白的時候其銷量還是十分驚人的。《今日評論》思想十分超前,在四十年代其言論就時常討論國家的民主方向和法治建設,如何建設中國實現工業化,日本、美國和中國的國際關系等話題,在“西南聯大”師生間傳閱人數極多。
關于“西南聯大”的新聞輿論事業,據考證其主要方式是采用“壁報”,即在人員流動多的地方采取繪畫、文字等方式傳播信息,但可惜的是“壁報”畢竟會因物理局限性而無法保存至今。但是根據史料來看,除去《今日評論》以外,“西南聯大”還有《今日評論》的繼承者《當代評論》,再加上后來出版的《自由論壇》一共三份重要的公開出版物。
最后,“西南聯大”還有著一批諸如《十二月》《文聚》《民主周刊》《青年與科學》《五華》《現代文錄》《時與潮文藝》《中央日報·平明副刊》《邊疆人文》的刊物有曾出版過。
(四)少數民族及其他組織出版業情況
抗日成功,特別是“云南戰場”的完全勝利,全然離不開各族人民的血肉相連。特別是在悲壯的“滇西戰場”上,絕大部分的抗日武裝力量都是由三個以上民族共同構成。而且從生產角度來看,“云南戰場”的供給也完全離不開滇區各族人民的全力生產。梳理抗日時期的少數民族報刊史,就會發現當時的云南少數民族,一般都在忙于對日寇的“游擊戰”或抓緊時間發展生產,又或者是加入當地“科教文衛”事業與漢族同事一道為抗日貢獻力量,其新聞事業發展還是較少,但并不是完全沒有。由愛國愛教先驅馬伯安先生創辦的《清真鐸報》,就是滇西地區抗戰時期繞不過的少數民族報刊。《清真鐸報》首次創刊于1928年,旨在“闡幽明之真理,立天人之法則,宣揚伊斯蘭之教義……融通回儒文明,消弭民族之隔閡,力促多元民族之共和。”但是其創辦后屢遭戰亂,只能時有時無,在抗日戰爭最為艱苦的1940年該報再次復刊。復刊后,該報為與之前的舊版相區分,于每一期刊物前都加上“新”字,至1948年停刊后共出版37期。《清真鐸報》雖是一份宣揚伊斯蘭教義的宗教報紙,但在抗戰時期該報不惜筆墨為抗日救亡大聲疾呼,宣傳應與教外人士一致組成同盟共赴國難。報紙上刊登了大量諸如《日本投降前后》《馳騁最前線 掃蕩敵偽軍 鐵騎將軍馬步康》《告戰區回教同胞書》等文章,《清真鐸報》報國心切,不僅時常登報組織募捐與公益服務隊,甚至還直接號召回族青年參軍入伍為國效力,其抗戰到底的決心和主張可見一斑。
在全面抗戰前的1936年,據相關數據顯示,云南省昆明市只有書店12家,從業人員只有69人。但在“盧溝橋事變”后書店激增至73家,先后出版的刊物達150多種。其中在昆明的出版單位除去中國共產黨、國民黨和政府部門出版機構以外,還有諸如商務印書館云南分館、中華書局昆明分局、正中書局昆明分局、新知書店昆明分店、讀書出版社昆明分社、西南聯大文聚社等機構百余家。除此之外,比較重要的還有于1938年12月由天津遷來的天主教《益世報》、由泰國歸國華僑創辦的《暹華日報》(1939年12月遷入)以及從柳州遷來的《中正日報》,其他報刊還有《公論周刊》《力行報》《抗日周報》《昆明市政周報》《掃蕩簡報》……這些在滇的報社、書店和印刷館共同構成了當時云南的新聞事業。
三、抗日戰爭時期蓬勃發展的新聞事業的歷史作用
在抗日戰爭前的云南昆明,識字人口只有半數,女性識字人口僅占總識字總人口的三分之一,由此可見當時昆明的總體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在云南成為“大后方”后,大量的現代工業企業、“科教文衛”事業遷入滇內,不僅為云南帶來了先進的生產方式,更帶來了思想文化上的啟迪。抗戰前的云南昆明,刊物只有區區8種,而對國家命運,在抗戰前夕甚至初期,昆明人都是一種漠不關心的態度,每天都在為生活而奔波。但是,全面抗戰爆發后,先進的新聞事業一下子將云南人的生活節奏改變了,諸如費孝通、沈從文、朱自清等大家均在《云南日報》的“南風”“地方教育”“星期茶話”等專欄、《生活導報》第二版、《正義報》的“大千”專欄上立論言說,或進行時事評論,或講解先進知識,或大聲疾呼關心市民生活,極大豐富了當地人的精神需求。當時昆明人之間有句傳聞:“朋友,你到街頭走走吧,到各書店去看看吧,那里不是有許多新的書籍和雜志刊物嗎?這些我在洛陽和西安都不容易見到的。”滇區人民在欣欣向榮的出版事業中不斷汲取養分,到了抗戰勝利前夕的1943年,昆明識字人口占到了67%。
余論
在長達14年的抗日戰爭中,發生在“云南戰場”上的故事不勝枚舉,即使筆者有心愿對該時期的所有新聞事業進行仔細梳理,但還是會因為史料的缺失和個人能力的不足而忽視掉了許多事件,這一點是無法避免的。例如,在行文過程中,筆者目光基本聚焦于云南的省會——昆明,關于地市州上的文獻則少之又少。關于少數民族新聞事業的梳理,只查詢到了一份《清真鐸報》,而云南各族人民在14年的抗戰中,肯定不會只有一份報刊公開問世。因此,關于抗日戰爭時期云南少數民族的新聞事業理應是今后的一個研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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