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全面抗戰的大背景下,大批文藝工作者奔赴被譽為革命圣地的延安,在黨的政策的號召下開始了以抗日救亡為主題的文藝創作,創作出一系列以幽默、詼諧的藝術語言去揭露敵人、鼓舞民心,且具有強烈的諷刺意味的文藝作品,并以1942年為界線在1935-1948間呈現出多樣化但緊扣時代脈搏的各類主題。延安時期文藝作品從發展伊始到完成特有的歷史使命,為解放區的精神文化建設做出巨大貢獻。文章通過對這一特殊歷史時期和政治環境下形成的文藝作品進行全面系統的調查與整理,理清了該時期文藝作品的發展脈絡及所展現主題的轉變,并對其當代啟示進行系統的敘述。
關鍵詞:延安時期;文藝作品;發展歷程;主題展現;當代啟示
隨著全面抗戰的爆發,在國共兩黨“摒棄前嫌,達成共識,形成了抗日民眾統一戰線”的大背景和延安對文藝工作者“來則歡迎,去則歡送,再來再歡迎”的寬松政策下,大批追求理想、堅持抗戰的革命文藝工作者紛紛來到延安。他們的到來,為文藝救國的道路增添了希望,為延安時期文藝的繁榮發展奠定了基礎。從1935-1948年,先后有華君武、張諤、蔡若虹、張仃等多位文藝創作者來到延安。這批文藝創作者最后大多匯聚于魯藝美術系,開啟了他們延安時期文藝創作生涯,但由于抗戰爆發后,陜甘寧邊區受到嚴重的經濟封鎖,物資匱乏,文藝用品稀缺,時代特殊性和地域的局限性共同導致了時下流行的文藝形式很難在延安開展。于是,很多文藝創作者便轉投到了形式簡單、具有“一幅方寸之間的繪畫足以發人深思,啟人心智”的藝術感染力的文藝創作當中。而“官兵平等,軍民平等”已然成為當時延安的一種氛圍,此時的魯藝也在提倡“藝術自由”。因此,文藝家的創作熱情空前高漲,他們以展覽、畫報等方式展開了一系列創作活動,創辦了各種主題的作品展,在《新中華報》《前線畫報》和《解放日報》中刊載出一系列各類文藝作品,而這些作品大多都能通過幽默詼諧的藝術語言去揭露敵人、鼓舞民心,且具有強烈的諷刺意味。因此,文藝作品成為當時的主打類別,并以1942年為界線在1935-1948間呈現出多樣化但緊扣時代脈搏的各類主題,為解放區的精神文化建設做出巨大貢獻。
一、延安時期文藝作品的發展歷程
第一階段:1935-1942年。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大批革命文藝工作者紛紛來到革命圣地延安,著名的文藝創作者華君武、張仃、張諤等人也位列其中。他們在黨的政策的號召下開始了以抗日救亡為主題的文藝創作。但是由于作品創作初期脫離群眾,很難得到群眾的認可,因此這一時期的文藝作品并沒有得到大的發展。
第二階段:1942-1948年。1942年2月由華君武、張諤、蔡若虹三人合辦的漫畫展在延安展出,代表著這些知識分子在一定程度上認識到了延安并不完全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于是他們的文藝作品開始更深層次地揭露黨內的黑暗與人民內部存在的問題。極具代表性的展出作品中,華君武的《1939年所植的樹》在當時引起了極大的反響,之后毛主席還約見了他們三個人,并針對這幅作品發表了看法。這個時期,延安時期文藝作品的諷刺性更加明顯和尖銳。1942年5月,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發表重要講話,拉開了中國共產黨對文藝作品改造的序幕。毛澤東強調,“文藝創作應以政治標準為第一位,藝術標準為第二位,藝術應該服從于政治”[1]。這使得延安時期的文藝作品有了實質性的轉變,文藝作品的政治性色彩更加濃厚,更大程度地服務于政治,以及文藝作品的內容更加通俗易懂,更為普通民眾所接受。
二、延安時期文藝作品的主題展現
第一,揭露法西斯帝國主義國家的侵略罪行。以華君武、蔡若虹為代表的一大批文藝創作者以其獨特的視角、高度的政治敏銳度用一種辛辣、夸張的創作手法,淺顯易懂地揭露了德、意、日的滔天惡行,體現了廣大人民堅定的反法西斯立場和主張。其中,華君武的《日本侵略者進攻海南島威脅英法》《一雙魔怪的腳》、王良《抗戰到底,把日寇趕出中國去!》。此外,在1942年1月的“反侵略畫展中”也有多幅諷刺法西斯殘暴罪行的作品,如《三個寡婦》揭示了法西斯侵略者“速戰速決”陰險圖謀破產的必然性?!锻崴怪铡穭t尖刻地諷刺了墨索里尼對希特勒的諂媚之情。《望遠鏡里的莫斯科》主要描繪了兩個強盜從俄羅斯冰雪原野中落荒而逃的狼狽情景。象征諷刺意味明顯而又獨具視角,將法西斯帝國主義的丑惡嘴臉以及落荒而逃的狼狽不堪躍然紙上。
第二,諷刺國民黨對日妥協、消極抗日的行為。抗日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同中國國民黨第二次建立合作,即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在此期間,中國國民黨從片面抗戰逐步轉變為消極抗戰,并于1939年1月在國民黨五屆五中全會上確定了“消極抗日,積極反共”的政策。與此同時,延安文藝工作者們開始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去揭發國民黨消極抗日的行為,以一種簡單而夸張的手法,創作出一幅幅極具諷刺意味的文藝作品。例如《逆流》《利益引誘著他們》《堅持團結,反對分裂》《我正在后退,為什么你倒前進呢?可惡的統一破壞者》《前方將士要軍糧》《一樣的主子,一樣的聲音》等作品都展現了國民黨抗日的種種行為,揭露了國民黨消極抗日的惡劣行徑。
第三,對當時延安不良的社會現象進行批評。1938-1942年延安的軍民雖說已經生活在較為民主的新社會,但仍處于奮勇抗敵階段,艱苦落后的生活條件和受教育程度普遍不高的社會現狀,使得此階段的延安軍民身上必然會存在諸多帶有舊社會色彩的陋習,加之受同期魯藝的自由創作氛圍影響,以“暴露黑暗”為主題的藝術創作盛極一時,在文藝作品中主要表現為延安不良的社會現象的批評,而此類文藝作品成為了折射“延安”生活的一面鏡子。如《邊區保育院幼稚園的生活》《鏡子》和《吃面條》等一系列作品,諷刺了干部生活等方面的消極現象。作品登出后反響巨大,其社會功效得到了很好的體現[2]。1942的年整風運動后,在延安的藝術家們在思想覺悟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主要體現在文藝作品創作方向的轉變和表達主題的變化。
第四,揭露法西斯侵略者必然失敗的結局。1942年,中、英、美、蘇等26個國家在華盛頓簽署《聯合國家宣言》并且正式成立世界反法西斯同盟,使得這場侵略戰爭開始發生歷史性的轉折。1944年,世界反法西斯同盟國發起全面戰略反攻,務必消滅侵略者。同時文藝創作者也緊跟時代開始了新一輪的創作,以文藝作品來揭露法西斯侵略者的罪行和失敗的結局。例如張諤的《希特勒飛快地滾下去了》《墨索里尼“榮膺”第一名》《演戲的和捧場的》和華君武的《德國人民:為什么我國軍隊只向后退?戈培爾:因為俄羅斯的夏季還是冷得要命!》《“喂! 看西洋鏡! 有東洋人捂鏡,有三十年實業計劃...”》《赫爾利們的把戲》等作品都揭露出法西斯侵略者的殘暴罪行和必然失敗的結局。
三、延安時期文藝作品的當代啟示
延安時期文藝作品從發展伊始到完成其特有的歷史使命,影響地域廣泛,從延安輻射至全國,社會反響極大,在組織與群眾中影響深遠。延安時期文藝作品不僅為我國抗日戰爭取得勝利立下“汗馬功勞”,而且也在文藝作品的發展史上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在此,一批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藝術作品也橫空出世,這些通過幽默、詼諧的藝術語言去揭露敵人、鼓舞民心的諷刺漫畫具有著跨越時間的藝術魅力,對現今時代的諷刺漫畫和藝術創作也有著深遠影響。
第一,當今文藝作品也要具有鮮明的戰斗性??v觀延安時期文藝作品,其抑惡揚善與針砭時弊的戰斗性價值發揮出巨大功效。對于當今文藝創作而言,仍要繼承和發揚延安時期文藝作品的鮮明戰斗性。現在雖然是和諧社會,但文藝作品抑惡揚善、弘揚社會正氣的功用不可丟。社會仍有不和諧、不安分因子作祟,一味娛樂休閑,會削減文藝作品的功用性,作品亦不會深入人心。優秀的文藝作品需從不同視角、細節再現生活,從而達到警醒、教化、啟迪作用,為構建和諧社會服務。
第二,文藝創作應注重體現民族風格。文藝作品作為一種藝術表現形式是離不開本民族的文化熏陶的。藝術作品的創作在借鑒外來文化風格的同時更要注重體現本民族文化內涵。就如同延安時期的文藝作品,不僅具有外來文化的風格,更加具有當時中國的民族風格。因此,當代文藝作品都必須注重體現民族風格,繼承民族精髓,展示濃郁的民族性。
第三,在藝術創作過程中應深入群眾,不忘初心。文藝創作者缺乏對群眾的了解與對生活的感悟,文藝創作在各方面都勢必會走下坡路。人民是歷史的創造者,文藝工作者要想有成就必須自覺與人民同呼吸、共命運、心連心,要深入群眾、深入生活取材,“藝術可以放飛想象的翅膀,但一定要腳踏堅實的大地”[3]。在戰火紛飛的延安時期,文藝創作者之所以能創作出一批批緊扣時代脈搏的作品,是因為他們在不斷深入群眾,關注生活。他們的作品,不論是批判國民黨派進行內戰的罪行和陰謀,還是諷刺國民黨對日妥協、消極抗日,這些都來源于生活,這些題材都是直接來源于抗戰生活,深入群眾生活,甚至走近炮火紛飛的抗戰前線,有著鮮明真摯的民族感情。因此,在當今,文藝工作者應該在創作過程中,深入群眾,立足于實踐與調研,“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創作出大眾喜聞樂見的文藝作品。
參考文獻
[1]羅潔.延安時期的漫畫改造研究[D].聊城:聊城大學,2014.
[2]碧紅.華君武的漫畫人生[J].海內與海外,2004(3):51-56.
[3]張義青,侯業智.延安木刻版畫的藝術品格與當代啟示[J].大眾文藝,2016(7):141-142.
(作者簡介:曹文靜,延安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研究生,從事思想政治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