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濤
摘 要:思考檔案數據共享的價值問題,有助于探尋檔案行業數據化轉型的內在邏輯與價值意蘊。以檔案雙元價值論為指導,發現檔案數據是工具價值與信息價值的雙元價值結合體,共享是檔案數據價值最大化實現的必然選擇。對檔案數據價值的認識偏頗,成為實踐中檔案數據不愿共享、不敢共享與不能共享的思想根源。遵循“雙元并重”的價值理念,檔案數據共享既要重視工具價值的“求真”,確保共享檔案數據的真實性;也要關注信息價值的“促用”,提升檔案數據共享的實效性。
關鍵詞:檔案數據共享;工具價值;信息價值;檔案雙元價值論
分類號:G270
Research on Archive Data Sharin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rchival Dualistic Value
Yi Tao
( Archives of Zhejiang Normal University, Jinhua, Zhejiang 321004 )
Abstract: Studying the value of archival data sharing is helpful to explore the internal logic and value implication of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the archival industry. Guided by the Archival Dualistic Value theory, it is found that archival data is a combination of instrumental value and information value, and sharing is an inevitable choice to maximize the value of archival data. The biased understanding of the value of archival data has become the ideological roots of not willing to share, not daring to share and not being able to share. Following the value concept of "dual emphasis", archival data sharing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he "truth-seeking" orientation of instrumental value to ensure the authenticity of shared archival data. We should also pay attention to the “utilization promotion” of information value and improve the effectiveness of archival data sharing.
Keywords: Archival Data Sharing; Instrumental Value; Information Value; Archival Dualistic Value
數據時代,信息技術的發展推動檔案形成環境由“模擬態”“數字態”向“數據態”[1]轉變,也讓檔案數據的核心地位和核心價值日益凸顯,并已成為重要的戰略資源和無形資產。[2]在此背景下,數據科學的發展和數據密集型科學范式的出現,讓包括檔案學在內的信息資源管理學科更加關注這一領域的問題。[3]當前,有關“檔案數據共享”的研究集中分布在兩個方面:一是檔案數據共享的策略研究,包括基于公眾邏輯的檔案數據共享“K2C”模型[4],企業檔案數據共享的理論與框架[5],檔案遠程服務的數據共享模型[6]等方面;二是檔案數據共享的實踐探索,相關成果集中在醫院檔案[7]、城建檔案[8]以及政務檔案[9]等領域。總體而言,已有相關研究成果側重探尋檔案數據共享的實際解決方案,但缺少基于檔案學基礎理論的分析思考。
以《雙元價值觀的視野:中國檔案事業的傳統與現代化》一書的出版為標志,檔案雙元價值論的提出已逾二十年。二十年來,在對蘭克史學、經典管理理論和文獻交流理論的分析研究中,這一學術觀點的理論內涵得到不斷豐富;在解析檔案價值實現“橢圓現象”的基礎上,檔案雙元價值立體模型[10]得以建構完善;在國內被認同贊許的同時,其核心思想也實現了域外傳播[11],一系列的充實發展也讓這一國內原創的檔案學理論實現從“觀念”到“理論”的轉型蛻變。[12]因此,本文借助檔案雙元價值理論,嘗試從價值意蘊與價值實現兩個角度來探討檔案數據共享的內在邏輯與實現路徑,希冀為這一問題的后續研究的拓展起到拋磚引玉作用。
1 檔案數據價值的“雙元”闡釋
檔案數據是指“數據化的檔案信息及具備檔案性質的數據記錄”[13],具體包括“檔案化的數據”與“數據態的檔案”兩種形式。二者具有過程層面的差異性與結果層面的一致性,通過歸檔程序最終實現基本含義的相通。[14]檔案數據同時具有檔案與數據的一般屬性,著重強調檔案的數據化形態,對傳統檔案概念的外延有較大擴展,包含那些未被檔案部門納入保管范圍的數據,以及在檔案管理過程中產生的數據。[15]結合共享的一般含義,檔案數據共享可以理解為,將檔案數據的使用權或知情權與其他主體進行合法分享,實現檔案數據共同擁有的傳播行為。與傳統的檔案共享概念相比,檔案數據共享著重強調“數據態”檔案的合法分享,共享程度更深入、共享手段更先進、共享效益更突出。
1.1 檔案數據的工具價值
檔案雙元價值論認為,檔案“作為一種行為方式,人類的初衷在于借助它的結構形式所賦予的功能,可稱為‘工具價值”[16]。作為一種具有普遍意義的社會現象,檔案的產生是社會發展到需要借助檔案行為方式來實現社會治理目標的必然結果。結繩刻契、甲骨金文、絹帛紙張抑或數字檔案,雖有載體形態的巨大差別,但其存在意義仍統一于自身的工具價值。古代檔案管理中的文卷交結制、半印勘合制、文書檔案連鎖法、照刷磨勘文卷制等,都是在長期探索維護檔案工具價值過程中逐步形成的制度規范。
檔案數據承襲了檔案的這一社會屬性,作為一種“與社會的同構和對應關系”[17],檔案數據從根本上而言是一種功能,表現為人們借以維護憑證信息的證據力,這也是檔案數據區別于一般數字資源的本質屬性的表現。近些年,在檔案領域有兩種代表性的觀點:一是認為檔案都屬于大數據,大數據也都屬于檔案;二是認為以大數據管理局為代表的信息管理機構掌握了大量的數據資源,檔案部門的存在價值將受到巨大挑戰。這兩種觀點有著內在的邏輯一致性,因為忽視檔案數據的工具價值導致對檔案數據產生了泛化理解,將檔案數據與一般數據等同,從而對數據時代檔案機構的自身價值、應對能力與發展前途產生迷茫和質疑。
1.2 檔案數據的信息價值
檔案雙元價值論認為,檔案“作為記錄或者文獻歸屬的實體(或結構對象實體),其內容負載的價值,稱之為‘信息價值”[18]。檔案數據的信息價值一方面表現為參考價值,也即謝倫伯格所言的“情報價值”。“數據態”檔案在情報價值上與“模擬態”檔案和“數字態”檔案并沒有本質區別,但是具有更細的信息粒度、更全的檢索途徑、更強的展陳方式,從而更有利于檔案數據信息價值的發揮。
檔案數據的信息價值另一方面表現為檔案知識價值,具體指檔案滿足主體擴展與豐富知識儲備,提升個人技能需求的程度。[19]檔案數據可以拆解為相互獨立又密切關聯的數據元素,依據一定的相互關系組合成多元數據網,從而實現基于邏輯關系的集群性信息價值。數據時代,“檔案知識是檔案數據規范化、關聯化、語義化的結果”[20],新興的技術和工具為實現檔案數據知識價值提供了更多可能。
1.3 共享是檔案數據價值實現的必然選擇
檔案價值實現是檔案潛在價值(本體意義)向現實價值的轉換過程。[21]從主客體關系的角度,檔案價值實現可以理解為檔案價值客體滿足檔案主體需要的過程。從信息資源管理的角度,資源的有限性和分布的不均衡性,使信息資源的有效利用必須最大限度地實現信息資源共享。[22]作為一種特殊的信息資源,共享成為檔案數據價值實現的必然選擇。
其一,共享有助于推動檔案數據工具價值從鉗制意義的控制走向科學管理意義的控制。在一元檔案價值觀時代,檔案的工具價值表現為純粹的鉗制作用。檔案成為皇權治國的統治利器,甚至連“九卿翰林部員有終身不得窺一字者”,就更遑論檔案的共享與傳播。然而,在檔案價值從“一元”向“雙元”的轉變過程中,在社會轉型變革、民主意識覺醒與傳播手段豐富等因素的綜合影響下,只注重檔案工具價值的鉗制意義將難以為繼。
共享將檔案數據的使用權或知情權予以分享,實現從鉗制意義的“堵”向科學管理意義的“疏”轉變。共享滿足了更多社會主體對檔案數據的知悉意愿和利用訴求,避免因為信息獲取不暢而造成猜疑誹謗、決策失誤等不利后果。合理的檔案數據共享有助于形成穩定有序的社會環境,更科學地實現檔案數據工具價值的社會控制目標。考察近代著名管理學家的檔案思想也發現,他們在認為檔案具有“管理的機器”“合于理性的工具”“以知識為依據來進行控制”等工具價值的同時,也強調要熟悉檔案才能達到最理想狀態,要將傳統經驗記錄下來并加以運用[23],體現出對檔案信息應用與檔案工具價值實現的內在一致性認同。
其二,共享有助于檔案數據信息價值的全面實現。首先,共享可以擴展檔案數據信息價值的實現范圍。從用戶角度來說,共享讓檔案利用者能夠獲取更多的檔案數據,擴大了可獲取檔案信息的范圍;從檔案機構角度來說,共享讓其館藏檔案數據能滿足更多的檔案利用需求,拓展了檔案機構的用戶空間。這種雙向放大效應將使檔案數據的總體價值急劇增加,檔案信息價值的覆蓋范圍實現量的擴展。
共享還可以節省檔案數據信息價值的實現成本。一方面,共享意味著能更加合理地實現檔案資源配置,避免在檔案收集、存貯和管理等環節的重復浪費。共享還讓一部分“沉睡”的檔案數據在其他地方找到用武之地,提高了檔案數據的共享產出效益。另一方面,共享意味著檔案數據的建設主體增加,在提升檔案數據總量的基礎上,也分攤了檔案數據共享的成本投入,降低了檔案數據信息價值的實現成本。
2 阻礙檔案數據共享的“雙元”剖析
共享代表了檔案界在數據時代的發展方向,但是通向這一目標的過程注定不會平坦。利用檔案雙元價值論進行分析發現,檔案數據共享中的諸多問題,本質上源于對工具價值與信息價值的認識偏頗,導致二者在失衡狀況下無法促成檔案價值的“充分實現”。
2.1 不敢共享:檔案數據工具價值的“異化謹慎”
檔案產生的初衷是作為管理控制的工具,檔案與“神秘”“封禁”有著與生俱來的緊密關聯。過度強調檔案的管控作用,對檔案數據秉承“異化謹慎”的心態,成為檔案數據不敢共享的認識根源。
其一,檔案數據工具價值優先的思維。我國檔案機構雖已實現從古代“檔房”向現代“檔案館”的轉變,但是檔案封閉思想卻從未完全消散。在檔案數據工具價值優先的思維影響下,認為“封閉”比“共享”更安全,“保密”比“公開”更重要也就在預料之中。
其二,檔案數據安全隱患的擔憂。以磁性介質為主的檔案數據存儲設備存在容易損壞的潛在風險,而技術更迭造成的數據不能讀取情況也是不能忽視的安全問題。檔案數據共享過程中遭受非法竊取、黑客入侵、病毒感染等情況,可能造成侵害國家安全、個人隱私、知識產權、商業秘密的嚴重后果。同時,共享檔案數據被深度挖掘后所存在的潛在危險性[24],隨著數據分析技術的發展也將日益凸顯。
其三,容錯保障機制的缺失。檔案數據共享的相關法規,明顯表現出工具為重的價值傾向。一方面,強調檔案數據的工具效用,對于數據處理的不當行為設有明確的處罰條款;另一方面,對于數據共享中的過失行為缺乏有力的容錯機制,缺失具體有效的司法救濟。因此,在對共享后果“未知恐懼”的影響下,不敢共享的保守思維被進一步加強。
2.2 不愿共享:檔案數據信息價值的“善財難舍”
我國當前權力配置以“事權”為中心,無法避免部門利益的存在,導致部門之間因缺乏數據共享的內在動力而不愿共享。檔案數據價值的不斷提升,反而進一步加劇了部門獨占和規避監督的保守心態。
其一,不愿共享源于對檔案數據信息價值的獨占思維。數據時代,數據資源的重要性受到國內外廣泛關注,數據治理能力是一個國家綜合國力的重要體現。在這樣的背景下,共享雖然有助于實現檔案數據的信息價值,但是也讓檔案數據主體失去了資源獨占的相對優勢,檔案數據的話語權和主體地位都受到削弱。因此,在數據獨占思維的影響下,檔案數據主體往往對共享缺乏真正的內心認同。
其二,不愿共享還源于對檔案數據監督的主動回避。共享在帶來利用便捷的同時,往往也意味著檔案數據主體將被置于“陽光”之下,需要接受更大范圍的公眾監督。通過共享,更多的機構和個人能夠發現檔案數據中可能存在的數據造假、數據謊報、數據瞞報等問題,讓檔案數據主體的工作缺失增加了被曝光的可能。因此,在回避監督的驅動下,檔案數據主體自然缺乏共享意愿。
2.3 不能共享:檔案數據價值實現的“無米之炊”
檔案雙元價值論認為,檔案的價值實現量與檔案的價值本體量之間并不完全相等,呈現出動態、偶然與累加等特點。[25]這種差別與檔案價值的實現條件有著密切關聯,由于頂層設計、技術規范、協同機制等方面的要素缺失,檔案數據共享往往表現出“無米之炊”的困擾。
其一,檔案數據共享的技術準備不足。迄今為止,國家層面仍缺乏與檔案數據共享密切相關的行業法規、數據標準與接口規范等頂層設計。這也導致在檔案數據共享實踐中需要對檔案數據語義進行重復解釋和多次翻譯,降低了檔案數據的使用體驗。同時,異構的檔案管理系統和非結構化的數據形式也導致檔案數據的流通性差、共通性弱,客觀上造成檔案數據的封閉現象。
其二,檔案數據共享的主體協同不夠。我國現有的檔案管理體系,既有依據行政層級建立的各級綜合檔案館,也有依據行業領域建立的各種專門檔案館,還有大量企事業單位的內部檔案機構。這種“條”“塊”并存的復雜檔案網絡,無疑給檔案數據主體之間的互助協作增加了難度,單純依靠行政命令與專業自覺,顯然無法取得理想的部門協同效果。
其三,檔案數據共享的邊界不清。一是共享內容邊界,決定了可以對外分享的檔案數據范圍。已有法規對于共享內容的規定,過于原則而缺乏可操作性,導致實踐中檔案數據所有者的自由裁量權過大,檔案數據共享內容邊界模糊。二是共享程度邊界,主要是指對檔案數據訪問控制權限的細分程度。檔案領域在數據共享方面所采取的粗放賦權方法,一方面有可能擴大主體權限而增加數據泄漏風險;另一方面也可能因為謹慎賦權而導致共享內容被壓縮,影響檔案數據共享的實際成效。
3 實現檔案數據共享的“雙元”路徑
檔案雙元價值論強調檔案價值的“雙元并重”,認為雙元價值結合程度愈高,檔案價值實現量就愈大,檔案價值實現就愈接近檔案價值本體。相反,偏頗工具價值與信息價值中的任何一方,都會導致檔案價值實現程度變小。[26]因此,檔案數據共享的實踐理路,要以工具價值與信息價值的平衡為原則,以求檔案數據價值得到最大化實現。
3.1 求真:以維護檔案數據工具價值為共享前提
共享與開放相伴,檔案數據開放共享表面上與其信息價值有著更直觀的聯系。現有的理論研究與實踐探索也主要聚焦在檔案數據共享的技術層面,關注共享檔案數據“用”的效率,表現出明顯的技術理性傾向。檔案工具價值作為一種主導性價值,是檔案存在的直接價值[27],但是已有研究卻少有對共享檔案數據“真”的思考,缺乏對其憑證價值與控制功能的關注。因此,推動檔案數據共享走向深入,不能以放棄工具價值為代價來樹立開放形象,反而要明明白白地強調檔案的社會工具價值。[28]
其一,建立檔案數據全程共享模式。所謂全程共享是指對檔案數據采集、整理、保存、利用的整個生命周期實行全過程共享。采集階段,通過內容劃控與權限控制相結合的方式來確立共享權限,使檔案數據采集呈現利于共享的“合目的性的邏輯結構”。整理階段,因為檔案數據的集合性程度愈高,檔案“真”的程度就愈高,因此需要注意檔案數據內容的連續性和完整性。總體而言,建立全程共享的理念和運行體系,實現對檔案數據的可信性、可關聯性、可追溯性的全程管理,有利于維護檔案數據的憑證價值,確保共享的檔案數據是可信的真實數據。
其二,建立檔案數據安全共享體系。一是要利用法律來規范檔案數據共享行為。以《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為基礎法規,結合檔案數據自身特點,建立檔案數據安全風險評估、監測、預警、審查和應急處理機制,盡快出臺《檔案數據安全法》。二是要利用技術來增強檔案數據共享能力。例如,通過智能合約、數字簽名、星際文件系統(IPFS)、公有鏈與聯盟鏈結合等技術,實現對檔案數據的保護、驗證、恢復與共享。三是要提升利益相關方數據素養。數據素養是公民對海量數據進行采集、整理、分析和利用的綜合能力,對于檔案事業是一項全新卻不可回避的重要工作。[29]總之,維護檔案數據安全是檔案數據“求真”的必然要求,也是開展檔案數據共享的前提和基礎。
3.2 促用:以實現檔案數據信息價值為共享目標
在維護工具價值的同時,檔案數據共享也需要關注信息價值的實現問題。推動檔案數據共享,需要轉變封閉保守的傳統心態,樹立檔案數據是戰略資源、公有產品與共享增值的理念。當然,作為一個極富挑戰性的研究話題,這種共享環境的建立需要多種因素的綜合作用。
其一,健全檔案數據協同共享機制。首先,為了解決共享參與主體的后顧之憂,需要明確檔案數據的所有權關系,界定檔案數據共享參與各方的權利義務關系,明確各自的具體權利和職責。其次,建立檔案數據共享的容錯與監督機制。在不違背現有法規基本精神的基礎上,對于檔案數據共享中的過失行為給予相應的減責免責處理,形成鼓勵共享的制度導向。最后,還應將數據質量、共享數量、使用行為等納入考核評價體系,監督保障檔案數據主體共享行為的積極性、準確性和規范性。
其二,加強檔案數據共享技術保障。首先,應制定檔案數據共享的關鍵技術標準。我國在某些關鍵的檔案數據法規標準上仍欠缺很大[30],需要加強檔案數據接口、數據格式、數據處理、數據著錄、元數據結構等方面的標準規范建設。同時,應對已有檔案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將共享標準融入系統設計和數據采集過程,做到從源頭規范。其次,須建立并完善一體化智能化檔案數據平臺。2022年7月,全國檔案查詢利用服務平臺正式上線,為建立檔案數據共享聯動機制、實現全國檔案數據利用“一網通辦”奠定基礎。此后,還須不斷拓展平臺功能,做好與省市級檔案平臺的有效對接,切實提高檔案數據的共享水平。最后,還應加大區塊鏈技術在檔案數據共享中的研究及應用。區塊鏈去中心化、加戳加密、多鏈配合、智能合約等核心技術與檔案數據共享防篡改、安全可信、提升效能的目標有著高度一致性,需要檔案界加強共識來開展集中攻關式研究。
其三,發揮共享檔案數據的知識價值。數據時代,檔案數據信息價值迎來了以參考價值為主向、以知識價值為主的提升契機。利用本體建模、數據挖掘、知識組織等信息技術,能夠將離散的檔案數據序化組織為系統的檔案知識,從而更好地展現檔案數據的知識價值。以檔案編研為例,房小可等人[31]就利用引文分析、主題挖掘方法、可視化工具等完成了編研材料的資源搜集、信息加工與成果展示,實現智能化、精準化和快速化的工作目標。以檔案數據的知識聚合為基礎,還可以實現個性化的知識定制。根據用戶個性化的知識需求,聚合相關的數據信息,并在檔案數據知識庫中建立以用戶為識別標簽的知識模塊,從而為用戶提供個性化的知識服務。
4 結 語
2020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構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場化配置體制機制的意見》出臺,數據作為繼土地、勞動力、資本、技術之后的第五種新型生產要素被正式寫入國家文件。2023年3月,國家數據局在新一輪國家機構改革中應運而生。這些都表明,數據已經成為“數字中國”建設中不可或缺的基礎性資源和關鍵生產要素。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檔案工作正經歷一個“從管檔案實體到管檔案數據”的變革過程,而檔案數據共享無疑是實現這一轉型的“接駁點”。可以預見的是,伴隨這一變革過程,檔案數據共享的內在價值、協作意義與實踐效用將逐漸形成行業共識并贏得社會認同。檔案雙元價值論緣起于對傳統“檔房”向近代“檔案館”轉型的理論思考,也將在檔案行業數據化轉型過程中不斷豐富內涵。在檔案雙元價值觀的觀照下,檔案數據共享既要重視工具價值的“求真”,也要關注信息價值的“促用”,才能在推動檔案行業融入數據化浪潮的同時,彰顯檔案數據的個性特點和獨特價值。
*本文系國家檔案局科技項目“基于‘最多跑一次改革的數字檔案資源整合共享機制研究”(項目編號:2019-X-18)階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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