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政府國窯廠計劃研究

劉濤 王小雨

摘 要：20世紀30年代中期，國民政府為利用明清御窯的國際聲譽提升陶瓷對外貿易水平，曾計劃以景德鎮御窯舊址為中心建設國窯廠。文章通過梳理相關檔案文獻資料，探究國民政府制定國窯廠計劃的社會背景、預期目標和實施路徑，有助于接續景德鎮古代御窯史到新中國“國家用瓷史”的歷史脈絡，為健全完善陶瓷文化保護傳承創新體制機制提供理論支撐。

關鍵詞：國窯廠；國窯廠計劃；景德鎮；御窯

20世紀30年代，經江西省當局及有關機構積極爭取，國民政府國民經濟建設運動委員會總會（簡稱“經建總會”）曾計劃在景德鎮建立國窯廠及原料精制廠，并以中央與江西省政府共同出資、江西省陶業管理局具體負責的形式開始籌備。盡管國窯廠籌備進程因日本全面侵華而被迫終止，但前人在挽救傳統優勢行業中做出的種種努力與經歷的挫折，對于后世振興傳統行業、實現文化傳承創新，仍有重要參考價值。

一、 救亡圖存：國窯廠計劃的提出

鴉片戰爭結束后，西方工業制成品開始以傾銷方式涌入中國市場。同時，中國高附加值的傳統大宗出口商品在國際市場的份額卻日漸萎縮，特別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后，中國陶瓷出口的衰退趨勢更加明顯。1919年，中國陶瓷出口數量尚有410545擔，其后逐年減少，至1930年，僅能達到221499擔。

1936年9月5日出版的《經濟旬刊》第七卷第八期刊發政務信息《實部會同省府在景鎮設國窯》，可能是國窯廠計劃首次出現在公眾視野中。據報道，時任實業部長吳鼎昌在視察景德鎮后，深感改進景德鎮瓷業、復興瓷器出口貿易對增加國庫收入具有重大現實意義，遂決定呈請行政院飭令財政部撥款，由該部會同江西省政府，按照1∶1的出資比例，在景德鎮創設國窯及原料精制廠。[1]出版于1936年12月1日的《工商通訊（南昌）》第一卷第一期以《瓷業消息》欄目作為開篇，發布了四篇報道：《本省瓷業漸趨復興》《為改進瓷質將設立國窯廠（附計劃書）》《籌設景德鎮原料精制工廠（附計劃書）》和《福建省建設廳舉辦閩瓷品評會》，顯示設立國窯廠與原料精制工廠的具體計劃已經初步形成，并獲得有關部門首肯。[2]其中，《為改進瓷質將設立國窯廠（附計劃書）》明確提到廠址設在景德鎮，建設費十萬元。為挽救改善景鎮瓷器，實業部部長與工商管理處處長商定由政府資助設立國窯廠。經陶業管理局擬定計劃，分七廠，除建設費十萬元，另有經常費三萬元。

1937年起，國窯廠的相關籌劃開始加速。由經建總會邀請，中央研究院工程研究所所長周子競（周仁）偕同該所技師韓育樺、中央工業實驗所技士汪璠，與專家、技術人員、工匠等多人，從上海來到江西，會同該省當局與工商管理處處長歐陽瀚存及陶業管理局人員等前往景德鎮一帶實地勘察。專家組一致認為，成立國窯廠刻不容緩，“國窯茍不及早成立，再延宕十年則我國固有之陶瓷，恐將淪于毀滅矣”。

經建總會于3月8日下午召開第二十次談話會，吳鼎昌、周詒春、胡博淵等多人出席，討論通過了《籌設國窯廠及原料精制工廠大綱草案》。[3]1937年5月26日，經建總會常務委員吳鼎昌簽發《函江西省政府為關于國窯廠及原料精制工廠籌備委員業經聘任檢同大綱函請查照由》正式宣布，為復興及改進國內瓷業，依照與江西省政府前期協商結果，決定聘任周仁、蕭純錦、顧毓瑔為國窯廠及原料精制工廠籌備委員，指定蕭純錦為主任籌備委員，會同江西省陶業管理局局長副局長負責籌備。在作為附件下發的《籌設國窯廠及原料精制工廠大綱》中明確指出，依據江西省工商管理處所擬國窯廠及原料精制工廠計劃書、中央研究院工程所周仁所長意見書，籌設國窯廠及原料精制工廠（簡稱“兩廠”）于景德鎮，并設二原料精制分廠于高山渡及大排嶺。兩廠經費投入主要來自中央，具體籌備和后續運營則由江西省陶業管理局負責，兩廠設備費及流動資金按照江西省工商管理處計劃書及周所長調查意見書定為三十六萬元，中央政府擔任四分之三，地方政府擔任四分之一，除已由全國經濟委員會撥助十萬元外再由經建總會撥十七萬元，江西省政府撥九萬元。

二、 興革樣板：國窯廠計劃的預期目標、主要任務與保障措施

規模化的陶瓷生產，從一開始就是以“產品只有依次經過所有工人的手以后才能制成”的工場手工業為主要特征，其基本形式是將較大數量的工人聚集在一個大工場中，按照分工的原則生產整件物品，每個工人只完成一部分工序。[4]然而到了20世紀30年代，人們普遍認同陶瓷產業應該盡可能使用機器代替手工勞動以擴大生產。

景德鎮是歷代宮廷用瓷、封貢和外交禮品用瓷的重要生產基地，也是世界著名的工場手工業城市。明清時期，朝廷在景德鎮設置了專供皇家使用的高等級陶瓷工場，用最優秀的陶瓷藝術人才、最精湛的陶瓷制作技藝、最精細的瓷土和釉料原料、最充足的生產資金，制造出許多精美絕倫的瓷器，并嚴禁民間仿制、使用皇家“同款”產品。在帝制被推翻之后，外國資本主義的經濟侵略日漸加深，國民政府擬設置的國窯廠盡管強調依托御窯廠舊址，但其生產模式卻已經發生重大變化，側重用新理念、新機械、新方法打造一個國內瓷業復興改革的“樣板”，引領示范相關企業共同努力，提高中國陶瓷的國際競爭力和影響力。

首先，在預期目標上，設置國窯廠顯然是要給抵御國外陶瓷傾銷和擴大陶瓷出口探索道路，具有“先行先試”的突出特點。

從明代后期開始，中國瓷器在歐洲暢銷，至清初達到高峰。近代以后，雖然中國陶瓷于出口貿易來說，其所占比重已經遠遠低于政府關注的茶葉、生絲、棉紗、礦物等“大宗商品”，但仍然在世界陶瓷市場占據重要地位，并且是中國半殖民地化后少數能以制成品而非原料形態滿足國際性消費需求的產品門類。

1929年爆發的世界性經濟危機使各主要經濟體社會生產力受到嚴重破壞，國際貿易急劇下滑。1932年之后，國際金融市場開始出現金賤銀貴的現象，引發中國白銀外流、本幣升值、匯率貶值，貿易環境更加惡化。經濟蕭條的加劇給陶瓷出口貿易重新受到政府關注帶來了契機。提升陶瓷生產水平對抵制國外傾銷、增加國家外匯和稅收收入、拓展對外貿易空間有一定價值，因而受到江西地方當局的重視。1934年，杜重遠在景德鎮調查時發現，“全世界之不景氣的狂潮，又卷入中國景鎮，前途益覺暗淡。近數年來窯戶由四千減至一千，工人由念（廿）萬而減至四萬，營業總數由一千四百萬元而縮至二三百萬元”[5]。1935年5月，由國民黨江西省黨部發起舉行“提倡國產瓷器運動周”，要求“無論住戶商店，一律使用國瓷”。為振興江西瓷業，江西省黨部與提倡國貨委員會、南昌市商會、瓷業公會、中西菜館業公會等團體合組“國瓷供銷委員會”，由各行業組織宣傳隊、檢查隊，入戶檢查各店有無使用洋瓷、經售洋瓷，勸導使用國瓷，以確保運動的順利進行。[6]

其次，在主要任務上，是要推動舊有手工制瓷技藝與新型機器生產方式深度融合。

明清時期，景德鎮已經形成了坯戶、窯戶、匣缽廠、紅店等處在陶瓷產業鏈上下游不同環節的眾多手工工場，它們在市場競爭中建立起成熟完備的分工合作體系，極大增強了景德鎮瓷器作為精品瓷的全球影響力，成就了景德鎮世界陶瓷產業中心的地位。這一局面直至近代機械制瓷在歐洲、日本興起后才逐漸發生改變。而伴隨國外機械制瓷產品在國內市場的大肆傾銷，景德鎮陶瓷產業在生產技術、生產組織和產品創新方面也都不再是其他國家模仿、跟蹤的對象。江西工業試驗所的調查報告顯示，景德鎮制瓷技術十分落后，“東西列邦均采用機器制作，改用煤炭燃燒，以減輕成本，廉價適用；景鎮猶固守成法制作，純用手工，產量自然有限，兼之松柴昂貴，所用之窯愈變愈大，以致窯內倒塌之事幾成司空見慣。無怪乎外窯充斥市場，而景鎮瓷業一落千丈”[7]。

當時，人們普遍認為，中國瓷器貿易逆差的根源在于“人工制造不能與機械爭衡，而原料不精，出品光彩色澤比較落后”，需要用新式機械精制各種原料，將新式設備與傳統手工工藝結合起來，發展新式制瓷工業。[8]在經建總會印發的《函江西省政府為關于國窯廠及原料精制工廠籌備委員業經聘任檢同大綱函請查照由》附件中，籌設國窯廠及原料精制工廠的總預算為三十六萬元，其中二十五萬元將用于購置新式機器設備，占總預算的份額高達69.4%；流動資金為十一萬元，只占總預算的30.6%；國窯廠對傳統手工技藝需求最多，包括釉下彩工、釉上彩工等工種在內的職工工資及伙食費總計一萬三千四百元，還不到國窯廠流動資金的半數。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形，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創設國窯廠的目的是用新機械、新工藝去革新舊式制瓷流程，而非在御窯廠舊址上保存并發揚舊有的技術。江西省陶業管理局首任局長杜重遠曾留學日本，在東京高等工業學校窯業科就讀，專攻機器制陶技術及理論。他的創業經驗為在陶瓷生產中采用新機械、新工藝的輝煌前景作出了更加生動、可信的注解。杜重遠曾創辦肇新窯業公司，該公司制瓷工廠向日本名古屋中央鐵工廠訂購整套制瓷設備，具備年產千萬件生產能力，于1929 年8月16日正式投產。產品價格僅相當于同類外國產品的一半甚至更低，在較短時間內就打開了銷路，使曾以低價傾銷獨霸東北陶瓷市場的日資企業遭受重創，部分企業因此停業或被迫轉產耐火材料。[9]

第三，在保障措施方面，重點是促進企業通過生產經營活動獲得合理的利潤，并從中提取陶瓷改良費以推動國內陶瓷產業的永續發展。

元明清時期的御窯專為皇室服務，嚴禁民間仿制燒造，禁止或嚴格限制進入流通市場。民國時期，這種不計成本投入的御窯廠模式走向終結。在御窯廠舊址上建立的江西瓷業公司原計劃為官商合辦，因為官股資金長期不到位而轉成商辦。該公司號稱接續前清御窯的衣缽，產品制作精良，國內外銷路看好，卻長期受制于資本不足而難以擴張，并不足以支撐其經理康達提出的改良傳統制瓷工藝、發展規模化工業生產的宏偉規劃。根據《籌設國窯廠及原料精制工廠大綱》的規定，地方政府承擔四分之一經費，江西省陶業管理局負責具體籌備和后續運營，經建總會與江西省政府共同監管企業的年度預算、結算和盈余分配。籌設國窯廠及原料精制工廠的經費投入全部來自財政撥款，這樣的投資模式顯示了國家層面對復興景德鎮陶瓷產業的決心和信心，有助于化解實收資本不足影響生產規模擴張的困境。中央和地方雙重監督，行業主管部門建設運營，也有利于規避和遏制可能出現的貪污浪費行為。

三、 破舊立新：統制經濟政策與國窯廠計劃的體制機制問題

國窯廠計劃的出臺可以說是國民政府經濟政策向統制經濟轉型的結果。先行撥助十萬元經費的全國經濟委員會、最終批準實施國窯廠計劃的經建總會都是專為統制經濟而設立。20 世紀30 年代初，在全球經濟大蕭條的沖擊下，基于對自由主義經濟體制不良后果的反思，政府干預經濟的世界性潮流出現了。奉行國家至上、主張依靠行政權力對經濟進行控制干預，同時又承認私有產權和私營企業的統制經濟思想不但在德、意等國開始流行，也對國民政府的經濟政策產生了巨大影響。1933年9月，國民政府行政院長兼財政部長宋子文在出席世界經濟會議以后，極力主張中國學習歐美實施統制經濟。1933年10月，全國經濟委員會作為統制全國經濟發展的重要機關之一，正式宣布成立。[10] 1935年底召開的國民黨五屆一中全會通過《確立國民經濟建設實施大綱案》，行文中反復出現對工業建設、進出口和物價的“統制”。1936年6月3日，蔣介石為發起設立國民經濟建設運動委員會通電全國，宣布自任會長，孔祥熙任副會長，吳鼎昌與翁文灝為籌備委員；同時要求各省和直轄市成立分會，各縣成立支會，所有分、支會并由地方最高行政長官籌組委員會。1937年2月，國民黨五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國經濟建設方案》，實際就是一個完整、明確的五年建設計劃。[11]

耐人尋味的是，稍晚于景德鎮國窯廠計劃的公布，1937年6月18日，經建總會以會長蔣介石的名義下發公文，部署國民經濟建設運動委員會湖南分會和醴陵縣政府會同有關部門制定改進湖南省陶瓷業的具體辦法，并對“醴陵增設國窯廠開發天然富源”問題進行討論。附錄的專家意見書明確指出醴陵、衡陽、長沙、湘陰、湘潭等處優質陶瓷原料儲量豐富，醴陵有瓷業學校及瓷業公司的基礎，長沙居南北要沖、交通十分便利，配合資源委員會擬在長沙設立的電料燈泡工廠、耐火材料廠，“專注重于高級陶瓷器及化學瓷器之制造，全力集中于此，以期完成發展陶瓷工業之目的，則長沙與景德鎮不難并駕齊驅也”[12]。究其根本，啟動景德鎮國窯廠建設計劃，提出江西、湖南兩個國窯廠并駕齊驅的構想，都是國民政府制定統制經濟政策、調動各方積極性，發揮地方資源和產業優勢，推動官民協作以實現“盡人力辟地利均供求暢流通以謀國民經濟之健全發展”總目標的具體體現。[13]

統制經濟政策的實施并非要用國營企業全盤取代或實際控制私營企業，以壟斷達到與民爭利，而是要把政府、廠家、商家、民眾聯合起來共謀經濟發展，共享經濟收益。景德鎮國窯廠接續明清御窯廠文脈，有出口瓷器的悠久歷史和卓越聲譽，命名“國窯”實至名歸。湖南醴陵同為著名的產瓷區域，并且從清朝末年就創辦瓷業學校和瓷業公司，獲準創辦國窯廠的最重要原因，可能是通過與景德鎮國窯廠的“并駕齊驅”來激發國內陶瓷產業的競爭活力，盡可能避免官辦企業因循守舊、貪污浪費。簽字批準景德鎮國窯廠計劃的吳鼎昌是國民政府制定、實施統制經濟政策的核心層成員，并在全面抗戰爆發后長期擔任貴州省政府主席，積極興辦工礦企業。基于從清朝政府、民國北京政府到南京國民政府時期在政界、實業界、金融界長期從事高層管理工作的經歷，吳鼎昌贊同逐步而又謹慎地實現統制經濟，反對國營企業的過分壟斷。他特別重視用既獨立于政府，又受政府領導，且有“任計劃、提倡、統籌之責”實權的“官商合辦之健全公司”，引領行業有序競爭、共同發展。在貴州任上撰寫的《花溪閑筆》一書中，吳鼎昌說：“工礦事業，除因性質特殊，必須政府單獨舉辦者外，不宜多歸官辦，亦不宜概聽商辦，更不宜官商零亂爭辦……得官辦之利，而無官辦之弊，有商辦之便宜，而免商辦之操縱。”[14]

景德鎮國窯廠計劃籌備時間為六個月，但之后爆發的“七七事變”將這一進程徹底中斷。一方面，是由于在全民族抗日救亡、集中全部資源于對抗外敵的戰時經濟體制下，陶瓷藝術的傳承弘揚只能留待將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各國先后卷入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旋渦，人民生活水平急劇下降，使拓展陶瓷貿易空間、增加陶瓷出口收入的目標變得難以實現。

四、 結語

國民政府在景德鎮建設國窯廠的計劃因全面抗戰爆發而夭折，新中國成立后，與之有相似定位的項目也未再啟動。景德鎮之所以成為公認的“瓷業高峰”，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瓷器外銷中長期扮演主要生產基地的關鍵角色。在景德鎮構建完善以國瓷為標識的展示系統、以國瓷為卓越品牌的國瓷文化認知，既應該對景德鎮陶瓷作為國宴、國禮和國家領導人用瓷的歷史脈絡進行全面梳理，同時也必須重視汲取其他文明養分、積聚文明互鑒活力，充分發揮對陶瓷產品創新發展的促進作用。

*本文系2020年度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景德鎮國家陶瓷文化傳承創新試驗區發展研究”（項目編號：20@ZH036）子課題“國家試驗區發展戰略與體制機制創新研究”階段性研究成果。

注釋與參考文獻

[1]實部會同省府在景鎮設國窯[J].經濟旬刊，1936，7（8）：79-80.

[2][8]瓷業消息[J].工商通訊（南昌），1936（1）：1-10.

[3]通過籌設國窯廠及原料精制工廠[J].國民經濟建設，1937，2（4）：2.

[4]恩格斯.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展[M]//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97.

[5]杜重遠.景德鎮瓷業調查記[J].經濟旬刊，1934，3（10）：38-42.

[6]南昌提倡國瓷運動[J].經濟旬刊，1935，4（15）：74-77.

[7]制瓷試驗經過[J].江西工業試驗所工作報告，1934（1）：51.

[9]張志強，徐建東.杜重遠與奉天肇新窯業公司[J].遼寧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4（2）：86-90.

[10]杜恂誠.南京國民政府統制經濟政策的實現途徑[J].中國經濟史研究，2016（3）：17.

[11]吳敏超.戰前國民經濟建設運動中的朝野努力與分歧[C]//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編.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青年學術論壇（2012年卷）.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244-267.

[12]國民經濟建設委員會總會會報第三十八期[J].實業公報，1937（343）：91-94.

[13]蔣中正.國民經濟建設運動之意義及其實施[J].新運月刊，1936（35）：64-71.

[14]何長鳳.吳鼎昌與貴州[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10：114-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