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與成熟度驅動是旅游休閑城市發展的新動力

季少軍

自20世紀80年代邁克爾·波特提出競爭優勢理論以來，競爭力對經濟發展的重要作用得到國際社會的普遍認可。從企業層面到國家層面，再到區域和城市層面，人們對競爭力的關注焦點也在不斷變化。這種關注點的轉移，一方面是因為區域或城市的貿易開放程度比國家高，它們是經濟增長和財富創造的關鍵地區；另一方面，新型城鎮化建設的快速推進，更是加重了我國城市間競爭的激烈程度1。在此背景下，競爭力就成為推動城市產業功能提升的重要評價手段，基于不同角度展開的城市競爭力評價研究因此不斷涌現。本文聚焦旅游休閑城市的競爭力評價體系，針對影響競爭力水平的眾多因素，著重探討創新與成熟度驅動相關因素對于旅游休閑城市發展的推動作用。

一、旅游休閑城市競爭力的影響因素

當前，我國城市建設的重心正由增量發展階段向存量提質階段過渡，更加注重城市綜合品質的提升，推動了更多地方將旅游休閑城市作為自身的建設目標。這其中既包含擁有旅游先發優勢的城市如杭州、大連，又包含由城市全面發展帶動旅游休閑產業興起的成都、武漢等，還包含因經濟異軍突起而得益的中小型城市如寧波。在各城市的人口規模、資源環境、發展基礎、經濟體量等存在較大差異的情況下，對這些城市的旅游休閑競爭力水平進行評估，有利于各城市有參照性地檢驗自身建設成果，從而有針對性地做出發展戰略的調整。

一個城市的旅游休閑競爭力水平會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和制約。這些因素主要包含3個方面：一是與環境、資源相關的基礎要素，如生態環境、生活環境、景觀資源、文化資源等相關要素；二是與產業相關的效率要素，如餐飲、住宿、交通、購物等方面迎合旅游休閑市場需求的能力要素；三是能夠體現城市在旅游休閑產品與服務供給方面的創新與成熟度水平的要素，如旅游休閑服務的拓展能力、旅游休閑相關行業的商業成熟度等1。注重創新、產業成熟度高的城市往往會吸引更多可移動的資源和人才，打造出更多高品質、差異化、個性化的旅游休閑產品，從而創造更多的社會財富。尤其在我國經濟總量已居于世界第二的當前階段，亟須以創新為基礎，以培育市場和商業的成熟度為導向，助力城市盡快脫離粗放型、快速擴張的經濟增長方式，打破影響經濟進一步提升的制約。

二、創新驅動對于旅游休閑城市發展的作用

創新既指將新想法應用于開發新產品和新服務的過程，又指創造新產品、新服務或能夠為機構帶來積極變化的管理實踐的能力。它可以發生在技術層面，也可以發生在制度或認知層面。創新意味著一個城市擁有高質量的科研機構，注重知識產權保護，在研究與開發方面有大量投入，在產學研之間存在廣泛合作。就旅游休閑城市而言，創新可以從以下5個維度進行理解，即產品創新、組織創新、工藝創新、營銷創新以及管理創新。產品創新是指開發新的旅游休閑產品、服務，或對現有產品、服務進行改進，這包括在技術規范、材料和易用性等方面做出明顯的改進，如故宮博物院和鳳凰衛視采用8K超高清數字技術、4D動感影像等打造的《清明上河圖3.0》藝術展。組織創新是指在企業商業實踐、組織或對外關系中采用新的組織方法，包括改進產品包裝、提升服務效率等方法，如旅游大數據平臺企業采用在線任務管理程序，通過訂單模式招募不同地方的個體技術人員輔助采集當地數據。工藝創新是指實施新的或改進的生產或運送方法，包括在技術、設備或軟件上的重大變化，如通過改進工藝設備提升旅游紀念品的生產效率。營銷創新指的是在產品設計或包裝、產品植入等方面進行改進。管理創新是指將新的管理理念運用于企業的經營運作以及行業與政府主管部門的管理工作中。

創新是促進旅游休閑城市經濟持續增長的關鍵因素2。首先，創新涉及的研究與開發活動能夠為產品、服務等的創新提供信息。當這些信息被轉化為附加值，就成為推動城市旅游休閑產業經濟增長的動力。其次，創新是提高旅游休閑企業生產率的關鍵因素，能夠對人力資本、物質資本和信息資本進行價值創造。而這種價值創造增加了城市居民的總收入，對于居民的生活水平的提升具有積極作用。第三，創新和生產力提升的基礎是城市的教育體系。教育能夠培養具有創造性和批判性思維能力的人才，這些人才的創新思維和創新能力是推動城市可持續發展與比較競爭力提升的重要因素。第四，創新還與發明、創造相關。這些意味著將新的想法用于產品、服務、理念與機構的改造，有助于創造新的商業領域，拓寬產品范圍或營銷渠道，從而提高企業收益，推動地方經濟發展。

三、成熟度驅動對于旅游休閑城市發展的作用

成熟度主要分為商業成熟度和市場成熟度兩個方面。商業成熟度指的是旅游休閑城市的整個商業網絡的質量以及個體旅游休閑企業的運營和戰略的質量3。商業成熟度通過提高市場效率、生產率和盈利能力來促進經濟增長，涉及的因素包括從事旅游休閑產業的本地供應商的數量與質量、生產工藝的精良化、生產過程的復雜性、專業管理的可靠性、產業集群的發展狀態和價值鏈的廣度等。商業生產率對于經濟發達的城市更加重要，因為這些城市不再專注于對自然資源的大力開發，而是更加側重旅游休閑產業相關的商業企業的運作能力與合作能力的提升。從商業世界中的競爭規則來看，旅游休閑企業在向市場推出新產品的過程中，僅僅依靠傳統競爭方式，比如通過提高產品和服務的質量，降低成本，以及服務交付的差異化等遠遠不夠，而是要借助服務反應的速度和靈活性等能力去獲得競爭優勢。此外，旅游休閑城市的商業網絡及其支撐產業的質量是通過相關產業供應商的數量和質量以及相互影響的水平進行衡量的。在這種情況下，當旅游休閑產業部門的某個企業及其供應商在相鄰的商業區域集群中產生關聯時，就能夠提升相互的生產效率，增加創新機會，創造更多的商業價值，助力城市的經濟發展。

市場成熟度指的是城市的相關市場制度的完備程度，市場體系和機制的完整程度，以及市場管理能夠有效調節和促進市場的發展水平4。就旅游休閑城市而言，完善的社會機制，包括政府政策保障體系、社會公益資助機制、企業服務常規化機制等，能夠有力推動旅游休閑城市相關產業以及公共福利事業的可持續發展，同時，能夠有序推動覆蓋社會各群體的平等的社會保障服務體系的形成，從而提升城市的綜合競爭力水平。此外，有效的市場監管機制有助于引導旅游休閑產業的經營與發展思路，維護市場秩序，避免惡性競爭。如設立統一的旅游投訴受理機構來保障投訴渠道通暢、處理及時。

四、創新與成熟度驅動作為旅游休閑城市發展的新動力

誠然，旅游休閑城市的競爭力水平之間存在的差異，是多種因素影響下的結果。相對于環境、資源等基礎要素和產業相關的效率要素，創新與成熟度驅動的相關要素的影響會更加明顯和直接。這與我國的經濟社會發展所處的階段密切相關。經過數十年經濟的穩步增長，我國城市的旅游休閑產業發展整體處于平穩上升趨勢。在現有的市場運營體系下，企業間、城市間的競爭日趨激烈，這種現狀使得創新與成熟度驅動要素就更為值得關注。此外，創新與成熟度要素除了各自對旅游休閑城市的經濟發展具有重要影響外，兩類要素還會共同作用于城市的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1。基于此，未來的旅游休閑城市的打造和建設，不僅需要關注創新和成熟度各自的指標，還需要關注兩類指標之間的相互作用，以推動城市的旅游休閑產業的長期、良性發展。

當然，發展經濟只是城市旅游休閑產業的目標之一，提供迎合市場需求的旅游休閑產品，打造人民滿意的旅游休閑產業才是城市發展的最終目標。因此，旅游休閑城市管理者應當持有長遠的發展觀，舍得在未必有直接經濟收益的公益事業上加大投入，拓展公共空間，優化公共服務。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提升城市的旅游休閑競爭力，建設“以人為本”的旅游休閑產業和宜居、宜游、綠色、韌性的人文城市。

（作者系該院副教授；收稿日期：2023-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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