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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十八年

2023-06-26 11:59:08口述彭長迂整理
江蘇地方志 2023年3期

◎口述:彭長迂 整理:錢 俊

(泰州市姜堰區史志辦公室,江蘇泰州 225500)

揚州農校創建于1956 年,位于美麗的瘦西湖畔,我在那里度過了三年的美好時光。我是揚州農校的第三屆畢業生,前兩屆畢業生大都分配在揚州本地,到了我們這一屆,突然傳出要在全國范圍內統分統配的風聲。我有點不相信—揚州農校雖然是一所農業類省(部)級重點中專學校,但畢竟隸屬于揚州市人民政府,在全省統分統配就了不得了,還在全國統分統配?

很快我就發現,這種傳言并非空穴來風。畢業考試成績還沒公布,遴選進藏學生的公告就出來了,條件很苛刻,除了要求思想進步、學習優良之外,還規定了四條硬杠子:1.黨員或團員;2.未婚;3.非家庭獨生子;4.身體健康。我滿足所有的條件(其實我的家族有心臟病史,只是我當時不知道而已),理所當然地被列入候選名單。組織上征求我的個人意見,我想都沒想,拍著胸脯表態:“毛主席的戰士最聽黨的話,哪里需要哪里安家!”

拿到畢業證書之后,我和同學劉慶松、周開巖、張茂山一起被學校送到南京,住進了省政府招待所。不久,江蘇南通農校的4 名同學也到了。在歡送晚宴上,一位大領導講話說:“你們一行8人,將分赴偉大祖國西藏的8個地區工作,希望你們向‘進藏先遣連’學習,扎根西藏,為西藏穩定、民族團結做出積極的貢獻。”說完,還有力地揮了揮手。

我們此次進藏,走的是傳統的青藏線,沿途經過夾東、敦煌、大柴旦、格爾木、安多、那曲、羊八井等地,目的地是拉薩。

彭長迂在阿里(彭長迂 提供)

夾東火車站(后易址改建為柳園火車站)是西藏和內地的中轉站,就建在茫茫戈壁灘上,既看不到河流,也看不到樹木,氣候干燥得要命,令我們很不適應。當天晚上,我們住進了人字形的“地窩子”。第二天早上一走出地窩子,張茂山等人的嘴邊上都裂了口子,肉皮翹翹的,用手一撕,鮮血淋漓。相對而言,我比他們要好得多,我在夜里睡覺時用濕毛巾遮在嘴上,這還是離家前母親教我的。

從敦煌向西,每一步都走得相當艱難,1961年7月28日我們到達拉薩,個個都像從戰場上撤退下來的傷兵,垂頭喪氣。接待我們的是傅科長和李干事,他們都很熱情好客,給了我們賓至如歸的感覺。李干事還親自陪同我們參觀了布達拉宮和羅布林卡等地。布達拉宮系松贊干布為迎娶文成公主而建,李干事因此戲稱文成公主為第一位進藏干部。聽了李干事的話,我趕緊向文成公主的塑像躬身行禮,祈請她保佑我們在西藏平安順利。

在等待分配期間,南通的一位同學得到內部消息,說我將去的地方叫堆龍德慶,就在拉薩附近,而我們班長周開巖將去阿里。問題來了,周開巖在進藏途中高原反應強烈,能活下來就不錯了,以他目前的狀況,肯定去不了阿里。用李干事的話說,阿里是“天上的天,邊外的邊”“年頭一場風,從春吹到冬”“外出半小時,渾身都是泥”,那里平均海拔5000 米以上,是“世界屋脊”的屋脊,空氣稀薄、環境惡劣。于是,傅科長將我和周開巖作了對調,由我去阿里。

阿里就阿里,“我是一塊磚,東西南北任黨搬!”

接下來,同學們紛紛奔赴新的單位,最后連周開巖也走了,偌大的宿舍空蕩蕩的,仿佛這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甜,三天兩頭往拉薩工委跑,李干事先是勸我“別著急、慢慢來”,最后干脆給我澆了一盆冷水,他說:“小彭啊,今年阿里肯定去不了了,明年何時去還要打問號。”見我一臉迷茫,他進一步解釋說:“去阿里的拉普公路(拉薩—普蘭)被土匪(叛匪)占領了,走不了啦。”

就在我百無聊賴之際,事情有了轉機。9月中旬的一天,李干事興沖沖地來到招待所,一見面就說有好消息。原來,阿里地區宣傳部部長李芳同志要從拉薩返回阿里,因為阿里那邊急需過冬物資。他們將繞開拉普公路,經無人區到達阿里。

我跟著李部長的車隊走走停停,在無人區穿越了12 天,終于在1961 年10 月26 日來到改則縣政府。到了才發現,縣政府連一間固定的房子都沒有,只有4 頂軍用棉帳篷!終于盼來了過冬物資,改則縣趙書記非常高興。當天晚上,應縣委趙書記的強烈要求,我們終于從車上挪到了帳篷里住宿。半夜醒來小解,發現趙書記和李部長仍然坐在燃燒的牛糞旁,李部長對趙書記說:“阿里與拉薩不一樣,屬于未公開叛亂地區,縣、區干部的主要任務是打擊叛匪,保護牧民的牲畜,建立鄉政府,將民主改革的任務進行到底……”

1961年11月10日,是我終生難忘的日子。這一天,我不遠萬里,終于來到了新的工作單位—西藏自治區阿里行政公署農牧科。阿里位于西藏的西北部,是中國、尼泊爾、印度三國的交界處,邊境沖突不斷,中方在扎西崗、日土一線均設有邊防哨所,并駐扎軍隊,按照國際法有關規定,雙方距離邊境線20公里范圍內為非軍事區,所以我們反而成了“前線”。1962年中印邊境自衛反擊戰期間,我和同事們的主要任務是:在非軍事區內安定群眾情緒;防止并阻止群眾外逃;為前線部隊組織后勤物資。當時的群眾并不完全相信我們的宣傳,一名叫扎西次仁的藏民問我:“菩薩兵(指解放軍)有多少?能不能打得過印度?”我說:“有你們,有我們,還有金珠瑪米(指解放軍),一定能打過侵略者!”此番對話不久,蘭州軍區一個團,600多輛軍車開進了獅泉河,群眾的態度大為轉變,紛紛夸贊:“毛主席的兵是神兵!”

戰爭一結束,農牧科高科長就出差到普蘭縣,他在普蘭縣辦了一個地區農場,飼養了8頭犏牛,取名叫噶爾東農場。回來后,高科長安排我到噶爾東農場當負責人,可普蘭縣縣長張振遠不同意。也不知張縣長看中了我哪里,非要我到普蘭縣民主改革復查組工作。

連張縣長也沒想到,他的這一安排在無意中救了我一條小命。后來一位叫格桑群佩的藏族干部接替我到了噶爾東農場,叛匪入場搶劫,逢人便追問漢族干部的下落。按照以往的做法,叛匪逮住漢族干部就梟首示眾。格桑群佩因為是藏族干部,僥幸活了下來。

在普蘭縣民主改革復查組,我被分配到仁貢鄉開展“憶苦思仇”活動。解放前的仁貢鄉,實行的是封建農奴制度,比歐洲中世紀的社會制度更野蠻、更黑暗、更殘酷、更反動。以達賴為首的三大領主—地主封建政權(官家)、寺廟、貴族及農奴主代理人,他們的人口占仁貢人口還不到5%,卻占有當地全部土地和絕大部分牲畜,并占有農奴和奴隸,享受著很多特權,過著極其豪華荒淫的生活,而農奴和奴隸則被看作是“會說話的牲口”。農奴主對奴隸可以隨意買賣、轉讓、抵押、交換;可以任意毒打、割舌、挖眼、抽筋、剝皮、剁手,甚至投進蝎子洞或關進木籠、水牢之中折磨而死。在仁貢鄉,我還聽說了這樣一件真人真事:該鄉有一對童男童女,非常聰明,本來童言無忌,結果被寺廟說成是泄露天機而剝皮示眾。為了保證憶苦思仇活動取得實效,我大力宣傳共產黨的偉大英明,宣傳解放軍的英勇頑強,痛批農奴制度的罪惡與殘暴,把越來越多的藏民團結到黨和政府的周圍。

1963年5 月,復查小組解散,張振遠仍然不肯放我回阿里,而是將我調至普蘭縣農牧科。在這期間,普蘭發生了一件特大事件:一股從尼泊爾邊境過來的武裝叛匪,在光天化日之下襲擊霍爾區政府,將區長耿堆及兩名工作人員殺死,叛匪瘋狂叫囂,要攻打普蘭縣政府,殺死張振遠縣長。這件事驚動了高層,也激起了民憤,阿里騎兵支隊迅速出動,強力平叛。張縣長為了強化武裝工作組,將我和他的秘書一起調進了武裝工作組,從此我便成為一名武裝民兵。工作組一共8個人,另6名是藏族人。工作組的駐地在楚果寺,該寺坐落在圣湖瑪旁雍錯的南岸、納木那尼峰山下。我們的主要任務有兩條:一是觀察、監督過往行人,發現可疑分子立即報告,特殊情況可采取措施;二是保護牧場牛羊安全,確保牧區群眾的財產安全。在這段時間里,我學會了打槍,一天到晚不離“三件寶”—一槍、一馬、一皮襖。我們白天睡覺,晚上巡邏,睡覺時槍抱在懷里,馬韁繩系在腳上,隨時隨地準備與土匪作斗爭。巡邏到哪里就睡在哪里,通常睡在羊窠里,以天作被,以地為床,以羊為伴。

從1964 年2 月到11 月,我在武裝工作組工作的10 個月里,小的遇險已不計其數,大的遇險有兩次:

第一次是8月1 日。上一天,霍爾區武裝中隊通知我們于第二天到區里參加慶祝建軍節活動,當天早晨,我們一行8人吃過早飯,整裝待發,3名藏族小伙騎著馬呼嘯著飛奔而至,口中高叫:“有土匪!有土匪!”后來確認,有100 多個土匪就埋伏在楚果寺至霍爾區必經之路的山頂上,如果這3名藏族小伙晚到幾分鐘,我們幾個人就都成了獅泉河烈士陵園里的烈士了。

第二次大約是在10 月份。霍爾大雪封山,我們被困在楚果寺長達一個星期,與縣里完全失去聯系。楚果寺里沒有和尚,我們的食物失去補給,最后只能靠馬料(一種豌豆)存活。

1965 年元旦前后,我回江蘇老家結婚,婚假還未結束就接到地區發來的一份電報,通知我立即結束假期,回阿里上班。我二話不說,立即踏上返藏之路,這次走的是新藏線,從南疆“上山”(阿里人的口語)。剛到西藏駐葉城辦事處,工作人員就遞給我一份高德捷科長發來的電報,叫我返回喀什,與阿里專區種畜場的獸醫會合,共同護送30 頭新疆細毛羊上山。這30 頭細毛羊來自新疆伊犁,是移民阿里的種羊,剛剛空運過來,每頭都價值不菲。我們將這30 頭寶貝疙瘩從飛機上接下來,轉運到兩輛卡車上,另裝了滿滿一卡車的草料和水。誰曾想到,又一場巨大的災難在前方等著我們。

彭長迂在阿里的工作證(彭長迂 提供)

葉城到噶爾有1400 多公里,相連的道路是219國道,它是世界上最艱險的公路之一。它穿越舉世聞名的喀喇昆侖山、岡底斯山、喜馬拉雅山,翻越16 個冰大坂,涉44 條冰河,全線經過的大部分地段為無人區,平均海拔4500 米以上,是世界上海拔最高、道路最險、路況極差和環境極惡劣的高原公路。我們的司機個個駕駛技術好、經驗豐富,盡管一路上十分小心,可是在界山大坂,我們還是出了車禍,險些車毀羊死人亡。

219國道界山大坂段,是有名的魔鬼公路,道路特別狹窄,一側是高山,一側是深溝,山上的積雪常常化作季節性的洪水。那一天,我們三輛車依次翻越新疆和西藏交界的“界山”,我坐在第三輛卡車的副駕駛座上,司機40 多歲,矮矮的、四方臉,一副精明能干的樣子,車廂里是15 頭細毛羊和兩名飼養員。我們由下往上開,前面兩輛車已經依次通過了一座關隘,可是正當我們的卡車通過時,一股洪水似蛟龍出海從山上沖下來,將我們車子的前盤沖出公路懸空。所幸水量不大,加上車速不快,后輪沒有遭到洪水沖擊,還留在公路上。我們的司機手腳并用,死死地踩住剎車,同時拼命地打方向盤。我大腦一片空白,心臟怦怦狂跳:向左看,只見司機滿頭大汗,嘴唇烏青、青筋暴起……向右看,萬丈懸崖,白霧升騰……我整個人都嚇癱了。

我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驚心動魄的場景,受到非常嚴重的驚嚇,兩天兩夜沒進食,夜里噩夢連連,直到到了日土縣多瑪鄉喝了一點酥油茶,才緩了過來。

回到阿里的第二天,農牧科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他叫朱燁,是扎達農場首任場長。朱燁是山西人,說話一語三咳,看上去普普通通,其實大有來歷,據說解放前就任過大西南某區的區委書記,是一位老革命。夫婦倆均精通藏語,早在1954 年就被調到拉薩工作,前途一片光明。可惜后來因為種種原因組織上將他調離了西藏,安排到咸陽工專當教師。他和高科長一樣,都是閑不住的人,便毛遂自薦到阿里來創辦了扎達農場,深受農場職工擁護和愛戴。他向高德捷要人,高德捷就把我調給了他。

從1965 年7月到1971 年6 月,我在扎達農場總共工作了6 年,這段時間,是我在阿里最有成就感的日子,特別是前三年,干得格外起勁。

“開荒開荒,機械先上”。早在噶爾東農場的時候,我就發現藏犁的不足:藏犁不是用來翻土的而是用來開溝型的,因此耕過的地僅僅是松動了大部分表層土(不足15 厘米深),還有少部分犁埂被浮土覆蓋造成漏耕。這種落后的工具直接造成播種量大、出苗率低,1 畝土地竟然需用青稞種子49公斤。我曾就這一問題向張振遠縣長提出改進生產工具的建議,結果被張縣長以“普蘭是邊境縣,穩定高于一切”擋了回來,這次到了扎達國營農場,我自然是大展宏圖。1965 年,我受朱燁場長委托,從新疆和內地引進新式農具,主要有新疆喀什生產的雙馬拉圓盤式10 行條播機,西安生產的7行畜力播種機,甘肅天水生產的山地步犁。通過不斷引進各種新式農具,農場的生產力得到迅速提高。我指導工人改用畜力播種機播種后,每畝用種量也降到14 公斤。

1966 年,我利用新式農具,親自安裝操作開荒300畝,在海拔4100 米的地方試種青稞和南大2419春小麥、拉薩冬蘿卜及山東大白菜,均獲得成功。喜訊傳到地委書記兼軍分區政委劉紹基的耳朵里,他大為高興,立即驅車上百公里來農場視察,我捧出一根5 公斤重的拉薩冬蘿卜給他看,他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就是這位劉紹基書記,當我向他陳述兩地分居的困難時,立即大筆一揮,安排我回家帶家屬進藏。

1967年,農場開始采購使用大中型拖拉機,其中東方紅28型輪式拖拉機1 臺、洛陽產東方紅75 型拖拉機2 臺、推土機1 臺以及配套農具,如五鏵犁、24 行條播機、圓盤耙、中型開溝犁、拖箱等。機械化大生產之后,全場50 名藏族工人一年開荒1000 畝,畝產青稞500斤,這是超歷史的產量,為阿里地區“農業學大寨”提供了典型。

從1966 年到1970 年,扎達農場每年除生產30 余萬斤糧食外,還生產40 多萬斤蔬菜,其中蘿卜20 萬斤、大白菜8萬斤、馬鈴薯3萬斤、大蒜等1 萬斤、元根(細毛羊的飼料)8萬斤,基本解決了地區干部和純牧區的革吉縣、改則縣及邊防駐軍的吃菜問題。

“人怕出名豬怕壯”,隨著農場的發展,我的名氣也越來越響,很多領導都知道農場來了一個厲害的江蘇人,他們與我相處,從來不端領導身份,與我兄道弟,有了難題,也第一個想到我。

有一次,高科長將我喊到辦公室,從抽屜里拿出一張長長的農機采購單。我被他三句好話一說,就稀里糊涂地答應了。

回到農場后,朱場長直皺眉,他一邊咳嗽一邊說:“老彭啊,你也不想想,農牧科兩名同志待在拉薩已有大半年了,他們完不成的任務你就能完成?”

我這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原來拉薩與阿里不一樣,受“文化大革命”影響較重,不屬停止“四大”(大鳴、大放、大字報、大辯論)地區,自從實行軍管之后,地方政府的各項工作基本上癱瘓了。可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我只得硬著頭皮上。

接下來發生的事頗具戲劇性,說出來讓人難以置信。

在喀什到烏魯木齊的飛機上,因我沒有隨身佩戴毛主席像章,空乘人員就向我發放了一枚,這枚像章的直徑有8厘米,比我以前見過的毛主席像章都大,我順手將像章別在左胸上。

自從上了開往柳原的火車之后,我就感覺我被一個男人盯上了。他一直盯著我的像章看,而且找話題和我搭訕。我向來不善言辭,再加上和他不熟悉,所以話不多,但出于禮貌,他問一句我就答一句。最后他忍不住了,說:“唉,同志,你這枚偉人像章好大好漂亮,我現在用兩枚和你換一枚,怎么樣?”

我終于明白了他的目的,所以想都沒想就對他說:“你的像章我不要,我的像章送給你。”男人拿到像章之后愛不釋手。

從我的答話中,這個男人已經知道了我出差的任務,于是主動亮明身份,他說:“我是柳園物資管理處的倉庫主任,姓王,你到柳園后,不要急于去拉薩,跟隨我一同下車,我來幫你溝通聯系。”

就這樣,在王主任的一手操辦下,2 臺推土機、300輛馬車、1 臺擠奶器、1 臺剪毛機、2 臺拖拉機、1000 輛人力車直接從柳園源源不斷地運往阿里。

這下阿里轟動了,把我說成是“神人”“能人”“仙人”,阿里駐烏魯木齊采購總站站長關國強慕名與我聯系,熱情邀請我到他們那兒工作。

1969年3月—4 月間,我在柳原又接到高科長的一份電報,他讓我代他去西藏參加一個會。途經格爾木時,因武斗嚴重,無車可乘,在汽車站武斗雙方還動起了槍,死了人,那天我剛下了車,冷不丁一顆子彈射到我的腳下,激起一片塵土,嚇得我魂飛魄散。我知道,拉薩是去不成了,就給高科長回了一封電報,如實說明情況,高科長是山東人,耿直性格,他直接回復:“拉薩不去了,回江蘇休假!”

這是一次漫長的休假過程,前后長達一年之久。從這之后到1970 年7月份,我再沒接到單位的任何通知,我隱隱約約覺得,阿里出大事了,農場出大事了。

1970 年8月,我實在忍不住了,就自行回到阿里。僅僅兩年不到的時間,這里已是物是人非,阿里早已不是非“四大”地區,軍隊全面接管,當權派全部靠邊站。扎達農場已歸屬札達縣管轄,領導班子悉數換上新人,一個叫劉克庭的解放軍排長帶著數名戰士進駐農場進行“支左”,成天在農場搞軍訓,只抓革命不促生產,農場被他搞得一塌糊涂。朱場長不見了,農牧科高科長也不見了,整個農場彌漫著一股死亡氣息,再也沒有風吹麥浪的豐收景象,尤其令我悲傷的是,我在農場長期積累的氣象資料、水文資料和實驗資料全不見了。那上面凝聚著我的心血呀!我發了瘋地尋找那些資料,有人偷偷地告訴我:“彭技術員,別找了,他們冬天嫌冷,用你的資料烤了一個冬天的火。”劉克庭不懂生產,胡亂指揮。他不讓女工上班,在家里休息為他織毛衣;他下令將梯田推平,結果造成熟土流失,種子因營養不良發不了芽;他還拒絕給技術人員分配工作,說單位會計才是可以依靠的對象。我被他閑置在農場,成為靠邊對象。

劉克庭想讓我閑著,我卻閑不住,就給自己找了一份工作—義務為農場護渠。農場的水是來自山上的雪水,由于氣候原因,往往是上午水小、下午水大。上午,我從農場步行上山,沿途將支渠的渠口堵上,保證主渠的水量充足;下午,我從山上步行到農場,將沿途支渠的渠口打開,保證主渠不被沖垮。一來一去20 多公里,天天如此,月月如此。

直到1971 年7月,這種狀況才有了改變。一天,我護渠歸來,碰到工交局前來檢查工作的馬鵬飛,馬鵬飛是我的老熟人,他見到我時大驚失色,連連問:“你是人還是鬼?”原來,我已經有三個月未理發、刮胡子了,穿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馬鵬飛勸我到地區革委會生產組工作,他說:“再這樣下去,你一定會死在農場。”

對我這個家庭來說,1973年是多事之秋,我疲于應付、狼狽不堪。這一年的6 月份,我的岳父去世,岳父臨死前,不想影響我們的工作,堅持不肯寫信告訴我們,所以我們沒有見到他老人家最后一面,也沒有回去料理他的后事。兩個月后,我的岳母又患了癌癥,一個患病的老人帶著三個幼小的孩子,這日子的艱難可想而知。我的大哥忍不住給我寫信,收到信之后,我們夫妻倆都哭成了淚人兒—可憐的老人,含辛茹苦把朱來英(我妻子的名字)養大,還替我們帶孩子,一輩子何曾享過一天的福!

我們立即向單位請假,回到江蘇之后,將岳母送到上海腫瘤醫院進行醫治,岳母一輩子沒見過汽車、輪船、火車,我陪她逐個坐了一遍,三個月后,她含笑永遠離開了我們。

1974 年元月2 日,是岳母的忌日,遠在萬里之外的朱來英,也在這一天轉正。什么叫悲喜人生?這就是悲喜人生!接下來,我面臨著一個更為棘手的問題—三個小孩怎么辦?

關鍵時刻,我的大哥大嫂向我們伸出了援手,將三個孩子接了過去。大哥大嫂自己也有三個小孩,家庭負擔非常重,我答應他們,每月匯30 元撫養費作為補償。對于這一點,我一輩子感激他們。

這一切辦妥之后,我一身輕松,于1974 年春再次動身“上山”。這一年我36 歲,正值壯年,想不到的是,一場疾病正悄悄向我襲來。

烏魯木齊飛喀什的是一架小飛機,我以前坐過多次。這次可能是剛剛做過手術,一登上飛機我就不舒服,先是手術處發脹,胸口發堵,最后休克,口吐白沫不止,乘務人員對我進行急救,就近將我送進了阿克蘇醫院。萬幸,在醫院里,我服了幾片藥就恢復正常了。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我知道了我的家族有冠心病遺傳,我能在阿里工作十幾年完全是一個奇跡。

我在飛機上昏厥一事很快傳遍了機關,單位領導李建經理專門關照人事部門:“在下一批內調人員名單中,優先考慮彭長迂夫婦。”

1977年7月,阿里根據中央精神再一次啟動了漢族干部內調工作,此時我進藏已屆17年,是內調的當然人選。

1977年12 月15 日,阿里地區組織部為我開具了“準假通行證”,我和妻子朱來英便離開了朝夕相處的阿里,當車子經過獅泉河、紅柳灘時,我淚如雨下,我知道,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它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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