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之武退秦師》中兩類人物的形象分析

文王音

摘 要 敘事類作品既要重點刻畫好中心人物，充分揭示其鮮明性格特征，也要刻畫好次要人物，充分發揮其對主要人物的陪襯烘托作用。分析《燭之武退秦師》中的主要人物如晉侯、秦伯、燭之武與次要人物如鄭伯、佚之狐、子犯，有助于全面深入理解文章的內涵。

關鍵詞 《燭之武退秦師》 兩類人物 形象分析

《燭之武退秦師》刻畫了兩類人物，一類是主要人物如晉侯、秦伯、燭之武，一類是次要人物如鄭伯、佚之狐、子犯。深入分析這兩類人物的形象，有助于全面深刻把握本文的豐富意蘊。

一、《燭之武退秦師》中主要人物形象分析

在這個燭之武退秦師的故事中，晉侯、秦伯、燭之武三人是主要人物，應作重點探究分析。

先說晉侯。應該說，晉侯有擴張領土的侵略野心，知己知彼、善于謀斷，頭腦清醒、能靈活應變。晉國是秦晉聯軍圍攻鄭國的發起者、主動方，理由是鄭國曾對晉文公無禮，且鄭國同時依附于楚國與晉國。無論怎樣的理由，都不能掩蓋晉侯擴張領土的侵略野心。晉侯知道單憑晉國不足以對鄭國形成壓倒性的優勢，他需要借助秦國的力量，幫助自己達成侵占鄭國的目的。當然，晉侯也明白，天下無利不起早，秦國不會白幫晉國，所以，這中間，晉侯少不了利誘秦伯，許諾秦伯某種好處。晉侯確實是知己知彼、善于謀斷的。可是，突然之間傳來秦鄭結盟的消息，令晉國上下震驚，秦伯背盟叛敵，還派出三員大將協助鄭國戍邊。這對晉侯來說是最大的失算。但是，晉侯沒有失方寸亂心神，他果斷拒絕了子犯“請擊之”的建議。晉侯知道，這次圍攻鄭國的晉、秦聯盟基礎并不牢固，既然秦與鄭結盟了，想必是秦伯得到了鄭國某種許諾，秦伯能獲得更大的利益，況且秦伯已留下三員大將助鄭戍邊，表明秦與鄭已達成某種默契，早有對付晉國的準備了。所以，晉侯不愿意捅破與秦貌合神離的窗戶紙，不能與秦國搞僵了關系。因為失去了秦國的助力，單憑晉國之力，對鄭沒有取勝的十足把握。所以，最佳選擇是撤軍回國，靜觀其變，圖鄭大計日后再說。“吾其還也”的決定表明，晉侯在突發變故面前頭腦清醒，能靈活應變。

次說秦伯。秦伯沒有原則，自私圖利。秦伯助晉圍鄭，不管什么原因，不管晉侯許諾了秦伯怎樣的條件，在鄭國大夫佚之狐眼里，秦伯是沒有原則的貪利者。既然晉國能夠利誘秦伯，那么鄭國也可以派人以利說秦。從燭之武說秦的言辭要點與結果看，秦伯正是自私貪利之人，沒有原則。“亡鄭陪鄰”自然會削弱秦國實力，秦伯不會干；“舍鄭以為東道主”對秦有益，秦伯是樂意的；晉惠公曾受秦君恩惠，答應讓出焦、瑕二城給秦國，結果“朝濟而夕設版”，晉君的言而無信，經燭之武提醒，秦伯自然不會再輕信；晉國貪得無厭，燭之武點化之后，秦伯自會比較權衡。因此，“與鄭人盟”的最終選擇，不是為了鄭國的利益，而完全是為了秦國自己的利益。為切實保證秦國的利益，秦伯哪里還顧得了秦晉圍鄭之約，秦伯不僅單方面毀掉與晉的盟約，還派杞子、逢孫、楊孫三將協助鄭國戍邊之后，才放心撤軍回去。這就足以說明秦伯確實是自私圖利的，維護自身利益才是他的最高原則。

最后說故事的核心人物燭之武。燭之武很有個性鋒芒，無懼艱險，聰慧機辯。燭之武確實有才華和名氣，至少佚之狐很了解他的才華，鄭伯聽說過這個人。不然，在鄭國被晉秦聯軍圍攻的危急關頭，佚之狐怎么會胸有成竹地舉薦他出使秦國，斷言他必退秦師呢？鄭伯怎么會輕易同意佚之狐的舉薦，不惜放下身價向燭之武道歉，竭力請求燭之武出使秦國呢？既然燭之武真有才名，為何年過古稀仍是小小的囿正？究其原因，燭之武個性太強，傲氣太盛，容易得罪上面的人，所以沉抑下僚。你看，燭之武應召到了朝廷，竟然當著鄭伯的面拒絕出使秦國，說：“臣之壯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已。”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抱怨自己懷才不遇，還說賭氣的話？這就是有個性鋒芒的表現。說燭之武無懼艱險，一是他明知強秦的可怕，只身入秦的兇險，很有可能一去難回，但他最終答應了鄭伯；二是為了此次見秦伯，他不顧年事已高，行動不便，敢于“夜縋而出”。當然，這既是智慧的表現，更是勇敢，不懼艱險的表現。燭之武說秦的一番言辭，抓住核心問題，陳述秦的切身利益，一是滅鄭對秦有害無益，二是晉有野心，不守信。這樣，燭之武利用秦晉矛盾，瓦解秦晉聯盟，成功解除鄭國危機。這是燭之武聰慧機辯的表現。

二、《燭之武退秦師》中次要人物形象分析

次要人物是對主要人物的陪襯，刻畫好次要人物有助于豐滿主要人物形象。《燭之武退秦師》中次要人物有鄭伯、佚之狐、子犯。

先說鄭伯。首先，鄭伯是有骨氣的，敢于硬剛悍然發動侵略的強大的晉秦盟軍。面對晉侯、秦伯的聯手圍攻，鄭伯也沒有被嚇住，沒有割地求和，沒有俯首稱臣，而是積極自救，召群臣謀破敵之策。其次，鄭伯是開明的，能廣開言路，虛懷納諫。佚之狐雖是大夫，職位其實并不高，但他非常自信地舉薦燭之武，鄭伯應該經過了一番權衡，最終接受了佚之狐的建議，同意派出燭之武面見秦伯。鄭國應該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者無罪”的先例，更有這種風氣。不然，在國家面臨危亡的重要關頭，在朝廷之上，在鄭君面前，大夫佚之狐敢于推薦小小的囿正燭之武出使強秦嗎？一旦推薦錯了人選，燭之武有辱使命，壞了大事，佚之狐擔當得起責任嗎？顯然，佚之狐沒有擔心被追責，這就足以說明鄭伯一向是開明的，能廣開言路。再次，鄭伯是民主的，也是有寬闊胸襟的。佚之狐推薦了燭之武，鄭伯同意了，但不是強行命令燭之武前往秦國，而是要讓燭之武本人點頭同意。結果燭之武不愿去。為此，鄭伯放下一國之君的身價，先主動道歉，再陳述事件利害，最后讓燭之武表態。整個過程充分顯示出鄭伯辦事的民主，對話的平等，為人的雅量。正因為如此，燭之武才毅然決然前往強秦，為救鄭國于危難中盡力。不與晉秦聯軍正面沖突，而謀求“退秦師”瓦解晉秦聯盟，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解除鄭國的空前危難。這是鄭伯的最佳選擇，選擇此策正是鄭伯明智的表現。

次說佚之狐。佚之狐是有責任擔當的人，是善于識才，勇于薦賢的人。佚之狐其實不是鄭國朝廷的核心官員，只是普通大夫而已。國難當頭，“食肉者謀之”，而佚之狐偏偏要向鄭伯推薦燭之武，完全不避強出頭之嫌。這是佚之狐強烈愛國心的表現，是有責任擔當精神的表現。燭之武最終憑借卓越智慧與杰出辯才成功解除了鄭國的空前危難，這是佚之狐有知人之明，善于識才的表現。當然，佚之狐敢于冒著風險推薦燭之武，敢于斷言“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必退”，從側面表現出燭之武的杰出智慧與高超的辯術。

最后說子犯。聽說秦伯與鄭結盟，撤軍回國后，子犯“請擊之”，顯然，子犯對秦軍陣前倒戈、背盟叛敵的行徑異常憤慨痛恨，沖動、急躁之下，情緒化地請求攻擊秦軍。當然，這是子犯只想到要泄一時之憤恨，而沒有想到襲擊秦軍后長遠而慘重的后果。因而，晉侯從三方面做出分析，否決了子犯的建議，做出了“吾其還也”的撤軍決定。這是以子犯的急躁沖動反襯晉侯的處變不驚，在重大變故面前能沉著理智。

敘事類作品既要重點刻畫好中心人物，充分揭示其鮮明的性格特征，也要刻畫好次要人物，充分發揮其對主要人物的陪襯烘托作用。探究分析《燭之武退秦師》中兩類人物的形象特點，有助于全面深入把握文章的豐富內涵。

[作者通聯：安徽安慶市宿松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