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外包標準化的路徑

現代意義上的標準化起源于工業革命。機器生產、社會化大生產要求產品及其零部件等采取統一的標準。為適應大規模生產、社會生活、科學發展等的需要，在產品質量、品種規格、零部件通用等方面，規定統一的技術標準，叫標準化。根據作用范圍的不同，標準化可分為國際或全國范圍的標準化及工業部門的標準化。早期的標準化主要針對的是實物產品的。隨著服務業的興起，標準化也在服務業逐漸推廣開來。雖然國際標準化組織（ISO）認為產品、過程和服務都可以標準化，但是在服務貿易很多領域中推行標準化還存在很大的困難和爭議。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標準化已經開始滲透到包括服務外包的服務經濟各個方面。

標準化的必要性

經濟全球化的發展，使得各國經濟往來不斷加深，國際貿易不斷增長，國際經濟合作也不斷加強。其中，包括服務外包在內的服務貿易也在持續提升。服務業已成為全球經濟支柱性產業，占全球GDP的65%。近十年來中國服務貿易平均增長6.1%，約是全球服務外包平均增速的兩倍，我國服務進出口總額已經連續8年位居世界第二。根據商務部數據，2012-2021年，世界服務進出口總額從89426億美元增長至115662億美元，我國服務進出口總額從4829億美元增長至8212億美元，貿易規模增長了70.1%，在世界服務進出口總額中的占比由5.4%提高至7.1%；其中，服務出口額從2016億美元增長至2021年的3942億美元，出口額增長了95.6%，在世界服務出口中的占比由4.4%提高至6.6%，成為世界第三大服務出口大國；服務進口額從2813億美元增長至4270億美元，在世界服務進口中的占比由6.3%提高至7.7%，成為世界上僅次于美國的服務進口大國。

我國服務貿易地位的提升，離不開服務外包的發展。目前，我國以中央政府及我國很多地區，都把包括服務外包、數字貿易在內的服務貿易作為未來經濟新的經濟增長點和經濟轉型、產業升級的契機。但是，在國際貿易中，服務外包并非我國的傳統競爭優勢領域。美國等發達國家企業主體在發包領域占據主導地位，印度等國家相關企業在接包領域也長期處于有利地位。作為在服務貿易領域奮起直追的新國家，在很多方面還存在很大的不足。其中之一就是服務貿易的標準方面。

以美國、歐洲、日本等在服務相關領域標準上處于世界領先水平。根據ISO的統計數據，目前ISO有17個技術部門，服務已經是ISO最重要的技術部門之一，其他如業務管理和創新，信息技術、圖形和攝影，貨運、包裝和分銷，安全和風險等技術部門也屬于廣義的服務業，美國、歐洲、日本在這些技術部門承擔TC（技術委員會）秘書處工作，長期占據主導地位，相關的國際標準也基本上由它們牽頭制定。

對于服務外包而言，服務標準化的發展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服務標準化有利于貿易便利化，從而促進服務貿易的發展。服務標準化，在服務貿易特別是服務外包中，有利于發包方和外包方順利對接，減少成本，有利于交易的達成。特別在數字貿易中，標準化的服務產品提供已經成為普遍現象。但是，另一方面，服務標準化還可以成為貿易壁壘。包括國際標準在內的各種標準以及諸如技術法規、認證制度、檢驗制度等一系列規范體系實際上成為一種貿易領域的準入門檻，構成了所謂的技術性貿易壁壘。一些國家乃至企業利用標準以及配套的技術規范、認證制度、檢驗制度，提高服務外包的技術要求，增加承接外包的難度，從而達到限制所有其他國家或者某些特定國家、地區服務外包的目的。這是目前世界上特別是發達國家設置貿易壁壘，推行貿易保護主義的最隱蔽也是最有效手段。

因此，對我國來說，有必要大力開展服務領域的標準化活動。首先要積極制定服務相關的國內標準，比如團體標準、行業標準和國家標準。同時，還應積極參與乃至提案相應國際服務貿易標準。

標準化在中國

我國極其重視標準化發展。一直以來，我國就設立了專門的標準化機構。1949年10月21日，新中國甫成立，就設立標準規格處，隸屬于中央技術管理局。1957年，我國在國家科學技術委員會成立標準局，負責全國標準化工作。1972年，國家標準計量局成立。1978年，國家標準總局和國家計量總局成立。1988年10月，國家標準局、國家計量局、國家經貿委質量局合并，組建國家技術監督局，后更名為國家質量技術監督局。2001年，國家質量技術監督局與國家出入境檢驗檢疫局合并，組建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同年，中國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成立，是國務院授權履行行政管理職能、統一管理全國標準化工作的主管機構。2018年3月，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成立，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職責劃入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對外保留牌子。

在具體標準制定上，1950年重工業部召開首屆全國鋼鐵標準化工作會議。1952年，我國頒布第一批鋼鐵標準。1958年，國家技術委員會頒布第一號國家標準GB1《標準幅面與格式、首頁、續頁與封面的要求》……截至2021年底，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共批準發布國家標準41700項，備案行業標準76168項，備案地方標準55253項，社會團體公布團體標準33403項，企業自我聲明公開的標準逾215萬項。截至2021年底，我國全國專業標準化技術委員會547個，分技術委員會767個，標準化工作組16個。承擔ISO和IEC技術機構秘書處79個，提出制定并發布ISO和IEC國際標準1106項，共注冊ISO和IEC專家10659名。

我國十分重視標準化的立法工作，讓標準化在法治的軌道上運行。1962年，國務院發布《工農業產品和工程建設技術標準管理辦法》，這是中國第一個標準化管理法規。197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標準化管理條例》由國務院正式頒布。1984年，國家標準局先后發布兩部有關標準化的重要規章：《采用國際標準管理辦法》《專業標準管理辦法（試行）》。1988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標準化法》頒布，此后歷經修訂，新《標準化法》自2018年1月1日開始施行，為標準化發展提供了整體方向引領和基本規范。在此期間，國務院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標準化法實施條例》，國家技術監督局發布《國家標準管理辦法》《行業標準管理辦法》《地方標準管理辦法》《企業標準管理辦法》《全國專業技術委員會章程》、《采用國際標準和國外先進標準管理辦法》；頒布《采用國家標準產品標志管理辦法》……我國標準化法律法規體系已經初步建立，并且一直在不斷健全和完善中，保障我國標準化在法治的軌道健康運行。

為了推動標準化的發展，長期以來我國在國家層面上做了重要部署，先后出臺了一系列發展規劃和戰略文件，以指導和推動全國標準化發展。1955年，在國家“一五”計劃中，提出設立國家管理技術標準的機構和逐步制定國家統一技術標準的任務。1963年，我國召開第一次全國標準化工作會議，并編制《1963-1972年標準化發展規劃》……1979年，我國召開第二次全國標準化工作會議。2015年，我國發布《國家標準化體系建設發展規劃（2016-2020年）》。2021年，十部委等聯合發布《“十四五”推動高質量發展的國家標準體系建設規劃》。同年，我國發布了《國家標準化發展綱要》，制定了 2025年和2035年我國標準化發展目標。其中，近期目標是到2025年要實現“四個轉變”，要著力提升服務業標準化治理效能，著力加強標準化與科技互動發展，著力做好國際標準化工作，更好地推動服務標準化、標準國際化。這些舉措對我國標準化體系的完善以及與國際先進水平的并軌具有重要意義。

我國還十分重視國際標準合作。1957年，我國正式加入國際電工委員會（IEC）。1978年，我國正式加入國際標準化組織（ISO）。1990年，第54屆國際電工委員會大會在北京召開。1999年，第22屆國際標準化組織大會在北京召開。2013年，我國張曉剛當選ISO主席，這是有史以來中國人第一次出任該組織主席。截至2021年底，我國共與55個國家、區域組織和國際組織簽署98項標準化方面的合作文件。

我國也極其重視服務標準化，支持和引導國內服務業企業實施標準化。例如，截至2021年，我國在電子商務領域，已經制定國家標準129項，其中包括跨境電子商務17項。中國貿促會舉辦中國服務貿易標準化論壇，作為中國國際服務貿易交易會專業論壇之一。到2022年，已經舉行到第六屆。其中，第六屆中國服務貿易標準化論壇主題是“服務標準化，標準國際化”，圍繞服務貿易發展與全球經濟復蘇、中外服務業標準化發展與最新趨勢、標準化助力服務貿易經濟增長等展開了廣泛討論和交流。我國作為實體積極主動參加ISO服務等領域的國際標準活動，在ISO中承擔技術委員會秘書處、工作組召集人等角色，在標準化領域已經躋身第二國際梯隊。

服務外包的發展

服務外包是服務貿易的主要形式之一。著名管理學家彼得·德魯克早在1989年就主張，“任何企業中僅做后臺支持而不創造營業額的工作都應該外包出去，任何不提供高級發展機會的活動與業務也應該采取外包形式”。在當今國際競爭性的商業環境下，各國企業會把基本的任務外包出去，進行全球采購，降低成本，并將讓資源有效運用在自身優勢業務上，然后才能取得競爭優勢，獲取最大的利潤。隨著經濟全球化的不斷發展，服務外包作為國際大分工的常見形式，在國際貿易領域越來越突出。

根據業務類型，目前服務外包主要可以分為三種：信息技術外包（I T O，I n f o r m a t i o n Technology Outsourcing）、業務流程外包（BPO，Business Process Outsourcing）和知識流程外包（KPO，Knowledge Process Outsourcing）。其中，ITO一般表現為IT管理服務等，可以進一步細分成數據中心、桌面、網絡與企業應用外包，主要包括產品支持與專業服務的組合，用于向客戶提供IT基礎設施，或企業應用服務，或同時提供這兩方面的服務，從而確保客戶在業務方面取得成功。BPO可以細分為業務運營服務、維修維護服務、內部管理服務三大類，其中業務運營服務包括供應鏈、呼叫中心、互聯網營銷推廣、金融后臺、采購等服務，內部管理服務包括人力資源管理服務等。KPO涉及相關領域專業技能的知識密集型業務，其流程為獲取數據——進行研究、加工銷售給咨詢公司、研究公司或終端客戶。比較而言， ITO關注企業IT基礎建設如服務器、網絡、操作系統和支持等，而BPO關注的是企業內部運作或客戶的后端活動，BPO對外包企業的管理和服務水平要求更高，產生的利潤也更大。而KPO則是BPO的高級形式，將基于本領域內的流程外包從而使企業獲得高附加值，因此提升了傳統的BPO基于成本所帶來的利益。從標準化的角度來說，ITO完全可以標準化，BPO標準化也相對容易，而KPO則往往是一種非標準化的流程，目前可以嘗試將KPO的部分進行標準化。

據商務部數據，近年來我國服務外包產業繼續保持穩步增長。其中，2022年，我國企業承接服務外包合同額24371億元，執行額16514億元，同比分別增長14.2%和10.3%。其中，我國企業承接離岸服務外包合同額13177億元，執行額8953億元，同比分別增長16.7%和4.1%。從業務結構看，2022年，承接離岸業務流程外包（BPO）和知識流程外包（KPO）執行額同比分別增長11.8%和6.2%。承接離岸信息技術外包（ITO）執行額同比微降0.6%。其中，信息技術解決方案服務、新能源技術研發服務同比分別增長129.1%、61.3%。近年來，包括服務外包在內我國服務貿易持續增長，年增長率約8%。我國服務貿易我國服務貿易占全國對外貿易總額比重總體上不斷提升，近年來已經超過15%，我國服務貿易在全球服務貿易中比例不斷提升，份額已經超過14%，我國已經連續八年位居全球服務貿易第二大國。包括服務外包在內的我國服務貿易發展，亟需在相應國際標準制定上占有一席之地。

服務外包標準化的途徑

服務外包的標準化，涉及方方面面，主要可以從制定國際標準、申請國際質量體系認證、數字貿易標準化和政策支持等方面著手。

1.直接制定國際標準

直接制定國際標準是實現服務外包標準化的直接途徑。目前，國際服務標準主要由ISO負責。ISO標準制定主要根據一致同意原則、全行業范圍適用原則、自愿原則。在形式上，ISO的國際標準制定有三大環節（階段）：第一，通常由一個行業部門提出標準需求，并向國家級成員單位提出該需求，后者向ISO提出新的工作項作為一個整體。國際標準的需求一經得到認可和正式同意。涉及到未來標準技術范圍的定義。這一階段通常由工作組進行，工作組由與該標準相關國家的技術專家組成。第二，一旦協議已經達成的技術問題是在標準范圍，即進入第二個階段，在此階段國家間進行標準內細節規范的談判。這是建立共識階段。第三，最后階段包括由此產生的國際標準草案正式批準（三分之二的ISO成員機構已積極參加了標準制定過程，其中75%的成員表決通過即為通過），然后將經同意的文本作為一個ISO國際標準發布。它也可以在標準化過程中的不同階段以臨時文件形式發布。這三大環節（階段）又可以具體細分為申請階段、預備階段、委員會階段、審查階段、批準階段和發布階段等六個小階段。每個階段都需要在國際范圍內充分溝通，比較繁復和冗長。此外，所有的國際標準都有定期復查，以檢驗其是否有存在必要，如果沒有的話有可能被廢止，如果需要修訂的話則進行修訂。

當然，ISO國際標準制定要求高，還存在不確定性。為謹慎起見，在制定國際標準之前，一般可以先制定國內標準，如行業標準、團體標準等。例如，《數字貿易 基本概念與關鍵倡議》在注冊ISO標準之前，浙江等在國內先推出團體《數字貿易 通用術語》。當然，也有直接申請制定成為國際標準，應根據具體標準具體情況來采取不同的策略。

2.申請國際質量標準體系認證

企業或者產品服務通過國際質量標準認證是企業進入國際市場的入場券。目前主要知名的國際認證有ISO認證和IEC認證，此外還包括一些知名世界行業協會等機構和地區組織的認證。需要注意的是，ISO制定國際標準，但是不參與認證，也不頒發證書，基于ISO標準開展的認證是基于外部認證機構執行的。ISO認證主要涉及ISO質量體系標準，主要包括ISO9000及14000三種系列。ISO9000標準明確了質量管理和質量保證體系，適用于生產型及服務型企業。ISO14000標準明確了環境質量管理體系。此外，服務業企業還可以申請ISO 45001職業健康安全管理體系認證，涉及ITO外包領域的企業可以申請ISO20000信息技術服務認證，等等。這些標準體系認證對參與國際貿易的企業極其重要。

對企業來說，申請ISO認證一般需要經歷六個階段：第一，企業將填寫好的《ISO產品認證申請表》連同認證要求中有關材料報給相關認證中心。認證中心收到申請認證材料后，會對文件進行初審，符合要求后發放《受理通知書》，申請認證的企業根據《受理通知書》來與認證中心簽訂合同。第二，認證中心收到企業的全額認證費后，向企業發出組成現場檢查組的通知，并在現場檢查一周前將檢查組組成和檢查計劃正式報企業確認。第三，現場檢查按環境標志產品保障措施指南的要求和相對應的環境標志產品認證技術要求進行，對需要進行檢驗的產品，由檢查組負責對申請認證的產品進行抽樣并封樣，送指定的檢驗機構檢驗。第四，檢查組根據企業申請材料、現場檢查情況、產品環境行為檢驗報告撰寫環境標志產品綜合評價報告，提交技術委員會審查。第五，認證中心收到技術委員會審查意見后，匯總審查意見，報認證中心總經理批準。第六，認證中心向認證合格企業頒發標志認證證書，組織公告和宣傳。

比較而言，申請ISO質量體系認證相對容易簡單，收益則較高。ISO體系認證有助于企業增強以客戶為中心的理念、促進企業管理層直接參與質量管理體系活動、明確不同崗位人員職能和權限以及相互關系、優化采購控制、促進產品或服務質量提高、促進持續改進、樹立品牌企業形象、促進國際貿易發展等等。

ISO質量標準體系認證具有很高的含金量，是國際貿易領域公認的“通行證”，特別是打破各種貿易壁壘進入發達國家市場的必備條件。服務外包類企業在業務收入達到一定規模后，應盡量申請相應的ISO質量認證，以方便打開國際市場，有利于擴大貿易機會，最終建立國際品牌。

3.數字貿易標準化

數字貿易和服務貿易是兩個不同的范疇，兩者存在一定的交叉。數字貿易是數字經濟的主要組成部分之一，其突出特征是貿易方式的數字化和貿易對象的數字化。作為新興概念，各國際組織、各國對數字貿易并無一致的嚴格界定，目前主要以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UNCTAD）等有關數字貿易的口徑為主。

數字貿易具有廣闊的發展前景。根據UNCTAD統計數據，近年來世界范圍內數字貿易持續增長，2020年全球數字貿易占全球服務貿易的比重高達63.6%，創下新的紀錄，而2011年該比重為48%，年均增速5.4%；2020年我國數字貿易在對外貿易總額中的占比為44%，但遠低于世界平均水平，這意味著我國在數字貿易發展上還有較大發展空間。

為了取得有關數字貿易的競爭優勢，各國、各組織機構在數字貿易的技術競爭、產業競爭、規則和標準制度上已經展開較量。其中，數字貿易標準同樣既可以作為貿易便利化的得力措施，又能形成隱形的貿易技術壁壘，更容易被擁有貿易絕對優勢的實體利用和操縱。隨著數字貿易不斷發展，數字貿易在國際貿易中所占的比重將越來越高，各國各地區也出臺制定出更多符合自身發展需求的數字貿易規則主張，以期在未來的國際貿易中占據先機。當前，全球數字貿易體系尚未形成，也未出現相應的統一規則和標準。因此，積極參與并爭取開展數字貿易標準研究與制定，對我國參與數字貿易技術、產業和規則競爭具有重要意義。

相對其他貿易領域的標準化，數字貿易的標準化實現相對容易。從形式上看，數字貿易關鍵在于數字化，即貿易方式的數字化和貿易對象的數字化。恰恰這兩方面的數字化是在國際層面具有較為統一的共識，而數字化本身標準化早就存在相應的基礎。我國可以選擇對國內有利的數字化標準體系，也可以在不同細分領域支持不同的數字化標準體系，甚至根據我國產業自身情況在現有數字標準體系上發展新的數字標準體系并不斷迭代，還可以與相關國家、地區以及組織機構等聯合起來構成標準同盟、聯盟，從而搶占數字貿易制高點、推動貿易高質量發展。

我國一些發展較好地區已經具備強烈的標準意識。2022年6月31日，浙江在數字貿易規則標準高峰論壇上發布了數字貿易領域的全國首個標準——《數字貿易 通用術語》。這是一個雙團體標準。為此，浙江成立了全國首家省級數字貿易協會，組建首個省級數字貿易標準化技術委員會，建立浙江省數字貿易專家委員會，并與之江實驗室、中國計量大學等單位建立合作機制，全國首個數字貿易領域的標準隨之誕生。它收錄了76個數字貿易領域通用術語，包括數字貿易的概念定義、概念特征、概念體系等。該標準的出臺，不僅有利于推動浙江數字貿易發展，還對全國數字貿易標準體系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4.政策支持

我國對國際標準的態度是鼓勵積極參與國際標準制定，采用國際標準，盡快廢止與國際標準有沖突的國家標準和其他標準。《中華人民共和國標準化法》第八條規定：“國家積極推動參與國際標準化活動，開展標準化對外合作與交流，參與制定國際標準，結合國情采用國際標準，推進中國標準與國外標準之間的轉化運用。國家鼓勵企業、社會團體和教育、科研機構等參與國際標準化活動。”《國家標準化發展綱要》指出：“深化標準化交流合作。履行國際標準組織成員國責任義務，積極參與國際標準化活動。積極推進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在標準領域的對接合作，加強金磚國家、亞太經合組織等標準化對話，深化東北亞、亞太、泛美、歐洲、非洲等區域標準化合作，推進標準信息共享與服務，發展互利共贏的標準化合作伙伴關系。聯合國際標準組織成員，推動氣候變化、可持續城市和社區、清潔飲水與衛生設施、動植物衛生、綠色金融、數字領域等國際標準制定，分享我國標準化經驗，積極參與民生福祉、性別平等、優質教育等國際標準化活動，助力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實現。支持發展中國家提升利用標準化實現可持續發展的能力。”

但是，國際標準對國內絕大多數中小企業來說比較陌生。而且由于國際標準申請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等，中小微企業往往難以負擔。在服務外包的國際標準制定方面，標準化機構應發揮專業特長，進行組織或者協調，各級政府也應在各方面進行引導和扶持。近年來，我國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對標準化很重視，先后出臺了相應的政策文件，基本上都有補貼政策。由我國牽頭制定并由ISO、IEC、ITU發布的國際標準歷來是國家市場監管總局（原國家質檢總局）“中國標準創新貢獻獎”獎勵評選對象。2022年10月10日，北京市發布《首都標準化發展綱要2035》，提出“推動標準化工作向國內國際相互促進轉變，堅持全球視野，優化國際標準化合作交流環境，促進標準制度型開放”，北京市將推動城市副中心范圍內的先進適用標準和規范轉化為國家標準、國際標準，把城市副中心打造成為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國際樣板。2022年11月24日，湖北省公示對省內牽頭制定的12項國際標準研制進行資助，其中2/3以上項目涉及IT服務，資助包括對牽頭國際標準編制工作的法人或社會組織進行補貼和對有貢獻人員予以獎勵。其他如上海、浙江、河南、福建、安徽、廣東、山東、海南、重慶等省份也基本上都出臺了相應的標準化補貼政策，其中，廣州、深圳、東莞、青島、蘇州、杭州、寧波、義烏、溫州等城市還單獨發布各自的補貼政策，對國際標準支持力度較大。這些政策不但包括補貼政策，有的還包括人才引進等其他配套措施。

目前這些已有政策措施已經顯現一定成效。未來，政府主管機關等應聯合產學研機構，梳理國際服務外包領域關鍵突破標準，作為基礎研究或應用研究重大課題，引導和支持相應標準的產生并向國際標準轉化。此外，在國際標準組織或者國家間標準機構合作上，我國政府也應充分發揮協調和聯系作用，積極推動有利我國服務外包產業的國際標準的出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