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忠良
近些年來,“霸凌”“欺凌”等詞匯時不時出現在新聞中,引起了大眾的深憂與反思。相比顯見的揪發、掌摑、扭打等身體欺凌,言語欺凌因其隱蔽性較強往往不被重視,但“惡語傷人六月寒”“三人成虎”等古語均警示我們,言語欺凌的軟殺傷力不可小覷,教師應該提高對其的重視程度。
青少年的大腦還處在發育階段,控制情緒、理性思考的能力有限,當外界的刺激過強,他們很可能產生劇烈的情緒波動,傷人的話未經思考便脫口而出。
除此之外,家庭、社區的影響也不可忽視。家庭暴力、極端變故、情感隔閡等均會影響孩子的情感表達和交流能力。如果家長習慣指責、批評甚至打罵孩子,那么,孩子難免會上行下效,對同學采取敵對的態度,言語上具有攻擊性。
從學校、班級環境來看,課程設置、教育評價、管理常規等方面一旦失格失當,也會對學生的語言產生影響。正如福柯在《瘋癲與文明》中所說:“在種種社會規則的約束下,大部分人都已經舍棄身體的暴力,從而選擇一種更文明的暴力——語言暴力。”例如,部分學校、班級的價值追求過于功利,評價標準單一,導致學生的學習壓力過大,產生攻擊性語言。
那么,面對已經發生或者潛在的言語欺凌現象,教師該怎么做?
給孩子安全感和溫暖
有一些言語欺凌的施暴者并非故意傷害他人,而是他的情緒、壓力找不到出口,誤把欺凌的語言當成一種激進的發聲——向同伴表明“我比你厲害”,向家長、教師尋求關注。因此,當務之急是營造一個去功利化的班級氛圍,多幾把衡量孩子的“尺子”,少一些僵化的標簽,讓每個孩子都有機會得到關注、鼓勵、信任與支持,讓孩子有安全感。尤其是對待所謂的“刺兒頭”,教師更需要給予關注,莫讓惡言成為他們自我保護的最后防線。
要想打造和諧友愛的班風,教師可以多次在班級組織合作類活動,教師可以故意將原本有隔閡的兩個孩子分在同一組,叮囑他們各司其職,達成同一個目標。這樣,兩人在互幫互助中會不斷增進了解,發現對方的閃光點,再到冰釋前嫌、敞開心扉,最后變成不打不相識的“好兄弟”“好姐妹”。
教孩子理智應對的方法
聽過這樣一個故事。著名哲學家歌德在公園散步,在一條狹路上遇見了一位對他不太友好的批評家。傲慢無禮的批評家惡言相向:“你知道嗎?我從來不給傻瓜讓路。”歌德笑道:“我恰好相反。”說完,他退到路旁。
歌德巧妙地化解了別人的語言攻擊,讓自己進退從容。曾子也有類似的智慧,他提出“犯而不校”的原則,即雖然別人冒犯了我,我卻不去計較。從這些事例可以看出,許多由語言引起的沖突,若能在萌芽階段采取正確的態度和方法去應對,就不會發展成言語欺凌,傷害性也會大大降低。
因此,教師要教學生一些智慧應對惡語的方法,比如,利用自己的專業優勢開發情緒管理課程、人際溝通課程,幫助學生學會以積極的方式處理自己的情緒,并學會尊重他人、換位思考,避免影響到他人的情緒。
幫助孩子建立自信,找到生命的“錨點”
言語欺凌常見的表現方式是頗為惱人的起綽號。欺凌者從體態、外貌、性格、衣著等方面給人起歧視性的綽號,導致受欺凌者時刻擔心被嘲笑,承受著較大的心理壓力。要想孩子徹底擺脫綽號的煩惱,簡單地說,只要心氣再高一些即可,恰如楊絳所言“和誰爭我都不屑”。但做起來殊為不易,這需要教師帶領孩子閱讀名著、發展興趣、參訪名勝、聆聽演講……總之,教師要千方百計地幫助孩子找到生命的“錨點”——一個清晰且堅定的人生目標。如果孩子能始終朝著這一方向努力,成為一個信念強大的人,他便不會再計較那些負面評價、惡意中傷、飛短流長,而會想“我有更重要的使命,不值得為你的愚昧浪費時間”。比如,青年時代的韓信,之所以甘受胯下之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使命。歌德、曾子的應對之道,本質也是如此。
最后,說千道萬,家庭才是孩子的第一課堂。解鈴還須系鈴人,言語欺凌的產生與原生家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面對陷入言語欺凌的孩子,不管是施暴者還是受害者,教師都不要忘記走訪其家庭,與家長定期溝通并提供方法指導。
總之,保衛唇舌上的童年任重而道遠,反對言語欺凌是對生命的喚醒,是一場刻不容緩的救贖行動,它需要每一個教育工作者竭盡所能地思考并實踐。
(作者單位:江蘇省贛榆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