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乾斌 張買鈴 王敏



關鍵詞:產業結構;外貿高質量;門檻效應
中圖分類號:F752.8;P7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5-9857(2023)02-0018-11
0 引言
黨的十九大提出推進建設“貿易強國”的戰略目標。中國對外貿易近年來發展態勢雖總體穩定,但出口商品科技含量低、結構不合理、地區發展不平衡等問題愈發突顯,粗放型增長方式已無法滿足時代發展新要求。產業結構決定貿易結構,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可促進地區外貿結構優化,為外貿發展提供強勁動力,對外貿增長具有積極影響[1-2]。隨著中國經濟發展進入高質量階段,對外貿易作為開放型經濟的重要部分,必然也要邁入高質量發展階段。
長 久以來,學術界針對產業結構、產業優化升級、對外貿易都進行過大量探討,主要分為理論與實證2個部分。理論探討主要集中于產業升級優化的概念[3]、對外貿易產生的基礎[4-5]、產業結構影響貿易結構的作用機制[6]、競爭優勢對產業結構升級的重要性[7]等方面。實證方面,總結來看主要表現為以下觀點。①產業結構與外貿發展相互關系的探究。張亞斌[8]從耦合的角度提出產業結構和外貿結構在國民經濟運行中相互聯系、相互作用;武海峰等[9]認為中國的外貿結構和產業結構之間雖表現為相互促進,但二者存在一定程度的背離。②外貿發展對經濟增長和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陳晉玲[10]通過實證分析得出進口貿易結構對產業結構的優化促進效應大于出口貿易結構的觀點;卜偉等[11]則認為相比于服務貿易,貨物貿易結構優化更能促進產業結構的升級。③產業升級對外貿發展的影響及重要性。王國中[12]指出產業結構調整是實現中國工業化與外貿良性互動的重要戰略取向;喬真真[13]利用計量經濟模型深入證實產業結構升級顯著影響中國外貿發展;黃菁等[14]卻發現在其研究時段內中國產業結構變動對加工貿易具有顯著負向影響。
外貿高質量發展與新時代深化對外開放、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導向高度契合。縱觀當前科研成果,在與外貿質量有關的研究中,現有文獻較有代表性的主要包括外貿增長動力[15]、外貿發展方式[16]、外貿結構[17],以及通過構建評價體系來分析某特定地區的外貿發展質量[18]。關于高質量的研究則大多還是基于經濟高質量層面,僅有少數學者從外貿高質量的角度對某個地區[19]或國家整體層面的外貿高質量水平進行單一評價,甚少有研究深入剖析影響外貿高質量發展的因素,因此產業結構與外貿高質量的相關研究亟須擴充與豐富。
“十四五”規劃提出“全面提高北部、東部、南部三大海洋經濟圈發展水平,以沿海經濟帶為支撐,深化與周邊國家涉海合作”。目前中國三大海洋經濟圈已基本形成,其地理區位與“一帶一路”倡議具備空間重合性和延伸性[20]。對外貿易作為中國三大海洋經濟圈參與國際分工、優化資源配置、獲得經濟效益、實現對外交流的重要途徑和手段,其高質量發展與三大海洋經濟圈進一步深化對外開放、更高效率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目標高度吻合,意義重大。由于經濟基礎、自然資源稟賦和地理位置等存在差異,三大海洋經濟圈對外貿易發展水平存在明顯區域失衡現象,外貿發展不平衡、不協調、不可持續等問題制約著對外貿易的高質量發展。基于此,本研究以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為切入點,通過實證分析中國三大海洋經濟圈外貿高質量發展水平,探究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為進一步促進雙循環發展格局下三大海洋經濟圈產業結構升級與外貿高質量發展提供相關參考。
1 產業結構優化升級促進外貿高質量發展的機制探討
經濟發展是基于技術、組織、制度、人才系統相互作用、協調發展的結果,產業結構與外貿結構的協調發展是保障經濟長期穩定發展的前提條件。產業升級過程中,產業結構優化不僅帶動外貿結構的優化,也會促進外貿發展方式向集約型轉變[21]。因此,本研究基于技術、結構、組織效應在產業結構優化升級中的具體作用,構建理論分析框架,分析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具體影響機制(圖1)。
產業結構優化升級通過技術創新手段增強外貿發展競爭力。一方面,技術創新通過效率變革催化外貿企業生產運行效率和資源配置效率的提升,為傳統產業改造升級提供技術支持;另一方面,技術創新持續向生產、管理、社會等領域滲透,改變外貿企業在生產研發、產業組織等領域的能力重構,為新興產業提供崛起動力,使之成為企業獨特的核心競爭力和戰略資源優勢,實現外貿企業能力再造和高質量發展。
產業結構優化升級通過結構效應優化商品結構。產業升級過程中,生產資源通常會向高端行業集中,導致商品結構趨于高級化,使得外貿出口中技術密集型產品比重提升。此外,對外貿易是產業結構在空間范圍內的擴張[22],產業結構優化升級使得社會需求向較高層次部門轉移,高層次的社會需求經由國內部門逐步延伸到外貿部門,進一步促進外貿結構的優化,推動高質量發展。
新一輪技術革命的逐漸深化催生出產業網絡的外部性,使產業構成從組織模式上表現為網絡化、平臺化和分布型的特征,數字經濟充分發揮其連接與融合的優勢,為產品的市場供需提供正向反饋[23]。在實現供需互動共求的基礎上,網絡化和平臺化的組織模式賦予行業信息高度對稱性,通過雙邊市場匹配機制和網絡競爭擠出機制促進外貿資源優化重組,突破產業邊界,增進外貿價值獲取。
綜上,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會通過技術創新、結構優化和組織變革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產生影響,而三大海洋經濟圈產業結構優化升級與外貿高質量發展之間呈現的具體關系須進行實證分析,以描述前者促使后者提升的最佳手段與選擇,探尋產業升級過程中占據主導地位的相關因素。
2 指標體系構建與衡量
2.1 外貿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構建及測算
2.1.1 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從“質量”的本源釋義出發,對外貿易的發展質量即對外貿易發展的優劣程度。新時代的貿易高質量在傳統貿易增長觀、結構觀、績效觀等的基礎上,將可持續、綠色、人的發展納入,突出強調貿易的競爭力、活力及持續創造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的能力。根據《全國海洋經濟發展規劃(2016—2020)》及《2020年中國海洋經濟統計公報》,本研究針對中國三大海洋經濟圈的劃分情況為:北部海洋經濟圈包括遼寧、河北、天津和山東,東部海洋經濟圈包括江蘇、上海和浙江,南部海洋經濟圈包括福建、廣東、廣西和海南。借鑒何莉[24]、曲維璽等[25]的研究,兼顧指標的科學性和數據的可獲得性,從產業基礎、規模、競爭力、結構和效益5個方面入手,構建三大海洋經濟圈外貿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表1)。
外貿基礎方面,主要考慮經濟基礎和勞動力基礎2個方面,選取地區生產總值、從事第二產業的勞動力數量和從事第三產業的勞動力數量3項指標表示。
外 貿規模方面,為更全面地反映外貿發展的進出口規模、利用外資水平、對外經濟合作水平和外貿依存規模,選取人均進出口額、利用外資增長率、對外承包工程實際營業額、外貿依存度5 項指標表示。
針對外貿競爭力,從科研實力和貨物貿易競爭力指數2個方面進行衡量。由于三大海洋經濟圈11省(自治區、直轄市)作為獨立個體時相互之間存在比較優勢,為量化這一特征,加入外貿顯性優勢指數[26],該值大于1表示所研究區域外貿具有顯性比較優勢,反之則顯性優勢不明顯。
外貿結構方面,在參考馬林靜[27]等學者研究的基礎上,選取一般貿易和加工貿易出口比重、機電產品和高新技術產品出口比重、貿易伙伴市場集中度及進出口額差值絕對值表示。
外貿效益方面,由于外貿高質量發展不僅可以帶來經濟效益,同時也會影響社會就業和環境保護,選取貿易出/進口邊際傾向、外貿行業就業貢獻率及工業二氧化硫排放量和工業固體廢棄物排放量進行衡量。
2.1.2 外貿高質量發展水平測算
2.1.2.1 測算方法
模糊物元即描述事物的基本元,主要用來解決多個不相容的、模糊的、不確定因素的問題[28],能夠對事物特征對應的量值具有的模糊性和影響事物多重因素間的不相容性進行綜合分析。計算步驟如下:
(1)建立模糊物元。假設模糊物元分析中存在有序三元組R = (K ,M ,X ),K 為某事物,M 為其特征向量,X 為該特征向量量值,于是稱該三元組R 用于描述事物的基本元為物元,若量值X 具有模糊性,則稱該三元組R 為模糊物元[29]。記作:
式中:以外貿高質量發展評價為例,K 表示樣本對象,即三大海洋經濟圈11省(自治區、直轄市);M為樣本指標,指外貿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X 為三大海洋經濟圈內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對外貿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的隸屬度。
(2)構建差平方復合模糊物元。復合模糊物元和標準模糊物元各個評價指標模糊量值差值的平方被稱為差平方模糊物元[29];復合模糊物元為由m 個事物和n 個特征向量結合在一起的模糊物元;標準模糊物元則是從優隸屬度模糊物元按從優隸屬度原則確定的最大值與最小值所組成的矩陣。
(3)計算歐氏貼近度。歐氏貼近度表示各評價方案與最優評價方案間的貼近程度,值越大說明該評價方案越接近最優評價方案,反之越遠。本研究用歐氏貼近度的大小來表示三大海洋經濟圈11省(自治區、直轄市)外貿高質量發展水平的高低,歐氏貼近度Wi 的計算公式為:
式中:Pj 表示指標j 的權重,可由熵權法計算得到;Δij為標準模糊物元與從優隸屬度模糊物元中各差項的平方。
2.1.2.2 數據來源
本研究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工業統計年鑒》《中國貿易外經統計年鑒》《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中國商務年鑒》及沿海11省(自治區、直轄市)《統計年鑒》。
2.1.2.3 測算結果
測度2011—2019年中國三大海洋經濟圈內部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外貿高質量發展水平(圖2),同時計算三大海洋經濟圈整體外貿高質量發展平均得分(圖3)。
從時間趨勢來看,三大海洋經濟圈及其內部2011—2019年外貿高質量發展得分較為起伏,猜測主要與近年來世界經濟疲軟中復蘇、國際市場需求持續低迷有關。外部環境雖對高質量發展造成一定影響,但面對發展困境,我國積極轉變外貿發展方式,堅持以高質量發展和效益為轉型方向,穩增長,促提效,外貿增長正不斷從低迷狀態中復蘇。具體到省(自治區、直轄市)層面,除海南外貿高質量發展水平在研究區間內表現出下滑狀態外,其他省(自治區、直轄市)外貿高質量得分增長速度均超過20%,其中增速排名前三位的分別為廣西(127.91%)、廣東(67.89%)和江蘇(59.17%),增速迅猛。
從區域差異角度看,按高質量得分的不同,可將三大海洋經濟圈包含的11省(自治區、直轄市)劃分為三大梯隊———廣東以平均得分高于0.7的表現自成一檔,分值高,與其他地區拉開較大差距,外貿高質量發展情況好;其次是由江蘇、上海、山東、浙江、天津、福建和遼寧組成的第二梯隊,得分均值在0.207(遼寧)至0.419(江蘇)之間,得分較高,外貿高質量狀況較好;最后是由海南、廣西和河北組成的第三梯隊,得分均低于0.2,分值較低,外貿高質量發展水平有待提升。東部和南部海洋經濟圈中,以廣東、江蘇、上海和浙江為代表的外貿發達地區因地理位置優越,與海外市場貿易往來較為便捷,外向型經濟歷史悠久,經驗豐富,加之政策傾斜、制造業產業鏈較為完備、比較優勢明顯等,高質量水平處于領先地位。河北、海南、廣西等地長久以來受限于地理位置、市場腹地、產業鏈、增長動力等因素,外貿發展水平稍有落后,但由于沿海沿邊、自貿區建設和一體化發展等因素依舊具備較大潛力。
2.2 產業結構優化升級衡量及結果
由于經濟體產業結構在動態調整中得以實現優化升級,借鑒干春暉等[30]的研究,從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2個維度對三大海洋經濟圈產業結構升級進行衡量。
產業結構合理化反映的是生產要素的合理配置程度和產業間的協調發展程度[30],度量方法主要有結構偏離度和泰爾指數2種方法。本研究采用泰爾指數(TL指數)進行計算,TL指數為0表明產業結構狀態處于非常理想化的狀態,三大產業發展較為均衡協調,反之則表明經濟體產業結構離理想狀態較遠,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較低。具體計算過程見參考文獻[19]。
產業結構高級化是指隨時間的推進,經濟體產業結構從第一產業為主逐漸發展到第二產業為主,隨后再發展到第三產業為主[31],即從合理狀態發展到更高層次合理狀態的過程。由于產業結構高級化進程中社會分工專業化水平和勞動生產率會發生改變,為避免忽視勞動生產效率在各產業甚至各地區間的差異以及高勞動生產效率掩蓋低勞動生產效率,有學者提出修正后的產業結構高級化計算方法(H 指數),H 值越大表示經濟體產業結構高級化水平越高。詳細計算過程見參考文獻[19]。
計算中國三大海洋經濟圈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級化水平指數如圖4。
大體上可看出2011—2019年三大海洋經濟圈TL 值與H 值均有上升。具體來說,三大海洋經濟圈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在研究時段內,南部海洋經濟圈2011—2019年來均位于領先水平,東部海洋經濟圈雖在2017年前落后于北部海洋經濟圈,但之后在2018年已躍居第二位,北部海洋經濟圈出現下滑。黨的十八大提出建設現代化產業發展新體系,對沿海經濟圈優化產業結構、促進三次產業協調發展、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起到重要指導作用,由圖4可明顯看出自2013年起,三大海洋經濟圈產業結構合理化得分明顯提升。與合理化相比,產業結構高級化較為穩定,提升幅度較小,表明三大海洋經濟圈產業結構高級化發展正處于緩慢提升階段,考慮到產業結構高級化是發展到一定程度的合理化,是產業整體向高素質方向發展,需要時間沉淀與積累,因此認為上述現象具備合理性。
3 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對外貿高質量發展影響的實證分析
3.1 面板模型估計
為探求三大海洋經濟圈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影響,設定如下基礎模型:
由于外貿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因素眾多,參考已有研究[32-33],以地區生產總值(gdp)、外貿規模(fts)和區域創新能力(ric)3個指標構成控制變量,并對上述變量進行取對數處理。考慮到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對外貿高質量發展存在滯后性,對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級化進行滯后一期分析。
根據樣本數據,利用stata16軟件進行實證分析。由混合效應檢驗和豪斯曼檢驗結果,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面板模型回歸分析。回歸結果如表2所示。
模型1中產業結構合理化通過5%的顯著性檢驗,系數為負,表明研究時段內產業結構合理化對外貿高質量發展不僅沒有起到正向作用,還表現出抑制效應,說明此時三大海洋經濟圈產業結構優化升級還處于未成熟期,合理化程度還有較大提升空間。模型2中產業結構高級化影響系數與合理化均為負,由于產業結構調整是動態的過程,其先對國內經濟發生影響,之后當高級化發展到一定程度后才會對外貿行業帶來影響,該負向影響說明三大海洋經濟圈產業高級化還未發展到成熟期的正向效應,與合理化一樣有待進一步提升。模型3中,若同時發揮產業結構合理化與高級化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結果顯示二者均未表現出顯著性,但二者負向影響的回歸系數卻出現不同程度的降低,可知若產業結構合理化與高級化同時進行,產業結構高級化由于未到成熟期而產生的負向效應會出現降低,合理化對外貿高質量的負向影響也會降低,只是目前影響較不顯著。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中,地區生產總值和外貿規模對外貿高質量發展均具有顯著正向作用,表明提高地區經濟生產能力、擴大外貿進出口額、優化外貿發展進出口結構、提升外貿發展新優勢對提高地區外貿發展水平、優化地區外貿結構、提升地區外貿效益和競爭力具有積極影響。
基于門檻回歸基本原理,首先對是否存在門檻效應、門檻個數和門檻值進行檢驗,選取自舉抽樣法進行檢驗,抽樣次數為300次。由表3可知,當門檻模型的核心解釋變量和門檻變量為產業結構合理化時,其單門檻模型通過了5%顯著性檢驗,雙門檻模型不顯著,說明產業結構合理化對外貿高質量發展存在單個門檻值;當核心解釋變量和門檻變量為產業結構高級化時,其單門檻、雙門檻模型均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產業結構高級化不存在非線性門檻效應。進一步結合表4和圖5可看出,當產業結構合理化門檻值在相應的置信區間時,似然比小于5%顯著性的臨界值,可認為該門檻值等于實際門檻值。因此,選取第一個門檻值0.2545,其置信區間為[0.2493,0.2612]。
在檢驗產業結構合理化對外貿高質量發展存在單一門檻效應后,利用單一門檻模型對產業結構合理化對外貿高質量發展影響進行回歸分析,結果見表5。根據回歸結果,以產業結構合理化為門檻變量,按合理化程度分為2 個群組:低合理化組(tl≤0.2545)和高合理化組(tl>0.2545)。在不同程度的合理化區內,產業結構合理化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存在差異特征。從估計系數看,在門檻值前后,產業結構合理化均抑制外貿高質量的發展,但隨著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的提高,當其跨過0.2545的門檻值時,其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負向影響變小,抑制作用有所減輕。一方面,說明三大海洋經濟圈內過低的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不利于其外貿高質量的發展;另一方面,說明隨著其合理化水平的提升,有利于緩解該抑制作用,即外貿發展狀況會隨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提高而改善。目前我國正處于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起步階段,受宏觀政策、產業基礎、市場機制及其他內外部因素的共同影響,產業結構合理化發展機制還較不完善,尚未到達成熟階段,對外貿高質量發展還未起到正向促進作用。結合上文面板估計結果,三大海洋經濟圈產業結構合理化與外貿高質量發展間呈先抑制、后減弱的“U”型趨勢。同時從控制變量來看,區域創新能力的顯著負向系數表明目前三大海洋經濟圈創新發展能力還有待提高,未來須進一步集中提升部分薄弱區域創新能力。
4 結論與建議
4.1 主要結論
選取中國三大海洋經濟圈11省(自治區、直轄市)2011—2019年相關面板數據,分析三大海洋經濟圈外貿高質量發展特征,采用面板固定效應模型和面板門檻模型對產業結構優化升級與外貿高質量發展進行實證分析。
(1)中國三大海洋經濟圈外貿高質量發展總體表現為上升趨勢,但存在明顯區域發展不平衡現象。南部海洋經濟圈中,廣東外貿高質量水平最優,處于第一檔位置,但其他地區外貿高質量狀態均表現為較低水平,內部差距較大;東部海洋經濟圈中江蘇、上海和浙江等的外貿高質量水平位于第二檔,差距相對較小,高質量狀態整體較優;北部海洋經濟圈的外貿高質量水平山東表現較為突出,天津表現較為波動,遼寧與河北排名較低。總體而言,三大海洋經濟圈外貿高質量平均水平排名由高到低依次為東部海洋經濟圈、南部海洋經濟圈、北部海洋經濟圈。
(2)三大海洋經濟圈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水平不斷提升。以2013年為節點,三大海洋經濟圈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明顯增長,其中南部海洋經濟圈在研究時段內均領先于其他兩大海洋經濟圈;東部海洋經濟圈合理化在2018年躍居第二,北部海洋經濟圈近年來出現下滑。而產業結構高級化整體發展較穩定、增長幅度較小,正處于緩慢提升階段。
(3)利用面板固定效應模型與面板門檻模型對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對外貿高質量發展影響進行實證分析,結果表明產業結構合理化存在單門檻效應,對三大海洋經濟圈外貿高質量發展具有非線性影響,“U”型趨勢明顯;產業結構高級化處于未成熟期,不具備非線性門檻效應。提高地區經濟基礎發展水平、擴大外貿進出口規模、優化外貿結構、增加創新性投入以提升區域創新能力可以促進三大海洋經濟圈外貿高質量水平。
4.2 對策建議
(1)進一步提升三大海洋經濟圈產業結構調整力度,促進產業結構持續升級優化向成熟期過渡。當前三大海洋經濟圈傳統勞動密集型產業依舊在地區產業發展中占據一定比例,因其發展緩慢,與當下高質量發展主題相背離。因此需繼續著力于沿海傳統產業的技術升級,通過改進技術、更新設備和新產品開發等措施使傳統產業生存能力提升;尤其東部和南部海洋經濟圈要繼續發揮其在教育發展和高新人才培養方面的領先優勢,促進新興科技產業和現代服務業比重提升,大力發展第三產業,使產業結構合理化和高級化程度向更高水平方向發展。
(2)深化區域協商聯動發展機制,推進區域外貿高質量發展整體上升,優勢資源合理分配。發揮東部和南部海洋經濟圈在外向型經濟發展中的帶動作用,重點發揮蘇、浙、滬、粵等地的外貿經驗和資源優勢,鼓勵跨地區合作,積極實現與桂、瓊、閩、遼等地優勢互補,尋求打破區域聯動發展壁壘的有效途徑,以逐步縮小三大海洋經濟圈外貿高質量發展差距。
(3)在保持區域外貿高質量發展基礎優勢之上,擴大地區基礎設施建設、工農業生產等的保障和改進力度,為地區經濟生產活動提供切實基礎保障。產業基礎提供的切實保障使外貿進出口規模增長及高質量發展具備必要發生條件,三大海洋經濟圈外貿高質量發展有著堅實的基礎,新形勢下加大地區產業基礎鞏固和維護力度,擴大外貿發展規模,可在面對國內國外復雜的經濟形勢時提高其風險挑戰應對能力,從而使地區外貿更高質量發展得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