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使用、基層政府信任感與農村居民幸福感
——基于CSS2019數據的實證分析

熊春林,謝 燕,龔林青

(湖南農業大學 公共管理與法學學院,湖南 長沙 410128)

一、研究背景

幸福是人類社會發展的終極目標。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與進步,讓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備受關注。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中國共產黨是為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的黨。在我國,農民是黨和政府執政的重要群眾基礎。提升農民的幸福感,是全面夯實黨在農村的執政根基和增強人民對政府信任的必然要求,也是實現“三農”優先發展和全面推進鄉村振興戰略的核心目標。面對互聯網時代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國家出臺一系列政策,將互聯網發展作為促進農村經濟社會發展與提升農民幸福感的重要抓手。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2019年印發的《數字鄉村發展戰略綱要》提出,“建立與鄉村人口知識結構相匹配的數字鄉村發展模式”“不斷提升農民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在黨和國家的推動下,互聯網在我國農村地區得到了迅速發展與普及。《第50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到2022年6月,農村網民規模已達到2.93億,農村地區互聯網普及率為58.8%。互聯網的使用不僅改變了農民的生產生活方式和傳統觀念,也改變著農民對基層政府的認知和基層政府向農民提供公共服務的方式,進而影響農民的幸福感。因此,關注互聯網使用、基層政府信任感與農村居民幸福感之間的關系,具有重要的理論與現實意義。

隨著互聯網的發展,眾多學者開始關注互聯網使用對人們的幸福感、政府信任感等各方面的影響。已有研究發現,互聯網的使用可以提升居民幸福感[1],讓購物、娛樂休閑、信息獲取等更便捷[2],讓工作和學習更高效、就業機會更多和收入更高[3-4]。除了對人們的幸福感產生影響以外,互聯網使用對人們的政治效能感也有正向影響,進而影響居民的政府信任感[5]。還有研究表明,互聯網使用頻率直接影響居民的政府信任感[6]。同時,政府信任感也顯著影響居民的幸福感[7]。

現有研究分別探討了農村居民的互聯網使用與幸福感、基層政府信任感之間的關系,但存在一些不足:一是現有文獻主要探討互聯網使用與否、使用頻率對農村居民的幸福感或者政府信任感的影響,鮮有從互聯網使用頻率與使用感知兩個維度進行探討。二是對互聯網使用、政府信任感、幸福感三者之間的關系進行分析的文獻較少。為了彌補現有研究的不足,本文利用2019年中國社會狀況綜合調查(Chinese Social Survey,簡稱CSS)數據,探究農村居民的互聯網使用頻率及使用感知對其幸福感的影響,以及政府信任感在其中發揮的中介作用。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互聯網使用與農村居民幸福感

幸福感研究涉及經濟學、社會學和心理學等領域[8-10]。不同學科研究幸福感的側重點雖然不同,但一致認為幸福感是人們的一種主觀心理感知,且是一種可比較的主觀評價結果。幸福感與自我接納、環境掌控、個人成長、情緒態度、生活滿意度等密切相關[9-11]。自1969年互聯網出現以來,到2021年底全球已有大約63%的人使用互聯網[12]。互聯網已經成為人們交流和認識世界的工具,正在深刻地影響著人們的認知和情感,同時影響著人們的幸福感。研究發現,互聯網使用和幸福感水平具有相關性。互聯網使用比例和頻率越高,國家總體的幸福感水平也越高[13],即一個國家使用互聯網的人越多,使用頻率越高,人們的幸福感越強。這可能因為使用互聯網可以提高使用者的自我效能感,通過社會支持的強化提高他們的抗壓能力,降低他們抑郁的可能性,給使用者帶來良好的使用感知,從而使他們感受到幸福[14]。互聯網還可以讓農村居民的購物變得更加快捷方便,有了更多的休閑娛樂方式,了解到更多新信息。互聯網縮短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滿足了人們的社交需求,讓農民們有了表達自己的平臺,滿足了農民物質和精神方面的需求,提升了農村居民的獲得感和幸福感[15-16]。據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1:互聯網使用頻率能夠影響農村居民的幸福感。

假設2:互聯網使用感知能夠影響農村居民的幸福感。

(二)互聯網使用與政府信任感

政府信任感是民眾在與政府長期互動的過程中逐漸形成的,是對政府的一種情感依托和認知評價[17]。學者們從制度、文化、社會資本等角度對政府信任進行了闡釋。制度理論認為,政府信任感源于民眾對物質利益的算計、政府承諾的判斷和政府表現的評估[18],受到經濟增長、民生福利、惠民政策、公共服務、官員工作作風等政府績效的顯著影響[19]。文化理論強調國家、社會、族群間的差異,認為政府信任受到傳統政治文化、國家對媒體的控制等因素的顯著影響[18,20]。社會資本理論認為,個人對政府的信任受到其參與的社團、集社等組織影響[21]。作為衡量民眾與政府關系的重要指標,政府信任受到眾多因素的影響,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媒體因素,特別是近年來以互聯網為依托的新興媒體[22]。研究發現,互聯網等媒體的使用頻率對政府信任有顯著影響[23],民眾使用互聯網的滿意度也影響著民眾對政府的信任[6,24]。面對我國農村“空心化”加劇和人口分散化的現實,互聯網在農村居民和基層政府之間架設了一條便捷的信息通道,成為農村政民及時溝通、發現問題、化解矛盾和解決問題的有效途徑。基層政府的網絡信息發布與網絡管控,以及依托互聯網創新鄉村數字治理,都會深刻影響農村居民的互聯網使用感知,進而影響他們對基層政府的信任。據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3:互聯網使用頻率能夠影響農村居民的基層政府信任感。

假設4:互聯網使用感知能夠影響農村居民的基層政府信任感。

(三)基層政府信任感與農村居民幸福感

已有研究表明,政府信任感是影響主觀幸福感的最為重要的政治因素[25]。政府能否以一個令人滿意的方式履行職責,能否不斷提升政府績效,將影響民眾對政府的信任[26]。民眾如果認同政府履職方式、工作能力以及提供的公共服務,就會感到快樂和滿足,即相信政府能代表自己的利益和信任政府,進而感到幸福[27]。由此可見,政府信任感源于民眾對政府行為和能力的評價。基層政府是農村經濟社會的直接管理者和公共服務的直接提供者。對于農村居民而言,基層政府能夠全面履行自身職能,實現政務公開透明,確保社會公平正義,提供均等可及的公共服務,會讓他們相信政府能夠為他們提供良好的生產生活保障,從而形成更強的政府信任感,他們的主觀幸福感也能夠得到提升。據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5:基層政府信任感能夠影響農村居民的幸福感。

(四)互聯網使用、基層政府信任感與農村居民幸福感

互聯網使用不僅會直接影響農村居民的政府信任感與幸福感,還有可能通過政府信任感間接影響農村居民的幸福感。信息動員論認為,互聯網具有信息交流的開放性、匿名性和公平性等特點,人們使用互聯網不僅可以降低信息獲取成本,而且能夠方便地關注時政新聞、監督政府行為、參與政治討論等,使自己的幸福感得到提高[28]。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信息公開條例》,基層政府應該在網上公開政務信息。縣級政府門戶網站是政務公開的第一平臺,主要集中發布本級政府及部門、鄉鎮(街道)應當主動公開的政務信息,開設統一的互動交流入口和在線辦事入口,方便群眾獲取信息和辦事。農村居民使用互聯網獲取信息、監督政府、辦理事務、接受公共服務和參與鄉村數字治理的頻次與感知,影響著他們對政府的信任,并最終影響著他們的幸福感。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6:互聯網使用頻率能夠通過政府信任感間接影響農村居民的幸福感。

假設7:互聯網使用感知能夠通過政府信任感間接影響農村居民的幸福感。

綜上所述,本文的邏輯框架如圖1所示:

圖1 互聯網使用對農村居民幸福感的影響路徑

三、數據、變量和模型

(一)數據來源

本文所使用的數據來自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學研究所2019年的中國社會狀況綜合調查(CSS)。對CSS數據庫里的10 283個樣本進行篩選,選取戶口性質為“農業戶口”的樣本,再剔除一些無關的變量以及變量不完整的樣本,保留與本研究相關的樣本變量,最終得到的樣本數為2 095個。

(二)模型設定

現在的大部分文獻在探究互聯網使用對農村居民幸福感的影響時,都是采用Logistic和Oprobit等回歸分析方法,這種方法雖能直觀地看出互聯網使用與農村居民幸福感之間的關聯,但是看不出互聯網使用是通過怎樣的中介效應和路徑來影響農村居民的主觀幸福感的。本文采用的研究方法是結構方程模型(SEM),結構方程模型具有因素分析和路徑分析的功能,適用于檢驗各種觀察變量以及潛變量之間的關系。借鑒相關研究文獻[3,15],本文的互聯網使用、互聯網使用效果和基層政府信任感都是潛變量,所以結構方程模型非常適合來分析他們之間的關聯。

(三)變量選擇與描述

1.被解釋變量:幸福感。本文將農村居民個人幸福感作為被解釋變量,通過問卷中的問題“總的來說,我是一個幸福的人”來考察,受訪者的回答分別為很同意、比較同意、不好說、不太同意和很不同意。將這些回答從“很不同意”到“很同意”分別賦值為1～5。

2.核心解釋變量:分別為互聯網使用頻率和互聯網使用感知。互聯網使用頻率和互聯網使用感知都是潛變量,因此他們都需要一些合適的觀察變量作為測量指標。鑒于居民使用互聯網一般都是瀏覽信息、娛樂交友、工作學習等,于是本文選取問卷中的問題“您上網進行下列活動的頻率”中的5個選項:瀏覽時政信息(比如看黨政新聞)、聊天交友(微信等交友活動)、商務或者工作、學習和購物/生活服務(外賣和地圖導航等)作為互聯網使用頻率的可測指標。按使用頻率由低到高(“從不”到“幾乎每天”)分別賦值為0～5。

單純使用互聯網,不一定會對幸福感產生直接的影響,而且影響中介也不一定只有基層政府信任感。農村居民在使用互聯網的過程中,會對互聯網上的一些信息做出個人的理解和反饋,這些也可能會對農村居民的政府信任感和個人幸福感產生影響[29]。本文選取問卷中“您是否同意下列說法?”的4個選項作為互聯網使用感知的觀測指標,分別為:與電視、廣播、報刊相比,互聯網的信息更全面深入(互聯網信息的全面性),互聯網上的消息不如電視、廣播、報紙上的真實可信(互聯網信息的可靠性),互聯網是目前最能表達民意和反映社會真實情況的渠道(互聯網信息反映的便捷性),互聯網對政府工作的確能夠起到一定的監督作用(互聯網對于政府的監督性)。除了“互聯網信息的可靠性”是從“很同意”到“很不同意”分別賦值為1～5,其他選項都是從“很不同意”到“很同意”賦值為1～5。

3.中介變量:基層政府信任感。結合前面的理論分析,基層政府與農村居民打交道最多、關系最密切,因此本文選擇問卷中對“對于區縣政府和鄉鎮政府的信任感”的回答來當作這一中介變量的觀察指標。回答由“完全不信任”到“非常信任”,由低到高分別賦值為1～5。以上所有變量的情況見表1。

表1 變量說明及描述性統計

四、模型計量結果分析

(一)量表信度、效度和擬合度檢驗

在使用結構方程模型進行分析之前,需要對這些相關的指標數據進行信度和效度檢驗。本文運用SPSS軟件對數據進行信度和效度檢驗。信度檢驗一般考察的指標是Cronbach α系數,系數α≥0.5則表明信度可以接受,但潛在變量的信度要求相對高一些,其組合信度最好在0.6以上[30]。將表1中的所有測量指標導入進行信度檢驗,α系數為0.605,α系數越大,則量表信度越高,因此該量表信度良好。再將所有的測量指標導入SPSS進行KMO和Bartlett球形度檢驗,如果KMO值≥0.5而且Bartlett球形度檢驗顯著,則表明效度良好。得出互聯網使用頻率、基層政府信任感和互聯網使用效果的KMO值分別為0.728、0.500和0.614,都≥0.5,且Bartlett球形度檢驗也都在1%的水平上顯著,量表的效度可以接受。可見,樣本數據的效度和信度檢驗都能通過,適宜用結構方程模型進行分析。

進行信度效度檢驗后,還需要檢驗模型設計的適當程度和模型的適配度。其檢驗的指標和結果顯示(見表2),所有評價指標的適配度都在十分理想的范圍內,模型的整體擬合度十分契合。綜上,本文所選取的各項變量及其觀測指標都很適合采用結構方程模型進行計量分析。

表2 整體模型適配度評價指標及結果

(二)結構方程模型的估計結果分析

應用Amos24.0軟件中的極大似然估計法,計算獲得結構方程模型各路徑系數(見表3)。結果表明,互聯網使用頻率、使用感知均顯著正向影響農村居民的幸福感和政府信任感,但影響程度不同。“互聯網使用頻率→幸福感”“互聯網使用感知→幸福感”“互聯網使用頻率→基層政府信任感”“互聯網使用感知→基層政府信任感”“基層政府信任感→幸福感”的標準化路徑系數分別為0.065、0.144、0.111、0.146、0.204,這表明:其一,農村居民使用互聯網感知每提升一個單位,他們的幸福感便提升14.4%,高于互聯網使用頻率對農村居民幸福感的影響;其二,農村居民使用互聯網感知每提升一個單位,他們的政府信任感便提升14.6%,高于互聯網使用頻率對農村居民政府信任感的影響;其三,農村居民的基層政府信任感每提升一個單位,他們的幸福感便提高20.4%,與互聯網使用頻率、互聯網使用感知對幸福感的影響相比,分別提高了13.9、6個百分點。本文的假設1至5均得到了驗證。

表3 結構方程模型各路徑系數及檢驗結果

得出了模型各路徑的影響系數以后,一般還需要對模型中的各個中介變量進行中介效應的有效性檢驗。為了檢驗互聯網使用效果和基層政府信任感的中介效應,本文運用Preacher和Hayes提出的方法[31],利用Amos軟件進行Bootstrapping重復抽樣檢驗,如果在95%的置信區間里不包含0的話,那么中介效應就可以認為是顯著的。這種方法可以對多個中介效應進行顯著性檢驗。其實證結果(見表4)表明,“互聯網使用頻率→基層政府信任感→幸福感”“互聯網使用感知→基層政府信任感→幸福感”路徑都通過了中介效應的顯著性檢驗。互聯網使用頻率對幸福感影響的直接效應系數為0.109,互聯網使用頻率對基層政府信任感影響的直接效應系數為0.185,基層政府信任感對幸福感影響的直接效應系數為0.204。互聯網使用頻率對幸福感影響的間接效應系數為0.038(0.185×0.204),其絕對值小于互聯網使用頻率對幸福感的直接效應系數絕對值0.109,因此基層政府信任感在互聯網使用頻率對農村居民幸福感的影響中具有中介效應,且為部分中介。由此可見,互聯網使用頻率通過基層政府信任感間接地影響了農村居民幸福感,且基層政府信任感在其中發揮著部分中介作用。同理,互聯網使用感知對基層政府信任感影響的直接效應系數為0.270,基層政府信任感對幸福感影響的直接效應為0.204,互聯網使用感知對幸福感的間接效應系數為0.055(0.270×0.204),絕對值小于其對幸福感影響的直接效應系數0.268,因此互聯網使用感知通過基層政府信任感間接影響幸福感。由此,本文提出的假設6和假設7也得到了驗證。

五、研究結論與討論

農村互聯網的普及應用,不僅改變了基層政府與農村居民的互動方式,而且深刻地影響了農村居民的政府信任感和主觀幸福感。本文利用2019年中國社會狀況綜合調查(CSS)數據,運用結構方程模型探究了農村居民的互聯網使用頻率、互聯網使用感知、基層政府信任感對其幸福感的影響以及三者之間的關系,主要結論如下:

第一,互聯網使用的頻率與感知對農村居民的幸福感產生正向影響,且互聯網使用感知對農村居民幸福感的影響強度明顯高于互聯網使用頻率。有關研究表明,人們使用互聯網工作、娛樂的頻率過高,會出現工作侵占生活與休息時間、網絡泛娛樂化、網絡成癮等問題[32-33],從而降低幸福感。但表1數據表明,當前我國農村居民使用互聯網頻率比較低,沒有達到過度化程度,因而互聯網使用頻率正向影響農民幸福感。使用互聯網使農村居民能夠全面、及時、便捷地獲取生產經營信息、學習技能、接受政務服務、參與政府監督等,從而為他們帶來實實在在的利益。他們對此感知越深刻,獲得收益越多,幸福感也越高。互聯網使用頻率是使用感知的基礎,與使用頻率相比,農村居民幸福感可能更多地受到使用感知的影響。

第二,互聯網使用的頻率與感知對農村居民的基層政府信任感產生正向影響,且互聯網使用感知的影響強度明顯高于互聯網使用頻率。雖然有研究發現,互聯網等媒體的使用頻率對政府信任感有負向影響[23],但是當前我國農村居民使用互聯網頻率總體上比較低,尚未達到倒“U”型拐點,因而對基層政府信任感的影響顯著為正。

第三,互聯網使用通過影響基層政府信任感間接影響農村居民的幸福感,基層政府信任感在其中發揮著部分中介作用。當前,我國基層政府正在積極推動“互聯網+社區”向農村延伸,推廣“互聯網+政務模式”、建設“互聯網+村務”監督平臺,便于農村居民使用互聯網獲取政務信息、接受公共服務和參與政府監督,更有利于基層政府著力解決農村居民最關心的現實問題。同時,基層政府在鄉村數字治理中,不斷加強網絡輿論引導,營造一個理性、民主、富有協商精神的網絡公共空間,改善互聯網使用感知,將會增強農村居民對基層政府的信任,從而提升他們的幸福感。

互聯網既可以作為基層政府賦能的工具,助力提升鄉村治理能力與治理體系現代化水平,亦可以作為賦權的渠道,提高農村居民政治參與率,驅動政社協作共治。對此,農村基層政府應該落實國家提出的數字鄉村發展戰略,把握新一輪互聯網發展趨勢加快設施建設升級,做好宣傳教育引導和優化平臺服務,解決好農村居民“用不了”“用不用”“用得好”互聯網的問題,讓農村居民充分享受互聯網發展成果和互聯網給生活生產帶來的好處,實現與基層政府的有效溝通與良性互動,進一步提升農村居民的政府信任感和主觀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