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影,高雪婷,施 姣,雷 倩,王 帥
(西北婦女兒童醫院,陜西 西安 710061)
語言是概念化、推理和理解的編碼系統[1],是人類特有的相互交流的方式。語言發育遲緩(language delay,LD)是指兒童在語言發展階段落后于同齡兒童相應語言水平的現象[2]。語言或言語遲緩的學齡兒童可能會增加其學習和識字障礙的發生風險,包括閱讀和寫作困難。患有語言發育遲緩的兒童可能會有更多的行為和心理社會適應問題,這種影響可能會持續到成年[3]。本研究旨在研究幼兒語言發育遲緩的危險因素,以期能通過早期干預,降低幼兒語言發育遲緩的發病率。
回顧性分析2021年1月至2022年3月期間在西北婦女兒童醫院兒童保健科就診的207例兒童病歷資料。根據早期語言發育進程量表測評結果分為病例組(n=81)和對照組(n=126)。病例組的納入標準:①18~36月齡;②早期語言發育進程量表提示語言發育遲緩。排除標準:①母孕期存在影響胎兒發育的不良因素暴露、疾病及服藥史;②出生時有窒息及產傷的幼兒;③聽力障礙、口腔畸形如腭裂等疾病所致語言障礙的幼兒。對照組來源于同期就診于兒童保健門診患兒,并經早期語言發育量表評估語言發育正常。
調取我科兒保系統普通門診電子病歷收集兒童信息,包括兒童的年齡、性別、出生體重、孕周、早期語言發育進程量表結果、Gesell評分。
1.2.1早期語言發育進程量表
適用于0~35月齡兒童,包括聽覺感受和理解、語音和語言表達,與視覺相關的感受和理解共三個部分,總計61個條目,其中“語音和語言表達(A)”32項、“聽覺感受和理解(B)”23項和“與視覺相關的感受和理解(C)”13項。每個項目按通過與否記分,通過記1分,不通過記0分,將通過篩選的項目制成量表,得分小于或等于第10百分位者為異常,大于第75百分位者為正常[4]。
1.2.2 Gesell發育量表
由經過專業培訓的醫生采用Gesell發育量表(Gesell developmental scale,GDS)對每個幼兒進行評估,該量表是評估0~6歲兒童心理發育水平的診斷性量表,包括適應性、大運動、精細動作、語言和個人-社交能力5個能區,根據5個行為領域所得分數與實際年齡的關系計算出各領域的發育商數(development quotient,DQ),判斷兒童的發育水平[5]。
采用SPSS 21.0軟件分析數據。計量資料符合正態分布應用均數±標準差表示,兩組間的比較采用成組兩樣本t檢驗;不符合正態分布的,應用中位數及四分位數表示,采用秩和檢驗。以語言發育遲緩為因變量,將剖宮產率及Gesell檢查中適應性、大運動、精細動作和個人-社交分別作為自變量,進行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病例組平均年齡(24.7±5.2)個月;男60例(74.07%),女21例(25.93%);孕周≥37周70例(86.42%),孕周<37周11例(13.58%)。對照組平均年齡(20.0±5.6)個月;男80例(63.49%),女46例(36.51%);孕周≥37周107例(84.92%),孕周<37周19例(15.08%)。兩組年齡、性別和孕周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病例組剖宮產52例(64.20%),順產29例(35.80%);對照組剖宮產52例(41.27%),順產74例(58.73%),病例組的剖宮產率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1。

表1 兩組兒童的基本情況
病例組患兒Gesell發育量表得分比較:適應性、大運動、精細動作、個人-社交得分病例組均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2。

表2 兩組Gesell發育量表得分比較 [M(P25~P75)]
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個人-社交是語言發育遲緩的影響因素(OR=0.85,95%CI:0.81~0.89,P<0.05),分娩方式及Gesell發育量表的適應性、大運動、精細動作對幼兒語言發育遲緩無影響(P>0.05),見表3。

表3 幼兒語言發育遲緩的多因素分析
隨著發育行為學的發展,語言發育遲緩成為學者關注的研究熱點。在我國,兒童語言發育遲緩發生率超過4%[6],而國外的發病率約為9%[7]。由于語言發育遲緩會抑制兒童語言溝通能力和交流能力的發展,對兒童將來閱讀、理解、計算各方面的能力造成一定的影響,導致學習困難,對兒童未來行為、心理等也會造成不良影響[8-9]。因此,早期發現兒童語言發育遲緩,及時進行干預,有助于提升兒童語言能力。
在以往的研究中研究者大多關注生病兒童的語言發育,尤其是孤獨癥譜系障礙兒童語言發育的干預。國內大多數學者研究語言發育遲緩的危險因素也僅關注兒童屏幕使用及家庭養育環境[6,10],而對于產前因素及幼兒本身發育情況的研究較少。本研究納入了年齡、性別、孕周、分娩方式等因素,發現病例組剖宮產率高于對照組,楊帆等[11]研究也發現剖宮產分娩的學齡前兒童溝通能力與順產兒童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與本研究結果相似。分析可能是由于陰道分娩的過程中胎兒受到宮縮、產道適度的物理張力改變,胎頭有節奏地被擠壓,這種刺激信息被外周神經傳遞到中樞神經系統,有可能刺激了新生兒語言中樞發育,而剖宮產患兒缺乏產道的擠壓,從而影響兒童的神經系統發育,導致語言發育遲緩。故剖宮產可能是語言發育遲緩的危險因素。因此,應提倡鼓勵產婦積極選擇順產。單因素分析發現幼兒Gesell發育量表中病例組適應性、大運動、精細動作、個人-社交得分均低于對照組(P<0.05)。與孫殿榮等[12]的研究結果相似。為了進一步排除混雜因素,將剖宮產率及Gesell檢查中適應性、大運動、精細動作和個人-社交等納入多因素Logistic回歸方程,結果發現僅個人-社交對語言發育遲緩有影響(P<0.05),與羅函渝等[13]研究結果一致。說明了個人-社交分數低是語言發育遲緩的一個危險因素。個人-社交能區涉及人際間互動時語言理解和執行指令,兒童的社交情感發展水平是早于兒童的語言理解表達的體現[13],因此當兒童個人-社交能力偏低時,我們應早期警惕日后出現語言發育遲緩的風險。對于小月齡兒童應給予積極的早期干預指導以期降低語言發育遲緩的風險。
本研究探討了兒童保健科普通門診兒童語言發育遲緩的危險因素,利用病例對照研究的方法開展危險因素與幼兒語言發育遲緩的關系研究。結果顯示個人-社交能力低是幼兒語言發育遲緩的危險因素。但本研究樣本量偏小,控制的混雜因素有限,且為回顧性研究,研究結果還有待進一步的前瞻性隊列研究進行驗證。