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敏
去年8月下旬的一天下午,陽光依然猛烈而干燥,似乎并沒有留意到悄然而至的處暑。因為高一、初一的新生錄取工作,所以我照舊回到辦公室加班。
正在做新生培訓方案時,辦公室的門“咚,咚,咚”地響了幾下。“進來吧。”這時,我的視線依然沒有離開電腦屏幕,還在思忖著方案如何做得更周全一些。“校長好,我是高二級的周老師。”一個聲音飄進了我的耳朵,我回過頭來,微笑著說:“周老師好,請坐,有事嗎?”
周老師靦腆地坐下,顯然是有點緊張。“來,喝杯茶吧,這綠茶很清香的。”我招呼他坐下,沏了一杯茶給他,想緩解他的緊張。
周老師可以說是我校270多位教師中普通而沉默的一員。他是華南師范大學本科畢業的,教數學,功底扎實,上課精彩而幽默,學校安排給他的工作都盡職盡責做好,學生很喜歡他。但平時不茍言笑,話語不多,極少與學校領導打招呼,也從未向學校提過任何要求。我知道他是一位好老師,卻沒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校長,我有一件事想求您幫我。”周老師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盡量平緩語氣,親切地說:“周老師,你先說,看我能不能幫上忙。”周老師吞吞吐吐地說:“校長,我父親癱瘓在床,妻子又患有癲癇,我家住在中山路附近,我想請您幫幫我,把我的女兒調到附一小讀書。附一小離我家近,孩子步行只要兩三分鐘。一來她可以自己走路回家,不影響我上午第四節課;二來也能就近照顧她媽媽,萬一我妻子癲癇發作,她能迅速跑回家喂藥給她媽媽吃。我知道令您很為難,但是我確實沒有辦法才來找您,請您幫幫我,向上級領導反映一下,考慮我家庭的實際困難……”
看著眼前這位瘦瘦的周老師,我不知道他思考了多少天,才鼓起勇氣走進我的辦公室;我更不知道,一個家庭,父親癱瘓、妻子患有癲癇、女兒需要照顧,這么重的家庭負擔,周老師是如何做到一節課不耽擱,經常晚上九點多還在辦公室研究數學題,而且把每堂課上得那么出彩、風趣、高效。但我知道,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可想,他今天不會來敲我辦公室的大門,也不會向學校提出任何要求,依然會選擇自己獨自面對一地雞毛的生活和如山的壓力。
想到這里,我強忍著淚水和自責,緊緊握著他的手,一字一頓地說:“周老師,請你放心,我一定親自去和領導說,竭盡我所能幫助你。謝謝你對學校工作的支持和付出,謝謝你一直這么用心地教導學生。”
最是平凡教書家!深受冼夫人“好心”精神滋養的高州教師更是如此,他們秉持純粹的教書育人初心,帶著一份對學生負責、對教育負責的樸素情懷,踏實肯干,不務虛華,任勞任怨,盡心盡責,幾十年如一日地在平凡崗位辛勤耕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生活上,他們樸實、低調、內斂、沉默,從不提過分要求,不作非分之想。除非萬不得已,也不愿意給組織、學校和別人添半分麻煩。他們就是所謂的干實事不張揚不爭功、有困難不聲張不抱怨的“老實人”。正是學校中占大多數的這群“老實人”,維持了學校的正常有序運作,造就了學校事業的興旺發達和蓬勃發展。
帶著一份深深的感動和深刻的反思,作為校長,我覺得要為這些可敬的戰友、可愛的兄弟姐妹做些什么,盡己之所能,熱忱地奉獻他們、回饋他們。
我要做他們知冷知熱、貼心暖心的“知心大姐”,逐一和全校276位教師加了個人微信,專門設置了“校長信箱·教師專箱”,在學校大會上反復叮囑他們通過打電話、發微信、寫信和我交流,當然最好是到我辦公室面對面談心。除工作之外,可以話家常、講心里話、分享“小確幸”,傾訴難事和生活中的不如意。我增加了下級室、教師辦公室的頻次,通過“八卦小分隊”式的閑聊,多渠道了解全校每位教師的家庭、生活相關情況。
我要當好為他們提供堅強保障的“后勤部長”,成立高州市第七中學“為教師辦實事解難事”工作小組,我任組長,納入學校后勤、工會、女工委、教代會等部門,專門解決困難教師幫扶慰問、教師子女入學入托、教師配偶工作安置、重大節假日禮品發放等實際問題,讓教師們無后顧之憂,安心舒心工作。
我要為他們打造一個溫馨、和睦、幸福的“大家庭”,建設好“教師之家”活動室,對全校教師家庭開放,讓他們在節假日有一個參加體育鍛煉、放松娛樂的好去處;學校開展的春游秋游、團隊拓展等活動,倡導教師帶自己的配偶、子女參加,學校工會承擔部分費用;每學期在學校教師飯堂舉行以教職工家庭為單位的廚藝大賽、包餃子大賽,舉辦教師子女聯歡會、書法誦讀比賽、冬令營、夏令營等活動;成立高州市第七中學教師子女獎學助學基金會,每學年頒發一次……點點滴滴,久久為功,讓每位教師真切感受學校這個大家庭的溫暖。
本欄責任編輯 王思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