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閱讀推廣的目標、使命與方法

范并思

摘 要 論文對閱讀與全民閱讀的概念進行了闡述，介紹了兒童閱讀推廣的目標，認為兒童閱讀推廣的使命是引導、訓練、幫助和服務，并指出閱讀推廣人需要運用項目管理/過程管理理論，以不同于傳統圖書館管理的方法進行閱讀推廣。

關鍵詞 閱讀；閱讀推廣；全民閱讀；兒童閱讀

分類號G252

DOI 10.16810/j.cnki.1672-514X.2023.02.002

The Goal， Mission and Method of Childrens Reading Promotion

Fan Bingsi

Abstract This paper expounds the concept of reading and reading for all， introduces the goal of childrens reading promotion， believes that the mission of childrens reading promotion is to guide， train， help and serve， and points out that reading promoters need to use project management/process management theory to promote reading in a way different from traditional library management.

Keywords Reading. Reading promotion. National reading. Childrens reading.

0 引言

閱讀是倍受贊美的行為，得到過古往今來無數名人、偉人、專家、學者的贊美，如我們熟知的劉向“書猶藥也，善讀之可以醫愚”，莎士比亞“書籍是人類知識的總結，書籍是全世界的營養品”。現代社會對閱讀的一般認識是，閱讀是人類獲取知識和信息的最常見、最主要的一種方式，是人類自主獲取客觀知識與信息的唯一方式?？梢哉f，知識是人類進步的階梯，知識和信息是人類社會生活的基礎。

基于閱讀對于國家和民族的意義，開展和保障全民閱讀越來越受到國家政府的重視。全民閱讀的概念早在上世紀初就已出現，1969年美國教育專員艾倫在一次演講提及“全民閱讀的權利”，第一次賦予全民閱讀以現代意義。1991年埃及總統夫人穆巴拉克·蘇珊娜發起了全國性全民閱讀項目。1995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正式確定4月23日為“世界圖書與版權日”，也即“世界讀書日”。1997年UNESCO贊助的第一次全民閱讀活動國際小組會議在埃及召開，當年只有8個國家參加。1999年UNESCO和國際閱讀協會在南非召開了第一屆全民閱讀泛非會議，與會代表達數百人，大大推動了全民閱讀的理念在全球的普及。

中國政府推動全民閱讀起步早，力度大，措施得力。1997年中宣部、文化部、新聞出版署等9部委聯合發布《關于在全國組織實施“知識工程”的通知》，提出在全國實施“倡導全民讀書，建設閱讀社會”。文中全民讀書即全民閱讀。2006年4月中宣部、中央文明辦等11部門聯合發出《關于開展全民閱讀活動的倡議書》，在政府文件中首次提出全民閱讀。2012年黨的十八大報告寫入“開展全民閱讀活動”，首次在最高國家文件中提及全民閱讀，2014年政府工作報告寫入“倡導全民閱讀”，并且連續9年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及全民閱讀。中國圖書館學會是全民閱讀推廣的重要推動者，2008年中國圖書館學會《圖書館服務宣言》寫入“圖書館努力促進全民閱讀”。

1 全民閱讀的內涵

盡管全民閱讀提法很普及，但全民閱讀的基本含義卻并不清晰。最大的誤解就是將全民閱讀理解為全體國民都要閱讀。2013年“兩會”期間，部分代表提議國家為全民閱讀立法，遭到社會各屆的質疑：讀書是私事，怎可由公權介入？其實這就是批評者誤解全民閱讀，不了解全民閱讀基本內涵所致。全民閱讀的基本內涵有以下四點。

（1）對公眾宣傳閱讀，普及國民閱讀行為。知識和信息是人的重要財富，但汲取這筆財富的過程可能是漫長而艱苦的，并非所有人都愿意為獲取這筆財富、完善個人品格而堅持閱讀。因此，倡導全民閱讀的首要任務就是向公眾宣傳閱讀對于個人、家庭與社會的價值，通過廣泛的宣傳，促進與普及社會閱讀行為。如在世界各地普遍開展的4.23讀書節活動，其目的就是為普及國民閱讀行為。

（2）鼓勵人們讀“好書”，校正個人閱讀偏好。全民閱讀的另一個重要任務，就是大力向公眾推薦代表社會主流價值的讀物，鼓勵公眾更多閱讀被主流社會所認可的讀物。在數字閱讀時代，還需要向兒童和家長倡導正確的閱讀方式。例如現在出版界、圖書館界編制與發布各種閱讀書目，就屬于校正個人閱讀偏好的舉措。

（3）建立健全閱讀環境，保障各類人群的閱讀權利。閱讀環境包括閱讀設施和閱讀資源等硬環境，也包括閱讀氛圍或閱讀文化構成的軟環境。在國家管理層面上討論環境環境，一般指保障國民閱讀的硬環境。國家促進全民閱讀的重要措施之一是建立健全社會的閱讀環境，為公民提供保障性閱讀設施與閱讀資源。例如我國大力建設圖書館服務體系，包括建立圖書館總分館和城市書房等，就屬于閱讀環境建設。

（4）開展閱讀教育與培訓，消彌社會閱讀鴻溝。在國家保障性閱讀環境基本建成后，人的閱讀能力是社會閱讀鴻溝的最主要原因。如果不加干預，閱讀鴻溝將逐步擴大，部分人群會被永久排斥在閱讀人群之外。國家促進全民閱讀，需要建立和完善閱讀教育與培訓體系，開展公益性的閱讀教育與培訓。最需要提供培訓的是包括兒童在內的特殊人群。當前學校、圖書館、NGO或商業性培訓機構開展的閱讀教育與培訓，均能起到消彌閱讀鴻溝的作用。

2 兒童閱讀推廣的目標

個人閱讀行為取決于閱讀能力，而閱讀能力是一種后天形成的能力，兒童階段，特別是嬰幼兒階段，是個人閱讀習慣和閱讀能力形成的最關鍵的階段。人的低幼階段形成的閱讀能力，對于人的一生的學習和閱讀習慣與能力影響極大。兒童通過閱讀教育或閱讀服務掌握閱讀，科學、專業的閱讀教學與培訓能夠幫助兒童掌握終身閱讀的能力。但社會的閱讀教學與培訓充滿了隨意性，這已經引起管理者、立法者的關注。1998年美國通過《卓越閱讀法》，該法是《學校教育法》的修正案，其中第二條稱：通過使用可靠的、可復制的閱讀研究（包括語音學）結果，提高學生的閱讀技能以及教授閱讀教師的職業教學實踐。該法對第二條有一個解釋：術語“可靠的，可復制的研究”是指客觀，有效的科學研究。

什么是可靠的、可復制的閱讀研究？筆者的理解是，至少應該擺脫當前閱讀教育與培訓中常見的以個人感悟和經驗取代實驗和大規模調查結果的做法。例如Desmarais的《根據科學，應該每天讀書的4個理由》一文中提到的人應當每天讀書的理由之一是：“閱讀可以幫助您獲得更好的工作”。這一結論來源于牛津大學專家對著名的BCS70系列調查的分析。BCS70即1970年英國同一群體研究的簡稱。BCS70研究者自1970年起對1.7萬名0歲兒童進行了人口學調查，此后又對同一人群進行了10次調查，調查年齡分別為5、10、16、26、30、34、38、42、46歲和50歲。牛津大學學者根據34歲人群的工作狀況數據，以及同一人群16歲時的閱讀數據，分析得出閱讀可以幫助人獲得更好的工作的結論。這種研究的結論比專家個人感悟更有科學依據。國際經合組織于2011—2015年進行了國際成人能力評估調查（PIAAC），調查分析了31個國家16萬名成年人，受訪者被問到16歲的時候家里有多少本書，并對他們進行讀寫、計算和ICT能力測試。該調查結論之一是青少年家中藏書達到約80本時，其讀寫、計算和ICT能力可高于平均水平；而一旦超過350本，藏書數量和讀寫、計算和ICT能力的正相關就不明顯了。此外還有對于兒童數字閱讀的實驗性研究。以往醫學界、教育學界對于兒童屏幕時間的研究結論是矛盾的。但美國辛辛那提兒童醫院發表了一個神經生物學研究結果，該研究通過兒童大腦成像發現，經常在照顧者干預下閱讀的學齡前兒童大腦的有機白質（負責語言和讀寫能力）發育情況良好，有機白質分布清晰有序。而每天在屏幕上玩兩個小時兒童的大腦中，有機白質分布較為混亂。這一研究有力地證明了0～5歲低幼兒童的閱讀可以促進大腦發育，它較個人感悟甚至調研更有說服力。

兒童閱讀興趣與能力的形成機制十分復雜，至今教育界并未發現影響兒童閱讀興趣與閱讀能力形成的真正因素，如兩位智力、家庭和學校一模一樣的學生，可能會有差異極大的閱讀興趣。但理論界有一點共識是：閱讀興趣與能力的形成需要干預，如通過親子閱讀進行閱讀干預。社會、家庭、學校和圖書館有責任培養兒童的閱讀饑餓感。閱讀饑餓感屬于精神饑餓感，這種感覺導致強烈的閱讀沖動。閱讀饑餓感不同于生理饑餓感，生理饑餓感是先天形成的，而閱讀饑餓感是后天形成，需要外界的干預，包括培養與訓練才能形成。

為干預兒童閱讀，兒童閱讀理論界產生了大量有關兒童閱讀要素與方法的研究。例如阿林頓在《每一個孩子，每一天》一文提出的兒童閱讀六要素，每一個要素都以大量研究為支撐。這六個要素為：讓每個孩子閱讀他自己選擇的東西；讓每個孩子準確地閱讀；讓每個孩子閱讀他理解的東西；讓每個孩子書寫一些對個人有意義的東西；讓每個孩子與同齡人談論閱讀和寫作；讓每個孩子聽成年人流暢地大聲朗讀。

我們應該如何促進兒童閱讀？這涉及到兒童閱讀定位。促進兒童閱讀歷來有兩個方向或兩種定位，一個是通過優質讀物吸引兒童閱讀興趣，塑造兒童良好的閱讀觀；另一個是著眼于兒童閱讀能力建設，培養兒童閱讀意愿和閱讀技能。這兩個目標對于圖書館閱讀服務都很重要，都是圖書館兒童閱讀推廣需要追求的目標。但后者對兒童的意義更大，更符合閱讀干預的初衷。當然，它的難度也更大。

面向能力建設的兒童全民閱讀教育，不同年齡段有不同目標。一般認為，越是早期閱讀越需要關注閱讀興趣與技能。例如，臺灣“教育部”曾發布全民閱讀教育各階段推動重點，規定嬰幼兒階段培養閱讀興趣，學前階段培養閱讀態度與閱讀習慣，小學低年級學習閱讀能力，小學高年級和中學才是通過閱讀學習新知識。

3 兒童閱讀推廣的使命

我曾經討論過圖書館閱讀推廣的使命，認為從事公共文化服務的圖書館使命包括以下四點：

（1）引導：讓不喜歡閱讀的人喜歡閱讀。對于缺乏閱讀意愿的人，閱讀推廣人可以通過生動有趣、形式多樣的閱讀推廣活動，引導他們感受閱讀的魅力，享受閱讀的樂趣，接受閱讀，熱愛閱讀，甚至迷上閱讀，逐步形成閱讀的意愿。閱讀推廣中可以選擇的方式有很多，如電影、益智游戲等。對沒有閱讀需要的人進行閱讀推廣非常重要，但難度極大。例如，國外某公共圖書館舉辦圖書館免費早餐活動，由企業贊助早餐，兒童可化妝成童話中人物參加該活動。這一活動中，圖書館通過早餐的“誘惑”，引導兒童閱讀童話書籍，加深對書籍中的人物的理解。

（2）訓練：讓不會閱讀的人學會閱讀。通過閱讀推廣可以訓練那些有閱讀意愿但不善于閱讀的人逐步學會閱讀。圖書館可以通過閱讀推廣人、配套的讀物和有吸引力的活動項目，開展讀書會、故事會、知識競賽等日?；⒊Ｒ幓幕顒?，長年訓練，使讀者在參加閱讀推廣活動過程中逐漸學會閱讀。例如，揚州少兒圖書館曾開展過兒童“思維導圖”活動?；顒又袃和枰米约赫莆盏乃季S導圖知識，對閱讀過的作品中的人物做出思維導圖。這一活動對訓練兒童思維，訓練兒童閱讀能力是很有益的。

（3）幫助：讓閱讀有困難的人跨越閱讀的障礙。對于愿意閱讀但閱讀確有困難的人，閱讀推廣人要幫助他們跨越閱讀障礙。對于殘障兒童和各類精神、心理疾病患者，圖書館可以通過送書上門、誦讀、讀書會、繪本閱讀等閱讀推廣活動，幫助他們走近閱讀。上海浦東圖書館有一個堅持多年的盲人數字閱讀活動。該活動幫助盲人掌握數字閱讀技能，使他們能夠通過數字閱讀看到外部世界。我國還有許多公共圖書館舉辦過盲童看電影活動，通過這一活動幫助盲童“閱讀”電影。

（4）服務：讓所有人更好地閱讀。傳統閱讀服務的目標人群是具有較好閱讀能力的人。面向他們的閱讀服務，重點在于提供閱讀的便利，豐富閱讀方式，改善閱讀品質。如可以通過薦書導讀服務幫助兒童改善閱讀品質。圖書館還可以開展閱讀輔助服務，如建立休閑空間，開展兒童托管等，這些也是閱讀推廣。

這4個使命也是圖書館兒童閱讀推廣應當遵循的使命。特別是前3個使命，完成的難度更大，也更能體現圖書館的社會價值。具體到當前的我國圖書館兒童閱讀推廣實踐，我們還應該追求以下幾點。

（1）培養兒童閱讀興趣與閱讀能力至上。圖書館的基本使命是服務閱讀，兒童閱讀推廣也一樣。公共圖書館的基本服務，即閱讀推廣應當面向閱讀困難或閱讀不足人群，致力于提升他們的閱讀興趣與能力，服務才具備可持續發展的法理基礎。形式上看，圖書館兒童閱讀推廣的確是輕松活潑的活動，許多活動中甚至不出現書本。但閱讀推廣人仍應該盡可能使設計的活動與閱讀相結合，并且將提升兒童的閱讀興趣與閱讀能力當成最高目標。

（2）避免沉迷于積極讀者的兒童閱讀服務與活動。圖書館兒童閱讀推廣的早期，往往更多針對積極讀者設計各類活動。早期閱讀推廣具有創新服務的特征，面向積極型讀者開展活動難度小、見效快，受閱讀推廣人歡迎。例如有些圖書館特別愿意舉辦面向積極參與家庭的親子故事活動，面向高寫作能力兒童的寫作競賽，面向高收入家庭的戶外閱讀，等等。但隨著圖書館閱讀推廣從早期自發的創新活動走向自覺的新型服務，閱讀推廣人應該避免使服務朝優勢人群和積極閱讀人群傾斜，應該關注那些非閱讀兒童或閱讀有困難的兒童，設計更多符合圖書館服務理念的活動。

（3）娛樂休閑是手段，激勵閱讀是目標。為吸引公眾，特別是不喜歡閱讀的公眾走進圖書館，國內外圖書館紛紛將“閱讀推廣活動”的類型擴大致非閱讀活動。這些活動中有些通過閱讀推廣人的設計可以部分聯系閱讀，如繪本劇表演、種養/烹飪/手工制作、創客、展覽，等等，還有一些則很難與閱讀聯系，如兒童游戲、棋琴書畫培訓、社區交流（會客室活動）、休閑活動。在兒童閱讀推廣實踐中，如果閱讀推廣人忽略了促進兒童閱讀的使命，則有可能走入誤區。例如，為滿足娛樂休閑需求，許多圖書館閱讀空間設計脫離了引導閱讀、激勵閱讀的目標。如圖書館閱讀區出現長沙發實際是鼓勵睡覺，某些形狀奇特的兒童書架實際是鼓勵兒童用非正確坐姿看書，有些高年級兒童參加低幼兒童的故事活動則是鼓勵他們呆在“閱讀舒適區”。

4 兒童閱讀推廣方法

圖書館兒童閱讀推廣活動在當下對圖書館管理、技術、資源有著高要求。閱讀推廣人需要運用項目管理/過程管理理論，以不同于傳統圖書館管理的方法進行閱讀推廣。因為近年國內外圖書館學理論的滯后，目前缺乏足夠理論支持兒童閱讀推廣管理。這需要我國圖書館閱讀推廣人在項目策劃、品牌設計與營銷、組織實施、評估總結等方面進行新的探索。

（1）創意管理。當前圖書館行業面臨諸多挑戰，需要我們進行管理創新與服務創新。創意的意思是創新性的想法或主意。圖書館閱讀推廣是創新服務，創新服務首先要有好的創意。在兒童閱讀推廣領域進行創意管理，正是基于圖書館人的管理創新與服務創新。國際圖書館界對此非常重視，IFLA官網上出現了創意商店（Ideas Store），介紹世界各地圖書館的各種創意。IFLA通過創意商店強調圖書館專業的創造力和多樣性，以及對創新的承諾。目前我國有佛山圖書館鄰里圖書館項目提交了該商店。在圖書館閱讀推廣實踐中可以看到，幾乎每一個精彩的閱讀推廣案例后面，都有一個精彩的創意。因此在閱讀推廣發展為圖書館主流服務后，有人在社交媒體上驚呼“圖書館服務走進創意時代！”。2014年美國新澤西圖書館網站發表了一篇文章，介紹圖書館服務十大創意。作者認為這十大創意能夠使更多的人走進圖書館。這十大創意包括辦一個動漫展，承擔企業的孵化器，建立一個小花園，舉辦一次角色扮演早餐，策劃一個TED活動，開展烹飪活動，進行探寶活動，建立一個創客空間，讓年輕人學習面試，創建街舞系列活動。近年我國圖書館注重創意，上述十大創意大多數對我國圖書館已不新奇。但兒童閱讀推廣對創意的需求是持續的，無論什么時間都需要保持對于創新的關注和追求。

（2）策劃。策劃是管理者為了達到一定的目的，在充分調查環境及相關因素的基礎上，遵循一定的方法或者規則，對即將發生的事情進行預測并制訂可行性的方案的過程。兒童閱讀推廣的策劃就是積極主動地想辦法，找資源、定計劃，將兒童活動創意變成可實施的方案，保證活動的順利開展。策劃的具體步驟包括：首先，需要確定目的、用戶和目標?；顒幽康娜绱龠M兒童閱讀、激活資源、培育閱讀人群等。目標人群如低幼兒童、中小學生、社區新移民兒童等，對于低幼/學齡前兒童可能還需要進一步細分。制定目標通常需要可量化，如規定開展活動的時間節點、參加人數、參加者利用圖書館頻次增長，等等。其次，需要對活動提出初步構思和調研，對活動構思的不確定，如活動的可行性、用戶的接受度等，可開展用戶調研，根據調研結果完善策劃思路。第三，需要撰寫活動策劃方案（策劃書），這是策劃的核心，也是我國評估閱讀推廣活動的依據之一。兒童閱讀推廣活動方案應當寫明活動的主題、時間、地點、人員、資源及其他具體事項，便于討論和審核。第四，需要進行活動策劃方案的執行準備，包括對方案任務進行拆解和分工，明確活動各方具體職責、任務完成的時間和標準，以及人力的安排，資源的籌備，落實制度和預案文件等。

（3）品牌管理。圖書館兒童閱讀推廣需要品牌。閱讀推廣品牌建設是圖書館管理新課題，對圖書館管理理論提出了挑戰。圖書館閱讀推廣品牌與企業產品品牌有所不同。企業產品品牌一般是企業名稱，如海爾集團的產品品牌一般就是海爾，但圖書館閱讀推廣品牌一般是不同于圖書館名稱的品牌，需要管理者或活動策劃者重新建立。企業品牌一般是頂層設計產物，即由企業最高管理層制定。但圖書館閱讀推廣實踐中，品牌的制定者既可能是館長，也可能是部門領導，甚至普通員工。這使閱讀推廣品牌相比企業品牌更加動態、不成系統，對其管理、營銷和服務均有較大難度。品牌的質量一定程度上代表著閱讀推廣的質量，優質品牌是閱讀推廣走向成熟的標志之一。因此，隨著圖書館兒童閱讀推廣的發展，管理者應該考慮品牌整合與重建，對閱讀推廣品牌進行頂層設計。

（4）宣傳。對圖書館閱讀推廣活動進行宣傳推廣，有助于擴大活動的品牌知曉率，提升活動的服務效率，促使更多的人利用圖書館進行閱讀與學習。宣傳推廣也是營銷，圖書館服務需要營銷。國際圖聯設立國際營銷獎推動圖書館營銷，其《公共圖書館服務指南》（2010版）第7章標題就是“公共圖書館營銷”。我國高校圖書館、公共圖書館和中小學圖書館在營銷和宣傳方面成績不錯，多次獲得國際圖聯國際營銷大獎。2012年清華大學圖書館，2020年佛山圖書館獲國際營銷獎一等獎，分別是我國高校和公共圖書館的突破。

（5）實施。閱讀推廣早期，圖書館員通過創新驅動或模仿/跟隨戰略發展閱讀推廣是有效的。而一旦閱讀推廣成為圖書館主流服務，則需要在實施措施方面進行更多的工作。例如，進行長遠規劃，將閱讀推廣納入圖書館戰略規劃；加強頂層設計，包括閱讀推廣活動策劃、品牌與宣傳的頂層設計；加強制度建設，建立完善的閱讀推廣制度，包括建立本館的閱讀推廣制度文件；進行空間再造，營造良好的閱讀環境或活動環境；加強資源建設，開發豐富多樣的閱讀資源。

（6）評估。閱讀推廣活動需要評估，以確保圖書館服務的專業性，推動閱讀推廣的可持續發展?，F有圖書館推廣活動的評估指標，主要是閱讀推廣活動次數和參加活動人數，以及由這2個指標派生出來的相對指標，如每萬人舉辦活動次數。兒童閱讀推廣包括多種類型，上述指標遠不能真實反映閱讀推廣服務的狀況，特別是無法評價活動對于閱讀行為的促進。同時如何確定活動次數也很困難。2021年，蘇州圖書館和華東師大合作進行“尋找十年前的你”的評價項目。蘇州圖書館2011年啟動了“悅讀寶貝計劃”，為0～3歲嬰幼兒發放閱讀大禮包，指導兒童閱讀。2021年，當年參加活動兒童已經具備自我學習能力，蘇州圖書館尋找當年接受閱讀大禮包的兒童，運用國際上通行的測評體系對他們的能力進行測評。測評結果證明該活動對提升兒童能力有顯著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