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商務發展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影響研究

李寧 王玉紅 耿雪園 于兆吉

摘?要：文章以2011-2019年中國30個省份的面板數據，從理論層面和實證層面驗證了電子商務發展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影響和區域間的異質性。研究發現：電子商務發展顯著縮小了城鄉居民消費差距，并對內陸地區消費差距的縮小影響最大。技術創新是電子商務發展縮小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中介作用機制。在經過內生性處理和一系列穩健性檢驗后，以上研究結論依然成立。

關鍵詞：電子商務發展；技術創新；城鄉居民消費差距；中介機制

中圖分類號：F25?????文獻標識碼：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3.14.023

0?引言

隨著我國經濟的持續發展，人們的生活水平逐漸提高，對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需求不斷上升。但我國經濟發展的傳統動力不足，新興實體經濟缺乏創新動力，社會的發展水平與人們的消費需求存在著較大的矛盾。而信息技術的發展，特別是互聯網和智能手機的廣泛采用，已成為推動經濟增長和社會發展水平上升的新引擎和新動力。這種線上進行網絡購物的技術進步刺激了我國電子商務的繁榮。十九屆五中全會通過的建議也指出要堅持擴大內需，鼓勵消費新模式發展，開拓城鄉消費市場，進一步促進消費。黨的二十大進一步指出要將擴大內需戰略同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有機結合起來，進一步完善好分配制度，規范財富積累機制，著力推動城鄉融合發展。而電子商務通過其專業化和精細化的服務，打破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不僅提高了效率，還在一定程度上節約了成本，對經濟社會發展產生了深層次的影響。《電子商務“十四五”發展規劃》中指出了電子商務已經成為居民消費的主要渠道之一，電商新業態、新模式創造了大量新職業、新崗位，成為重要的“社會穩定器”。要以電子商務引領消費升級，讓其持續在平衡城鄉消費差距、提升農村流通現代化水平、促進農產品商品化、助推農民增收等方面發揮積極作用。因此電子商務的發展對我國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的提高具有重要影響。那么，電子商務發展是否會縮小城鄉消費水平差距？電子商務又是通過何種機制縮寫城鄉消費差距的？本文將圍繞這兩個問題展開研究。

關于電子商務發展和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研究，已有文獻主要集中于兩個方面：一是關于電子商務發展對消費的影響研究；大多數學者研究得出電子商務發展可以促進消費，對消費產生了顯著的正向作用。劉根榮（2017）指出電子商務發展通過改變居民消費結構，減少供求矛盾等方式對農村居民消費產生直接影響，以改變農產品銷售方式，帶動農村創業，推動農村基礎設施建設等方式對農村居民消費產生間接影響。二是關于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影響因素的研究。Zhang?M等以江蘇省為例，探討了影響江蘇省居民消費差距的因素，發現人口效應在影響城鄉居民能源消耗方面存在重要影響。三是關于電子商務發展對城鄉消費差距的研究。僅有部分學者討論了電子商務發展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影響。李連夢等（2020）發現電子商務對縮小城鄉居民消費差距沒有影響，電子商務反而擴大了城鄉居民的消費差距。

基于已有文獻研究的不足和空白之處，本文嘗試從以下方面推進相關研究：一是本文基于2011-2019年的省級面板數據，從理論和實證維度層面檢驗電子商務發展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影響。二是本文引入技術創新作為電子商務發展的傳導機制，探討技術創新的中介作用；三是考慮到電子商務發展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存在內生性，本文嘗試尋找有效的工具變量來解決內生性問題。四是在異質性分析上，本文摒棄以往異質性的做法，將省份劃分為沿海省份和內陸省份進行探討。

1?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近年來，隨著電子商務的持續發展，農村地區的寬帶網絡逐漸興起，物流投遞路線也逐漸完善，這為農村居民網絡購物帶來了極大的便利性，農村居民在淘寶、抖音、京東等平臺上購買到自己所需要的商品，農村居民的消費需求在電子商務的發展下逐漸增強，與城市居民的消費差距逐漸縮小。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設，即：電子商務的發展會縮小城鄉居民消費差距。

對于企業來說，要想繼續生存下去，就要不斷進行創新，以技術創新帶動自身的發展。因而在電子商務的帶動下，企業會不斷創新資金的商品以及銷售方式，實現產品和服務的差異化，在生產過程中減低成本，以讓客戶可以以最低成本購買商品，增加客戶的價值。電子商務在發展過程中，也持續帶動了物流鏈、資金鏈以及商務鏈的創新。創新農村地區的銷售方式，帶動農村物流體系更新，為增強農村地區居民消費需求做好保障。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研究假設，即：電子商務發展通過技術創新這一機制縮小城鄉居民消費差距。

2?研究設計

2.1?模型構建

為了驗證電子商務發展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影響，本文構建以下基準模型：

Consumit=α0+α1Ecomit+α2Controlit+μi+εit（1）

其中，Consum為被解釋變量城鄉居民消費差距；Ecom為核心解釋變量電子商務發展；Control代表一系列控制變量。α0為常數項，α1與α2為待估計的參數，μi為地區固定效應，εit為誤差項。

電子商務可以縮小城鄉居民消費差距，那么電子商務又是通過何種機制縮小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呢？為了檢驗電子商務發展影響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中介作用機制，本文借鑒溫忠麟葉寶娟（2014）的研究，構建以下中介效應模型，并采用分組回歸的形式進行驗證：

Innovit=β0+β1Ecomit+β2Controlit+μi+εit（2）

Consumit=φ0+φ1Ecomit+φ2Innov+φ3Controlit+μi+εit（3）

其中技術創新水平Innov為中介變量，其他變量與基準模型（1）相同。

2.2?變量說明

2.2.1?被解釋變量

本文的被解釋變量為城鄉居民消費差距（Consum）。借鑒魏君英等的研究。本文采用泰爾指數公式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進行計算，為了排除價格等因素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造成的影響，本文以2011年為基期，以不變價格進行調整。

2.2.2?解釋變量

本文的核心解釋變量為電子商務發展（Ecom）。根據閆軍等學者的研究，本文采用各省的人均快遞業務量來表示電子商務發展水平。人均快遞業務量以各省的快遞業務量與年末常住人口的比值衡量。

2.2.3?中介變量

本文的中介變量為技術創新（Innov）。技術創新采用各省的技術創新專利申請數量來表示，為了保持數據的平衡性，對專利申請數量進行對數化處理。

2.2.4?控制變量

本文選取財政支出程度、居民受教育水平、對外開放水平、產業結構水平和城市化水平作為控制變量。財政支出程度（Gove）以地方財政支出與地區生產總值的比例來表示。居民受教育水平（Educ）以大專以上學歷人數與年末常住人口的比例來表示。對外開放水平（Open）以各地進出口總額與地區生產總值的比例表示。產業結構水平（Struc）以第三產業的增加值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例來表示。城市化水平（Urban）以城鎮常住人口數與常住人口總數的比例進行衡量。

2.3?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的數據為2011-2019年中國30個省份的面板數據，各變量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中國統計年鑒以及各個省份的統計年鑒。

3?實證分析

3.1?全樣本回歸分析

根據hausman的檢驗結果，本文采用固定效應進行回歸。單變量回歸顯示，電子商務發展的系數為-0.029，且在1%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電子商務發展有利于縮小城鄉居民消費差距。進一步地，列分別加入財政支出程度、居民受教育水平、對外開放水平、產業結構水平和城市化水平5個控制變量，可以看出，電子商務發展的系數發生了細微變化，但依然在1%水平上顯著為負，且R-sq也在逐漸增大。電子商務的發展系數為-0.014，表明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電子商務發展增長一單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會縮小0.014個單位。本文的假設電子商務發展有利于縮小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假設得到驗證。

3.2?異質性分析

由于中國的電子商務發展還面臨著諸多的問題，如基礎設施建設不足，電子支付、網絡支付存在缺陷以及居民的觀念意識不強等問題。并且各個地區之間的資源稟賦程度以及經濟發展條件存在著巨大的差異，電子商務發展也會因為地區條件的差異而具有不同水平，故本文參照劉夏明和魏英琪（2004）的研究將樣本數據劃分為沿海和內陸地區，進一步考察電子商務發展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影響。電子商務發展水平對沿海地區城鄉居民消費差距存在負向影響卻不顯著。而對內陸地區城鄉居民消費差距則顯著為負，有效縮小了內陸地區的城鄉居民消費差距。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可能是，沿海地區的經濟發展條件均大于內陸地區，電子商務可能不是影響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主要原因。而內陸地區的經濟條件發展相較于沿海地區比較落后，隨著電子商務的普及，農村居民在網絡平臺消費的需求急劇增大，與城市居民的消費需求逐漸縮小。電子商務的發展對內陸地區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縮小產生了有利影響。

3.3?中介效應分析

前文已經驗證了電子商務發展有利于縮小城鄉居民消費差距，那么電子商務發展是通過何種機制縮小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呢？根據上文構建的中介模型，本文引入技術創新這一中介變量，表1展示了技術創新作為中介效應檢驗的估計結果。表1中第（1）列表示數字經濟對電子商務發展的影響，第（2）列表示技術創新作為中介機制發揮的影響。表1中第（2）列顯示，電子商務發展對技術創新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證明了電子商務發展會通過技術創新產生作用。第（3）列顯示在加入中介變量后，電子商務和技術創新水平的系數顯著為負，表明電子商務發展通過技術創新這一機制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產生了影響，電子商務發展通過技術創新這一機制縮小了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假設得到驗證，技術創新發揮了中介作用機制。

3.4?內生性處理

考慮到城鄉居民消費差距除了會受到電子商務發展的影響，還會受到其它因素的影響，遺漏變量會導致內生性問題，故本位采用工具變量法來進一步識別各變量間的關系。K-P?rk?LM的P值為0，Cragg-Donald?Wald?F統計量的值都大于10%的臨界值，表明工具變量的選擇有效。核心解釋變量電子商務發展水平在依然顯著為正。與上文的回歸結果基本一致，本文的核心結論依然成立。

4?穩健性檢驗

為了驗證本文的回歸結果是否具有穩健性，采用以下三類方法進行穩健性檢驗。第一，替換解釋變量電子商務發展水平，借鑒溫珺等（2015）的研究，采用互聯網普及率（Inter），即用互聯網寬帶接入用戶數與常住人口的比例來衡量電子商務發展水平。第二，考慮到因變量極端值對回歸結果的影響，將被解釋變量在1%和99%分位點處進行縮尾后再回歸。第三，4個直轄市的發展水平與省級城市的發展水平存在較大差異，將4個直轄市的數據剔除后再次進行回歸。電子商務的系數與基準回歸相比有細微差別，但都顯著為負，表明了電子商務發展有益于縮小城鄉居民消費差距，本文的回歸結果是穩健可靠的。

5?結論與建議

本文以2011-2019年中國省份的面板數據為基礎，先從理論層面提出了本文的研究假設，再從實證層面檢驗了電子商務發展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影響。并得出了以下研究結論：電子商務發展有利于縮小城鄉居民消費差距，并且電子商務發展對縮小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效應為內陸地區最顯著；技術創新在電子商務發展影響城鄉居民消費差距中發揮了中介作用機制；在經過內生性處理和穩健性檢驗后研究的結論依然成立。

基于以上研究，本文提出如下建議：一是要完善農村地區的電子商務基礎設施建設，緩解城鄉居民消費差距。電子商務基礎設施的建設是保障農村電子商務發展的基礎。一方面，要繼續加大對農村地區信息基礎設施的建設，實現農村地區網絡全覆蓋，村村通寬帶，提升農村地區的互聯網服務水平和農村地區的信息化設施建設水平。另一方面，加強對農村物流體系基礎設施的建設，并構建完整完善的農產品配送體系。二是要加強技術創新力度，促進電子商務發展水平提升。政府要鼓勵吸引所有銷售商品和服務領域的企業加強自己在電商領域內的技術創新力度。企業要利用技術創新開發軟件系統，使得消費者將能夠選擇、熟悉和預先觀看需要購買的產品或服務。三是要改善電子商務的發展環境。電子商務的發展環境受到人才壁壘、地理位置、經濟發展等條件的限制。政府起帶頭作用，在農村地區引進相關的農村電商人才，鼓勵大學生參與農村電商創新，以帶動農村地區的消費需求，引導農民通過電商平臺銷售農產品，解決農產品滯銷的問題。構建城鄉一體化電商系統，逐步打破城鄉之間不平衡的壁壘，縮小城鄉居民之間的消費差距。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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